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工作专业学生嵌入行政机构实习探索

周玉萍

摘    要：在专业社会工作机构数量不多、学生实习资源不足的情况下，高校一般会将社会工作专业学生送往民政局、妇联、高校等相关行政机构实习，但学生在这些机构实习存在着专业技能得不到提高的风险。要防范这种风险，需要加强实习督导，包括指导教师指导学生实习进程、定期与实习单位人员沟通、及时召开专业反思会等，以提升学生专业能力。

关键词：社会工作;行政机构;实习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107（2022）02-0040-03

社会工作是实践性取向的学科，这也决定了专业实习是社会工作教育中尤为重要的一环。实习机构是决定学生实习成效的重要因素之一， 机构的性质、能提供给学生实习机会的多寡、学生参与工作的层次等， 影响着实习目标的实现[1]。由于中西部地区社会工作发展缓慢，可供社会工作专业学生实习的单位比较有限，高校社会工作专业学生大量进入当地民政局、妇联和高校等行政单位实习。虽然这些行政单位具有一定的社会工作色彩，但其多是行政性和半专业性的，如果不能予以适当干预，此类实习单位将不能成为学生专业成长的载体，社会工作实习的专业特性也会难以体现。在此背景下，积极探索行政机构专业实习方式是规避社会工作专业学生进入行政机构实习风险的应有之义，也是当下社会工作实习必须予以快速回应的问题。

为回应此问题，太原科技大学研究组在2019年8月至9月，为了解中西部地區社会工作实习状况，以山西、河北、河南、内蒙古、陕西共计5省份高校社会工作专业大三学生为样本，每省选择一所高校，随机抽取15～20名学生进行“社会工作实习状况”调研。首先，以问卷星的形式组织问卷调查，共收回问卷89份，其中有效问卷84份（山西高校16份，河北高校14份，河南高校18份，内蒙古高校17份，陕西高校19份）。有效问卷的样本中，男生26名，女生58名。根据问卷调研发现的问题，研究组又分别选取内蒙古、河北、河南、陕西高校的问卷填答者各1名和4位任职于山西某高校的教师进行访谈。

一、部分高校社会工作实习状况调研

（一）半数学生无法进入专业机构实习

由于专业社会工作机构数量不足，许多学生并未进入社会工作服务机构实习，而是进入了政府部门、福利机构，或者进入企业去实习。（见表1）

通过表1数据可以看到，在专业社会工作机构实习的学生只占总样本的一半，其余学生均进入其他类型的组织或机构中实习。尽管福利部门广义上属于社会工作服务机构，但并非专业机构，其专业性未必能够得到保

障。接近三分之一的学生所在的政府部门、福利机构等单位，虽然也会有社会工作服务的内容，但更多地是照顾服务或者行政管理内容，而非社会工作专业核心技巧与方法的演练。专业社会工作机构不足，导致学生不能全部进入专业社会工作机构实习是高校面临的主要问题。

（二）实习内容并非专业技能

即使进入专业社会工作机构实习的学生也未必能够参与到专业社会工作服务中。如图1可知，社会工作专业学生的实习内容为“进行专业社会工作服务”的比例为

26%，“跟随专业社工观察并记录”的比例为13%，两者相加占比为39%。其余为“以志愿服务活动为主”的比例为39%、“整理档案等日常事务”的比例为20%，以及其他的比例为2%。由此可见，即便是在专业机构中实习，也不能保证学生实习内容的专业性。

研究者就此现象对学生进行访谈时发现，学生对实习内容专业性不强反映非常强烈。一位在保定某养老服务中心实习的社会工作专业学生说：

“本来我和同学在实习前带着满腔热情想要把在学

校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实践中，但机构分配给我们的都是一些烦琐、零散的杂活，像扫地、打字什么的。对于那些具有社会工作性质的工作，从来都是机构里的正式员工来完成，因为他们嫌我们碍事，觉得我们进去只会给他们添乱。”

该学生的描述反映了社会工作实习中存在的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一些机构把学生参与专业实践工作当成一种负担，不为学生提供充足的专业实习机会，而是安排学生做一些打杂工作，甚至存在安排学生编造案例等极端现象。这样的实习非但起不到作用反而把学生引向了歧途，让学生内心倍受煎熬，甚至萌生远离专业的情绪。

