基于DEA-Malmquist指数的我国体育用品上市公司绩效评价

卢钰元

(中国人民大学 体育部,北京 100872)

世界经济下行和新冠肺炎疫情持续性蔓延的大环境下，国际政治经济形势不确定性、不稳定性增加。2020年5月1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会议中指出：“要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充分发挥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十四五”是我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入高质量发展的攻关期，迫切需要加快形成强大国内市场以促进国内大循环。目前我国超大规模市场已成为我国经济发展新的比较优势，为形成强大国内市场和构建高水平国内大循环提供了良好基础。《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提出2025年我国体育产业实现总规模超过5万亿元，产值占GDP5%的发展目标，这些都真切反映出我们要围绕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美好需要，推动体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必要性。体育用品及设备制造业作为目前我国体育产业的主要力量和业务板块，有着较为成熟的市场和发展历史，更应率先开始高质量发展以带动体育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和消费升级。

近几年我国学者对体育产业各类生产活动运营效率的研究逐渐增多，已有学者针对公共体育管理、体育产业中体育赛事、体育场馆、俱乐部经营绩效等领域开展过研究，主要集中在群众体育投入产出效率评价、竞技体育训练效果评价、体育产业及财政投入效率评价等。体育上市公司的绩效中，学者使用DEA方法展开的研究可分为两大类，一是以蒋思庆、陈颇[1]和魏德样[2]等学者为代表进行关于体育上市公司绩效的评价研究，二是以王兆红、许春蕾、王秀伟等学者为代表研究影响体育上市公司经营绩效的因素，探究诸如资本结构[3]、资产负债率[4]、总资产周转率、营业利润率等变量与绩效的关系和影响。

综合现有研究来看，目前研究存在选取的上市公司数目较少或体育并不是其主营业务；上市公司划分的类别不是统一标准，不同行业领域的体育上市公司，其经营特点、所选指标数据存在差异性，不能科学地在同一维度进行比较评价的现象。根据以上问题，本文使用DEA-Malmquist方法，对2016-2020年我国体育用品上市公司的经营绩效展开分析与评价。

1 研究方法

运用产出导向DEA-BCC规模报酬可变模型进行相对效率评价，将每一年的绩效看作是有多投入和多产出决策单元，分析各公司是否达到技术有效和规模有效，从静态角度评价体育用品类上市公司2020年度的经营效率。BCC模型是基于CCR模型发展而得到的，它把综合效率(crste)分为纯技术效率(vrste)和规模效率(scale)，公式表示如下：

minθ

(1)

运用Malmquist指数分析2016-2020年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各个公司的动态经营变化，得出体育产业整体、各类业务、单个公司的经营特点和经营趋势，并提出建议。Malmquist 指数是由Malmquist(1953)作为一种消费指数而提出的，后来被Caves(1982)、Fare(1994)将该指数应用于生产率变动的测算[5]，可对连续年度的公司财报数据进行动态分析，得出公司经营稳定性的特点，公式如下：

EC×TCg

(2)

其中，Mg表示t与t+1时期范围内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化，EC表示t与t+1时期范围内技术效率的变化，TCg代表技术进步的变化，即全要素生产率指数与纯技术效率和技术进步效率正相关。

2 指标选择及数据来源

2.1 指标选择

DEA模型的使用要注意投入、产出指标的选取，为了保证最终分析评价结果的客观、稳定，决策单元数量需要是指标数量的两倍以上。结合国内外研究成果及本研究需要[5-6]，选取4个变量(见表1)。

表1 基于DEA-Malmquist指数的经营绩效评价的投入产出指标

2.2 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考虑研究样本数量的问题，本文选取2017年以前上市的、以人民币为货币单位的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公司的财报为研究样本，2016-2020年为评价区间。最终筛选出大陆A股体育用品上市公司12家，香港体育用品上市公司6家，共计18家体育用品上市公司。各公司涉及的指标数据均来自上海证券交易所、深圳证券交易所和香港证券交易所的财报数据。

本文选取的研究对象符合DEA方法所需的同质标准，每个决策单元在同一市场条件下运行，有相似的目标；各单元投出产出因素相同，不同的只是因素的强度或幅度[7]。基于DEA-BCC模型和Malmquist指数，使用DEAP2.1软件分析，对于涉及负值的数据使用初等列变换进行处理[8]，变换前的数据矩阵与变化后的数据矩阵等价，所以不会改变它的解。

3 基于产出导向BCC模型的静态绩效评价

基于产出角度，在投入一定的情况下求公司产出最大化目标，对20家上市公司2019-2020年的数据运用BCC模型(规模报酬可变)进行静态分析，运算结果见表2。其中crste代表技术效率，也叫综合效率，vrste代表纯技术效率，scale代表规模效率，三者之间的关系可以表示为:crste=vrste×scale，也就是可以通过比较规模效率和纯技术效率找出导致该公司无效的主要原因。rs代表规模报酬，“irs”代表规模报酬递增，即增加投入时，产出增加的比例会大于投入增加的比例;“drs”代表规模报酬递减，指减少投入时，减少的产出也会大于减少的投入；“-”代表规模报酬不变，就是投入要素发生变动时，产出要素会以同样比例增加或减少[9]。

