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见高晓声信札十二通释读

2022-03-03 21:45张伯存赵凤珠
百家评论 2022年1期
关键词:信札

张伯存 赵凤珠

内容提要:新发现的高晓声十二通信札是研究高晓声创作和生活的第一手资料,本文借助有关资料及其创作情况对这批信札作了释读,并简要评价了其创作得失。

关键词:高晓声  信札  释读

当代知名作家高晓声(1928—1999)辞世20余年了,近年来学界对高晓声的研究在扎实深入地推进之中,发表了一批高质量论文,两种《高晓声研究资料》相继出版,《高晓声年谱》《高晓声评传》亦已面世。①笔者近期新发现高晓声信札十二通,对了解高晓声创作和生活情况不无裨益,现释读如下:

石湾同志:

原答应写小说,一时怕写不出来,先寄上我一组散文里的两篇,表示支持一下你们的刊物,至于小说,要过一些时才能奉上。这两年欠债太多,一时拋不开身子。专此祝

春节愉快

高晓声 1985.2.14

收信人石湾(1941—2019)是江苏常州武进县人,高晓声同乡,先后任《新观察》《中国作家》、作家出版社、《作家文摘》编辑。他对高晓声仰慕已久,将高晓声看作家乡的父兄,家乡父老的代言人。石湾在《新观察》杂志当编辑时,1980年12月去南京组稿,见的第一个作家就是高晓声,编辑部认为他是众家文学刊物穷追不舍的对象,石湾对能不能约到高的稿子心里没底,没想到高晓声很痛快地把刚完稿的短篇小说《宁静的早晨》交给他,石湾当场策划一个专访。《新观察》杂志以最快速度在1981年第1期刊发《宁静的早晨》,和翟博胜的专访《高晓声印象记》,并配发了一张笑容可掬的近照,②第一次合作之所以能顺利、圆满地完成,石湾归结于高晓声“很看重乡情”的缘故,也为他们之后的交往、合作互相都取得了高信誉值。

1985年初,中国作协主办的大型文学双月刊《中国作家》创刊,1984年8月,石湾从《新观察》杂志调到该刊编辑部,参与创办工作。1984年秋,石湾到南京向高晓声等作家约稿。高晓声信中所谓的“答应”应指石湾到南京当面约稿时的“答应写小说”,或者石湾后来有书信约稿,高晓声答应也未可知。他信中提到的两篇散文,经核查,题目分别是《龙母和乌龟》《菩萨和塑匠》,以总标题《生活的交流》发表在《中国作家》1985年第3期。1987年,高晓声的一部散文集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书名就是《生活的交流》。

石湾同志:

你当然早就回北京了。

在常州的时候,我委托你查问文化艺术出版社是否发我转载的稿费[“费”字原件是简体字]③问题,一直未见有你的信来。甚念。

我六月三—十号在上海,请寄我一信,通信处是上海解放日报白流源同志留交我收,他们如发稿费,也请寄那儿。

我会有一篇小说给你,八月以前一定寄上。

谨此问

近好

高晓声 5.24

此信信封邮戳时间是: 1985.5.29.

石湾同志:

我五号到上海,七号才收到你一号写的信,但是解放日报白流源同志转给我的,我要文化艺术出版社寄稿费[“费”字原件是简体字]也是寄在他那儿,但是那稿费[“费”字原件是简体字]却依旧没有收到。因此,只得马上给你写信,请你再去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象文化艺术出版社这样的机构,是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请他们(比如请李文合同志)直接查一查财务科,究竟寄出了没有?