（三）政府部门对社会工作行政实习指导优势不足

在问卷中，研究者针对在政府部门实习的学生设置了这样一道题：“你的实习工作对你掌握社会工作行政方法帮助程度如何？”作答此题的12名学生中，选择“帮助很大”的占25%，“帮助一般”的占67%，“帮助不大”的占8%。

从常理出发，政府部门等实习单位可为学生习得社会工作行政方法提供得天独厚的机遇，但只有25%的学生认为相关实习经历使得自己在社会工作行政领域获益匪浅。这种情况存在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学生的实习缺少一个跳出日常所做的打杂性的琐事对自身参与的工作机制进行整体性反思的过程，而这一环节离不开督导教师的引导。政府部门不会因实习生的加入而增设督导岗位，所以此类部门的机构督导一般处于缺位状态，这就需要高校督导教师及时补位。

（四）部分实习督导教师跟进实习环节不完整

由表2可知，实习督导教师参与“审定服务方案”“跟进服务实施”“评估服务效果”的频数分别为26、45、79。可见督导教师督导时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服务开展后的评估与反思上，其次是服务的中期执行，最容易忽视对服务前期策划的干预和指导。而督导要富有成效，便应跟进学生实战操练的每个环节。唯有全程、系统指导，才能真正帮助学生通过实习实现能力增长。

（五）督导教师与实习单位的联系频率有待提高

“偶尔联系实习单位”和“极少联系实习单位”的比例分别为42%和39%，实习督导教师能做到时常联系实习单位的不足20%，而实习督导教师与实习单位的联系频率直接关系到学生可接受到的督导情况，进而影响专业水平的提升。

二、学生嵌入行政机构实习的可行方式

在实习机构和实习岗位不足的情况下，将学生安排到行政机构中实习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在这种实习状态下，督导教师跟进应更加频繁。无论是民政系统单位，还是高校，均可在教师督导下，带入专业性，以社会工作的视角和理念开展工作，推动社会工作的嵌入式发展。在调研中，有几种比较成功的嵌入方式，具体如下。

（一）嵌入民政、团学、工会部门实习

将学生派驻民政、团学、工会系统实习是许多高校的选择。这些机构工作内容与社会工作专业内容相对接近，学生能够观察到相应群体的生活状况、社会政策的制定与实施过程、社会服务的推动过程。但教师仍然要给予学生更加精细化的督导，让学生在以下几个方面获得提高。

第一，撰写实习日志，观察社会工作行政管理方式，提高行政管理能力。

第二，反思社会工作行政管理与书本教学上的异同，指出自己的所思和所获。

第三，创新工作模式，传播社会工作理念和方法，提高社会工作专业影响力。

第四，在可能的情况下，深入下属机构观察服务对象，了解服务细节。

民政、团学、工会部门的实习过程中使用不到个案与小组的专业技巧，实习重心在社会工作行政方面。督导教师应指导学生掌握社会工作行政技能，提高行政工作效率，增强实习有效性，并为相关行政机构输出社会工作理念和方法。

（二）嵌入高校相关部门实习

1.嵌入高校团学口实习

某高校将社会工作专业高年级学生派驻到各个院系协助辅导员开展工作。一方面减轻了高校辅导员的压力，另一方面有助于学生独立工作，积累经验。社会工作专业学生协助辅导员开展新生适应小组、个案跟踪辅导等活動。目前该高校的社会工作专业服务已经形成固定模式，定期派驻学生开展固定服务。

2.嵌入高校老干部处实习

某高校将学生实习融入到老干部科室工作中，由学生分小组做出实习计划，由教师带队到老干部活动室开展小组专业服务。在此过程中服务计划制定、实施、评估等均可运用到。

3.嵌入高校附属幼儿园、中小学实习

某高校社会工作专业学生在教师带领下，入驻高校附属中学，开展学生学习行为偏差矫正工作、家校合作工作。其中个案辅导较有针对性，对高校与学生家长双方触动较大，形成了稳定的专业工作方式。

