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美大学生领导力教育比较研究的思考

王晓磊 赵媛媛 陈柳媛

[摘           要]  在阐述大学生领导力教育重要意义的基础上，通过对中美两国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实践中教育理念、教育对象、教育方法和教育形式的比较研究，细致分析了美国在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培养方面的特点、优势和经验，也思考了中国当前大学生领导力教育的特色和问题。根据分析的结果，结合中国大学生领导力教育现状，提出了美国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培养对中国的五点启示，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提出了建议。

[关    键   词]  大学生;领导力教育;理念和对象;方法和形式;比较研究

[中图分类号]  G719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6-0603（2022）09-0031-03

一、背景和概述

大学生是中国未来的建设者和接班人，担负着民族复兴和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责任和使命。《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指出：“要着力提高大学生服务国家服务人民的社会责任感、勇于探索的创新精神和善于解决问题的实践能力。”[1]这从战略的高度说明了大学生不但需要具有优秀的技能和丰富的知识，还需要有“责任感”“创新精神”等领导能力。因此，开展“领导力”教育既是时代需要，也是培育未来领导人的需要。

受西方领导力教育的影响，国内大学的领导力教育逐渐起步。在中国知网以“大学生领导力”为主题进行搜索，发现最早的1篇论文始于2004年，到2011年研究文献数量才突破个位数。有研究认为，中国从2007年前后开始对“大学生领导力”有系统研究，深圳大学、浙江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等高校较早涉足这一领域。[2]这与西方国家相比，尤其是美国来说，起步实在太晚了。早在20世纪70年代，美国学者就将领导力研究用于丹尼森大学和田纳西大学的一些活动中，丹尼森大学还开设了领导学课程。[3]在中国知网以“大学生领导力”为主题进行搜索到的398篇文献中，有52篇是研究美国大学生领导力的。以此可见美国在领导力教育上处于国际前端。

随着日新月异的科技进步，全球化步伐日益加快，越来越多人发现全球化的世界需要具有“全球视野”的领导者。作为一名大学的学生管理工作者，我们要十分关心大学生领导力的培养。虽然笔者所在的大学有针对学生干部的培训，但是这和领导力教育还存在较大差距，更不要说面向全体的学生的领导力教育。所以了解美国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开展比较研究，以此改进大学生领导力培养，普及大学生领导力教育。

二、大学生领导力教育比较

（一）教育理念和对象的比较

1.美国的教育理念和对象

经过近半个世纪的发展，美国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取得了丰富的成果，经历了20世纪70年代末至90年代中期的精英教育阶段、90年代后期至21世纪初的通识教育阶段和21世纪以来的普及阶段。[4]这样的阶段和美国对学生管理和领导力的理念有密切关系。美国高校对学生事务的管理理念从早期的“代替父母制”发展到以帮助学生个人发展和自我实现的“学生发展”理念。学生领导力教育也就成为“学生发展”工作理念中重要的组成部分。[5]这样的理念下，美国高校领导力教育大部分计划是面向全校大学生的。有的大学对领导力教育对象没有特别要求，在校生只要有兴趣，皆可报名参加。如海斯堡州立大学提出“不只要学习领导力，还要学会生活”的领导力教育计划;利夫兰州立大学的“学生领导计划”。有的大学把领导力融入大学生活，如杜克大学的“创新领导力课程”贯穿于在校本科生四年的大学生活中。[6]

2.中国的教育理念和对象

中国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起步较晚，但是从2007年开始得到重视并取得较快发展，2007年团中央启动了“青年马克思主义者培养工程”，各个大学也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实践。复旦大学实施了“青年领袖培养——卓越计划”;浙江大学举办了学生干部的“雏鹰计划”;华东政法大学举行了“大学生骨干领导力训练营”。[7]这些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实践填补了中国领导力教育的空白，并有效带动中国高校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就笔者所在高校，也有针对学生干部的培训。但是从这些项目的名称我们也可以看出，大部分项目的对象还是少部分的学生精英群体，主要集中在学生组织的领导者和优秀学生群体中。受到传统文化和教育体制影响，中国的大学生学生管理中更加强调“集体”和“和谐”，对领导力培养的理念更加偏向于管理和秩序维持能力的习得。同时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领导力只属于处于领导职位的人的观念深入人心。所以领导力的培养对象更倾向于学生精英群体。有些大学并非沒有面向全体学生的领导力教育实践，如2013年中国人民大学将领导力教育确定为学校的人才培养重点项目。但是就大部分学校推出的领导力选修课来看，参与情况并不乐观。

（二）教育方法和形式比较

1.美国的教育方法和形式

美国经过多年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实践后，已经形成了初具规模的教育方法和形式。美国大学的领导力教育形式多样，初具规模，概括起来主要有课程教学、课外实践、课外辅导、社区服务四种形式。

