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与意义:新世纪符号观的两个维度

2022-03-09 07:22胡壮麟
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符号学隐喻符号

胡壮麟

(北京大学 外国语学院)

一、引言

中国逻辑学会符号学专业委员会主任和中国语言与符号学会研究会会长王铭玉先生的专著《符号学论略》已于2021 年5 月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同年11 月初我又收到铭玉先生的微信,告知我他主编的网络刊物《“文明互鉴·文明互译”百家谈》创办已年余,初获成功,并邀请我在该刊第50 期写上几句。由于近年来我对符号学未能深入研究,只能把2021 年7 月份读到的《韩礼德全集》第11 卷《21 世纪的韩礼德》(Halliday in the 21st Century)论文集中有关新世纪符号学和语言符号学的研究趋向稍加整理,以表我对铭玉先生的敬意。现按下面几个内容略作介绍。

二、符号学、语符学、多元符号学

按理说,符号学就是研究符号,这是天经地义的定律。在实际过程中并非如此,如王铭玉和孟华在《符号学论略》的序二中提到符号学界存在狭义符号观和广义符号观两种观点,具体区分了三种类型的定义:(1)符号指的是关于事物和现实内容的信息;(2)符号是指认识主体的模式行为的直观形象方面的信息;(3)语象合治,既看到符号的物质性、实体性,也承认符号的思想性和形式化。我认为很有见地。

系统功能语言学家的研究内容与第三种观点较为吻合,如韩礼德认为人类历史和文明的发展有赖于符号。除数学、物理学、生物学等学科离不开符号外,语言、图像、视觉艺术、音乐、舞蹈虽然与篇章有别,但都属于不同的符号范畴。人类的历史实际上是多元符号学在不同时期不同语境下的发展史。人类在与物质相处过程中,对已有物质进行改造和发现新的物质,从而形成新的意义,整合成包括不同符号系统的意义潜势(meaning potential)(Halliday,2013:81)。

三、符号的实质

传统符号学理论把符号的内涵区分为能指与所指两个方面,这无可非议。但能指与所指的具体内容未能清楚表明。就语言符号学而言,索绪尔把能指定为语音,把所指定为词语,这未能概括广义符号学的内容。例如,舞蹈通过身体动作表示情意;音乐的声音是来自乐器产生的声音和节奏,不是语音;图画和雕刻是美术创作,与语音无关。从语言符号学的视角来看,汉语和阿拉伯语中的不少象形文字也起到象征的作用(Hu,2014:49)。把单个词语作为所指,它能表达的意义毕竟有限,不能完全表达词语的组合意义,如词组、短语、小句、段落、篇章的意义。为此韩礼德(Halliday,2013:35-54)提出符号具有物质(matter)和意义(meaning)两个维度,或包含物质域和意义域两个领域。

就意义维度而言,作为符号系统的语言,不仅是一个意义系统,而且是一个意义创造系统,或语义发生系统(semogenesis)。意义不是在实际生活中随便找个场所就可以存放的。意义需要在人的大脑中储存为意义潜势,经过思维形成概念,最后体现为语音才能表达(ibid.:38-39)。

韩礼德进一步指出,所有这些不同的认知方法都是基于符号构成的元素,因此人类的意义潜势或符号潜势是随着人类的身体和大脑一起演进的,因而有“智人”和“现代人”之分。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篇功能理论就是根据各种语境把不同符号及其所含的意义相应地进行范畴化、系统化的串联整合。正是客观世界和人类生活中的各种事物和过程的形成和发展使人类思维得以形成和发展,由此产生的知识形成各种理论。这些理论是解释性、创新性和生成性的,并可在实践中进行检验。韩礼德(ibid.:241-246)还认为所有各种不同方式的认知都是不同符号的构成,其意义有助于知识的扩展,形成适合生物社会环境的符号模式。当然,大脑起到构思意义和储存意义的作用。

四、符号的意义域

韩礼德的导师Firth(1935)早就提出所有语言学都要研究语义,如the spectrum of visual(可见光谱)中的spectrum(谱),也可应用于the spectrum of language(语谱),它的意义还可应用于语音学、音系学、词汇学、语法学等层次。这是因为Firth认为所有的语言层次都是为了表达意义。这是符号化过程的本质,体现的不是因果关系,而是所指与能指的关系,或者说是价值(Value)与标记(Token)的关系。一个理论的构成和体现,出现在它的应用过程。在此基础上,韩礼德(Halliday,2013:201-203)归纳了三种假设:(1)意义表达概念(concept),是内容;(2)意义是表达的形式,是象征(symbol);(3)所有意义是可以计算的,是信息(information)。

