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的传播态势及应对策略

2022-03-16 09:37陈新宇
理论建设 2022年5期
关键词:中心论网络空间受众

陈新宇

(安徽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000)

今天“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的传播必须引起警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华民族必将实现伟大复兴越来越成为全社会共识。然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借助网络空间缔造的“第二世界”,大肆鼓吹西方文明的优越性,不断以更具迷惑的出场形象、更为隐蔽的传播形式、更加虚伪的内容输送、更加扭曲的价值理念发起意识形态攻势,妄图为资本主义的全球扩张不断造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尽管文明冲突、文明优越等论调不时沉渣泛起,但文明多样性是人类进步的不竭动力,不同文明交流互鉴是各国人民共同愿望。”[1]440因此,积极制定相关的应对策略,坚决打击“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的肆虐传播,是推进新时代主流意识形态建设、彰显文化自信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

一、“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的传播样态

传统意义上的“西方中心论”往往带有种族偏见与文化歧视,一般而言,这主要从“种族、政治立场和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和话语系统”[2]等三个意义层面上集中体现出来。“西方中心论”在当今的传播扩散与资本主义对外扩张相互关联:它在传播逻辑上符合西方国家普世价值与霸权主义思维,即为构建“众星捧月”式的以西方为中心的世界统治秩序而服务;在传播内容上则着重强调西方文明的优越性与普适性,极力标榜自己为人类文明的“灯塔”;在传播目的上则是意图凭借价值同化逻辑逐渐解构其他文明的精神本质与价值意蕴,转而将之强行纳入西方文明体系之中。那么,在高度自由化的网络空间中,“西方中心论”又呈现什么样的传播样态呢?

对于“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的传播样态分析,应当基于网络空间、数字网络技术以及“西方中心论”的形象变幻三个方面的相互联系进行系统考察。首先,网络空间的信息化、数字化、符号化等特性构建了“西方中心论”新的传播环境。由于网络空间构成的特殊性,逐渐模糊了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边界,物理意义上的事物通过信息数据、符号表征的形态呈现出来,使得“西方中心论”在传播形象上变得更具欺骗性与诱惑性。这表现为:一方面在数据重构的情境下,“西方中心论”实际上分离出信息数据传输的真实性,它将西方国家的优势通过信息数字技术营造的可视化、全息化的视觉盛宴展现得淋漓尽致,而将其内部的重重矛盾掩盖起来。另一方面,为了避免政府主体对其察觉与防范,“西方中心论”往往采取化整为零的传播办法,利用信息数据的分散性与聚合性,使政府主体更加难以捕捉其发展态势,不能形成有效的应对策略。

其次,数字网络技术的意识形态化倾向使“西方中心论”的影响扩展到数字工具领域,并加强了权威性与控制性。马尔库塞认为,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进步,技术本身也会“具有意识形态属性”[3]。在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裹挟下,数字网络技术的运行逻辑先天带有“西方中心论”的固有视角,使得原初的数字信息开始具有显性的政治隐喻与文化隐喻内涵,并把“技术服务”演变为“技术统治”,同时导致“技术合理性”开始被“政治合理性”所替代[4]。最终产生的结果是,由于对技术的过分信任与依赖,人们把被资本特意改造与操纵的数字信息奉为至上权威。然而,技术本身只是人创造的工具手段,而非真理本身。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操纵下,数字网络技术成为了攫取利益、维护资本主义统治的工具,其与“西方中心论”的荒谬逻辑相互黏合产生了更具影响的统治力。

