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记忆视角下的档案数字叙事服务模型及实现路径

2022-03-09 18:37赵雪芹彭邓盈政雷春蓉李天娥
档案与建设 2022年1期

赵雪芹 彭邓盈政 雷春蓉 李天娥

摘 要:文章分析档案叙事服务中主体和客体对数字记忆构建以及知识创新的促进作用,在此基础上构建档案数字叙事服务系统模型,分为档案资源层、叙事创作层、用户服务层、反馈评价层四个部分;提出档案数字叙事服务的实现路径,旨在为数字记忆视角下的档案信息服务创新提供思路,推动社会数字记忆的建设,满足用户身份认同需求,促进档案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关键词:数字记忆;数字叙事;档案数字叙事;档案信息服务

分类号:G237

Archives Digital Narrative Service Model and its Realization Pat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gital Memory

Zhao Xueqin, Peng Dengyingzheng, Lei Chunrong, Li Tiane

(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 of Hubei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62 )

Abstract: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promotion of subject and object to digital memory construction and knowledge innovation in archival narrative service, and constructs a model of archival digital narrative service system, which is divided into four parts: archival resource layer, narrative creation layer, user service layer and feedback evaluation layer. Then, the paper puts forward the realization path of providing archival digital narrative service, which aims to provide ideas for the innovation of archives information servi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gital memory,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social digital memory, meet the needs of user identity and promote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archival culture.

Keywords: Digital Memory; Digital Narrative; Digital Narrative of Archives; Archives Information Service

1 引 言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要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1]利用档案资源,服务国家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是“十四五”期间档案工作的“题中之义”。[2]在数字时代如何利用档案重构记忆资源并提供叙事服务,成为学界广泛关注的问题。2004年,第十五届国际档案大会以“档案、记忆与知识”為主题,强调“将档案作为记忆库”这一理念。冯惠玲、倪代川[3]等学者通过研究电子文件与社会记忆的关联,将数字人文与档案记忆观结合,提出了“数字记忆”这一理论,强调档案是社会记忆的重要载体,数字记忆的理论基础主要体现为档案记忆观。

叙事学起源于文学领域[4],随后在新闻学、博物馆、历史学等领域迅速发展。20世纪80年代,有研究者借鉴亚里士多德的经典叙事理论开展数字叙事互动性研究。Brenda Laurel在研究人机互动领域时尤其重视用户的“参与感”,主张在进行人机交互设计时,用经典戏剧理论构建良好的用户体验。[5]此后学者提出了一系列对于数字叙事服务的思考,如R.Lyle Skains认为单纯基于数字化技术的叙事开发并不等于数字转向的主要内容。[6]陈兵认为数字叙事方式的出现极大地刺激了用户的参与热情,用户通过链接、角色扮演、人机对话等方式实时参与叙事。[7]

数字记忆作为档案记忆观的延伸,为档案数字叙事服务提供了理论基础。档案数字叙事可以理解为将数字方法、工具、技术等应用于档案资源,帮助用户从“讲述人”“创作者”的角度,将档案以数字模型的形式呈现,从而实现用户的沉浸式体验和档案的记忆功能。不仅强调对档案资源的活化利用,更强调支持用户完成档案数字叙事,帮助档案“出圈”,加快数字记忆构建进程,促进知识交流与创新。

2 数字记忆视角下档案数字叙事的主体与客体

数字记忆视角下档案数字叙事依据叙事系统结构可分为档案数字叙事主体与档案数字叙事客体。其中,档案数字叙事主体即数字叙事文本的描述者和创造者;档案数字叙事客体即档案资源构成的集合,提供叙事文本的原材料。

2.1 叙事主体多元化,促进知识创新

以玛丽-劳尔· 瑞安的数字叙事理论模型为例,数字叙事最突出的特点在于其互动性强。在档案数字叙事中,公众、档案馆共同构成了数字叙事的主体。在数字叙事过程中,公众既是叙事主体,又是叙事服务的服务对象。

在档案数字叙事服务中,用户对信息内容的关注度远超出对信息类型和来源的关注度,希望通过最简便的方式获得整体、跨学科、集成的知识服务。[8]用户可根据自身需求,通过计算机软件、硬件设备创建人、事、时、地等叙事元素,从而进行情景再现,创建叙事活动。一方面,用户可根据需求进行检索和选择,在创作过程中可结合个人经历和知识,利用叙事模板对档案资源进行排列组合,创造属于自己的叙事作品,也可以通过作品交流平台分享作品,进行知识、经验的传递和交流;另一方面,各领域的专家可入驻档案数字叙事平台,对各类资源进行挖掘和关联,生产出各学科相关的数字叙事作品,也可通过交流平台对用户的创作进行指导,最终实现“去围墙化”[9]的无边界的、学术民主的知识再创造和知识共享。

