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叙事空间解读

2022-03-04 21:22万方
西部学刊 2022年4期
关键词:黛西了不起的盖茨比威尔逊

摘要:在以往对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德的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叙事空间研究梳理的基础上,运用加布里尔·佐伦的叙事空间理论,选取叙事空间纵向维度上的地志性空间和时空体空间两个层次,对作品的叙事特点进行了分析,探讨作品中的空间构成,阐述叙事空间的功能,指出空间对于人物塑造、情节发展以及主题表达等具有重大的影响。

关键词:叙事空间;地志性空间;时空体空间;视角

中图分类号:I3/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2)04-0172-05

《了不起的盖茨比》是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德的代表性作品。小说通过叙述者尼克的视角,讲述了主人公盖茨比为追回恋人黛西重温旧梦而极力跻身上流社会,最终梦想幻灭中枪身亡的悲剧故事。曾经的奢华别墅里大宴宾客,派对狂欢、情欲涌动,纸醉金迷,而死后却无人问津,葬礼上参加者屈指可数。从人人谈论的神秘主人到人人避之不及的可怜人,盖茨比的“美国梦”在阶级固化、物欲横流的“爵士时代”注定无法实现。作品反映了20世纪20年代美国追逐物质财富、贪图感官享乐的社会现实,展现了“爵士时代”的风貌特征。

一、《了不起的盖茨比》叙事空间国内研究概述

作为一部经典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自问世以来,受到了文艺界的广泛关注。小说于1925年出版,次年便被改编成电影上映,此后于1949年、1974年、2000年以及2013年等又进行了多次改编。英国NBT芭蕾舞团曾将小说改编成芭蕾舞剧上演。对于小说的研究也汗牛充栋,堪称显学。总体而言,国内外对于该作品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对作品主要人物的形象分析、“美国梦”破灭等主题研究、象征手法运用研究、作品叙事艺术分析以及作品译本研究等方面,对于作品的叙事空间研究还不是很深入。

空间叙事的理论研究可以追溯到1945年。约瑟夫·弗兰克发表的《现代文学中的空间形式》一文,明确地提出了文学中的空间形式问题。他认为现代主义作家运用“并置”的手段打破了叙述的时间顺序,并且提出了叙事空间的三个方面:语言的空间形式、故事的物理空间和读者的心理空间。1978年,叙事学家西摩·查特曼在其著作《故事与话语》一书中,提出了“故事空间”与“话语空间”的概念,前者是指事件发生时的环境、地点或场所,后者是指叙述者在叙事时所处的空间,是叙述行为发生时的环境。列斐伏尔在《空间的生产》中探讨了空间与社会生活的关系问题,提出了物理空间(自然)、心理空间(空间的话语建构)和社会空间(体验的、生活的空间)来联系理论和实践中分离的各个领域。1984年,加布里尔·佐伦在《走向叙事空间理论》一文中,提出了叙事空间的三个层次,即地志空间、时空体空间和文本空间。20世纪80年代西方叙事理论传入中国,空间理论也逐渐引起国内关注。2015年国内叙事学研究知名学者龙迪勇在《空间叙事学》一书中,结合多部作品举例分析,对现代小说的空间形式划分、主题—并置叙事、叙事作品空间书写与人物塑造、跨学科的历史叙事空间以及建筑空间研究等问题进行了系统论述,开拓了叙事学研究的新维度。