最后,“西方中心论”主动构造碎片化、软性化、虚无化的叙述体系,使之更加符合网络空间的传播情境。正如马克思所言,“任何一个时代的统治思想始终都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思想。”[5]传统意义上的“西方中心论”更偏向于强硬式的叙述方式,这主要是因为近代以来西方文明开启的现代化进程远远超越了其他文明,在很多人看来,西方“承担着向世界传播由其所创造出来的文明和责任”[2]。西方文明不仅成为人类文明的先驱者,而且是其日后发展的唯一“标准答案”。例如,在近代中国救亡图存的历史语境中,有相当一部分知识分子对西方文明顶礼膜拜,推崇备至。随着近代国家意识觉醒和民族解放运动兴起,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缔造的殖民体系逐渐土崩瓦解,其在世界范围内的统治权威与政治影响有所消减,“西方中心论”也随之有所沉寂。然而,借助互联网带来的时代性变革,“西方中心论”不再以传统的叙述体系呈现于世,而是意图使受众在潜移默化中完成对西方文明的绝对顺从。“如果被统治阶级接受了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那么被统治阶级就会接受统治阶级的统治。”[6]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干涉控制下,越来越多的网络信息资源烙印了“西方中心论”的思维范式,开始从生活习惯、审美标准、话语表达等层面对网络用户实现精神奴役。

二、“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的传播机理

“随着互联网在全球的大规模扩散,世界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等各个领域莫不打上互联网的烙印。”[7]智能网络技术的不断发展,使得信息从生成、贮存、传播、反馈各环节整合成为“标准化流水作业”。西方中心论借助互联网时代的各种技术手段形成了更加立体化、复杂化、精准化、规模化的传播机理。“西方中心论”经由信息场域建构悄然实现了价值侵染,进而利用新的网络传播秩序造成规模性的共性传染,然后借助智能算法推荐技术诱使受众群体囿于信息茧房,最后通过网络舆情造势完成肆虐传播。

(一)经由信息场域建构悄然实现价值侵染

在智能网络技术充分赋能的情形下,“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利用网络虚拟空间的特性构建特定的信息场域,将“西方中心论”隐蔽地输入其中,通过符号演示、心理暗示、形象体现、价值渲染、传播内容再造等方式对传播对象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一方面,“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在网络游戏、电影动漫、品牌文化等领域虚构娱乐化、暴力化、新颖化的故事情节,或明或暗地进行文化价值隐喻编码。“计算机并不是打开信息场的一扇窗,而是开启了一个社会世界。”[8]在网络虚拟空间中,传播者重新设计价值体系与秩序逻辑,无疑是缔造了一个新的“国度”。“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可以通过网络缔造以“西方文明”为宣传核心的信息传播场域,以绝对“权威”的姿态影响受众群体的消费习惯、审美标准、道德准则与价值观念。以“西方中心论”为基本逻辑范式的信息场域一旦建构完成,用户群体只要参与其中就会被严格规制,传播者可以任意篡改运行规则从而轻易地完成对用户群体的行为诱导。

另一方面,在资本与技术的合谋下,“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根据网络用户的性格偏好与消费习惯采取针对性传播策略。一般而言,受众群体对于新的传播信息有着接触、思考、反刍、接受的过程。“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先是经由受众群体分析取得受众样本,然后采取针对性的更优解的传播策略,以“全”“精”“广”的信息内容不断扰乱受众群体的认知来源,通过建构虚假权威产生强烈的心理暗示进而不断诱导受众群体陷入“西方中心论”的泥淖之中。“西方中心论”往往通过品牌文化实现更具冲击力的泛化影响,即缔造“品牌拜物教”使品牌成为顾客的“上帝”[9],不断控制网络用户群体的物质消费与精神需求,尤其是青少年群体在这种价值观诱导与蛊惑下更容易产生迷茫并遭受精神奴役。

(二)利用网络传播秩序不断产生共性传染

在当今时代,“人人都是通讯社”[10],尤其是在虚拟的网络空间中,传统自上而下式的传播秩序被扁平化的网络社区结构所打破,开始呈现出传播媒介多元化、传播范围裂变式增长、传播技术智能化等新特征。“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别有用心地利用网络空间衍生的新传播秩序,造成比以往更具破坏性的传染。

