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洛韦日森林见证历史风云

张可心

日前，因俄罗斯与乌克兰谈判的地点争议使得别洛韦日森林备受关注。有消息称，乌方拒绝在别洛韦日森林进行会谈是因为“担心这地方的象征意义”。别洛韦日森林是欧洲中部最大的原始森林，地跨波兰和白俄罗斯两国，素有“欧洲之肺”的称号。历史上，这里曾是沙皇的狩猎场，也曾成为纳粹进行动物实验的场所。更重要的是，包括苏联解体在内的大事件曾经在此酝酿，或许正是这一点让乌克兰人对此地心存芥蒂。

曾是沙皇狩猎场

别洛韦日森林曾经是沙皇的狩猎场。据说早在1000年前，就有欧洲贵族被这片森林中体格健壮的欧洲野牛吸引前来打猎。后来的几个世纪，.这里成为波兰和立陶宛王公贵族狩猎的地方。到了18世纪，在叶卡捷琳娜二世时期，这片森林并入俄罗斯帝国的疆土，但先后有几代沙皇对打猎并不感兴趣。别洛韦日森林真正作为沙皇狩猎场的时代始于亚历山大二世时期。1860年10月，亚历山大二世出于外交目的，邀请普鲁士和奥地利的王公贵族来到别洛韦日森林打猎。据记载当时他们猎杀了近百只野兽，其中就包括18头欧洲野牛。为了纪念这次外交行猎，亚历山大二世还在狩猎场的门口竖起一座纪念碑，碑垩还有一头跟欧洲野牛同样大小的铸铁野牛。亚历山大三世更加热衷于打猎，他在这里建造了豪华的别洛韦日宫殿，并设立了森林和狩猎管理局，限制砍伐树木、保护林中动物。

据记载，末代沙皇尼古拉斯二世到别洛韦日森林打猎的排场更大，狩猎后还要举行猎物展示仪式。所谓猎物展示仪式就是将猎杀的动物尸体，按照由小到大的顺序,；从松鸡、兔子、狐狸一直到巨大的欧洲野牛-一摆好，沙皇庞大的狩猎乐队在旁边列队，然后沙皇的狩猎队队长用匕首从小到大指向不同猎物。每当他指向一种动物时，狩猎乐队就吹响这种动物的乐曲，每种动物的曲调都不一样，比如狐狸的曲调是欢快而跳跃的，而野牛的曲调则是浑厚而深沉的。

苏联时期，赫鲁晓夫、勃列日涅夫等领导人也喜欢到别洛韦日森林打猎。尤其是勃列日涅夫，据说他喜欢在政治局会议结束后邀请其他领导人一起打猎，每人还会发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一小瓶酒和三明治。勃列日涅夫最喜欢的酒是野牛草伏特加、就是用别洛韦日森林特有的一种精苦味的野牛草制成的。赫鲁晓夫时期，苏联在别洛韦日森林深处的“维斯库利”村建造了一座政府别墅，并将其命名为“维斯库利”，1991年瓦解苏联的“别洛韦日协议”就是在这座别墅里签的。

两次政变策源地

别洛韦日森林历史上发生过很多事L最有名、影响最为深远的就是1991年12月，俄、乌、白三方代表在这里秘密聚会，并签署“别洛韦日协议”——全称为《关于建立独立国家联合体的协议》，它宣告了苏联的解体，引发世界政治格局剧变。当年与会的代表分别是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和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主席舒什凯维奇。之所以选择在别洛韦日会晤，有一种说法是三方领导人担心被戈尔巴乔夫的人逮捕，这里是边境地区，一旦遇险他们可以借助森林的掩护逃往波兰。舒什凯维奇的回忆录中记述了这段历史，他提到三方的代表虽是借打猎之名在别洛韦日聚会，但他们并非怀着“分裂国家”的企图而来。舒什凯维奇称自己的初衷是想在冬天到来之前，邀请叶利钦来商量一下俄罗斯给白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供给事宜，并没有计划“讨论苏联是什么以及它应该如何存在这个问题”。但是，当代表团聚到一起时，各方意识到必须首先解决苏联面临的政治危机。实际上，与会各方普遍认为自1991年8月强硬派对戈尔巴乔夫发动政变未果之后，苏联实质上已经名存实亡，处于一种无人掌管的状态了。会谈从12月7日傍晚直至深夜，各方初步达成了一致。12月8日又就协议内容进行了大半天的修订，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才完成，随后举行了签字仪式。

舒什凯最奇还否认了关于与会代表是喝醉了酒之后在斯拉夫桑拿浴室达成协议的传闻，他笑称苏联时期是有“开会时喝酒的习惯”，会谈当天他们也确实喝了些酒并享受了桑拿浴和按摩，但并没有喝醉。尽管打猎只是三国领导人聚集在一起的借口，但克拉夫丘克和时任乌克兰总理维托尔德・福金还是在12月8日一大早就到森林中打猎，并猎获一头野猪。据介绍，当天的签字仪式后，舒什凯维奇给戈尔巴乔夫打了电话，而叶利钦则跟美国总统乔治•布什通了电话。舒什凯维奇认为，“别洛韦日协议”在没有引发大规模武装冲突的前提下，成功瓦解了已存在70年的超级大、国苏联，这就是其最大的成就。有西方国家此前曾担心，苏联解体或将引发核武级别的内战。

“别洛韦日协议”之前，这座森林还见证过另一个大事件。　1964年，同样是借狩猎之名，时任克格勃领导人谢米恰斯内在别洛韦日森林密谋政变，将赫鲁晓夫赶下台随后，苏联进入了勃列日涅夫的时代。

纳粹要将它恢复成日耳曼传说中狩猎场

另据媒体披露，二战期间，纳粹德国还曾经在别洛韦日森林执行过一个秘密的生物实验计划。这个计划包括土地和生物实验两部分，由纳粹头目赫尔曼•戈林带领两位动物学家共同主持。他们的目的是将别洛韦日森林恢复成日耳曼古老传说中的狩猎场。动物学家在这里进行生物实验，以期恢复传说中的两种动物︷︷超大型的野牛和野马。为此，纳粹在三年内清除了别洛韦日森林的2万名原住民，这其中包括大量犹太人，这些人要么被当场处决，要么被送往集中营。最终，随着纳粹的战败，这一疯狂的计划被迫终止。历史上还有一种说法，四I，洛韦日森林因其特殊的地形地貌，是反抗纳粹的游击队活跃的战场。纳粹当年清除别洛韦日森林的原住民，主要原因是为了打击游击队。

如今，别洛韦日森林是欧洲很受游人喜爱的森林公园，也被列入了世界自然遗产名录。有一首歌曲这样唱道：“这里是我们久已遗忘的家园，我们听到祖先的召唤，像来自几个世纪之前的鸟儿，我飞向你，别洛韦日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