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对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的创新与发展

2022-02-26 22:15于鸿君
青海社会科学 2022年5期
关键词:公共卫生共同体卫生

◇张 懿 于鸿君

“这是一个需要理论而且一定能够产生理论的时代,这是一个需要思想而且一定能够产生思想的时代”[1]。对人类卫生健康、人民生命安全问题的高度重视以及全球健康治理实践的时代发展,呼唤着生命哲学与卫生健康思想相结合的纵深发展和理论创新。自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和突出强调人类公共卫生安全工作,提出且多次阐述了“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理念,并积极倡议和推进这一理念的深刻践行。这一理念是时代的理论回响,是在追求实现全民健康、全面健康、全球健康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等目标过程中,基于现实诉求和理想追求的新时代表达。

当前学术界对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的研究呈现出极大兴趣,探讨了其提出的时代背景、主要的内涵意蕴、实施的对策建议等,然而却缺乏研究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的理论渊源和对马克思主义相关理论的原创性贡献的学术成果。这就要求我们要从哲学的视角释析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的学理基础,将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放在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的逻辑和视域中,阐明其独到的贡献。概而言之,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在本体论上深化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关系;在认识论上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在实践论上实现了“硬治理”和“软治理”的有机结合,对新时代全面深入推进健康中国和中国式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维护人类健康安全等,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一、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在本体论上深化了人与自然、社会以及人自身的关系

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是基于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三大关系来反思人的整体性生命存在、立足于人的现实的生活世界来寻求人类安身立命之本[2]的思想结晶,因此,“对终极价值的关怀,就是对人与世界、人与人、人与自我的关怀”[3]。这反映了在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视域中,人的生命意义及价值的实现和确证,不是一个纯粹精神性的问题,而是需要通过现实地解决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矛盾进而解决人与自身的整体性生命存在的关系问题。[4]7-8“思想和精神现象应当被理解为整个生活实践的产物,是个人与他人及自然的关系的结果。”[5]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类卫生健康问题的解析和阐释,既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的本体论,又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对其进行了丰富和发展,创新性地提出了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理念,构成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民健康重要论述的核心范畴,不但从哲学维度拓展了对人类生命健康的认识和理解,而且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人类的卫生健康治理是一个互构共生、休戚与共的“共同体”的道理。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既包括个体的生理、心理、社会、精神等多维度的健康,也涵盖了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民生等多方位多层次多面向的系统性综合性的状态,延伸了对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关系的领会和把握,具有鲜明的生命哲学特质[6],为全球公共卫生治理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一)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深化了人与自然的关系认知

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的基本观点认为,人与自然是有机统一的生命共同体关系,人是和所处的环境一起发展起来的[7],自然界是人赖以生存、发展的空间条件,人与自然界相互依存、相互渗透,理应友好相处。在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的视域中,人的生理需求的满足和精神领域的发展都离不开自然,“自然界……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8]人们为了满足自身的生存需求要建立人与自然之间的改造与被改造的关系,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发展需求、意义需求乃至整体性生命需求,要建立人与自然之间的实践关系、审美关系、价值关系,建立人与自然之间和谐统一的互存关系[4]2。可见,自然界是人类生存发展的必备要素和场域,人与自然具有一体性。

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深化了对人与自然之间和谐共生关系的认知。公共卫生健康问题说到底是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共谋全球生态文明是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基本任务和自然价值基础[9]。一方面,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的提出,回应了全球生态环境问题面临的严峻挑战。新冠肺炎疫情在世界范围内蔓延,让人们认识到了人类与病毒博弈生存的历史与现状,意识到了正是由于人类对自然界缺乏敬畏和保护、违背自然规律办事,才导致了环境污染、疾病传播、病毒肆虐等。可以说,人类的非正常活动和对生态环境的破坏是驱动病毒疾病新发突发、影响疾病模式的关键因素[10]。因此,打造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有助于培育人与自然共同体意识,以构建生命共同体防范生态安全挑战、规避人民健康风险,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在生态环境保护问题上,就是要不能越雷池一步,否则就应该受到惩罚。”[11]另一方面,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蕴含着“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基础内核,体现着对人类生命健康和生态环境安全一体化的理解。习近平总书记基于对人与自然的辩证统一关系的哲学认识和深刻思考,多次强调“良好的生态环境是人类生存与健康的基础”[12],点明了生态健康对于人民健康的基础性保障作用。这表明,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深度关切了人类生命健康所赖以依存的环境与生态安全,关怀着生态正义和人类未来可持续发展的实现。