其一,借助传播媒介的多元化产生出场形象的多样化。学者巴雷特就一针见血地指出:“新的跨国电子传播方式会强化媒介的政治经济依赖……最重要的是,在与商业模式结合的同时,也便于美国经济与政治权力的全球扩张。”[11]2智能网络技术为传播媒介带来多元化的变革,“西方中心论”借此超越传统媒体的时空限制,仅仅凭借一部智能手机、一台电脑就能够输入更多的信息数据,并且可以不断调整出场形式,或是通过新闻、电影游戏情节,甚至是通过一个表情包、一串数字、一个网络热梗的形式表现出来。总之,“西方中心论”可以幻化为依附在不同的传播媒介上的各种形态,不断变幻自身的出场形象。

其二,利用传播范围扩大化产生裂变式传播。“在传统媒体时代,信息和人是二元分离的。”[12]然而随着全媒体时代的来临,传统的信息传播秩序被智能媒体技术所解构,信息生产与接受主体的角色定位在相当程度上出现重合。普通人既是信息的接受者,也可以成为信息的传播者;而信息既是传播内容,同时也具有“再生产信息”的功能。尤其是伴随着网络用户爆炸性的增长,信息数据与传播范围也对应产生了裂变式增长。“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往往利用大数据、智能算法推荐等智能技术,以内容虚无化、议题争论化、价值扭曲化为设定逻辑生成相关信息,插入各种庞杂的数据堆之中,再借助传播范围的扩大进行狂轰滥炸。

其三,运用智能化传播技术重新编码原初的信息数据,混淆视听。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凭借技术优势把控信息生产,暗中操控终端技术,统计用户的浏览习惯与信息需求,特意改写信息生成的技术逻辑,重新定义信息数据的生成与排列,将“西方中心论”为基调的信息内容与用户的信息接受进行黏合,主动制造传播态势扩大化的契机。在传播技术日益智能化的今天,“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巧妙”地通过特定的解释框架生成对应的话语意义,在这种逻辑体系设计下,信息生成与筛选的编码被重新打乱进行排列,原初数据经过“精心”裁剪转变成为扭曲事实的虚假信息,不断混淆网络用户的视听。

(三)借助智能技术赋能逐渐结成信息茧房

“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借助技术赋能逐渐结成信息茧房,使网络用户湮没在无休止的信息投喂之中,被迫接受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价值同化与精神奴役。一方面,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借助“人脸画像”功能对用户实施精准成像。在网络用户消费需求日益多样化、新颖化、精细化的情形下,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依靠智能算法推荐,更为精准地捕捉用户的需求,最大程度把控其在网络空间的行动轨迹,实施极具针对性的策略。如此一来,“西方中心论”通过智能算法推荐技术逐渐对受众群体结成难以突破的信息茧房,使之被迫接受被裁剪、捏造、筛选的信息。

另一方面,“西方中心论”让用户在信息茧房中沦为软性俘虏。“西方中心论”产生的信息茧房一旦结成,网络用户几乎完全沦落到“全景式”监狱之中,个人隐私均遭受到窥探与监控,同时这些个人数据不断反馈出去,再次成为“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制造新的推送内容的参照。网络用户只会在“西方中心论”营造的信息茧房中越陷越深,即使在未来有积极转变的意愿倾向,也会因为长久的算法推荐影响而“积重难返”,最终在无休止的信息投喂中沦为软性俘虏。不仅如此,网络用户群体陷入“西方中心论”的固化泥潭中无法自拔,会对主流意识形态正向输送产生无动于衷的漠视心态。

(四)通过网络舆情发酵进而形成肆虐传播

“网络舆情是民众在网络空间内对政府管理以及其他社会公共事务所持有的多种情绪、意愿、态度和意见交错的总和。”[13]网络舆情具有爆发速度快、受众群体广、难以及时应对等显性特征,非常容易引起各种复杂舆论形势,向来是网络安全治理的难点重点。近年来,“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利用网络舆情不断发动循环式舆论攻势,严重破坏了网络生态环境。

