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疫情”在社交媒体中生成及辟谣机制
——以新浪“微博辟谣”为例

2022-02-14 11:50高汝东
新闻传播 2022年22期
关键词:辟谣谣言社交

侯 淼 高汝东

(塔里木大学 新疆 阿拉尔 211400)

2020年初一种名为“新型冠状病毒”的瘟疫在全球范围内暴发,一时间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与讨论,使公众都陷入了恐慌与不安之中。在新冠病毒迅速蔓延的同时,大量与疫情相关的不实言论和谣言信息在社交媒体间广泛流传,并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扩散至全球。“信息疫情”的产生会降低公众对于社交媒体的可信度,引发公众的非理性恐慌心理,甚至破坏社会稳定,不利于疫情防控工作的顺利进行。

疫情暴发初期,微博利用“热搜榜”来告知用户一些有效信息,承担了传统媒体的“议程设置”功能,通过实时更新的“热搜排名”提高了大众对疫情相关信息的讨论和关注度。在“新冠疫情”还没有完全消退的特殊时期,微博成为了“信息疫情”的集合地。

一、社交媒体中“信息疫情”的生成因素

(一)高新技术发展降低传播成本,社会大众话语权提升

新媒体技术的发展使得用户可以自主生产内容,轻松实现对信息的采集、发布与传播,降低了信息的传播成本,尤其是在微博这样的社交媒体平台,简易的操作流程使“全民皆记者”成为了可能。人人都可以对信息进行生产与传播,公众从传统媒体时代的“被动的单向信息接收者”变为了“主动的双向信息生产者”,对于新发布的信息,用户可以即时进行互动,积极参与相关话题的讨论,其中最受关注的是例如新冠疫情这样的社会公共事务,疫情相关话题的讨论量持续上升。这种新型的信息传播模式形成了新的“意见领袖”,社会大众的话语权大大提升。

在特殊时期,受众对于信息的需求量大,公众非理性因素也促使“信息疫情”生成。突发性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的暴发,使得社会大众一下子陷入到恐慌之中,非理性心理增加了大众对于疫情相关信息的需求量,对于信息获取的渴望变得更加迫切。在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下,公众对有效信息的辨识度减弱,筛选信息的难度加大,有效信息的输出速度赶不上虚假信息的传播速度。

(二)平台治理疏漏,“把关人”角色缺位

社交媒体“把关人”角色的弱化导致用户可以在社交媒体平台随意发表言论,大量未经证实的信息在平台上输出,“信息疫情”得以高速传播。在新冠疫情这种特殊时期,因为“把关人”的缺失就会出现许多伪专家伪医生,再加上一些营销号或者媒体机构的大肆渲染,完成“信息疫情”的传播与扩散,制造出大量的话题扰乱稳定的社会秩序。社交媒体用户与专业的新闻媒体从业者相比缺乏专业素养,在自媒体时代,在言论自由的同时会加入自己的主观色彩,甚至是利用非理性的情绪或带有获利目的进行造谣,歪曲事实获取流量和关注度。

从社交媒体的用户社交属性上来看,社交媒体用户对疫情谣言信息进行传播扩散是在一个低门槛、重叠性、跨平台多渠道的“传播场域”中,以新浪微博为例,谣言不仅可以在微博平台公开性的传播,也可以转发分享至微信朋友圈、微信群聊以及QQ空间等熟人网络里,在熟人圈层进行传播可信性增强并且忽视了“把关人”的效用。微博用户的年轻化使得谣言可以广泛传播,而微信朋友圈和微信群聊的强关系性使得许多中老年人也成为了谣言的传播群体,这两个群体产生的人际传播网使得谣言在无“把关人”的传播场域散播广泛。

(三)社交媒体传播特性致使“信息疫情”散布广泛

在社交媒体平台,一时间大量信息数据涌向受众,海量信息的真伪辨识度较低,信息内容的涉及面广泛,倾向性强。“信息疫情”早在2003年非典时期就出现,但是当时处于传统媒体时代,社交媒体平台还未兴起,大众获取信息的渠道比较单一,未经证实的信息及谣言大多通过口头传播,人际传播的速度有限。在疫情时期,大众获取信息的渠道多数来源于社交媒体平台,在信息传播的过程中,假信息往往比真实的信息更能得到快速的传播与分享,在社会危机和公众恐慌情绪的背景下,涉及大众身体健康的热点言论更容易通过社交媒体以光速传播开来。新冠疫情的暴发是全球性的重大事件,与疫情相关的信息受关注度高,尤其是疫情暴发初期,“微博”的热搜榜上几乎都是关于“新冠疫情”的话题讨论,受众对于疫情信息的需求量提升。