（三）自创工作室实习

依照“必须充分利用校内的现有资源建立有效、可控的专业课程实习基地”的思路[2]，某高校采取了自创工作室给师生提供社会工作服务的方式，如面向教师开展亲子关系、教学心理、减压辅导等方面的服务，面向学生开展心理危机救助、心理健康教育、团体辅导、心理测评等服务。校内师生均可通过企业微信、微信公众号或工作

QQ预约服务。工作室开办后预约人数较多，教师在带领学生开展服务过程中，将自办机构建设为比较规范的实践基地。

三、嵌入行政机构实习的风险与专业保障

行政机构尽管能够提供实习岗位，但是专业性不足，其风险在于将学生陷入传统的工作方式中，从事事务性工作。如果没有专业督导教师的跟进，学生的实习很可能会流于形式。所以，高校要加强专业督导、定期与实习单位工作人员沟通交流、召开专业反思会，才能避免风险的发生。在此强调以下三点。

（一）加强专业督导

行政机构实习学生需要在教师指导下完成三个环节任务。

1.设计一套服务方案

相较于专业机构实习，行政机构实习更加需要经常化、精细化、高水平的督导。特别是跟进学生、指导学生设计一套服务方案，不管是在团学口、高校，还是老干部处均可以开展减压辅导、娱乐小组、儿童教育辅导等服

务，从中学习锻炼专业技能。

2.实施一套服务方案

学生设计了服务方案，还需要实施方案。督导教师要与行政机构接洽，以便顺利实施方案。一旦行政机构工作人员看到实际效果，也会主动提出服务需求。例如，在团学口实习的学生实施新生适应小组工作，辅导员就非常认可，并要求次年继续进行。其他岗位亦如此。

3.评估该项服务方案效果

教师指导学生用专业方法采集评估数据，开展评估活动，观察服务效果，并予以对比思考、反思怎样做得更好。在这一环节，香港地区的做法似乎对内地行政机构实习督导工作的开展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一位来自香港的社会工作专业教师这样描述她的实习督导情况：

“督导教师要求实习生完整记录开展的每一次活动，并每周与实习生面对面督导一次，每次督导大约两到三个小时。督导时，教师会针对学生上一阶段所开展服务的优势和不足给予回复，在提出改进意见时，督导教师的指导会详细到告诉我们每句话怎么说。”

（二）督导教师与实习单位定期沟通

由于行政机构实习的非专业性，督导教师必须加强与实习单位的沟通，详细了解学生的实习状况，查看学生的实习日志，并与实习单位沟通明确实习内容，定期督导学生实习。正如学者朱静君所言：“在进行社会工作教育中，社会工作专业实习是其中一项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它不仅关系到社会工作人才的培养，而且影响到社会工作在我国专业化和职业化的进程。”[3]

（三）定期开展专业反思

由于嵌入行政机构实习是实习资源不足情况下的无奈选择，并非长期发展路径。因此，专业反思与专业建设应相对固定。如团学口实习的学生，每周接受一次专业督导，教师了解学生在工作中的困惑和疑问并指导学生工作。学生在聆听教师意见的情况下开展实习工作。专业反思是协助学生用专业方法和视角去开展工作的有效方式，也是创新服务模式的必要途径。如老干部处本身有传统的下象棋、打扑克等活动，而社会工作活动增加了老干部的脑力、体力锻炼，为传统的老干部活动带来了新色

彩，转变了老干部活动的“老三样”方式，提高了老干部的参与率。

高校社会工作专业学生虽然进入了许多行政机构实习，但加强督导，致力于提高学生的能力和素质，一样能够起到专业实习的作用。同时，社会工作专业学生嵌入到行政机构中开展服务，使行政机构发生改变，也是社会工作有效性的强有力证明。社会工作的发展离不开社会工作者的开拓，将学生送入行政机构或者嵌入高校自身开展服务均是在开拓社会工作的领域。社会工作从学校走向社会，待更多专业社会工作机构建立起来，将最终改变现在的实习方式。

参考文献：

[1]  王思斌.社会工作概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395.

[2]  周丹红.地方高校社会工作专业实习基地建设途径的探索[J].广西工学院学报，2005（增刊2）：102.

[3]  朱静君，阎安，刘勇.工科大学社会工作专业实习基地建设探索[J].社会工作，2007（1）：44.

■ 编辑∕陈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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