第一种假设明显地出现于认知语言学的管道隐喻(conduit metaphor)理论。Reddy(1979)把意义看作可供参考的概念,科学话语有不少出现于符号平面,包括反射模式和动作模式,如感情的内容和自我表达的内容,这样的意义是人际的。

第二种假设把意义理解为象征的表达,即符号象征或代表某事物。早期出现的汉字最能说明这个假设。随着时间的推移,学术界也出现新的观点,即符号系统最后不强调象征,而是强调关联。在具体理论上,Lamb(1999,2004)提出了连接主义模式(connectivist model),把语言解释为大脑中存在的相关联的网络。对此系统功能语言学家认为意义是分析事物的工具,不仅仅是大脑的折射。语言符号具有索绪尔和叶尔姆斯列夫谈到的纵聚合特征,而不是结构主义的横组合特征。

第三种假设把意义看作信息的理论,可以作量化的测算。这种理论建立于对人类历史按科学技术的发展进行区分,如科学界一般认为人类历史是按石器时代、铜器时代、铁器时代、机械时代、信息时代的顺序进化的,因此信息可以按byte(字节,比特)定量计算。韩礼德(Halliday,2013:204)对此持保留意见,认为语言的意义潜势虽然并非完全没有可量化的方面,但意义反映的是思维过程,有关道德、价值和美学的内容等无法简化成信息的字节。此外,意义的信息论至今仍有许多问题尚未解决,如数据的储存和管理、信息的保护和加密、信息的过量和存活等。总之,对意义的操作不能绝对等同于对物质的操作。

除上述以科学技术发展史作为意义发展史外,Logan(2000)确定了六个阶段的符号模式演进过程,即言语、文字、数学、科学、计算机学和互联网。韩礼德(Halliday,2013:205)认为,这比较能说明符号模式或意义模式发生巨大变化的原因,因为文字扩展了言语表达意义的功能,数学是从语言发展起来的抽象工具,科学是从语言构建的知识类型,这些都能说明符号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作用。如果把技术作为原因,技术的物质成分和符号成分的互动是关键,它会大大增加符号的威力,也增加社会结构的威力。

那意义究竟如何界定呢?韩礼德(ibid.:207-209)认为,意义的历史是定性的,也是定量的。就定性而言,可以发现有的话语具有特殊的价值,因为它们浓缩了符号在时间和空间中的本质,它们在物质实践进行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就定量来说,若干主旨符号是在时间过程中出现,对它们的发现和估量需要较多有语境的话语语料,从而根据量化的检验结果作为整体解释(Martin,1999;Fairclough,2000)。总之,定性的依据是语篇,定量的依据是语料。

五、符号的物质域

就符号的物质维度而言,语言是在人的大脑中演化的,是一个高度复杂的系统,它的组成形式涉及社会学、生物学和物理学。一方面,意义需要在社会生活的语境中形成、使用和传承;另一方面,它要在生物的大脑中操作,通过发音和听觉器官,经由空气传播声音的物理过程。除口语外,书面语和许多类型的符号,如音乐、舞蹈、视觉艺术、着装、图像等都是物质的。人类和其他生物的视觉和味觉系统也需要各种物质来表达或体现意义,如音波、纸张、乐器、屏幕、菜肴等(Halliday,2013:199)。

上述情况说明符号系统是由意义构成的,但意义要通过物质体现。在物质过程方面,符号系统与生物系统、社会系统并无不同,都属于物理系统,但有个排序问题。构成上述系统的都涉及物质本身,因而首先是物理系统,然后是生物系统和社会系统。没有生物系统就不存在社会系统,生物系统既包括物质,也包括生命。社会系统的复杂性表现在意义的系统化最后受制于社会秩序和社会制度(Halliday,2013:200)。

韩礼德认为,语言具有四个层次的复杂性:(1)语言通过物理方式传递,如口语的音波是通过空气传递;(2)生物学上,语言通过大脑和相关听说器官接受和传递载有意义的音波;(3)语言是在一定语境下的社会交际形式,语言使用的方式遵循社会机构的约定;(4)语言通过符号学组织意义潜势或意义系统,意义潜势存在于人类群体的大脑中。

韩礼德也注意到在意义发生、形成和统一过程中,由于种种原因会出现冲突和脱节的情况,这种现象有的可以调和,有的被排除在意义系统和符号系统之外。例如,新华社在《新闻阅评动态》第315 期上发表“新华社新闻报道中的禁用词(第一批)”,这些禁用词既涉及这些词语的词义,也涉及它们今后在意义潜势中能否长期存在。这些词语被禁止使用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它们具有负面意义。一般群众日久会渐渐遗忘这些词语的负面意义,但专家们日后仍有可能在历史文献中找到它们的负面意义。

