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检察参与指导“依法带娃”

张宏羽

一体化分类家庭教育指导新模式

自2022年1月1日起，《家庭教育促进法》正式实施。该部法律将“家事”上升为“国事”，在明确父母或其他监护人在家庭教育中的主体责任时，对国家支持、社会协同提出了要求。在未成年人国家保护大格局中，检察机关肩负着特殊责任。

为增强落实《家庭教育促进法》的实效，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检察院联合上海市长宁区民政局、妇联、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出台《关于构建检察、政府、社会一体化分类家庭教育指导工作体系的意见》（简称《意见》）。记者了解到，这是上海市首个一体化分类家庭教育指导新模式。《意见》的出台将协同推进家庭教育指导支持体系建设，提高家庭教育指导的精准性和有效性，進一步加强未成年人司法保护与政府保护、社会保护的衔接配合。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九检察部主任吴燕认为，长宁区的这一家庭教育指导新模式有四个方面值得肯定：一是突出早期指导，为早期预防、源头治理作出了贡献;二是突出精准指导，覆盖面广、分类明确、措施有力;三是突出社会指导，真正实现了“童有众护”;四是突出智慧指导，通过数字赋能、系统集成、高效协同，打造指导体系网络化、资源链接高效化、系统功能智能化的平台。

进入21世纪，我国未成年人保护和预防未成年人犯罪工作持续加强、成效明显，但性侵害、欺凌、虐待等侵害未成年人犯罪仍时有发生，未成年人犯罪低龄化等问题比较突出，成为社会关注的痛点和治理难点。以往，检察机关的工作更侧重于涉罪未成年人的帮教、未成年被害人的保护救助和高危未成年人的犯罪预防，但未成年人犯罪和遭受侵害有着多方面原因，其中家庭因素的影响不容忽视，家庭保护正是未成年人保护的基础。

早在2012年，长宁区人民检察院就已经开始探索对因严重不负责任导致未成年人违法犯罪的家长制发《责令家长加以管教书》，并专门设置爱心谈话室和训诫室，提升家庭教育的司法权威和实效。2013年，该院通过分析三年中办理的未成年人案件数据，发现80%以上的失足未成年人，家庭教育存在缺陷，遂联合长宁区北新泾街道共同成立了“蒲公英家长学校”，针对某些家庭的特别需求和突出问题进行融入教育、自护教育、防范教育、亲子关系教育和传统文化教育。

2019年，该院办理了全国首例强制亲职教育写入判决书的案件，入选最高检《监护侵害监督典型案例》;同时，开设了“宁萌家长课堂”，注重源头预防，探索建立常态化的家庭教育指导模式。在这个时候，早期指导已初现雏形。记者注意到，这一家庭教育指导新模式，不仅对出现未成年人违法犯罪或者被犯罪侵害的家庭进行了关注，还将有指导、支持需求的一般家庭纳入了监督指导的范围。对于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履行家庭教育责任有一定困难的，开展支持型家庭教育指导，提供心理疏导、亲子沟通技能培训、亲子关系修复、经济救助等支持服务。

长宁区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黄冬生告诉记者：“家庭教育指导新模式以《家庭教育促进法》实施为契机，对近10年的家庭教育指导工作进行了总结和提炼，构建新的专业体系、引入新的专业力量，提供更加专业的工作支撑。”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每个家庭教育不到位的家庭都有各自的问题，需要有针对性的家庭教育指导。2021年6月，长宁区人民检察院按照最高检部署开展“督促监护令”工作，给“甩手”家长戴上“金箍”，推动筑牢未成年人家庭保护“防线”。彼时，分层监督、分类督促、分别施策的精准指导思路基本成型。

记者注意到，这一家庭教育指导新模式针对日常工作中收集到的未成年人家庭教育问题，通过制定个性化方案，开展分类分层指导。

对于存在监护教育不当或者失管失教问题，尚未导致未成年人行为偏差或遭受侵害后果的，通过参加家长课堂、亲子公益活动、组织旁听开庭等方式开展督促型家庭教育指导，必要时检察机关将制发《督促监护令》并进行训诫。针对涉嫌故意伤害、虐待等突发个案，开通“反家暴”绿色通道，在收到家暴投诉、反映或者求助后，迅速协助开展报警接处、验伤鉴定、社会救助等工作。