(二)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深化了人与社会的关系认知

从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角度来看,人与社会具有强关联性,人类社会中的每一个主体都不能脱离特定的共同体而孤立存在,都必须在社会共同体中生存、生产、生活与发展。马克思指出:“只有在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13]571,强调了“共同体”对于个体生命发展的极端重要性。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在共同体中基于实践所形成的社会关系是人类运动与发展的现实表现,在社会关系的参照中考察个体或全体才能够形成相对客观的价值判断。因此,同人与自然的关系一样,人与社会也是一个共同体。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正是以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为基础,以全球视野和全人类共同利益为始基,将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内外环境进行联结,确保每个生命主体参与到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建设中来,凝聚全人类的智慧与力量,推动全球公共卫生治理,维护全人类的生命健康安全。第一,从现实意蕴来看,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是针对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肆虐提出的世界性策略,积极响应了人类社会面临的公共卫生危机事件,其核心内涵是将全球的卫生健康视作一个有机整体,呼吁保障全人类共同的健康福祉和生命权益。第二,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反映和体现着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理解,人与自然关系的背后实际上正是主体之间生态利益与生态责任的正义分配问题,既涵括了代内公平,也关照了代际公平。第三,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强化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与共观,鲜明地体现了同舟共济的整体意识、守望相助的合作意识、平等相待的包容意识、共同发展的全球意识,超越了“二元对立”“零和博弈”或“丛林法则”等思维观念,是站在全人类发展的高度和格局、面向全人类的未来发展的重大创新成果。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当今世界,各国人民是一个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市场、资金、资源、信息、人才等等都是高度全球化的。只有世界发展,各国才能发展;只有各国发展,世界才能发展。”[14]

(三)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深化了人与自身的关系认知

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不仅强调要处理好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实现经济解放和政治解放,还强调要实现人与自身的和谐发展、把人从自己心灵的束缚下解放出来,做到思想解放。即人类要摆脱对自己生命的奴役和压迫,正确认识生命的本质、特征、地位及作用,审视和反思如何实现生命的价值、确证生命的意义,追问和回答认识的产生、发展、本质及规律,研究如何评价和判断人的认识的真理性与价值性,科学把握人的认识与人之生命存在、发展的关系等[15],以实现人的身心解放,使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13]189。马克思、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资本论》等著作中就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异化劳动对工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制约,通过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批判,将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问题纳入重要研究范畴,努力捍卫和争取广大无产阶级的生存、健康与发展权,促进人的生命解放和生命充盈。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民幸福的基础是人民的身心健康,丰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中关于人的整体性生命存在的观点,深化了对人与自身关系的认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健康”的论述,首先指“身体健康”,“人生幸福快乐,强身健体十分重要”[16],并多次强调要把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把身体健康作为健康的首要因素,是对历史唯物主义的生命本体论观点的继承和发扬。其次,“健康”还包括心理健康、精神向上和良好的社会适应能力。在2016年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加大心理健康问题基础性研究,做好心理健康知识和心理疾病科普工作,规划发展心理治疗、心理咨询等心理健康服务[17]。在2016年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他指出要“培育理性平和的健康心态,加强人文关怀和心理疏导”[18]。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再次明确提出要“加强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培育自尊自信、理性平和、积极向上的社会心态”[19]。此外,“健康”还内含道德健康。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谈到,要注意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将“德”放在第一位,体现了他对道德健康的格外重视。总之,身体、心理、道德等的健康作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范畴的重要内容,反映了在健康问题上要处理好人与自身的关系。

二、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在认识论上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

马克思、恩格斯虽然高度肯定和认识到了工人生命健康的重要性,但由于当时所处的时代条件和面临的历史任务等具体情况,充分全面地维护和保障工人的生命健康权益这一理论并未能够在实践中彻底实现。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在继承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本体论的基础上,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关系进一步深化和扩展,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卫生健康治理价值取向,从认识论上指出“人民健康是社会文明进步的基础,是民族昌盛和国家富强的重要标志”[20],并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是对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的创新、丰富和发展,成为新时代我国公共卫生安全治理的重要指导原则。