你信上谈到行人同志要直接写信给我,我也没有收到信。

钱中文同志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并且通过信了。

稿子七月底一定寄出。

一切谢谢,盼即复,复信仍寄解放日报白流源转。

即此问

近好

高晓声 85.6.10

以上两通信札主要内容都是催要某出版社稿酬,高晓声为什么很迫切地催要稿费,并且要求稿费寄给他委托的上海一位中间人那里?原因是他和妻子感情不和,1983年他就提出离婚,后来定居南京和老婆长期分居。高晓声恢复工作后自己的工资每月全数交给妻子作家用,能独自自由支配的经济收入就是稿酬,④经济上未免捉襟见肘,他不得不充分利用稿酬存一些私房钱,以备将来“急用”,1992年,高晓声终于办理了离婚手续,他掏分手费5万元,在当时是一笔大数目。⑤他曾写过一篇散文《钱往哪儿跑》,真正是有感而发,肺腑之言,他1995年出版一本散文集书名就是这个题目。高晓声自从和妻子之间出现感情危机之后,他的写作动机或许经济因素挣稿费排在第一位,他学经济出身,在和编辑的大量通信中大方地谈钱言利对他而言自然而然,再正常不过。交稿时间由“八月之前”进一步明确“七月底”,既显示高晓声信守承诺又表明他对自己写作的自信,同时也意味着《中国作家》刚刚创刊,编辑部急于打开局面亟需好稿,石湾催得紧。

石湾同志:

提前寄上我的小说。

这小说我希望在年内刊出,作为我85年小说集的主体。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喜欢这小说,也不知道是否能在年内刊出。若不喜欢也不可能在年内刊出,请立即寄还(最好看见就寄还)。我还来得及交其他刊物。

千万勿误,切切、切记。

我在井冈山寄出这篇小说。马上回常州,稿件如寄还,请寄我常州家中,如不寄还,也请写信告我,勿误。

敬礼

高晓声 7.18

信封邮戳表明是1985年。他之前信中一再提到的这部小说,7月18日就“提前”完稿、寄出了,它是中篇小说《觅》,发表在《中国作家》1985年第6期,写的是两兄弟分家后争相寻找祖上埋在宅基下的窖银的故事。高晓声比石湾年长十三岁,是长辈、老乡,又是著名作家,因此他信中态度直接,说一不二,语气颐指气使而又啰里啰唆,因为他心里在抢时间,在和时间赛跑。

关于年度小说集,他有个“宏愿”:一年出一部小说合集,连出十年。1980年,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他的《七九小说集》,这是他的第一部年度小说集,此后几年年度小说集均顺利出版,而他在信中心心念念的1985年度小说集却命运多舛,直至1988年才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明显时间滞后,以年度命名显然不合时宜,会大大影响销量,书名改成《觅》,可见他对这篇小说的青睐,这也印证了他信中说的把它作为小说集的“主体”。至此,高晓声年度小说集出了7本,1986年,他没有小說新作发表,颗粒无收,只发表了几篇散文,这倒不是意味着他江郎才尽,客观原因是家庭矛盾、身体虚弱造成的,再者,他“井喷”过后,也需要思考下一步怎么写,年度小说集自然无疾而终了。但即便如此,这似乎是当代文学中属于他的一个纪录,没有第二个小说家超过他。

可以说,1985年是高晓声小说创作的转折之年,这一年他的小说创作已显“颓势”,属强弩之末了,对比一下高晓声复出后的年度小说创作数量会看到:1979年11篇,1980年7篇,1981年9篇,1982年10篇,1983年8篇,1984年8篇,1985年5篇,1986年0篇,1987年3篇,1988年4篇,1989年3篇。⑥1980年虽然发表小说略少,但他的代表作也是影响最大的小说《陈奂生上城》当年度发表,本年度他声誉日隆,如日中天,估计约稿太多,小说应付不过来,发表了10篇创作谈性质的文论。如果做一个曲线图,会更直观地看出,以1985年为界,高晓声小说创作的爆发期、井喷期是在80年代前半段,此后一路下滑產量下降,90年代以写散文为主了,虽然1991年出版了两部长篇小说《青天在上》《陈奂生上城出国记》,但反响平平。而1985年也是“新小说”“先锋小说”如雨后春笋般成批冒出引领风骚的年头,高晓声不在文坛聚光灯之下了。

石湾同志:

我在井冈山给你寄去一篇小说,是用双掛号寄出的,应有回条(我要邮局把回条寄到常州家中的)。我现在已回到家中,但回条并未收到。所以怕稿件遗失在什么地方,你见信后,请立即告我,你是否收到?

