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及物性系统的物质过程和关系过程分析《老友记》的不协调性幽默

摘要：幽默是人们日常交际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节剂，幽默情景剧也因此受到人们的欢迎。及物性系统是系统功能语法中概念功能的主要体现形式，本文从及物性系统的物质过程和关系过程出发，分析美国情景剧《老友记》（第六季）中的对话，笔者发现其对话中体现幽默的语言学特征，正是这些特征和观众常识的不协调性引起了不协调性幽默。

关键词：幽默情景剧、不协调性幽默、及物性系统、物质过程、关系过程

1.引言

幽默情景剧是人们日常交际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节剂，它让我们的人际氛围更加轻松和睦，幽默情景剧也因此受到人们的欢迎。系统功能语法的概念功能主要通过及物性系统体现，本文将运用及物性系统的物质过程（Material Process）和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对美国情景剧《老友记》的对话进行分析，从而找出其对话的幽默特点。

2.理论框架：及物性系统

语言的一个基本特征就是使人们能在头脑中描绘现实的画卷，让人们搞清他们周围和内心发生的事情。这就是语言的意义内涵，也就是韩礼德所说的概念功能（Ideational Function）。它是描绘经历种类的一种方法—我们周遭世界的经历，内心世界的经历和想象世界的经历（Halliday，1994）。

韩礼德认为及物性包含六种不同的过程：（1）物质过程（Material Process），（2）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3）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4）行为过程（Behavioral Process），（5）言语过程（Verbal Process）和（6）存在过程（Existential Process）（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李战子，2005）。前三种过程是主要的过程，所以本文将对物质过程和关系过程进行着重分析。

2.1物质过程（Material Process）—做某事的过程（Process of Doing）

物质过程是表示做某事的过程，是某实体对其他实体所做的事。它是最常见的过程因为它包含了世界上大多数的生理行为如跑、扔、唱、烹饪和站立等等。作为这一过程的参与者，做事的人叫做“动作者”（Actor，即逻辑上的主语）。所有的过程都有动作者，但有些过程有另一个参与者即“目标”（Goal，即逻辑上的直接宾语）。物质过程的典型框架是：参与者+过程+目标。

有时过程中不只有两个参与者。受益者（Beneficiary）指的是过程是为谁发生的。在物质过程中，受益者可以是领受者（Recipient）（即领受他人所给之物的人）也可以是委托者（Client）（即服务的对象）。根据其在小句中的位置，两者前面都可以带上或不带上介词。检验介词短语用“to”还是用“for”的方法就是看其受益者，看看没有介词语句是否通顺。例如，“Jane sent her best regards to Sam.”（意义等同于“Jane sent Sam her best regards.”），其中“to Sam”是领受者;“I bought a coat for my mother.”（意义等同于“ I bought my mother a coat.”）其中的“for my mother”是委托者。

2.2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处于何种关系的过程（Processes of Being）

除了表示做某事过程的物质过程和表示心理活动的心理过程外，另一个主要的范畴就是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即反映事物之间处于何种关系的过程。每种语言在其语法中都把各种各样的表示存在的情况通过小句不同的关系过程表达出来。在英语中，这些关系过程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种：（1）内包式（Intensive）即“ x is a ”;（2）环境式（Circumstantial）即“ x is at a ”;（3）所有式（Possessive）即“ x has a ”。同时，这三种关系模式又有两种分法：①归属（Attributive）即“a 是 x 的一种”;②识别（Identifying）即“ a 是 x 的同一类”。

在归属类中，一种属性被归于某些实体：要么作为一种性质（即内包式）;要么作为时间或地点等环境因素（即环境式）;要么作为一种拥有（即所有式）。从结构上讲，这就形成了两个成分：属性（Attribute）和载体（Carrier）。表示属性的动词有：be， become， get， turn， sound， smell， taste和feel。

在识别类中，一个实体被用来识别另一个实体;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下：一个实体是标记（Token）即符号，名称，形式，持有者和占有者;另一个实体是价值（Value）即意义，指示物，功能，地位和角色。同样表示性质的就是内包式，表示现象和时间，地点等环境因素的就是环境式，而表示所有者和占有的就是所有式。他们的结构功能就是被识别者（Identified）和识别者（Identifier）的關系。

3.研究成果和分析

3.1研究成果

根据上面的研究方法，在前两个步骤中，笔者将170个对话范例按照概念功能进行分类，如下：其中及物性系统 56个占33%，物质过程15个占27%，关系过程23个占41%。