美国高校领导力教育课堂学习内容涉及公共领导、团队和群体行为管理、变革、道德、价值观等方面，课程类型有必修课也有选修课，课程形式有传统的课堂讲授、工作坊等。[3]

美国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十分重视实践，除了在课程中有实践环节，课外活动也是极重要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方法。美国的大学非常看重体验式学习的课外实践活动，形式也十分丰富。如游学、短期实习、社团活动、角色扮演等。[8]有些高校甚至给学生开设冒险实践项目，比如马里兰大学就有定向越野、独木舟漂流等，同时马里兰大学还非常提倡多元文化和全球化议题的探讨，以此培养具有社会责任、全球视野、宽容胸怀的未来领导者。[9]

在课外对大学生领导力辅导也是美国的重要教育形式。大学会组织学生参与一些课外项目，并配备导师进行指导。这些辅导教师通常会是政府官员、大学的行政管理人员甚至是高年级的学生或者校友导师。比如美国阿拉巴马州特伦霍姆国家技术学院鼓励学生参与学院的行政管理项目设计，并由校外专家进行指导;比如麻省理工会任命校友导师。[2]

社区服务是美国高校独具特色的一个大学生领导力教育方式。房欲飞[10]文章就说明了美国大学生领导力教育本质上是公民教育，而这种服务式学习就是依托社区，让学生在参与社区服务的过程中，熟悉了解领导技能，丰富领导体验，检验领导理论。同时这个项目也是双赢的，既提高了学生领导力，又加强了学校和社区的领导力。很多高校对社区服务有明确要求，比如密歇根大学和伊利诺斯大学的学生分别需要完成 30～70 小时的社区服务;哈佛大学将社区服务直接与课程学习挂钩。[11]

最后杨瑞东和倪士光[11]还指出美国大学生领导力还十分重视对培养方式和效果的评价。

2.中国的教育方法和形式

中国大学生领导力教育以课程教学、导师辅导、实践服务、党团活动为主要方式[12]。

受大学生领导力教育理念的影响，当前的课堂教学是以学生干部的短期培训为主，还是以课堂授课、讲座报告为主要方式，以会议研讨为辅助形式，相对比较单一。外出参观属于为数不多的体验式课程教学。当然比如浙江大学、西南财经大学等一些国内较好的大学均开设了以大学生领导力培养为主的专门课程，但是并没有在国内大部分高校铺开。[12]杭州职业技术学院商贸旅游学院也开设有面向全体学生招募的“创业精英训练营”创业领导力项目，但每次只招收20～30人。

在对学生干部领导力培养过程中，中国十分重视导师的配备。比如本人在大学期间曾经参加了由浙江团省委举办的新世纪人才学院，当时给我们配备的导师有政府官员、知名律师、企业高管等。在一些高校，甚至会有院士担任导师进行辅导。这种领导力培育的方式非常有力，但是由于优质导师属于“珍贵资源”，很难大面积实施，也仅仅适用于精英化的领导力教育阶段。国内的高校也会聘任校友作为导师，比如我校的“创业精英训练营”，大部分是成功创业的校友作为导师。我们也安排高年级学生作为班主任助理，但这更多出于服务便利学生的考虑。

实践服务的培养方式和美国“社区服务”有一些类似，主要包括社会实践和志愿服务两大类。但是中国的实践服务不是以社区为主，尤其是社会实践活动一般在暑假进行，学生前往省内或国内的农村参与调研、服务等社会实践活动，这是一种很好的领导力教育形式。志愿服务则类似于“义工”，前往敬老院、幼儿园、车站、医院等进行服务，但是这种服务和高级的领导能力关系不大，从事的往往都是重复性的简单服务。

笔者认为中国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最大的特色和主体是党团活动。在中国的高校中，党团组织是开展学生活动的主力。当前在领导力教育没有纳入主要课程的情况下，党团活动成为领导力教育的呈现形式，而学校的党组织、共青团和学生社团成为主要的组织。

最后中国大学生领导力培养还存在看重开始、轻视落实、评估手段欠缺等问题。[13]

三、结论与启示

（一）结论

通过中美两国领导力教育的比较，我们发现两个国家都十分重视大学生领导力教育。美国在大学生领导力的教育方面主要以课程教学、课外实践、课外辅导、社区服务为主要方式，而中国则以课程教学、导师辅导、实践服务、党团活动为主要方式。中美两国都采用了課程、实践、活动等方式，尤其是在领导力导师聘任方面，两个国家的做法差异并不大;服务在领导力学习中的作用，中美两国都积极认同和实践。