“信息疫情”在社交媒体上的扩散易造成多方面的危害。从个体的角度来看,受众接收着大量不知真伪的信息,信息过载现象也会影响受众的行为,容易在“信息疫情”的环境下发生一些群体极化现象;从社会层面来看,与疫情相关的不实信息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广泛传播对社会稳定造成威胁,有关部门如果没有及时辟谣会扰乱社会秩序;从国家以及国际环境来看,“信息疫情”影响政府对社会的治理,加大网络谣言监管难度,在全球疫情时期,会影响国际政治的公信力,导致极端主义的形成。

二、社交媒体中“信息疫情”的辟谣机制

(一)以“微博辟谣”官方账号为主的辟谣信息传播主体

自“信息疫情”暴发以来,社交媒体平台的辟谣机制与辟谣策略不断完善,其中辟谣主体多为官方政府媒体机构,其中主流媒体占主导权。受众对于主流媒体发布的辟谣信息有较高的信服力,政府官方账号具有权威性,在“信息疫情”大肆扩散的紧急时期,官方新闻媒体机构更能有效地控制网络谣言的蔓延。在社交媒体平台,除了要具备对于辟谣信息内容的权威性,还要有广泛的受众群体,以达到更好的辟谣效果。面对突发性的公共事件,受众对于权威辟谣主体具有依赖性,尤其是受众处于恐慌危急的情绪时,会更加关注官方辟谣账号的发声。

新浪微博虚假消息辟谣官方账号在“信息疫情”时期担负起辟谣主体的职责,在微博平台上对辟谣信息进行准确发布,“微博辟谣”的权威性也有所保障,新浪微博在疫情期间专门组建“辟谣小组”,由专业的新闻编辑对网络平台的信息进行实时监控,查证信源辨识真伪,并与公安网警、新京报、人民日报和各大省市主流媒体进行信息联通,助力主流媒体发布的辟谣信息在微博上更广泛地传播。在“微博辟谣超话”还开通了群众举报窗口,鼓励社会公民发现谣言及时检举,给新闻媒体工作者提供真实可靠的信息。

(二)辟谣信息的呈现方式多元化

辟谣信息和新媒体传播的一般信息一样需要多元化的呈现方式,传统媒体时期的辟谣信息多以严肃单调的文字叙述为主,将谣言信息和辟谣信息在表达方式和呈现形式上保持一致,不仅降低了受众的阅读兴趣,还无法直观地进行信息辨别,社会大众对于辟谣信息的传播意愿,会因为静态性乏味枯燥的文字呈现而大打折扣。在社交媒体平台,受众属性更加多元化和个性化,促使媒体工作者对辟谣信息的报道形式进行创新。社交媒体用户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偏好“碎片化”的阅读方式,为了满足受众的阅读需求,平台要将复杂的辟谣信息简洁化,让受众在较短的时间内获取较为完整的信息。同时运用多媒体方式对辟谣信息进行解读,突出重点内容,以一种多维化的呈现方式达到有效的辟谣效果。

在“微博辟谣”官方账号中,辟谣信息的报道方式多样,形成了良好的辟谣环境,受众参与度高。对于社会大众备受关注的疫情谣言信息,结合文字、图片和短视频等多样化的呈现方式进行报道,在对于信息事实的证实过程中,加入来自专家的解读,加强信息的真实性和权威性,也可以加入视频采访片段,丰富辟谣信息的可读性。

(三)媒体平台引导受众传播,提高议程设置

在社交媒体平台上,“信息疫情”之所以迅速扩散在于受众对于谣言信息的接收量较多。在辟谣信息与谣言信息交织的信息环境中,受众难以对辟谣信息产生信赖,就算是在具有权威性的官方辟谣平台,受众对于辟谣信息也仅是停留在接收信息的阶段,由于谣言的特性导致辟谣信息的传播显得微乎其微,受众对于辟谣信息的传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影响社交媒体环境下的辟谣效果。