在最后两个步骤中，笔者分析了所有范例，并把从A到E的语言学特征归纳如下：物质过程：A）目标没有使假定的受益者获益或过程的中心动词放置不当。关系过程：E）属性/识别者与载体/被识别者之间的关系跟观众所期待的不一致。以上特征在所选的对话范例中的出现频率如下：在56个及物性系统中， A现象15个占26.8%，E现象23个占41.1%，。

基于以上数据，笔者得出如下结论：（1）在系统功能语法的三大元功能的所有词汇语法特征中，概念功能的及物性系统占了33%，对幽默的体现发挥了不小的作用。（2）在概念功能中，关系过程更加常用，占了及物性系统总数的41%，但物质过程的比例也不小。（3）从功能语言的成分/结构角度看，特征A—E都是实现不协调性幽默的语言学特征，在及物性系统中，特征A、E都是比较常用的，他们的比例超出平均频率。

3.2 范例老友记中幽默的及物性系统分析

在这部分中，笔者将借助老友记作为范例，运用概念功能的及物性系统对以上的特征作更详尽的分析。

3.2.1物质过程和幽默

物质过程是做某事的过程。动作者是做动作的人，而目标是动作的承担者、受益者;从字面上讲，也就是从动作中“获益”的人—得到目的、东西或服务。每个成分都发挥着自己的功能，他们合起来构成集体的概念功能：它是根据世界上的经验或感觉发生的—某人（动作者）为其他人（受益者）做某事（目标）的过程。人们期望在做某事的过程中所有出现的成分不仅能在功能上相互联系，而且更重要的是从语义上跟人们的常识（Common Knowledge / Common Sense）相联系。例如，物质过程：“Lily is reading a story to her son.”。从功能上讲，“Lily”、“a story”和“her son”都是名词，而且过程是动词的现在进行时;从语义上講，这个小句描绘的是这样的经历：Lily正在为她的“委托者”服务，而且这项服务是适合她们的。因此，这个例句从功能上符合物质过程的构建，从语义上也符合常识。然而，如果用“feeding”代替表过程的动词“reading”或者用“a coat”替代“a story”，这样听起来就很奇怪。

在老友记的对话中，有些物质过程就有如下特征：A）目标没有使假定的受益者获益（如例1、）或过程的中心动词没有在小句中出现（如例2）。正是这些不合逻辑的语义功能使观众体会不协调的感觉，从而引起幽默效果。

例1：在某知名珠宝店，Chandler已经挑选了一枚戒指，正要询问价格时Phoebe站出来说要帮忙。

Phoebe： Chandler， I will handle this！ （To the jeweler） How much is it？

Male Jeweler： 8，600.

Phoebe： We will give you $10.

Phoebe的最后一句话是物质过程的将来时态，“We”（即她和Chandler）是动作者，“will give”是动作的过程，“you”（即男珠宝商）是受益者，而“$10”是目标。这个小句句末的功能成分与观众的预料相冲突。回想下，当Pheobe主动说要解决讲价问题时，观众预期（Chandler自己也预期）Pheobe肯定很擅长讲价。珠宝的价格的确是比较高。人们期望Pheobe能够运用战略把价格降低到让Chandler和观众吃惊的最便宜的程度。当男珠宝商报出价格时，Pheobe直接使用一个包含“给”这个动作和“钱”这一目标的物质过程，虽然这不是大家所期望的讲价方式，但还是可以接受的。然而，Pheobe的价格是出奇的不恰当的，她把价格降到没人能接受的过度夸张的程度，特别是在如此高级的珠宝店更是无法接受。Pheobe在讲价过程中所选的目标超出所有人的预料，继而引起不协调感，从而产生幽默。

以上的例子展现了发源于物质过程的目标所引起的不协调性幽默。在老友记中，同样存在着基于上下文中观众的常识，由动词或动词词组的使用不当引起的幽默。例子如下：

例2：Rachel和Pheobe正在参加一个为非洲小孩的娱乐中心筹款的慈善拍卖会。他们坐在桌前，正警告Pheobe不要喝太多。

Rachel： Phoebe， don't you think you've had enough to drink？

Phoebe： I’m just helping the kids！

Rachel： How is your drinking helping the kids？

Phoebe： Because the more I drink， the less there is for the kids to drink.