一是与西方主流媒体相互耦合主动制造议题,抢占舆论的发动先机。“西方的新闻媒体同样具有阶级性,是为维护统治阶级特别是大资本家的利益服务的,它的‘新闻自由’是建立在西方普世价值观之下的。”[14]因此,西方主流媒体“宁愿过于依赖变幻无常的官方外交政策,也不愿放弃不可信的或缺乏力度的叙事”[11]102。在西方主流媒体的协助与运营下,“西方中心论”的意识形态属性更加极端化,它无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缔造的世界体系带来的诸多战乱与动荡,仍然标榜自己是人类文明的灯塔。例如,在全球新冠疫情不断蔓延的背景下,西方主流媒体无端指责中国,并且刻意强调西方国家对疫情的“严格治理”与“积极应对”,通过网络媒体迅速完成对中国的舆论包围战,一时间引起不明真相的人对中国的“异样眼光”。西方主流媒体暗中操纵舆论动向使受众群体很难摆脱这种或强烈或隐晦的暗示。在诸如此类的舆论造势下,不但持续诱导不明真相的人产生对中国的误解与质疑,并且在片面报道的“双向对比”中凸显西方国家的优越,在受众群体心中无形地树立了西方文明是人类文明“典范”的主观印象。

二是“栽培”网络意见领袖诱导公众舆论产生群体化、持续化、扩大化发酵。近年来,西方反华势力通过培养公知大V、境内右翼势力等妄图进一步抢夺网络舆情的主动权,在各大网络平台上公然诱导话题论战,不断引发公众舆论事件的升级发酵。需要指出的是,“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并不局限于西方反华势力,受到蛊惑与诱导的受众群体也会源源不断转化为传播群体。在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社会现状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长久的意识形态攻势影响下,有少数民众出于对现实生活的不满而产生心理扭曲,这些客观诱因在网络虚拟空间的自由赋权下转化为对“西方中心论”的接受与推崇。而受到刻意栽培或资助的网络意见领袖则利用其身份与影响,持续不断地传输与强化“西方中心论”的思维逻辑,同时或明或暗地攻讦、抹黑、歪曲我国的民族历史文化与社会现实,在“此消彼长”中诱导网络受众主动参与并使舆论发酵。

三、“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传播引发的安全风险

“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的传播会持续引发严重的安全风险。这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西方中心论”借助智能网络技术不断强化自身的存在逻辑,意图在网络空间发起“去权威化”的同时进行“再权威化”,不断挑战主流意识形态网络话语权。第二,“西方中心论”会不断削弱主流文化在网络空间的引导地位,并由此颠覆网络用户对主流文化的认同。第三,“西方中心论”还会助推各种不良社会思潮在网络空间的涌动蔓延,在贬低、否定我国民族历史文化的同时,极力弱化民族自尊自信。

(一)通过“去权威化”与“再权威化”,不断挑战主流意识形态网络话语权

主流意识形态网络话语权是“意识形态话语权在网络空间的呈现与延伸,是网络传播话语与意识形态话语有机融合所形成的线上与线下、虚拟与现实双向互动的话语影响力、辐射力的彰显”[15]。在网络空间虚拟化与自由化的情形下,政府主体对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建构与掌控难度大大增加。“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正是利用这些现实困境不断发起“去权威化”与“再权威化”,以达到抢占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的险恶用心。

一方面,“西方中心论”借助智能技术赋能主动发起“去权威化”,持续削弱主流意识形态的理性权威。一般而言,“政治统治的权威主要是通过法治、意识形态话语权以及控制言论、出版、集会、结社自由等方式来维护的”[16]。智能技术虽然不具备天然的社会功能,却往往可以凭借本身具有的意识形态属性在网络空间中缔造新的运行秩序。尤其是随着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技术的规模运用,其表现的去权威化趋势更为明显。在这种情形下,“西方中心论”会乘虚而入、混淆事实。例如,西方反华势力刻意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等具有中国特色、中国内涵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强行解释为西方现代化的“翻版”或“逻辑延续”,这种为技术赋能却内在荒谬的霸权逻辑使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处于“被建构”“被描述”的状态[17]。不仅如此,在网络市场交易、舆论、互动、娱乐、社交等行为中,“西方中心论”还暗中助推用户的个人自由主义思想滋长,煽动网络受众参与诋毁主流意识形态的正向积极教育。