六、意义和隐喻

韩礼德(ibid.:210)认为,语言符号学研究面临三个要求:方法、模式和隐喻。在方法上,学术界要求语言学提供有关理论解释话语实例,并对话语进行评估。在模式上,语言被视为符号系统的原型,被设计成能构建语言功能的多个系统。针对这类模式,要求有关理论应当涵盖面广,有理有据,能引领其他符号系统。对隐喻的要求具有创意。长期以来隐喻被视为修辞手段,未估计到它在语言符号学上的重大作用,即语言学的理论特性可应用于带有语言的其他领域。这就是说语言理论应在人类肌体和生物社会环境之间提供符号轨迹,一端是物质和生物社会环境,一端是产生和交流意义的听说器官和视觉器官。因此,语言学应将这个轨迹理论化,或者说语言学是将上述意义理论化的符号学隐喻。

物质与意义的辩证关系的复杂性也表现在语言中能指与所指的复杂性。按理说能指与所指的关系应当相对固定,不然难以理解语言符号的意义,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我们不难发现一个能指形式可联系到多个所指意义,反之亦然,一个所指意义可联系到多个能指形式。这便涉及传统修辞学的隐喻概念已被学术界发展成语义发生学(semogenesis)的隐喻概念。应该承认认知语言学家最早提出概念隐喻的理论(Lakoff & Johnson,1980),但其他理论的语言学,特别是系统功能语言学家对意义和隐喻的关系作了更全面阐述。

1 词汇隐喻

在词汇隐喻方面,韩礼德(Halliday,2013:35-36)从launch a boat(使船下水)这一例子着手,指出这个动宾谓语的语义是使船只下水,其中launch 的语义为推动和使下水,具有物质意义。此外,launch 这样的动词要求前后的及物成分具有动作者(actor)和目标(goal)的语法功能。由于英国女王经常参加船只下水典礼并致辞,尽管她没有亲手把船只推到水中,只是在话筒前说说而已,人们还是给launch 这个词语增加了宣告的话语意义。碰巧韩礼德受香港城市大学Jonathan Webster 教授的邀请,参加了该校韩礼德语言研究多元智能应用中心的成立大会,他发现launch 的宾语不一定非得是船只,也可以隐喻为一个机构,如launch a Centre(宣告一个中心的成立)。我们还发现如果查阅词典,launch 的宾语不一定非得是下水的船只,也可以是上天的飞机。这都表明词汇隐喻可以把一个符号的所指转移为另一个符号或更多符号的所指。同样,一个符号的能指可以喻指另一个符号的能指。例如,汉语中把书桌上的视频、键盘和硬件箱统称为计算机或电脑,英语把关门说成close the door 或shut the door。

2 语音隐喻

20 世纪末,匈牙利学者Fonagy(1999)首先提出语音隐喻(phonetic metaphor)的概念。我国学者李弘在2005 年发表了《语音隐喻初探》一文,大大推动了我国学者在此领域的研究和发展。对比之下,Fonagy 早期的语音隐喻符号模式以拟音像似性为基础,如英语的click,bubble,汉语的“滴答”、“乒乓”等,如图1 所示。

图1 原始模式

图1 的内容可作为建立于物质(语音)的符号解释,但作为语音隐喻有些牵强,因为语音与声响直接挂钩,语音隐喻意义较弱。因此,从物质和语义关系的变化或扩展更能说明语音隐喻的实质,如图2。

图2 像似性模式

尽管如此,图2 只能说明自然声响的语义。下面的举例更能说明词汇语音隐喻的概念。例如,国内近年来较多使用“粉丝”一词,在汉语中它指一种食品,但当代年轻人用来喻指英语社会群体中崇拜某人的fans,两个概念域完全依赖语音像似性建立关联。粉与丝都有整体事物中一小部分的意义,切合英语fans 中指众多个体形成的歌迷、戏迷。又如,汉语的“秀”在网络用语中的意义为展示,喻指英语单词show(展示,演出,节目),从而有时装秀、网络秀、真人秀、金星秀等隐喻表述。要说明的是语音隐喻的意义可以不时变化或扩展,如上述的“秀”后来与“晒”行为同时发展,渐渐地产生了表达炫耀的意思,再后来逐渐演变为卖弄的意思。因此,在汉语中“秀”既可以称赞某人某物很厉害、很棒,但有时候也含有贬义,如“作秀”、“政治秀”等。总之,语音隐喻既满足了语义跨域性的要求,也体现了两种语言之间通过语音相近互相借鉴的积极意义(胡壮麟,2021)。