在这个上下文中，Rachel用一个带标记的问句建议Pheobe不能再喝了。Pheobe则用一个表示物质过程的小句回复。斜体部分就是小句中以动词“help”为中心的物质过程。正是这个动词让观众产生了不协调感。 “Help”意思是当他人遇到困难或麻烦时，提供物质援助或精神鼓励的行为。从这个意义上说，Pheobe正用积极意义诠释她的喝酒行为，认为她喝酒是为孩子好。这显然违背了观众的常识。一个人的喝酒行为如何能有利于孩子，特别是那些受贫困影响，期盼着这个人的慈善资助的孩子？Pheobe不合理地将“help”一词用作小句的中心动词，这恰恰使观众根据常识感到了不协调性。而她的解释则加强了不协调效果进而深化了幽默效果。

4.2.1       关系过程和幽默

关系过程指的是小句中直接参与者的属性和识别，它通过内包式、环境式或者所有式关系体现。当在小句中出现关系过程时，概念功能是为了帮助人们把某物的属性或识别者理解为说话者对世界的经历或感知。无论说话者应用什么样的关系表达法，通常地，作为人们对参与者的普遍认识，说话者言语中的属性或识别者都符合普通人对参与者普遍的知识或感知或认知。例如，当参与者是“the flower”而且小句是关系过程，如果这是一个表归属的关系过程，那么“the flower”后面可以跟上“is big，red， by the lake， in the garden”等等;如果是表识别的关系过程，“the flower”后面可以跟上“is a plant， the bees‘heaven， the Whites’”等等。然而，如果说话者说“The flower is clever.”或者“The flower is Jane’s son.”人们会觉得奇怪、迷惑或者不协调因为E）小句中的属性或识别者在常人对载体或被识别者普遍认知的预料之外。然而，小句中不被接受的关系却会产生幽默效果。这就是偶尔出现在老友记对话中的情况，例子如下：

例9：Pheobe正在邀请Rachel 共进午餐。Rachel接受邀请并说她要留点胃口吃晚餐因为她的新男友要邀请她共进晚餐被给她惊喜。

Pheobe： Rach， we haven't had dinner together for long. Let's do it today！

Rachel： OK， but I can't eat too much. Paul is taking me out to dinner tonight， he said he has a big surprise planned.

Phoebe： Oh wow. Maybe he's gonna tell you that he's gay.

在Pheobe的说出最后一句“he is gay”前，上面的对话是很自然的。根据Halliday的及物性系统，这是一个表示归属意义的关系过程。“he”是一个人称代词，这里指的是Rachel的新男友Paul。在关系过程中，“he”是直接参与者，即“载体”。而Pheobe却把这个载体Paul，一个和她朋友约会的男士，联系到载体所具有的某些属性。当看到Rachel说话是那么兴奋是因为男友要给她惊喜时，观众期待Pheobe会说出一个和Rachel的兴奋一致的合理属性。但是，Pheobe却把“gay”这一表示同性恋倾向的词作为属性。这是观众怎么也想不到的：首先，人们很少用“gay”来定义一个大男人的属性;其次，如果“gay”跟男人的属性相联系，那么它会有种贬损的意义，这就不值得Rachel的开心和兴奋;再则，“he”正在和Rachel约会这预示着他是正常的异性恋者而非同性恋者。因此，在这个小句的关系过程中，属性和载体的关系不是观众所期待的。

4.结语

及物性系統是系统功能语法中概念功能的主要体现形式，本文从及物性系统的物质过程和关系过程出发，分析美国情景剧《老友记》中的对话，笔者发现其对话中体现幽默的语言学特征，正是这些特征和观众常识的不协调性引起了不协调性幽默。这些幽默也正是《老友记》受广大观众欢迎的原因之一。因此，笔者希望通过本文的分析，在体会幽默，放松心情的同时，也学习情景剧中的幽默特点让自己的话语更加风趣，从而在交际中创造更加轻松和谐的氛围。

参考文献：

[1]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李战子（2005）。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75-84。

[2]Halliday， M.A.K.（1994）.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London： Edward Arnold.

[3]Halliday， M.A.K， Hason， R.（2001）. Cohesion in English [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

[4]Scripts of Friends， downloaded from http：//cat1226.bokee.corn/inc/Friends.rar

[5]周晓莉（2005）。美国情景喜剧《老友记》中的幽默分析：语篇分析法（未出版硕士学位论文）。湖北：华中师范大学。

个人简介：方言清（1983.9.20）女，汉族，福建漳州人，副教授，硕士，厦门大学外文学院，研究方向：英语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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