对于《了不起的盖茨比》空间叙事的国内外研究不多。程锡麟教授在《江西社会科学》发表“论《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空间叙事”一文,运用加布里尔·佐伦、列斐伏尔等多人的叙事空间理论,从地志空间、社会空间和文本空间三个方面分析了作品的叙事特色,指出菲茨杰拉德将作品中长岛的东卵与西卵、美国的中西部与东部、以及长岛、灰烬谷与曼哈顿三类地方加以并置和对比,展现不同地志空间的差距和身处不同空间下人物的价值观念差异,同时通过描述盖茨比、黛西等人在社会空间下的交往和活动,指出盖茨比与黛西二人在社会阶层上存在的巨大差异,得出盖茨比的美国梦注定破灭的结论,最后阐述小说主次两条情节线索的并置以及举例分析作品中回溯与闪回叙事手法的多次运用,揭示文本空间建构对于人物刻画、主题表达等方面的重要作用。程锡麟是国内较早地也是最为深刻地从空间叙事角度解读《了不起的盖茨比》一书的学者。此后,国内也有从其他空间角度评析作品的研究。比如,卞银星等人运用相关理论,从心理空间和地志空间两個方面,分析了作品叙事的空间结构及其功能,指出了作品环形叙事结构以及空间并置对构建心理空间的关联,以及地志空间构建对于叙事、人物性格表征等方面的影响。脱颖聚焦于小说当中的封闭空间,从封闭空间与情节推进、封闭空间与主题强化两个方面探讨了封闭空间的功能,指出了空间叙事对丰富小说表现力的重要作用。此外,也有人基于西摩·查特曼的理论,分析了小说中的“故事空间”和“话语空间”;基于加布里尔·佐伦的空间理论,分析了小说叙事空间中的地志学层次、时空体层次和文本层次。但是,这些分析偏于对文本故事情节的客观陈述,关注点在于空间结构的呈现,而对于不同层次空间叙事的作用及功能并没有具体阐述,同时也缺乏与理论的紧密结合,论述缺乏力度。以下,本文结合“爵士时代”的社会环境、价值观念,以及作品本身的叙事特点,从地志性空间和时空体空间两个方面,解读作品的空间叙事。

二、《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地志空间

加布里尔·佐伦在纵向维度上,将叙事空间分为三个层次:地志性空间、时空体空间和文本空间。地志性空间,即静态实体的空间,它可以是一系列对立的空间概念,也可以是人或物存在的形式空间[1]。作品中对于这一空间的建构主要通过直接描写和叙述来完成。

国内对于小说中地志空间研究比较深入,对于小说中的东卵与西卵,东部与中西部,灰烬谷,盖茨比的别墅以及附近的绿灯等场所和意象进行了具体的阐述。通过论述地志空间,揭示与之联系的人物社会身份差异(如东卵、西卵)以及特定意象背后的象征意义(如灰烬谷、绿灯)。鉴于以往对此研究的繁复,本文从总体上探讨包含众多场所在内的纽约——这一城市空间,展现“爵士时代”的社会特征和人们的生活状态,把握时代对人物命运的影响,进而理解空间建构对于主题表达的重要作用。

《了不起的盖茨比》以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社会为背景,人物活动主要集中在纽约市及长岛地区。作品多处体现了以纽约为代表的发达地区人们当时的生活环境、社会意识等。城市空间下,债券、汽车、禁酒令、豪华别墅里的夜宴狂欢等元素或现象,背后反映的是美国蓬勃发展的资本市场,繁荣的工业化时代以及追逐财富、追求物质享受的大众心理。小说中多次提到了债券,从第一章,小说的叙事者决定到东部学习债券,谈及认识的人都从事债券业,到盖茨比的别墅里各处穿着体面的业务员推销债券、保险或汽车,等等。“他们至少都心痒痒地意识到周围尽是唾手可得的金钱,而且深信只要话说对了,钱就会是他们的”,由此可见当时资本市场的活跃,以及人们对于赚快钱的热衷和盲目心理。汽车是构成城市空间的元素之一。在作品中,作为资本主义工业化时期的重要产品,汽车被赋予了深层含义。对于车行的主人威尔逊来说,汽车关乎全家的生计,昏暗破败的车行只有一台布满灰尘的老旧福特,他数次央求汤姆卖车给他,却至死都未能如愿。对于盖茨比来说,像跑车这样的高档商品除了具有使用价值之外,还具有社会属性,成为个人身份的象征,使他能够免于因超速违反交通规则而受到任何处罚。对于黛西来说,汽车既是她与盖茨比单独相处、互诉情感的私密空间,后又成为了她致人死亡的工具,变成了城市空间里构成安全威胁的隐患。小说对于汽车的书写,既表现了时代的繁荣,也暗示了繁荣背后潜藏的罪恶与秘密。禁酒令的出台挡不住人们对酒的欲望,由此催生了暴利的私酒行业,盖茨比更是因此而暴富。但是纵有跑车、游艇、别墅傍身,靠金钱堆砌起来的地位、名望与自尊随着汤姆对他的揭露瞬间崩塌,彻底断了黛西与盖茨比复合的念想。纵然盖茨比的别墅里灯火辉煌、宾客云集,但是暴发户的出身决定了盖茨比不可能跨越阶层,进身到上层社会。别墅所在的西卵也牢牢标记着盖茨比的阶级身份。叙事者尼克与乔丹·贝克初次见面时,贝克就用鄙夷的口吻问道“你是来自西卵吧”,在汤姆与黛西等人受邀参加盖茨比的聚会时,“汤姆傲慢的眼神扫视人群”,即便对于黛西来说也是如此,“但是其他的一切她都讨厌——而且是不容置辩的,因为这并不是一种姿态,而是一种感情,她十分厌恶西卵”。作品中西卵与东卵的对立,实质上反映了城市空间里不同阶级身份的对立。虽然盖茨比的宴会中也有来自东卵的客人,但是这些人“总是聚集在一个角落里,不管谁走进来,他们都会像山羊一样翘起鼻孔”,不同阶层都有各自的社会交往空间,对于闯入特定空间的不明人士,来自东卵的人表现出了固有的优越感和傲慢。此外,别墅里形形色色的,来自各个阶层的人物聚众狂欢反映了喧嚣时代下人们放纵自我、追逐娱乐享受的行为意识。