在社交媒体中,用户对于辟谣信息的关注度会影响参与度和传播效果,媒体平台引导受众传播不单单从辟谣信息内容着手,更要通过技术手段进行议程设置。在辟谣信息的发布工作中,使用议程设置将不同受众所关注的辟谣信息发布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将焦点问题整理成专题或专栏在媒体平台发布,为受众提供辟谣信息,设置议题加强社交媒体用户对于辟谣信息的关注度和重视度。

三、社交媒体“信息疫情”辟谣成效分析

(一)辟谣信息在社交媒体平台传播弊端

在后疫情时期的“信息疫情”下,辟谣信息的辟谣成效和传播效果不佳,相较于疫情谣言信息,辟谣信息无论是浏览量、传播量还是互动评论量均较低。辟谣信息是在谣言扩散之后才进行发布的,所以不可避免辟谣信息的发布具有滞后性,谣言的生产和传播不需要繁杂的过程,辟谣信息则需要新闻媒体工作者从海量的谣言中选取辟谣的信源,然后对谣言信息进行辨别核查,这个过程需要耗费一定时间,这种时间上的滞后性加大了辟谣工作的难度。从社交媒体的信息传播特性来看,谣言信息比辟谣信息更容易被扩散,受众更易为了满足对信息的需求和自身的非理性焦虑心理,会选择性记忆那些被广泛传播的谣言,所以相对于谣言信息,辟谣信息的扩散性较弱。辟谣信息本身是要对谣言信息进行回应,不能得到有效扩散就无法达到辟谣效果。

辟谣信息的信源大多是新闻媒体和主流媒体的官方平台,官方新闻媒体的信息来源也是来自权威机构,由此可见官方话语仍占据主导权,这就存在辟谣信息的话语单一性。在官方权威机构的辟谣信息中,经常出现一些“辟谣!!”“经核实××”“不信谣不传谣”等字眼,受众对于此类字眼有信服度,这就导致不法分子在散布谣言的时候也添加上此类字眼,来混淆视听。真正辟谣信息由于话语表述的单一性,不足以吸引受众,就容易淹没在信息流中。同时,从社交媒体用户急于获取信息的心理上分析,受众更愿意关注那些在标题和内容上偏向感性的话语表达,这也是“信息疫情”产生的一个重要因素。上述的那些单一的话语表达大多也是诉诸感性的表达方式,用看似具有冲击性和紧迫感的话语吸引受众对“信息疫情”的关注和扩散。

(二)辟谣信息在社交媒体平台传播策略

从辟谣信息的传播主体来看,社交媒体作为官方权威辟谣媒体机构的传声筒,要完善政务媒体对于辟谣信息的新媒体话语表达,“微博辟谣”账号需要加强和公安网警、国家政府官方媒体机构联合辟谣,提升辟谣信息的真实性和受众对于辟谣平台的公信力。提高信源的公信力,在社交媒体平台也要发挥舆论监督的作用,充分利用社会团体和专业组织,提升辟谣力量。主流媒体要发挥意见领袖的作用,在辟谣信息中加强对于信息的审查和监管力度,引导正向舆论。对于谣言信息本身,在社交媒体辟谣的过程中,要深度挖掘事实本质,探寻谣言的成因和根源,探析谣言背后传播者的动机和心理,从源头遏制相类似的谣言的产生。在与受众的互动和反馈中,消除受众的恐慌情绪,建立谣言预警机制,尽力缓解辟谣信息的滞后性,面对“信息疫情”及时开展辟谣工作。

在社交媒体平台充分利用用户的社交属性,注重受众的互动性,对辟谣信息进行扩散性传播,抑制“信息疫情”进一步发展。其次,要迎合受众对于辟谣信息的需求,对辟谣信息进行分类化推送,在信息内容方面采用多媒体的呈现形式,迎合“碎片化”的用户阅读习惯,在辟谣信息的标题和内容上采用诉诸理性的表达方式,凸显信息的真实性。提升辟谣信息在社交媒体的成效还需要提升媒介素养,一方面媒体工作者在进行辟谣工作时要秉持专业的媒介素养,对辟谣信息进行多次审查,避免谣言“二次传播”,要具有受众意识,提高辟谣效率。另一方面提高社会大众的媒介素养,提升社交媒体受众信息解读和辨别真伪的能力,在后疫情时代也要时刻抑制“信息疫情”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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