3.1 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与综合效率分析

如表2所示，2020年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18家上市公司中有5家实现DEA有效，占比22.2%，分别是姚记科技、春风动力、比音勒芬、李宁、中国动向，而非DEA有效的公司高达13家，占比72%。8家围绕户外休闲、体育设备制造业务的公司，规模报酬应该递增，主要是受社会大环境影响，而浙江永强、特步国际、安踏体育、361度、申洲国际这些较为熟知的品牌的规模报酬应该递减。据此可以发现：第一，2020年的疫情对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企业的经营有较大影响，尤其是以中潜股份、三夫户外、探路者为代表的户外休闲运动相关企业，因疫情防控需要和外出不便，大部分民众和目标消费群体待在家中，这减少了户外休闲运动的机会、意愿与可能性，进而严重影响了以户外和旅游业务为主的体育公司经营；第二，体育用品服饰类公司中李宁和中国动向公司的有效经营反映了他们在疫情防控的挑战下制定了妥善的经营战略，解决了此次经营难题；第三，以纸牌、博彩、摩托车为主营业务的姚记科技和春风动力的有效经营也反映出不同类型业务的经营特点和疫情中人们对体育彩票、休闲体育的兴趣与关注有所提升。

表2 我国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上市公司相对效率(2020年)

从纯技术效率角度分析，企业经营管理的技术水平并不是2020年影响经营的主要因素，姚记科技、信隆健康、金陵体育、春风动力、中潜股份、三夫户外、比音勒芬、牧高笛、李宁、安踏体育、中国动向、申洲国际12家公司的效率值等于1，剩余占比33.3%的公司浙江永强、英派斯、探路者、贵人鸟、特步国际、361度需要重视改善经营管理的制度和方法、提高生产技术。影响2020年度体育用品设备类公司经营绩效的是规模效率不佳，仅有姚记科技、春风动力、李宁、中国动向实现有效规模配置，占比22.2%。可以认为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公司具有公司之间经营差距明显、发展不平衡、不易配置资源达到最优经营规模的特点。

3.2 静态绩效分解与发展阶段分析

具体对每个公司2020年的投入产出效率及所处发展阶段分析，以纯技术效率值为横坐标，规模效率为纵坐标，并以规模效率平均值与纯技术效率平均值作为临界值，划分为4个象限(见图1)。规模效率与纯技术效率均高于平均值的姚记科技、春风动力、李宁、中国动向、信隆健康、比音勒芬有较大发展潜力；规模效率高于均值而纯技术效率低于均值的探路者、贵人鸟、361度、浙江永强、特步国际，已接近最优规模，但因纯技术效率影响较大，需改善内部管理机制、提升管理水平和质量；纯技术效率高于均值而规模效率低于均值的申洲国际、安踏体育、牧高笛、金陵体育、三夫户外、中潜股份，需在保持公司管理水平的基础上提高规模效率，调整资源利用率以提升产出效益，让投入的技术等资源带来更多收益；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均低于均值的英派斯，需重视自身发展，不过都是略低于均值水平，说明及时优化公司管理方法、提高资源要素利用率，有转为良性经营的可能性。

图1 2020年中国体育用品上市公司静态绩效均值分解项

4 基于Malmquist生产力指数的体育用品上市公司动态绩效评价

4.1 体育用品上市公司全要素生产率水平呈增长态势

使用DEAP2.1对我国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上市公司进行Malmquist指数模型分析得出Malmquist年均指数构成和变化。全要素生产率指数(TFP指数)分析时以1为界限，TFP指数大于1表示全要素生产率进步，说明公司经营绩效在提高；TFP指数小于1说明公司绩效在下降；TFP指数等于1代表公司经营绩效不变。

由表3、图2可知2016-2020年间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公司平均全要素生产率是负增长，其中2016-2018、2019-2020年每年与上一年相比，全要素生产率均呈下降趋势，2018-2019年间绩效大幅增长了2%，但在2019-2020年度经营绩效并没有延续正向增长的态势，退步达到2.5%，这也说明了疫情对体育用品设备类公司经营的影响程度之大。分解来看2020年全要素生产率下降的原因，其综合技术效率大幅度退步，尤其受规模效率下降的影响，退步了3.5%；而技术进步效率却大于1实现正增长，其原因可能为2020年技术进步是由于当年生产前沿的倒退导致技术效率的“被提高”[10]，行业本身可能技术并没有太多新的创新，但和当年整个环境相比是进步的。综合来看，体育用品设备制造行业有不断重视技术并进行生产技术改革的特点。

表3 2016-2020年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上市公司年均TFP变化

图2 2016-2020年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上市公司年均TEP变化及构成

由于2020年是经历了特殊疫情的一年，特殊事件导致经营绩效受重大影响，不适宜与其他年度的经营状况放在一起进行比较分析。因此选择2016-2019年的数据对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中具体各个公司进行动态经营绩效分析。