与城市空间的繁华相对的是“灰烬谷”的荒凉。国内有研究通过联系艾略特的代表作《荒原》揭示广告牌上爱克伯格医生象征上帝之眼等,阐述荒凉所代表的当时社会道德堕落,精神文明陷入窘境的文化内涵。在具体书写上通过种种情节加以呈现,如汤姆与威尔逊夫人的婚外情、汤姆嫁祸盖茨比致其被误杀、盖茨比为爱献身而黛西终不现身葬礼,等等,由此可见人世的丑陋、邪恶,人情的凉薄、冷漠。曾经尼克以为“中西部不再是世界温暖的中心,倒像是宇宙的荒凉的边缘”,因而决定去东部发展,但在见识到东部的冷酷绝情之后,毅然回到了中西部。尼克的回归,也表达了菲茨杰拉德对于重回理想道德世界的精神渴望。

三、《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时空体空间

根据加布里尔·佐伦的理论观点,时空体空间指由事件和运动形成的空间结构,它包含共时和历时两种关系。前者指的是在任一叙述点上或运动或静止的客体在文本中相互联系构成的空间关系,后者则表示在特定的叙事文本中空间的发展存在一定的方向或运动轨迹,它受作者意向、人物意图与行动、情节阻碍等因素的影响[2]。

小说中出现多次的“绿灯”“灰烬谷”“爱克伯格医生的眼睛”这些意象是属于静止的客体,而这些意象背后与之关联的人物行为或社会动态,共同构成了小说中的共时空间关系。“绿灯”这一意象在文中出现了三次,分别是在第一章、第五章和最后一章,可以说是贯穿了作品始终的。“绿灯”每次出现,都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在第一章的结尾处,“我不由自主往海面望过去——除了一盏又小又远的绿灯外,什么也看不清楚,位置可能在某个码头尽头。”绿灯给处在黑暗之中的盖茨比带来了希望,绿灯的那头是他的梦想所在。盖茨比才伸开双臂,做了拥抱的动作,此时的绿灯犹如黛西的化身。但是绿灯“又小又远”,中间又隔着暗沉大海,则说明盖茨比与黛西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梦想与现实的处境差异巨大,前路漫漫,充满未知。“绿灯”再次出现时,盖茨比已邀请黛西参观自己的豪华别墅,他以成功者的姿态炫耀自己的财富,所做的一切都是期待与黛西重温旧梦。在动情处,他说道“你的码头尽头总是整晚点着一盏绿灯”。接下來,书中写道“或许他发现,那盏灯的巨大意义现在已经永远消失了。”“现在它又只是码头上的一盏绿灯。”此时,恋人就在眼前,触手可及,“黛西忽然伸手挽着他的手臂”,对盖茨比来说,梦想已不再遥远。“绿灯”远远不如眼前的黛西来的真实、真切,绿灯已不用再充当自己的精神寄托了。在书中最后一章结尾处,尼克在东部的最后一个夜晚,又来到沙滩上,想起了盖茨比拥抱的绿灯。“盖茨比信仰着那盏绿灯,那令人兴奋的未来,年复一年在我们面前退却。”这句话不光是对盖茨比的回忆,更是融入了叙述者对当下生活的回应和反思。绿灯,照亮了盖茨比心中的梦想,在追逐梦想的路上,有谁何尝不是激动地憧憬未来,而未来却总是难遂人愿。盖茨比的结局也在暗示美好的愿景似乎总是难以到达,让人一次次失望而归。从盖茨比绿灯下的期待到盖茨比约会黛西,梦想似乎临近再到盖茨比身亡、梦想幻灭,人物活动在时空中不断变化,而绿灯依然静止在原处,经历人物的生死,由此呈现出叙事空间的共时关系。“绿灯”意象首尾呼应,推动了情节的发展,构建起环形叙事的空间形式。