另外,我寄稿件的时候,还有信给你,要求你□□□□□□□□□这篇小说必须在年内刊出,要编入1985年小说集内。如□□□□□□或无法在年内刊出,则请立即退还。

谨此,匆匆祝好

高晓声 8.1

此信时间上接续上一通信札。“双掛号”,显示他唯恐丢失,双保险。而他再次专门写信催问稿件情况,含有“最后通牒”意味,也看出他的急脾气。

石湾同志:久无音信

原约定,我的小说,十二月刊出,十一月寄清样给我。至今未见寄来。

我十二月里要把85年小说集编成,过了元旦就出门,务请及时将清样或杂志[原件为“讠”字旁志]寄来,千万勿误为感[“感”原件是简化字]。致撰安

高晓声 12.16

根据文意,应该是石湾给他回信明确稿件安排在当年第6期刊发,高晓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但他又开始催讨清样了,理由是一样的:怕影响编1985年度小说集。

石湾同志:

今天收到了信和刊出的小说《觅》[原件无书名号],很及时,十分谢谢。

不过校对太差,竟有三十九处(我还只看了一遍)错排。幸亏是我自己的作品(癞子的儿子总是自己养的),若是别人的,早就丢开不看了。

我原是不打算[“算”原件是简体字]写长篇的,怎奈上海文艺出版社卓有远见的,四年以前,就同我谈妥了写长篇给他们出版的,还立即预付一千元。这件事一直成为我的负担,不能不还债,所以才勉强写个长篇,绝无雄心壮志,也明知是写不好的,可是却也定了终身,不能改嫁了。

我一到冬天,便成病人,过了元旦,便去南方过冬,五号以后就不会在家里。勿虑,后会有期。祝撰安

高晓声 12.23

请转告一下,把《觅》[原件用双引号]的稿费[“费”字原件是简化字]寄上海解放日报白流源同志转我。

这或许是高晓声1985年写给石湾的最后一通信札,先褒后贬,快人快语,既有不满而又大度。“癞子的儿子总是自己养的”“定了终身,不能改嫁了”等语生动、幽默、俏皮。高晓声本人很看重的这部中篇小说《觅》刊出后并没引起很大反响,这和它是“急就章”大有关系,功成名就的高晓声深陷家庭矛盾的困扰之中,已经没有余裕和悠然的心境从事写作了,也和小说题材类似老旧的民间故事有关。信中说的长篇小说即《青天在上》,1991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高晓声有自知之明,信中言“勉强写个长篇,绝无雄心壮志,也明知是写不好的”,不是谦辞,他是短篇小说圣手,长篇小说他驾驭起来未免吃力,但他还是写了,写的是他浪漫、凄楚而短命的第一次婚姻,感情因素是主要考量,挣稿费倒在其次,尽管高晓声很享受这种订单式写作。

下面的致石湾两通信札已是90年代了,都是关于订报、赠报事宜。

石湾同志:

今天我去订作家文摘,回来恰巧收到你寄的报。所以随手就把发票寄你。

在北京工作,大不易。我就不会习惯,今后如来南京,就来我处歇脚,我到北京也会找你。

匆匆

祝好!

高晓声[“声”原件为繁体字]2.27

信封邮戳时间是:1993.3.1,《作家文摘》报1993年元旦出版发行,石湾任常务副主编,法人代表,他自然想到了给他所仰慕的家乡作家赠阅。

石湾:

收到赠报通知,

通知丢了,所以不知道把报销单寄给谁。

只有寄给你了。

文夕寄来过一本书,我看过后写过信给她[原件用“他”],觉得比我想象中写得好,她有生活,还有些专业知识。

现在她在哪儿,我如去南方过冬,可能会同她联系。专此祝好!

高晓声[原件“声”字用繁体字]10.25

写信年份应还是1993年,语涉《作家文摘》报下一年度赠报事宜。信中的文夕是深圳“打工妹”作家,高晓声的常州老乡,他1996年12月在北京参加五次作代会时,利用半天休会时间由石湾陪同游览圆明园,她一同作陪,⑦她和石湾亦有通信联系。

以下是高晓声致曹度信札二通:

曹[原件为繁体字]度同志:

几封信,都收到,前天南京也带了信来,知道宣[“宣”字原件为简体字]纸已经在谷传发家中,一切谢谢。买宣纸[“宣”字原信为简体字]的钱,请在我稿费中扣除吧,免得再寄上了。信后附一篇小说,是我一住山东朋友写的。此人写作以写诗以写戏为主,小说副之。《钟山》《雨花》[这两个刊物名原件无书名号],都发表过小说。这一篇小说,我觉得写得也挺好,推荐一下,此人可以经常同他联系。

我十月初去一趟香港,回来再给你信。致礼

撰安

高晓声 1985.9.19

收信人曹度(1925—2012)先后任《人民海军报》记者、《安徽文学》《清明》文学刊物编辑。他是徽南人,安徽泾县一带以产优质宣纸而闻名,因此高晓声才请他为朋友代购宣纸。信中提到的谷传发是江苏省作家协会《雨花》杂志社编辑,后任编辑部主任、副主编,也是作家,有多部作品出版。高晓声复出后的第一篇小说《特别标记》就发表在《雨花》1979年第2期。高晓声信里因有朋友的一篇小说,为防意外丢失,他寄的是挂号信。

曹[原件为繁体字]度同志:

一星期前收到合肥寄来160元,大概就是《恽门家事》[原件“恽”为繁体字,无书名号]的稿酬。不知那一百张宣[“宣”原件为简体字]纸的钱扣了没有。盼告。

但是,我至今还没有看到《清明》[原件用雙引号]六期,是否已寄到南京去了?我等着急于把1985年小说集编好后付排。元旦后(三号)即去海南过冬,你见信后,不□□□□□就在刊物上把那篇撕下来寄给我,不用掛号,力争快些。

近况好吗?请代问大家好。致礼!

撰安

高晓声 12.23

高晓声小说《恽门家事》发表在大型文学双月刊《清明》1985年第6期。此信写作年份应为1985年。以上两信都提到安排、询问给朋友买宣纸的费用问题,看得出高晓声心细如发,经济往来上不含糊;而告诉对方不必寄样刊了,只需把自己的那篇小说从刊物上“撕下来”寄给他,又彰显其不拘小节的性格。他为了早收到刊发的小说,特意交代也不必寄挂号,他很在意1985年度小说集的编辑、交付出版社发排时间,唯恐耽误了。这一点和给石湾的信相印证。有意思的是,信封上署:合肥“清明”编辑部曹度同志收。旁边特意加上一句话:“如果曹度不在,请编辑部其他同志立即着手代行”。其语气不容置疑,为示重要、强调,这句话加了一条波浪线。这种“出格”做法是典型的“高晓声风格”。

下面是最后一信:

袁庆望同志:

信收到

你们寄给我的杂志[“志”字原件为“讠”旁],以后请寄230!

常州桃园[“园”字原件为繁体字]新村20幢(丙)204室

有机会,一定写了稿子寄上。祝

撰安

高晓声 1989.6

收信人袁庆望(1930—2012),1946年开始发表作品,1951年参加工作,曾任《作家》编辑部小说组组长,发表小说若干。从高晓声信件内容看,应是袁庆望来信向他约稿,此为他的复信。1991年第2期《作家》发表了高晓声的《小说五题》(《烟鬼》《钱结》《忧愁》《外国话》《希奇》)。可见高晓声讲信誉,重情义,只要答应对方,日后就兑现。

作家和编辑之间的关系及通信联系,是考察当代文学生产的一个重要角度。高晓声整个创作生涯中就在《中国作家》1985年发表了一篇小说和一篇散文,毫无疑问这和石湾有直接关系,石湾仅在《中国作家》工作一年,就去作家出版社编辑图书去了,由此看出作家和编辑之间“私交”或感情因素的重要性。石湾回忆道:“这些天我整理二十多年来文朋诗友的信札,见要数高晓声给我的信最多。”⑧从上述信札中可以看出,高晓声成名后的写作基本都是应约而写,订单式约稿。

在1980年代前期文坛曾有“南高北王”的说法,“高”即高晓声,“王”指王蒙,“南”狭义指南京,广义是南方;“北”狭义指北京,广义是北方。二人是揭橥“反思文学”思潮的代表性作家,这个说法同时也是就他们二人在1980年代前半段文坛的影响而言的。