另一方面,“西方中心论”会同时发动“再权威化”,意图在人们的思维方式与话语系统上成为“第一位置”。借助智能技术赋能,“西方中心论”可以塑造更具迷惑性的虚假权威,将自身的对位优势逐渐演变为“天经地义”,由此使受众群体产生更为严重的精神奴役。需要指出的是,“西方中心论”的权威建构不仅来源于话语层面的精心部署,更源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作为发达国家的现实优势。“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以此作为基点,借机将社会、文化、经济、福利等显性因素通过网络空间呈现出来,把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通过资本扩张与掠夺而造就的繁荣景象逐渐演化为种族优越、文明优越、制度优越带来的必然成果,把西方价值体系定义为人类文明的内在标准,公然宣称人类文明发源在西方、崛起于西方、未来在西方,并以此为基调在理论、实践、历史等维度全盘否定我国革命、建设、改革的伟大事业。

(二)削弱主流文化的地位影响,颠覆网络受众对主流文化的认同

“西方中心论”旨在将“文明先进”的概念演化为“文明优越”。“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的肆虐传播不仅极大撕裂我国主流文化的聚合力与引领力,还会借此隐蔽地颠覆网络用户对主流文化的认同。

第一,在当今信息化、智能化、网络化、全球化时代,“西方中心论”的传播态势大大超出了传统认知经验范围,尤其是在社会秩序与道德伦理被相继弱化的网络空间,对“西方中心论”现实意义上的抵御屏障被大大削弱,“西方中心论”借此逐渐模糊了主流文化的民族性与特殊性。一种文化的形成离不开自身民族的社会实践与历史沉淀,但在网络空间中“现实世界的一系列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正在遭受强烈的冲击——远与近、时间与空间、自然与文化、虚构与真实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18]。“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通过技术操纵消解了文化生成的现实基础,意在从“合法性”与“合理性”的双重维度逐渐抹掉我国主流文化的存在价值,使其民族性与特殊性在价值同化逻辑下逐渐沦为可有可无的存在。正如学者列维-斯特劳斯所指出:“很难想象,一个文明怎么能够采用另外一种文明的方式来生活,除非它放弃自我。”[19]这不仅引起了主流文化自身与日俱增的危机感,同时也极大地消解了其在网络空间的教育功能与凝聚作用,致使我国主流文化逐渐遭受被边缘化的危机。

第二,“西方中心论”的软性化传播会产生更加隐蔽的渗透效果,使主流文化的地位与影响在相当程度上遭到削弱,使主流文化的形象魅力大打折扣,并由此颠覆网络受众对主流文化的认同。“文化的发展与繁荣会满足人民的精神文化需求,进而转化为对本民族文化的认同与自信。”[20]然而,借由网络空间提供的虚拟化与自由化情境,使得“西方中心论”往往不以公然宣传的硬性方式出场,转而虚化自身的形象进行软性渗透。这主要表现为:一方面“西方中心论”在传播形式上软性化,放弃了以往“绝对式”“强硬式”的叙事方式,转而以精神文化产品、媒介广告进行扩散传播,将历史虚无主义、个人英雄主义、消费主义等渲染其中,尤其是通过网络游戏、电影、品牌文化等媒介的暗中操控,不断引导网络用户潜移默化地接受西方文化价值的“洗礼”。另一方面,“西方中心论”的传播手段也转向软性化,借由“现代性”与“理性”等口号隐蔽地改写或变换我国主流文化的叙述话语与叙事形态。通过对我国主流文化的思想侵染、伦理破坏和道德重构,“西方中心论”妄图逐渐替代人们精神建构的现实依据,不断诱导网络用户逐渐丧失对西方文明的理性审视与批判态度,最终引起对主流文化的质疑与否定。