书中第二章开头对于“灰烬谷”做了描述,是个介于西卵和纽约之间的荒凉之地。“灰烬谷”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广告牌爱克伯格医生的蓝色眼睛。对于眼睛的描写在书中多次出现。在第二章,尼克在爱克伯格医生的注视下,跟随汤姆来到了威尔逊的车行,见到了汤姆的情妇。在第七章,尼克看到爱克伯格的蓝色眼睛时,想到要给汽车加油,而后汤姆驾车来到威尔逊的车行。在第八章,车祸之后,威尔逊注视着爱克伯格的蓝色眼睛,对事故目击者米开力斯说“上帝看见了一切”。借威尔逊之口,爱克伯格的蓝色眼睛化为上帝之眼,默默地注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最初,医生的眼睛又大又蓝,若有所思,到最后苍白而巨大,上帝目睹着肮脏、堕落和罪恶,但却无力改变。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步入资本主义工业化社会,自由放任的经济政策造就了市场的繁荣,也不断刺激人们对于物质财富的欲望,追逐金钱和追求享乐的价值观念盛行,传统的道德观念已不再被人看重,财富多少成为衡量人生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准,人们对于宗教也不再笃信,上帝的力量逐渐消解。广告牌上爱克伯格医生静止不动,与不断流动的场景和不断变化的人物活动组成了共时的空间关系。在共时的关系中,读者可以看出空间构建对于主题的升华作用。从汤姆与威尔逊夫人的婚外情,到车行加油时的谈话以及黛西开车撞死威尔逊夫人,所有事情都在爱克伯格医生的注视之下,爱克伯格之眼作为上帝的象征意义才能得到诠释,对于爵士时代的社会特征读者才能有更为深刻的认识。

作品中的共时关系还体现在同一叙事点上,不同人物活动相互联系所形成的叙事空间。小说第七章,汤姆一行路过车行加油,发现了威尔逊夫妇的争吵。加油与争吵都是在车行,是同一空间下人物的不同行为。看似无关的两件事情,却有着实际关联,为后文车祸的发生埋下了伏笔。在车行加油时,威尔逊先生见到了汤姆驾驶的盖茨比的黄色轿车。入城后,众人来到酒店,盖茨比与汤姆的冲突直接爆发,盖茨比的身份被彻底揭穿。酒店的房间里沉闷压抑,火药味十足,而车行里威尔逊夫妇持续僵持,威尔逊太太被锁在楼上。同一时段不同空间下,人物的活动轨迹逐渐关联,产生交集。最终,酒店里黛西精神濒临崩溃,驾车跟盖茨比提前离开,在途径车行时,正好撞上逃出被锁房间的威尔逊夫人。黛西的精神失常,操作不当似乎是车祸的主要原因,但是从后文威尔逊口中得知威尔逊夫人有意向车子靠近,试图跟里面的人物攀谈,可以猜测威尔逊夫人可能误以为情人汤姆在车里,因而会有拦车的举动。事故的发生与其说是巧合,倒不如说是作者的有意安排。人物的活动从酒店、车行原本独立的社会空间,逐渐朝着车祸现场的空间流动,在此发生了威尔逊太太的悲剧,同时也种下了盖茨比的悲剧。第七章是小说的高潮部分。此部分的诸多情节设置应是菲茨杰拉德的有意安排。比如,本章对于天气的描述,多次描述那天夏日的酷热,令人烦躁,为后续矛盾爆发进行环境烘托。此后,黛西为缓解内心的惊慌纷乱,以天热为借口提议入城。汤姆提出与盖茨比换车,而后路经车行加油,被威尔逊先生误以为是汤姆的车。车祸发生后,威尔逊先生根据车子的颜色,认定车祸与汤姆有关,而后被汤姆诱导,嫁祸给盖茨比,使得盖茨比因此被误杀。由此,车行加油、车身颜色、汤姆换开盖茨比的车、黛西情绪崩溃时开车以及威尔逊夫人的婚外情暴露等这些环环相扣,所有因素汇聚在一起,决定了人物的命运,也改变了空间运动的走向,使叙事空间呈现出一定的方向性和时序性。由此,叙事空间中的历时关系也显现出来。书中的情节设置源于作者意图或者说表达需要,使人物的运动轨迹朝着一定的方向发展。