2.2 叙事客体数字化,构建数字记忆

数字记忆既强调以巨大的数据体量精准还原真实的记忆,又强调要通过记忆要素的提取去印证与重构历史,从而在虚拟的数据世界中创建信息的关联。[10]档案数字叙事是构建数字记忆的关键步骤之一,其客体主要包括两类数字信息资源:一是档案馆已经存储的资源,将开放共享的档案数字资源纳入到数字叙事服务系统中;二是网络原生信息资源,例如具有历史文化意义和学术价值的网络原生信息,要考虑到其具有更新快、数量大、生命周期短、碎片化程度高等特点,确保其连续性和可用性。

档案数字叙事服务对档案数字化程度要求较高,档案数字叙事的所有环节都需要数字技术的参与,而利用数字技术不仅能够保证用户在体验交互式叙事时不被其他干扰事物打乱思路,同时也能促进用户需求的主动表达,增强档案的多样性与趣味性。例如,2019年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推出的“ArtLens展”便邀请观众与21件藏品的3D模型互动。[11]

3 数字记忆视角下档案数字叙事服务系统模型

叙事系统指在叙事学理论研究对象的基础上构建的叙事统一体。叙事系统的基本构成要素包括叙事者、叙事文本和叙事技巧。[12]笔者依据此结构,将档案数字叙事服务系统模型分为档案资源层、叙事创作层、用户服务层、反馈评价层四个部分(如图1所示)。

3.1 档案资源层

档案资源层主要包括档案资源和网络原生信息。围绕馆藏资源,以元数据标准对资源进行揭示,并建立索引,存储到数据库中,实现对分布式和异构的馆藏资源的调用,并分别设置针对档案资源收集和连接叙事创作层的接口。首先,要对馆藏资源进行识别与提取,对能够提供数字叙事服务的资源进行标引,对多模态的数字资源设置可行标准,并提炼元数据集,再将元数据集映射到本体库中,作为语义描述和语义互操作的基础。其次,以档案馆的数字资源为基础,选定ABC本体概念模型将元数据集转化为本体存入数据库。ABC 本体概念模型可以较为全面地描述各类馆藏数字档案资源,包括文本、图形图像、音视频、实物以及关于时间、空间、事件等抽象内容的描述。[13]

3.2 叙事创作层

叙事创作层的主要功能在于为用户和作者提供叙事模板和数字叙事的结构模式,便于其进行知识创作以及在专家的帮助下完成叙事過程和资源编排。叙事创作的核心部分为“叙事生成器”,用户先检索所需的档案资源和相关的网络素材,再通过故事生成器将数字资源按照用户意愿组织起来,最终完成叙事活动。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档案资源中不一定具备一般叙事的关键因素,如人物、背景、情境等,所以不能将此类因素作为必要的叙事节点。此外,叙事模板中各部分的节点要能够灵活地进行增减、合并、拆分等操作,以便灵活调整叙事发展路径,突出叙事主线。同时,要在每个节点定义代表叙事元素的图像、视频、动画、文本组合,并选择叙事作品最终呈现的界面布局。[14]

叙事生成器主要包含用户、环境、叙事文本,各项指标的有机结合能够为档案数字叙事提供高效、便捷、经济的发展环境,同时也能够为用户提供创造知识的独立空间。

(1)角色构建

档案数字叙事服务以用户需求为导向,但由于档案形成过程的特殊性,部分档案可能不涉及关键人物,因此,要设置可调整的角色供用户选择。角色的构建应符合时代特征,具有完整的社会关系,具备清晰的发展路线,以及能够插入叙事文本的关键节点。角色的选择并非独一无二,可根据文本脉络以及用户个人特征构建形象。角色构建包含内部特征和外部特征,其中内部特征主要包括角色的知识储备、性格特征、社会关系等;外部特征以人物形象为主,如此便可以创造一个相对完整的“人”,通过用户的操控以及事件的发展,在交互中创造知识、传播文化。

(2)环境搭建

环境很大程度上影响用户的沉浸体验和交互意愿。据有关研究表明,用户沉浸体验主要通过视觉、听觉、嗅觉实现,目前已经投入使用的主要有全息投影技术。全息投影沉浸式的体验能提高用户参与度,使用户主动融入叙事场景中,在叙事过程中获得即时的情感,进行知识交流,从而建立对叙事内容和结果的记忆。档案馆也可以借助相关技术对叙事所需场景进行创造,包括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社会环境的构建主要依托于档案形成的背景信息,网络资源能够检索到的相关信息,以及各种机构、团体、个人的社会网络关系;自然环境的设计主要依靠时代特征,如标志性建筑、具有时代特色的工具等。