3 语法隐喻

由于客观世界的无限复杂性和人类认知水平的不断提高以及不同视角,就语言符号的研究和传承而言,语法比词汇更为复杂,因此需要建立更高层次的理论。先是对不同词语进行规范化,然后从词法进入句法,统称为语法。对于语法理论的研究,英语中原来并没有语法学的概念,韩礼德(2013:72-78)受汉语“语法学”的启发,在英语中新创了grammatics(语法学)这个词语。不仅如此,他还注意到在不同情况下,对物质域的各种词类或语符的体现也是可以转换的。例如,表示动作的move 中四个英语字母没有变动,在使用上既可以是动词,也可以是名词。动词的move 在话语中可以按moves,moved,moving 的形式出现,名词的move 可以演变为另一个名词movement。这些都属于词语范畴化(categorization)的内容。

但韩礼德更关注的是语法隐喻(grammatical metaphor)。他举了以下英语例句说明比词汇和语音更为复杂的跨范畴化(transcategorization)。

a. She didn’t know the rules, so she died.

b. Her ignorance of the rules led to her death.

a 句中的代词she 在b 句中换成了代词所有格her,否定动词didn’t know 换成了名词ignorance,动词die 换成了名词death,连词so 换成了动词led+介词to,在总体意义上无大变化。由此可见,语法范畴类别的变化反映了语言使用者试图突破已定的概念功能和人际功能,关注语篇功能,即语篇的前后连贯和衔接。可见语法隐喻就是基于语言符号使用中出现词类转换和不同组合的现象和相关理论发展起来的。语法隐喻理论的提出使意义的表达根据话语语境和意旨可构建成多种形式(ibid.:77-78),语法隐喻给符号空间打开了新的空间。

七、意义与理论

本节的主题对上面提到的“范畴化”作进一步阐述。韩礼德(ibid.:47)认为,一个科学理论就是一个相关意义的系统、一个独特的符号系统。这些理论的出现、扩展和修订都存在于符号平面,即对符号的科学归类。具体来说,所有的活动和行为、所有发生的事归属名词;所有的动作和变化过程,即所有发生的事情的逻辑关系称为动词。尽管有不少现象是虚拟的,但虚拟的事物和动作的存在仍然离不开客观的物质世界。这意味着各种理论的虚拟世界仍然是实在的、可靠的。语言也是理论,每种语言具有各自词汇和语法,是我们认识和解释自然世界和我们意识中的内部世界的有效方法。因此,不论是口语或书面语所表达的意义都离不开现实生活中的语境和相应的语境理论。例如,在the conducting capacity depends on the width of the channel 这句话中,所有的活动和发生的事情通过名词动词等语法成分表达。被称为capacity(容量)的事物是虚拟的事物,在物质世界中是不存在的,但在理论的虚拟宇宙中是可取的、可靠的。同样,语言作为符号系统不能只看作是从像物质系统那样由物质构成的,而是结合由意义构成的逐步进化的系统。

语言的特性表明它就是理论,如词汇语法是人类经验的理论,用来对客观世界和我们意识中的内部世界制定规则和进行解释,同时它也是制定我们人际关系的理论。显然,这些不同层面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但总有一条连续不断的线索贯穿其中,那就是物质过程,导致各种事例的物质系统在时空中出现并通过因果关系解释,其符号过程并不总是一样。尽管符号的显现是物质的,而且都在时空中出现,我们便会发现言语在时间中展开,文字在空间中展开,但它们内部程序或规则并不一致,不受时间和空间的制约。意义和语言之间的关系是体现关系,意义体现为词语,词语体现为语音和文字。按照符号学理论,每一步都是价值和标记的结合,或是所指和能指的结合。

上述情况说明了符号系统和物质系统的根本区别。物质系统由因果关系决定,而符号系统是体现关系,即价值和标记,或是意义和言词的关系,或是言词和语音的关系(Butt,2008)。

尽管如此,韩礼德(Halliday,2013:182)不同意只有语法才有范畴化,认为日常生活就有规范性。生活中的一个事物会和其他许多事物相似。往下看,许多事物具有不同形式,它们出现于不同的组合;往上看,许多事物的不同组合是为了实现某个功能。

因此,就符号策略来说,人类从婴幼儿起的成长过程不仅是识别和掌握不同符号,特别是语言符号的过程,也是学习和应用以语言符号为主的不同符号组合和如何体现不同功能的过程。与此同时,人类生活中的(语言)符号也起到在社会和物质环境中构建和确定个体、群体和种族之间关系的作用。

正是这个原因,符号过程如同物质过程,实际上是交换过程,其底层的符号系统如同物质系统,及时颁布或加以控制。语法在符号过程中则具有特殊地位,它的复杂性在于它具有多种意义类型,可以承担多项任务。从功能而言,语法既可构建,也可颁布各项规则;从经验而言,语法是人类经验的理论(ibid.: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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