(三)暗中耦合不良社会思潮并使之涌动蔓延,不断瓦解民族自尊自信

民族自尊自信来源于民族历史文化的软性沉淀,也来自综合国力的硬性支撑。如果说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消费主义等西方社会思潮是在意识形态领域产生危害,那么“西方中心论”则是意图消解民族自尊自信,使之完全拜倒在西方文明的脚下。近年来,“西方中心论”暗中耦合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消费主义、拜金主义、普世价值等各种不良社会思潮,在网络空间涌动蔓延,强制干涉网络受众自我意识塑造,极力瓦解民族自尊自信。

西方国家在推行霸权主义的同时,也在将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耦合于文化、品牌等商业模板中进行输送与传播。“美国权力的扩张,既是美国商品通过广告进行销售的直接结果,也是通过娱乐进行令人艳羡的消费主义现代性展示的间接结果。这些直接力量和间接力量,借助于与美国作为超级大国角色相一致的霸权式意识形态框架,共同形塑大众意识。”[11]一方面,“西方中心论”借助资本逻辑缔造强大统治力,在网络空间中占据了传播优势。在这种环境下,一些网络受众原本依赖于主流意识形态教育的自我意识塑造与形成,逐渐被“西方中心论”的种种论调所影响。例如,当下网络文化既包含着对主流文化的接受与审视,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体现对西方文化的渲染与融合,这往往导致网络受众的价值观在网络空间复杂的意识形态交互中产生扭曲。

另一方面,“西方中心论”还暗中耦合历史虚无主义、文化消费主义、普世价值等西方社会思潮对民族精神、民族历史、民族文化产生消解作用。例如,西方某些国家所鼓吹的“人权”至上、“真正的民主存在于西方”等言论强调西方民主政治的示范性与普适性,贬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建设的合法性与合理性。历史虚无主义服务于西方反华势力的政治需要,妄图颠覆、扭曲与虚构我国真实历史来彰显西方文明的优越。“泛娱乐化”现象隐蔽地透露着崇尚源于西方新自由主义“娱乐至上”的理念,渗透到青少年群体价值观建构之中。消费主义则极力诱导消费者产生“金钱万能”“消费至上”“节俭可耻”的理念,不断侵蚀诋毁中华民族勤劳节约的传统美德。诸如此类的负面社会思潮通过“西方中心论”不断演变,将带有西方文明体系、价值理念、消费习惯等基因植入其中,借助网络空间不断产生裂变式传播,在侵蚀中华民族精神的同时,也严重破坏了我国传统伦理道德秩序,进而不断消解民族自尊自信。

四、化解“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传播危害的应对策略

为了彰显西方文明的“灯塔”地位,西方国家所推崇的政治、文化、社会、伦理等方面的价值理念与基本逻辑几乎成了衡量其他文明的标准和尺度。就其本质而言,传播“西方中心论”是资本主义为了完成对外扩张所采取的辅助策略之一,其核心要义不过是想以其“文明优势”驯服其他民族,使其全盘“西化”。对此必须加以警惕与防范:应通过不断完善网络治理体系,铲除“西方中心论”的滋生土壤;建构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反击“西方中心论”的荒谬论调;加强主流意识形态教育,防止“西方中心论”卷土重来。

(一)完善网络治理体系,瓦解“西方中心论”的传播环境

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要“加强互联网内容建设,建立网络综合治理体系,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1]33。针对“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的传播态势,可以从风险防范、技术管控、法律制定等三个层面继续完善网络治理体系,从根本上阻止“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的传播态势。