由表4可知，18家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上市公司中TFP指数大于等于1的有8家，这8家公司在2016-2019年间的全要素生产率水平呈增长态势，TFP增长由快到慢分别是姚记科技、比音勒芬、浙江永强、信隆健康、申洲国际、探路者、特步国际、361度。观察TFP实现正增长的公司可发现：(1)业务集中于体育装备器材制造；(2)87.5%公司紧跟科技进步更新技术，其技术进步速度是提高的；(3)87.5%公司的纯技术效率大于等于1，能够充分发挥技术进步的作用；(4)已经处于进步状态的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的公司，5家扩大了经营规模，扩大规模不一定有助于实现绩效增长、不扩大规模也不一定阻碍绩效增长，即扩大规模是需要缜密规划后再作出的战略决定。同时结合2020年静态绩效分析，我们发现探路者公司2016-2019年的经营态势是向好的、进步的，然而在2020年的经营效果非常不理想，再一次说明疫情对户外休闲类公司的经营有重大影响。

表4 2016-2019年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上市公司Malmquist年均指数及构成

4.2 综合技术效率变化构成分析

有的体育用品公司也保持着技术更新进步，为什么还不能实现整体呈正向增长的经营态势？以规模效率变化为纵坐标，纯技术效率变化为横坐标，并且以规模效率变化均值与纯技术效率变化均值为临界值，划分为4个象限评价18家上市公司在2016-2019年间的综合技术效率构成要素变化状况(见图3)。大部分企业集中分布于第一象限，经营正增长的8家公司有6家在均值以上，除此以外还有李宁、春风动力、中国动向、安踏体育的经营规模和纯技术效率均高于均值，即规模变化和综合技术变化在行业平均水平以上。需要注意的是从规模效率和纯技术效率分析，信隆健康两项指标均低于行业均值却仍取得综合技术效率正向增长，李宁和中国动向的规模效率和纯技术效率都已达到理想状态，而其未能实现正向增长是由于技术进步变化放缓，由2020年的经营可以看出，技术进步不仅是由于产品研发科技水平的提高，还在于重视科学有效的经营管理方法。企业经营管理水平和经营规模呈下降、缩小趋势的贵人鸟、英派斯、金陵体育、牧高笛，需重视这方面的变化并采取相对应措施才能维持或取得企业经营正向增长。

图3 2016-2019年中国18家体育用品上市公司综合技术效率变化构成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论

第一，2020年体育用品上市公司未达到有效经营，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都未达到最优，受规模配置的影响更大。

第二，疫情对体育用品类公司有较大影响，以探路者为代表的户外休闲运动和器材设备制造类企业受影响更大。

第三，我国体育用品公司之间经营差异大、发展不平衡、公司经营管理水平和规模效率整体需要提高，通过此次疫情的挑战也可看出我国体育企业应对危机的处理能力有待提高。

第四，2016-2019年我国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公司中正向增长的公司有8家，增长速度由快到慢分别是：姚记科技、比音勒芬、浙江永强、信隆健康、申洲国际、探路者、特步国际、361度。

第五，体育用品企业若想实现长久的有效经营，不能只提高产品研发技术，还要改进经营管理的技术方法。

5.2 建议

第一，加强提高经营管理和技术转化水平，优化资源配置。从影响绩效的使命目标、系统设计、产能、激励和专业技能方面提高企业内部的经营管理水平和营运能力，实现绩效改进。体育产业市场发展趋于冷静后，每一类公司都需要改善公司管理结构和经营方法、精简公司运转流程和机构；意识到规模扩张实施的特殊性，更加严谨地制定企业规模发展计划；重视员工培养和素质提高，在经营管理过程中给予人才创造性发挥空间；优化投入资源，培养良好的消费市场、形成规模经济效应，发挥技术进步最大作用，带来最大产出效益以提高技术效率。从而增加有效经营的公司数量，提高行业发展水平，打造本土品牌，促进体育产业发展在质量上的进步。

第二，重视技术创新和投入。在信息化时代，科学技术对体育用品设备制造业的发展重大影响，占据公司的战略地位。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企业要加强关键技术前沿技术的研发创新、促进创新成果转化应用、提高供给能力、创新科技与产品、提供便捷的体育健身用品与体育器材，满足不同人群的不同层次的体育消费需求，加快多层次、多种类的科技突破与融合。长期来看，体育用品设备制造类行业要持续提升产品质量和技术含量，发挥好庞大的内需市场以及“一带一路”沿线市场需求效益来控制疫情和国际环境的负面影响。

第三，疫情常态化下需加快技术创新、经营管理创新，调整企业经营模式，寻求多样化经营盈利方式。在疫情和国际环境的综合影响环境中，还是要依靠和挖掘国内内需市场，通过协调市场要素、资源高效配置，协同上下游，提高国内产业链供应链水平，促进国内大循环。同时，对标国际规则和市场，促进国内外的资源流动和企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