再对比一下同为江苏籍作家、高晓声好友、辞世时间相距不远的汪曾祺(1997年辞世)生前身后的境遇是饶有趣味的。高晓声一生创作350余万字,截至1999年辞世当年出版各种中短篇小说集子(选集)21种,其中包括英文版1种,英汉对照版1种,台港版3种;辞世后除了2001年出版了“盖棺定论”式四卷本《高晓声文集》外,仅在2008年出版台版小说集1部,2009年是高晓声去世20周年,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的《高晓声小说选》属纪念性质,此后再无作品集(包括散文集)出版,⑨这种现象是耐人寻味的。而汪曾祺谢世不久就有北师大版《汪曾祺全集》出版,近年又有《汪曾祺全集》精装本、平装本两种先后出版,成规模的还有《汪曾祺别集》20册,重新编辑校订的汪曾祺自编文集10种,各种版本的汪曾祺的集子更是难以计数了。而二人在世时起码在80年代,汪曾祺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与高晓声相比是稍逊风骚的,这种著作出版的此起彼伏现象自然蕴涵了一种“无声的评价”,即是说高晓声的作品是“文学史上的文学”,高晓声更主要的是存在于当代文学史教材及课堂上;而汪曾祺一方面近年来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日益为文学史家所看重,同时另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的文字是“活的文学”,会长期存在于广大读者心中及图书市场上,印证着一种持久的文学生命力。对比高、汪两位名家非本文主旨,但粗略看二人影响力的此消彼长至少有三个原因,首先也是最主要是作品本身所致,汪曾祺《受戒》等小说着意表现世俗生活中的人情美、人性美,而它们是超越时代的,其质朴、清淡、典雅的语言中蕴含的“美”和“诗意”打动了广大读者,汪曾祺是文体家;而高晓声的陈奂生“包产”之类故事是特定历史转型期的农村农民的真实写照,时过境迁,时代局限性问题就出现了,高晓声尽管悟性很高,其小说语言生动、幽默、风趣,但毕竟“下里巴人”,和汪曾祺的出身名校、科班训练、名师指点、师承相比自然差强人意。其次,家庭稳定性和后人作为与否。高晓声晚年“闹离婚”导致子女和他感情疏远,众叛亲离,他们文化程度不高,搞不清楚他的作品情况,没兴趣也没能力编辑整理出版他的著作;而汪曾祺身后境况就显著不同了,其子女在编辑出版其著作方面不遗余力。再次,京城和地方之间资源上的差别也是一个考量的因素。

人民文学出版社2019年出版的《汪曾祺全集》精装本中有书信集一卷,并以《汪曾祺书信全编》为书名单独出版发行。高晓声信札散见各处的应该很多吧?如果能陆续公之于众,并得到有心人的整理、发表,相信对研究这位当代文学重要作家大有裨益。

注释:

①《文学评论》2019年第1期方岩、杨联芬、王彬彬的论文,《当代作家评论》2020年第5期房伟、张涛论文,《文艺争鸣》2020年第12期赵天成、魏华莹论文,《文艺研究》2020年第4期王彬彬论文等;高晓声文学研究会编《高晓声研究资料·生平卷》,江苏文艺出版社,2014年;王彬彬编《高晓声研究资料》,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曹洁萍、毛定海著《高晓声年谱》,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王彬彬著《高晓声评传》,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0年。

②石湾:《石湾编辑漫记:昨夜群星灿烂》,作家出版社2005年版,第64—65页。

③引用的高晓声信札里中括号内的文字是笔者说明,下同;信札括号内的文字均系原件所有。

④高晓声1992年离婚诉讼时《我的诉状》陈述,转引自王彬彬著《高晓声评传》,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0年版,第256页。

⑤石湾:《文坛逸话》,上海辞书出版社2015年版,第234页。

⑥参阅高晓声文学创作年表,见王彬彬:《高晓声评传》,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0年版,第273—282页。

⑦⑧石湾:《石湾编辑漫记:昨夜星光灿烂》,作家出版社2005年版,第74页。

⑨参阅高晓声文学创作年表,见王彬彬:《高晓声评传》,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0年版,第274—287页。

(作者单位:张伯存,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赵凤珠,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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