对于因严重不负责任导致未成年人违法犯罪或受到违法犯罪行为侵害的，落实强制性家庭教育指导。检察机关联合儿童督导员、儿童主任、社工组成监督小组，与未成年人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签订《接受强制家庭教育指导协议》，督促其改变教育方式、按时报告监护情况及未成年人表现等。

正如前文提到的，对于履行家庭教育责任有一定困难的家庭，根据实际需求开展支持型家庭教育指导。据悉，支持型家庭教育指导将重点关注离异和重组家庭、服刑人员家庭、曾遭受违法犯罪侵害的未成年人的家庭等。

这一家庭教育指导新模式依托“家庭监护为基地+政府重点保障为支柱+协同立体保护为框架+专业机构个人服务为辅助”的“区、街、居”三级联动基础，由检察机关、政府、社会共同织密未成年人保护网。《意见》显示，检察机关、政府、社会将共同设立“三站一坊”，建立线索双向反馈机制，其中民政局在各街镇设未成年人保护工作站，妇联在185个居民区设家事关护站，各街镇关工委设“宁萌观察站”，检察机关则在“三站”中设“检社家宁萌共育坊”。据悉，“三站”在日常工作中受理或发现未成年人家庭教育存在“需要”或“缺陷”等线索和信息后，将立即交给检察社会服务中心家庭教育指导师进行评估，再分类处理。“三站”将配“三员”，即长宁区各街镇均配儿童督导员、青少年事务社工，185个居民区均配儿童主任。

检察机关未检部门在办案时，发现未成年人家庭存在“需要”或“缺陷”等线索和信息后，及时移送民政局、妇联、关工委。此外，还参与支持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强制家庭教育指导监督，实现检察督导不替代。

互联互通、流程明确可操作也是“三站一坊”建设的题中之义。需要开展督促型家庭教育指导的，由未保站儿童督导员、居民区儿童主任负责跟进，定期开展家访观察，做到一家一档。个案辅导结束时，由儿童督导员、儿童主任提出，检察社会服务中心家庭教育指导师评估同意，报检察机关备案;需要开展强制性家庭教育指导的，除组建监督小组、签订指导协议等工作外，结束前由监督小组提出，检察社会服务中心家庭教育指导师评估同意后启动，并签订不少于3个月的《强制家庭教育指导跟踪协议》，接受跟踪监督;需要接受支持型家庭教育指导的，有提出申请和主动介入两种模式。

此外，“三站一坊”还突出特色化品牌化建设，让广大家庭在家门口就能享受到优质的家庭教育资源成果。“橙子树”就是天山社区的品牌项目，聚焦区域内商圈白领女性家庭与天山社区居民家庭教育痛点难点问题，普及现代家庭教育科学知识，提升家长家庭教育素养。“之所以取名为‘橙子树’，是因为橙子树上的果实有大有小，就像我们的孩子，每一个孩子身上都有着不同的特点和闪光点;科学系统、专业有用的家庭教育，将为橙子树的成长提供丰沛的养分;家长就像辛勤的园丁，为橙子树施肥除草，精心呵护橙子树上的果实长大成熟。”天山家庭教育项目的工作人员向记者介绍，“该项目会定期开展家庭教育主题讲座，为社区家庭提供和谐亲子关系指导，同时，还会开展免费个案咨询、问诊服务，咨询范围包括青少年行为习惯、离家出走、早恋、厌学焦虑等”。据悉，“橙子树”项目总覆盖人群近1000人次。

这一家庭教育新模式还借力“互联网+”，实现“政策找人不等靠”。通过长宁区精准帮扶信息系统、“一网统管”等大数据平台，采取“大数据比对+入户核查+信息动态管理”模式，及时发现存在监护缺陷的未成年人，排摸未成年人保護和犯罪预防方面存在的风险并定期探访。

记者了解到，长宁区各街镇居民区会将辖区内各类未成年人信息录入“社区云”平台，形成基础档案，自动匹配相应的保障政策、服务资源，提供及时、精准的服务。检察机关则升级检察社会服务中心云平台，受理、转介涉未成年人的相关投诉、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