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莫过度,美丑在素养

2022-03-04 08:27齐忠敏
杂文月刊 2022年2期
关键词:小女子养母司马懿

齐忠敏

社会发展快,今非昔比。粗瓷大碗变成青花细瓷,千层底变成细高跟,帆布挎包变成精巧玲珑的坤包。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狗配铃铛跑得欢”,一个“装”字非同小可。“装”是名词也是动词,褒义贬义兼备。包装、简装、精装、装修、装饰、装帧,无时无刻不在美化我们的生活,提升社会发展的质量。“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一副小鸟依人的媚态,让小女子变得千娇百媚。美容院让俊男靓女与准新郎新娘们整“装”待发。

《甄嬛传》女主角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子变得老谋深算,“装”是不得已而为之。在她这里,“装”是盾,“偶尔露峥嵘”是矛。一部《三国演义》里的“装”不胜枚举。《空城计》司马懿兵临城下,如果长驱直入,诸葛亮只能束手就擒。而他那么镇静地端坐在城楼上抚琴,绝对是“装”;司马懿何尝看不透对方在“装”,但是他需要拥兵自重,适可而止,免得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借东风》诸葛亮披头散发,“装”神弄鬼;周瑜打黄盖还是“装”,玩苦肉计;《蒋干盗书》周瑜“装”醉;《煮酒论英雄》刘备听见打雷,溜桌“装”怂;《龙凤呈祥》刘备“装”嫩,娶了孙尚香,让孙权赔了夫人又折兵;《大司马司马懿之军师联盟》里的司马懿“装”病,乘虚而入控制了朝廷,后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抢班夺权,就不用“装”了。

“背着母亲上大学”的事迹感动中国,孟佩杰背着的是养母。5岁时她生父卖菜途中出车祸惨死,生母无力养活她兄弟姐妹4个,只好把她送给无儿无女的刘芳英夫妇。祸不单行,这一年生母又不幸病故,此后她与养母相依为命。没想到,养母又患椎管狭窄症瘫痪在床,耗尽积蓄,2000年家里甚至没钱过年。养父借口到外地打工,一去不返。童年的孟佩杰挑起照顾养母的重担。她向邻居请教如何做饭做菜,给养母加强营养。每天给养母擦洗身体,不让养母长褥疮。进入重点高中,功课紧张,但她从来没有丢下养母。2009年她背着母亲上大学,媒体开始报道她的孝行,临汾市第三医院免费让她母亲住院治疗。她勤工俭学,攒下钱给母亲买新衣服,做有肉菜的饭。她的孝行完全是自觉的,“装”是装不出来的。

“感动中原十大年度人物”的娜佳,她从乌克兰远嫁河南农村成为洋媳妇,夫妻恩爱10年,丈夫赵鹏肝癌病故,那时她最小的儿子才一岁。她不离不弃赡养公婆,守寡14年,养大三个混血儿。公公婆婆含着热泪称颂她的美德。当时治病花光了钱,还是没能留住儿子,公婆十分绝望,婆婆甚至想到削发为尼度过余年。此情此景娜佳也很痛心,她婉拒国外父母的召唤,决定留下来陪伴公婆。她为老人、孩子花钱从不心疼,而她自己好幾年没添过一件新衣服,没使用过化妆品,还拒绝了一些男子的追求。她在外贸公司当翻译,以养家糊口。她为了让赵氏老人放心,还让三个孩子入定中国籍。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敬老孝亲不是“装”的,娜佳十几年如一日的操守,倘若不是真心实意,绝对“装”不下去。

济宁市泗水县村书记在寒冬腊月用洒水车驱赶路边摊贩,“装”的是欺压弱势群体的“忘情水”;哈尔滨客运站防疫监督员说,女人长得好看不用扫码,是玩忽职守包藏祸心。东施效颦是“装”,皇帝的新衣是“装”,“披着羊皮的狼”是“装”,老虎戴念珠是“装”。语言要“装”,简历要“装”,男人女人牵手之前互相“装”。“装”得一塌糊涂,结为厚厚的壳,结果是作茧自缚。“装”之路漫长,马王堆出土的薄如蝉翼的49克重的素纱禅衣,轻若烟雾,若隐若现,象征着中华物质文明的巨大进步,当代人自叹弗如。如今网红“装龙像龙,装虎像虎”,很讨围观群众喜欢,但不要喧宾夺主形而上,失却与生俱来的道德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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