(一)生命至上的价值追求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现实的个人”理论

生命权是人最基本的权利,马克思指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13]519,因此,保存人的自然生命是人类社会得以延续的前提条件,也是人类社会得以发展的底线任务。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的基本观点认为,生命健康是人们进行实践活动的先决要素,人们“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13]531,如此,在确保能够生存与生活的基础上更好地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进而创造历史。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首要内涵是重视且珍视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尊重全世界各国人民平等的生命健康权。它不仅尊重和保障国内人民的生命健康权益,也守护和关照世界各国人民的生命健康权,在推动完善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中展现了人类伦理之善。一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基于维护和保障“现实的个人”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的视域,强调“坚持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21],这是对个人现实生命的关注;另一方面,他还从“人是类存在物”的角度,提出了“人类优先”理念,注重保护人类整体的、长远可持续的、共同的利益,这是对人类整体生命的照拂。总之,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秉承的“生命至上”理念超越了“资本至上”,这里的“生命”是指所有人的生命,不分国家、地域、民族、阶层。习近平总书记在第73届世界卫生大会视频会议开幕式的致辞中指出,中国始终秉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既对本国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负责,也对全球公共卫生事业尽责[22]。

(二)鲜明的人民性是“以人民为中心”主体逻辑在新时代的践行

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最根本的品格特征,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是促进全体人类生命解放和实现自由全面发展的理论。它否认了唯心主义生命哲学对人民主体地位“世界精神的代理人”的主观性界定,从唯物史观视野强调了人民的地位、作用和意义。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历史上的活动和思想都是‘群众’的思想和活动……历史活动是群众的事业,随着历史活动的深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扩大。”[23]这表明,人民群众是真正决定社会变革和历史发展的根本力量、是社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创造者。坚持人民至上也是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本质要求和核心价值理念。一是对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以人为本的根本立场和阶级本性的坚持与弘扬。2020年9月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会上指出:“为了保护人民生命安全,我们什么都可以豁得出来!”[24]他还强调:“人民生命重于泰山!只要是为了人民的生命负责,那么什么代价、什么后果都要担当。”[25]在2016年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上,他还提出了“把以治病为中心转变为以人民健康为中心”[12]的战略谋划,做到了最大限度保护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26]。二是发挥人民主体作用,合力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民安全是国家安全的基石”,“人类健康是社会文明进步的基础。”[21]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视域中的健康是全人类的健康,而不仅指某个国家或某个地区的健康。世界各国人民是全球健康事业的依靠主体,也是推动和发展这一事业的不竭的力量之源,因此需要全球共同努力,为实现全人类的健康长远发展付诸实践与努力。三是卫生健康发展成果由全球人民共享。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的初心,旨在倡导世界各国携起手来、加强国际合作、有效防控疫情,以全力应对和解决全球公共卫生问题。因此,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既保护了本国人民的生命权,也庇佑了世界各国人民的健康安全,充分彰显了其世界眼光和人类情怀。

(三)“全方位全周期健康”是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内容的细化

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生命丰盈是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的价值旨归。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身心协调的充分而又自由的发展,具体体现在体力、智力、能力、个性、需要、社会关系、精神追求、道德素养、心理、品格等各个方面,而体力是其他方面发展的基础,马克思指出:“有健全的身体,才有健全的精神”[27],才能实现人的自由个性。习近平总书记继承和坚持了这一观点,认为“健康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必然要求”[12],因此可以说,人民健康是人们自由全面发展的必要基础。这里的“健康”即习近平总书记所阐述的全方位全周期的“大健康”理念,强调从身体、心理、环境、道德、社会等多个维度整体、辩证、系统地统筹和保障人民健康。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树立大卫生、大健康的观念,关注生命全周期、健康全过程,即在全面了解人的生命活动和把握生命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对人的生老病死各个历程及阶段给予周到入微、公平可及的健康服务,建立集预防、保健、康复等于一体的整合型医疗模式。他还倡导人们形成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提升人们的健康素养,并将解决健康问题上升为“国家战略”,进而呼吁“共同佑护各国人民生命和健康,共同佑护人类共同的地球家园”[22]。可见,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卫生与健康的重要论述,既是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内容在新时代背景下的前瞻性阐发、适宜性丰富和全局性谋划,也在实践层面上进一步深化和创新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思想。

三、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在实践论上实现了“硬治理”和“软治理”有机结合

在马克思、恩格斯生活的历史时代,对工人生命健康安全问题的治理侧重于服务无产阶级的生产刚需,通常可以依靠“硬治理”来实现。而在当今社会中,随着一场始料未及的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与全球蔓延,给我国和全球卫生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都带来了严峻挑战。事实证明,我国通过“硬治理”和“软治理”辩证结合的方式成功地、持续地经受住了“大考”,并不断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新的更高期待,展示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显著优势。在有效应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全球公共卫生安全治理的新形势新任务新挑战下,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构建恰逢其时,它在现实的践行维度上探索和奠定了世界新型健康治理的基石。