第一,要构建相应的风险防范机制,对“西方中心论”的传播态势进行有效的风险评估与策略制定。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完善风险防控机制,建立健全风险研判机制、决策风险评估机制、风险防控协调机制、风险防控责任机制。”[1]223应当从理论、实践、价值等多重维度对建构“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传播的风险防范机制进行探讨,以确定其建构内容的合理性、整体构造的系统性、化解风险的有效性与长久运行的可能性,坚持发挥政府干预与技术赋能的双向结合作用,多方面兼顾社会群体的智慧贡献,主动构建风险模拟情景,对“西方中心论”产生的信息化数据进行全方位评估,逐渐形成预防风险、评估风险、应对风险、化解风险的综合处理机制,进一步预防与廓清“西方中心论”的精神流毒。

第二,要驾驭智能技术“为我所用”,发挥技术优势抵御“西方中心论”的危害传播。“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者往往将传播源头定位在境外网域,受限于网络空间构成的特殊性,虽然无法对其实施直接管控,但可以充分发挥智能技术的应用功能,加强建设网络“防火墙”系统,平衡智能技术的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例如,可以在智能算法推荐技术的基本运行设计中主动输入正向积极的教育内容,确保在其运行之初就能够积极推送相关优质信息,避免信息传播“分叉口”现象的出现。合理运用“大数据”技术搜寻“西方中心论”带有的敏感词语与内容,将其清除出网络用户的浏览范围。通过对智能技术的合理运用与管控,有效限制与阻断“西方中心论”的传播路径。

第三,要主动运用法律行政手段,规范整饬网络空间秩序。“为维护网络生态安全,政府主体对网络信息的内容和传播路径进行定向干预是必须的。”[21]因此,需要继续完善相关的法律体系,进一步发挥好政府主体“把关人”角色作用,确保对“西方中心论”造成的网络空间传播后果进行有效追责。应当继续完善治理互联网的法律法规,不能任由资本凌驾于媒体伦理秩序之上。要对网络媒体平台实施合理监控,提升其社会责任,杜绝为了经济利益而恣意妄为、推波助澜行为,避免“西方中心论”传播泛化。同时,要坚持批评教育与引导纠正相互结合的原则,既要帮助网络用户认清“西方中心论”的真实面目,坚决抵制其多重侵染,又要严肃处理恶意参与“西方中心论”肆虐传播的个体或群体行为。

(二)建构主流意识形态网络话语权,反击“西方中心论”的荒谬论调

互联网已经成为舆论斗争的主战场,“这个阵地我们不去占领,人家就会去占领”[22]。必须全面建构主流意识形态网络话语权,确保党在意识形态领域的全方位领导,建设健康良好的网络舆情环境、推动网络媒体人员专业化、打造网络舆情治理协同机制,全面反击“西方中心论”的荒谬论调。

第一,主动掌控网络舆情走向,建设健康良好的网络舆情环境,逐步实现从被动应对“西方中心论”的传播到主动反击“西方中心论”的入侵。“准确、权威的信息不及时传播,虚假、歪曲的信息就会搞乱人心;积极、正确的思想舆论不发展壮大,消极、错误的言论观点就会肆虐泛滥。”[1]319主流媒体要能发声、敢发声、会发声,掌控好“官方”与“民间”两大舆论主场,积极协调双方之间的对话需求,既要合理接纳来自群众的真实诉求与积极建议,也要通过各种网络媒体发出“国家声音”,确保准确权威的信息“畅通无阻”,虚假歪曲的信息“无路可走”。高度警惕“西方中心论”耦合历史虚无主义、文化消费主义等不良社会思潮乘机扩大传播的风险,主动培养网络意见领袖,找准舆论的“中心点”与“共鸣点”,牢牢掌控舆论风向,引导其向正向积极的方向集中汇聚,及时化解“西方中心论”制造的舆论危机与风险。

第二,提升网络媒体人员的职业素养,培育相当规模的理论化专业化媒体力量。随着全媒体时代的来临,舆论生态、媒体格局、传播方式发生深刻变化。为此,应当加大培育资金投入,针对网络空间传播信息生成的智能化与非理性化、传播媒介的多元化与复杂化、传播秩序的革新化与扁平化、传播效果的广泛化与长远化等显著特点,大力培养专业化的人才。对人才的基本要求是:做到服务性与工作性相互统一,敢于担当与危机意识攻守兼备,理论修养与技术运用内外兼修。