(3)情节重建

档案数字叙事的文本主要来源于档案,因此用户在叙事过程中可能会对档案组织进行拆分和重组,从而实现“整体—个体—整体”或“个体—整体”“整体—个体”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档案组织可能由原本的形态重组后形成多个知识组织,用户也会根据事件发展需要或自身经验加入相关知识或碎片化的信息资源。当下碎片化信息广泛存在,帮助用户在短时间内进入专注状态至关重要,因此情节重建不仅要考虑叙事时长及内容,也要关注用户的沉浸体验效果。

3.3 用户服务层

用户服务层应该包括数字叙事作品的存储与展示、传播与共享等功能。首先,用户在参与档案数字叙事时,要能比较方便地看到叙事发展的全景,也要能对细节做出调整。其次,要提供便于用户交流的平台,划分不同背景的用户群体,如按照学科背景、兴趣爱好、阅读习惯等特征进行聚合。此外,用户可根据自身所处环境决定采用何种设备进行数字叙事。用户服务层作为直接与用户交互的设备应该具备易于操作、界面友好、逻辑性强等特点,一方面要能够智能感知用户的叙事需求,为其提供相关的资源检索途径,推送相关主题的素材;另一方面应该具备连接档案资源层的入口,将符合要求的档案分类整合后输入资源库中。

3.4 反馈评价层

主要包括效能价值、社交价值以及情感价值三个部分。效能价值用于评价数字叙事系统帮助用户完成目标的程度,包括经济性、叙事作品质量、互动性等指标。互动数字叙事产品的核心功能是化身。[15]效能价值取决于叙事整体是否连贯、流畅;情节之间的联系是否合理;是否允许用户从多个角度进行创作活动;叙事过程的设备以及相关能源的消耗是否合理。

数字叙事的社交价值可看作是数字记忆价值的体现,用户在叙事过程中将自身代入故事情节,体验不同身份和不同视角下的故事发展。

4 数字记忆视角下档案数字叙事服务实现路径

数字叙事服务是一种融合了数字技术及新媒体技术的服务形式,注重知识创新和知识交流,笔者认为档案数字叙事服务的实现路径如图2所示。

4.1 用户需求的确定及表达

数字记忆视角下档案数字叙事服务的基础是确定用户信息需求。由于档案用户群体范围扩大,可以将用户群体分为专业用户和非专业用户。专业用户是某学科领域的专家,或对某方面主题了解较为深入的工作个体、团体、组织等;非专业用户则基本不具备专业知识,其参与创作的动机往往来源于对某主题或学科的关注。其中,专业用户通常是叙事的主导者,而非专业用户则根据自身需要加入其中。目前社会群体对于档案仍存在一定刻板印象,导致档案需求表达不足,要想突破这一限制,就必须积极引导用户参与到档案数字叙事创造的文化和环境中来。

4.2 服务系统及平台的搭建

档案数字叙事服务系统,分为叙事主体、叙事对象、叙事手段三个方面。叙事主体以档案资源为基础,以记忆构建为核心,围绕叙事对象,即社会群体展开,叙事手段应根据呈现要求以及过程需要进行调整,坚持实用性、安全性和经济性原则。

提供专供叙事作品的交流平台,有助于用户之间进行知识交流,便于档案数字叙事作品的呈现和收集。根据档案的特点,可将叙事作品按格式类型、主题、关键词、时间等因素进行分类和著录,用户也可根据特定的规则创建作品集,形成有体系的知识组织。档案馆也能够根据馆藏需求发布公告,征集相关主题作品,更新馆藏资源,丰富资源组织。

4.3 叙事成果的存储与呈现

研究表明互动式视频更容易集中用户注意力。利用档案信息,制作叙事型互动短视频,在控制开发成本的同时满足多元化控制方式和控制程度,能够优化数字叙事的沉浸体验。目前互动短视频应用最广泛的功能是时间回溯,用户可以返回任意时间节点,控制事件发展,是现阶段较容易實现的数字叙事方式。此外,档案馆也可以利用档案馆微信公众号易读性、趣味性、丰富性的特点,[16]牵头制作相关作品,拓宽档案馆微信公众号的服务功能,如地标性建筑结构图,城市发展轨迹,历史事件分析的叙事作品或叙事模板。

注释与参考文献

[1]光明日报.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EB/OL].[2021-6-1].https://epaper.gmw.cn/gmrb/html/ 2017-11/08/nw.D110000gmrb_20171108_4-09.html.

[2]王玉珏,吴一诺,许佳欣.《“十四五”全国档案事业发展规划》解读:档案服务国际传播能力建设[J].山西档案,2021,(4):78-87.

[3]戚颖,倪代川.数字记忆:档案记忆观研究的新领域[J].山西档案,2010,(3):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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