作品中叙事空间的历时关系还体现在由于插叙、倒叙手法的使用而使情节发展受到阻碍,空间流动呈现出不连续性。比如,第四章,尼克与盖茨比在餐厅偶遇汤姆,盖茨比突然不辞而别,随后叙事突然跳跃到乔丹·贝克对黛西婚前的情感经历和婚后生活的回忆,向读者呈现了盖茨比与黛西的过往。这一部分插叙,打破了线性叙事的传统,使空间运动出现不确定性,但是从侧面也呼应了前文盖茨比的匆忙离开,解释了盖茨比在见到汤姆时忽然流露出的不自然的窘迫表情。在倒叙结束后,乔丹·贝克向尼克传达了盖茨比的请求,邀请黛西过来做客。由于之前倒叙的铺垫,读者对于尼克的反应,以及后续盖茨比渴望与黛西重温旧梦的意图等内容会感受更加自然、真实。此外,小说的第八章结尾讲述了威尔逊枪杀盖茨比的过程,但是在小说快结束的时候才交代了惨剧的发生,是由于汤姆与黛西的合谋陷害。由此,故事情节才最终搭建完整,小说中汤姆的残忍、黛西的绝情自私被彻底揭露出来,使读者对于资产阶级上层社会无耻、虚伪的丑陋嘴脸有了深切的认识,对于盖茨比“美国梦”注定破灭的结局认识更为深刻。小说中的情节安排,影响了空间的发展轨迹,对于空间下小说中的人物刻画和主题表达具有重要作用。

结语

《纽约时报》评价该书为“一本奇特的书”,认为作者菲茨杰拉德“落笔自然,对形式的把握臻于极致”。本文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对地志性空间进行了總体论述,将众多场景、地点纳入纽约及附近长岛这一城市空间中,通过观察和记录空间下人物的活动、思想和行为,展现当时的社会风貌和人们的价值观念,把握特定时代对人物命运的影响。同时结合理论,通过文本分析对作品中的时空体空间进行了仔细解读,举例论述了叙事空间中的共时和历时关系,对于某些空间的运动轨迹做了描述,指出了空间构建与情节设置、主题表达等的联系。对于作品空间的解读,有助于读者对作品独特的叙事形式和表现手法的认识,加深对作品象征意义的理解。

参考文献:

[1]GABRIEL ZORAN.Towards a Theory of Space in Narrative[J].Poetics Today,1984(2).

[2]程锡麟.叙事理论的空间转向——叙事空间理论概述[J].江西社会科学,2007(11).

[3]程锡麟.论《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空间叙事[J].江西社会科学,2009(11).

[4]龙迪勇.空间叙事学[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5.

[5]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菲茨杰拉德小说选[M].巫宁坤,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

[6]脱颖.《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封闭空间分析[J].天水师范学院学报,2016(6).

[7]卞银星,黄真真.《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空间叙事[J].文教资料,2018(16).

作者简介:万方(1988—),男,汉族,河南信阳人,广西农业职业技术大学讲师,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与文化研究。

基金项目:本文系2020年度广西高校中青年教师科研基础能力提升项目“《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叙事空间研究”(编号:2020KY54009)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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