第三,打造网络舆情协同治理机制,形成党政机关、媒体平台、网络群众共参共建共管的舆情治理格局。由于“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的传播往往呈现内容碎片化、范围全面化、叙述多样化的特点,不应简单将之归纳为常规网络舆情治理的范畴,而应根据其传播特点构建集党政机关、媒体平台、网络群众为一体的协同治理机制。应当明确相关部门的管理范围与管理手段,细化部门职责,采取交叉管理、协同行动、集体问责的工作原则,共同对“西方中心论”的网络传播进行预防与管理。同时,还要加强对网络平台的监管力度,充分发挥市场监管作用。信息传播一般是按照“媒介—意见领袖—社会大众”的方式进行[23],各大网络平台应当在合法合理的情境下加大规范意见领袖的言论,同时也需要引导改变受众群体“人云亦云”“随波逐流”的依附行为,主动配合相关政府部门做好网络空间治理。此外,还要合理鼓励网络受众积极参与。网络使得公民政治参与互动化、参与渠道多样化,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公民参与政治生活的深度与广度[13]。因此,合理借助网络受众力量能够协助国家政策方略的实施。着力形成政府主体为首要负责人、网络受众为重要监督人、网络平台为具体执行人的良性互动机制,让“西方中心论”在网络空间“失语失信”、销声匿迹。

(三)加强主流意识形态教育,防范“西方中心论”的卷土重来

“西方中心论”的主要传播对象就是广大网络用户群体,政府主体应当继续加强主流意识形态教育,不断提升人民群众的理性自觉,坚决防范“西方中心论”的卷土重来。

一方面,政府主体要充分利用互联网的虚拟空间优势打造教育平台,使网络用户更好地接受正能量的输送与洗礼。“一旦国家能顺利将民族主义融入爱国主义当中,能够使民族主义成为爱国主义的中心情感,那么,它将成为政府最强有力的武器。”[24]政府主体应当主动把握互联网创造的“全息模拟”教育空间,凭借传统教育优势重新定位与发挥主流意识形态的角色功能、内涵与意义。可以充分发挥智能媒体的技术优势,以精准化定位、数据化传导、角色化赋情、全景化播送、多元化互动完成相关优质内容的输送与供给,通过开展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让网络用户群体逐渐纠正受“西方中心论”蛊惑而产生的错误认识,在积极健康的双向情感互动中接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正能量洗礼,使网络用户在主流意识形态的正确引领下重新建构自我理性。

另一方面,要推动主流意识形态教育网络化发展,兼顾传统文化与网络技术的相互融合。加强主流意识形态教育的关键是要有“自己的东西”,应当坚持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为根基,推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与网络空间的传播环境相互衔接,坚持“内容为王”的传播规律,营造特色鲜明的优质传播内容。“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25]当前,互联网已经成了意识形态斗争的前沿阵地。“一种价值观要真正发挥作用,必须要融入社会生活,让人们在实践中感知它、领悟它。”[26]应当积极塑造适应当代叙事体系的主流意识形态话语表达范式,使之“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语言形式和叙述框架,能够照顾到人们日常的思维习惯和生活方式”[27]。通过创新主流意识形态教育的既定内容与表达形式,以通俗易懂、喜闻乐见的正面形象宣传发扬民族优秀历史文化,使得主流意识形态教育与人民群众在网络空间中产生充分的“化学反应”。例如,《国家宝藏》《中国诗词大会》等节目深受广大群众喜爱,加深了观众对主流文化的接触与认识,让观众不仅在视觉与精神上得到双重满足,同时增强了对主流文化的自信与自豪,自觉加入批判“西方中心论”的队伍中来,从思想上、心理上不断扫除“西方中心论”的侵染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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