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的雪

陶苏卫

一点就通：

以时间为线，

写雪景引思考

小作者巧妙地运用时间的变化来写雪。清晨，太阳升得高了，下午、傍晚、深夜，甚至写到了一周之后，当飞雪落尽时，对这场雪的思考。在描绘雪景时，善用比喻和拟人，“冰雪世界像夏天吃的蛋筒一样，开始一点点消融”，写出了自己独特的观察和感受。

今年的雪来得早一些。

立冬的前一天，秋天还没把行李收拾利索，雪就在夜里来了。

鹅毛大雪是在梦中飘来的，悄无声息地将大地装扮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推开门，一阵清冽的风扑面而来，极目所至，皆是形状各异的雪白。

雪在树枝上是一团一团的，像挂在上面的白棉花;在花盆上撒了均匀的一层，像和盆儿配套的圆盖子或方盖子;在自行车上则是连绵不断的，像画笔一样描绘出自行车的形状。屋顶上的雪在朝阳下闪闪发光，碧蓝的天澄澈如水、明净似玻璃，几抹随意的云是神来之笔，和这铺满雪的大地相得益彰。

出了门，大街小巷都铺着雪白而松软的地毯。孩子们最喜欢一脚踩到新鲜的雪上，听咯吱咯吱的响声。于是，第一串漂亮的脚印出现了，印在整洁的地毯上;第一道车辙紧随其后，细心的人们惊讶地发现，轮胎上那些用来防滑的几何花纹，平日里是那么不起眼，如今印在雪上，素净而好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巨型地毯由松软到瓷实，每一处痕迹都各有特色。

太阳升得高一些了，开始展现出威力。冰雪世界像夏天吃的蛋筒一样，开始一点点消融。没人知道到底是哪一片雪花首先做出了决定，也许只有雪才能聆听雪的声音，懂得雪的世界。只听得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声音由小到大，越来越急。红瓦片上结着冰溜子，雪水顺着这冰溜子淌到地上，和院子里融化的那一批汇合，静静地流到下水道口，流过那个圆柱形管道，流出院子，流到大街上，流到地势更低的田野里。

到下午的时候，平坦石灰路上的雪已经化干净了，来来往往的车辆飞驰而过，一旁横斜而出的小路上已是泥泞不堪，在那儿，不知名的野草生命力顽强，至今还一丛一丛地绿着，白雪星星点点藏在其中。

顺着平坦的大路，从黄昏走到夜晚，从农村走进小城。路上行人渐少，风也愈发清冷。人们都钻进了温暖的车盒子里，白色、黑色、灰色、红色的方块在路上快速移动着。不曾有一辆车停下来，不曾有一个人走出来，欣赏这混着雪的黄昏。

当天快要黑尽的时候，路灯忽然亮起。两旁的冬青树修剪整齐，上面铺的那一层雪侥幸逃生，在灯的映衬下宛若绿茶蛋糕上亮晶晶的糖霜。一辆车顶着积雪驶过，在这寒冷的夜里，主人只来得及匆匆清理遮挡视线的那一部分。

风吹得更厉害了，叫人后悔没戴着帽子。烤红薯的阿姨拼命比划着，和高她一头的客人说着什么，什么也听不到，风声盖过了他们。

夜越走越深，风越走越冷，街越走越寂靜，人只得打道回府。到了明天，太阳会继续发力，除了犄角旮旯的积雪还能多留一天，其余的一定会消失不见，仿佛这场雪从未来过。

一周以后，人们会记得冬天来了，但很少有人还记得冬的使者，记得这场雪了。毕竟这场雪只是许许多多场雪中的一场。每一场雪不同的脾气和秉性，人们会分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