(一)从服务“刚性需求”到满足“美好生活”的健康治理模式转变

马克思主义生命哲学是致力于实现广大人民群众美好生活和自由全面发展的思想理论体系,但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这一科学理论并未能充分、完整地应用于实践中,其对健康治理问题的关切往往聚焦于剖析无产阶级遭受健康问题的根源、为工人争取劳动条件的改善、要求正常工作日、获取基本的生存资料等[28],大体上属于以服务人们满足生产生存“刚性需求”为导向的传统健康治理模式。新时代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视域下的治理实践转向了以满足广大人民群众日益丰富的美好生活需要的新型健康治理模式。之所以出现这种转变,是因为随着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人民对健康的理解不断深化,对健康的需求由基本的生存需求向更高层次的享受需求、发展需求、心理需求、精神意义需求转变,变得更加多样化、差异化、个性化。与此同时,影响人类健康的因素也呈现出综合化、复杂化的特点,需要政府和社会根据人民群众的现实需要来进行健康治理观念、内容及模式的调节和完善,提供更为健全的医疗卫生服务体系、更为高效的现代医院管理制度、更加全面的健康服务产业。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人,本质上就是文化的人,而不是‘物化’的人;是能动的、全面的人,而不是僵化的、‘单向度’的人。”[29]因此,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构筑和完善服务于人民美好生活要求的新型健康治理体系,使人人享有全面健康,既能够加快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又可以为全球健康治理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二)从主张“暴力革命”到加强“国际合作”的健康治理路径选择

马克思、恩格斯指出,19世纪欧洲社会的资本家对工人阶级的残酷剥削、无情压制和严峻侵害往往是没有任何限度的,启发和呼吁工人阶级应该自觉、清醒、深刻地认识到自身的悲惨处境、历史命运和时代使命,把握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设想以无产阶级暴力革命推翻资产阶级统治、打碎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建立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基础的“自由人的联合体”,进而从根本上改善工人阶级的卫生条件和保障他们的生命健康权利。然而,在当今世界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时代主题的大背景下,社会主义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的并存和共同发展是长期的现象,应对全球健康问题,必须加强并完善国际合作的世界健康治理路径,用多边主义、大家庭和合作共赢理念来替代单边主义、小圈子与零和博弈思维[30]。一是要树立人类命运与共的价值理念,世界早已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各国应团结协作、携手共进,致力于构建一个普遍安全的可持续发展的世界;二是要尊重各国的制度与文化差异、超越意识形态隔阂,倡导世界不同国家的互构共生,在全球公共卫生健康合作方面达到共建共享共赢的目标;三是完善全球公共卫生健康治理体系,建立健全规则约束机制、信息共享机制、产品供应机制、国际协调机制、联防联控机制等,提高公共卫生安全与健康风险的防控和应对能力,不断推动全球公共卫生安全领域的善治。

(三)从巩固“国家治理”到完善“全球治理”的健康治理趋势发展

这里首先需要强调,国家治理与全球治理并不是相互对立的关系,而是紧密联结、互促共进的,需要协调推进。全球化时代,随着世界各国之间的联系愈益紧密,健康治理不仅需要强化国家治理维度,推进国家健康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也正在向着不断完善全球健康治理的方向前进和发展;不仅强调全球公共卫生治理制度和保障体系的建立健全,也强调世界各个国家受众主体的健康素养和人民群众对卫生健康事务的自我管理。具体而言,一是要尊重各国的具体国情,改善全球公共卫生资源分配不均的问题,如通过物质援助、经验传播、信息交流、技术指导、科研攻关、人员培训等方式帮助医疗条件相对落后的国家和地区积累医疗卫生资源、完善医疗卫生体系,警惕和防止健康治理方面的“木桶效应”,进一步增强世界各国应对公共卫生危机的能力。二是国际社会各个公共卫生治理主体和社会力量应有序参与到全球公共卫生事务,高度重视社会力量的参与,形成促进健康的良好氛围,共同为实现全球公共卫生安全贡献力量,推动全球健康治理能力不断提升。三是结合时代新特点和“互联网+”、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在医疗卫生领域的运用,提升全球公共卫生治理能力,加强各国团结协作和信息分享,充分利用新技术新平台推动全球健康事业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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