但是因为起步时间、发展进程和国家文化体制的一些原因，中国和美国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还有较大区别。美国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已经从精英化走向了普及，但中国还处在探索阶段。课程教学方面，美国课程体系完善，中国还是以短期的学生领导培训为主，通识性的领导力教育还只局限在极个别重点大学。美国十分重视课外实践，尤其是体验式学习内容，美国同样重视多元文化和全球化的讨论，但中国这两方面都比较欠缺，服务式学习的对象、内容和做法各不相同。党团活动是中国特殊的领导力教育方式，同时美国比中国更加重视大学领导力教育后的效果评估。

（二）启示

美国的领导力教育应该说十分有特色，对中国深化大学生领导力教育有很重要的借鉴意义，也给我们提供如下启示。

1.尽早普及大学生领导力教育

将大学生领导力教育从精英化走向普及化是全体大学生领导力提升的关键。我们要打破领导力教育活动仅仅由党团组织举办的现状，让教学部门参与进来，引进领导力教育机构，加强领导力课程开发和师资队伍建设，重视打造适合当前大学生兴趣的领导力课程。营造领导力教育的氛围，让学生能重视自己的领导力提升。但我们也要警惕领导力教育为普及而普及，被滥用。

2.加强体验式领导力教育方式

当前中国的领导力体验式教学还远远不够，没有特色和吸引力。尤其是一些冒险类、生存类的活动往往被扼杀在“安全”“稳定”的要求下。所以我们要做好体验式教学的环节设计和安全预案，在充分保证安全的情况，让学生在体验的过程中得到更多领导力体会、学到更多领导力技能。

3.坚持已有的好的领导力教育方式

我们不能照搬照抄美国的领导力教育方式，要形成有中国特色的领导力教育培养的方式。比如充分发挥党团组织和学生社团在领导力教育普及中起到积极作用，做好思想引领。比如将中国传统中的“自省”“谦让等文化纳入领导力教育。比如坚持实践服务，优化服务的对象和范围，摒弃单纯的体力服务，提升实践服务的质量，真正惠及社会，形成有影响力和美誉度的本土化大学生领导力教育。

4.注重领导力教育评估和实效

中国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形式主义的情况。比如有些学生不去真正参与社会实践，有些实践服务存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情况，时间也比较短。所以我们要重视学生领导力教育后的实际效果，对他们进行有效评价，对实践服务做到时间和项目固定化、常态化。我们还可以通过设立社会实践、志愿者服务的积分制度，让领导力学习通过第二课堂学分制度等来保证实效。

5.加深多元文化、全球化背景下的大学生领导力教育

我们要让学生多接触多元文化和全球化议题的学习和讨论，加快大学生领导力教育国际化。我们欣喜地发现，国内一些重点大学已经和美国、韩国等世界著名大学开始了联合活动。通过这种方式的教育，让学生真正成为具有全球视野、社会责任感，能包容尊重其他文化的未来我们所需要的领导者。

参考文献：

[1]新华社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EB/OL].（2010-07-29）.http：//www.gov.cn/jrzg/2010-07/29/content_1667143.htm.

[2]黃文玮，孙萍.我国大学生领导力教育研究：基于美国高校领导力项目的实践经验[J].金陵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30（2）：85-88.

[3]胡玉姣，熊琼.美国高校学生领导力教育及其启示[J].高教探索，2016（10）：71-75.

[4]陶思亮.美国高校大学生领导力教育的历史考察[J].当代青年研究，2011（12）：37-40，21.

[5]欧玉芳.美国高校学生事务管理历史嬗变：以哈佛大学为例[J].新课程研究（中旬刊），2012（2）：182-184.

[6]翁文艳，房欲飞.当代美国大学生领导力教育成功经验分析[J].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学报，2007（2）：7-11.

[7]晁玉方.大学生领导力教育的困境与未来发展[J].高教学刊，2020（26）：41-43.

[8]崔文霞.中美大学生领导力培养比较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7.

[9]崔文霞，张丹.美国马里兰大学学生领导力项目探究[J].世界教育信息，2013，26（11）：18-23，45.

[10]房欲飞.大学生领导力教育：美国高校和社区互动的新载体[J].江苏高教，2008（3）：143-144.

[11]杨瑞东，倪士光.美国高校大学生领导力教育的调研与借鉴[J].思想教育研究，2015（1）：98-102.

[12]陶思亮.中国大学生领导力研究与实践的若干思考[J].领导科学，2014（35）：27-29.

[13]赵宗辉，杨国欣.大学生领导力培养的现状、问题及策略探析[J].河南教育（高等教育），2021（2）：18-19.

①本文受2019年杭州市属高校“领雁计划”专职辅导员人才项目资助。

作者简介：王晓磊（1983—），男，浙江杭州人，杭州职业技术学院商贸旅游学院学工办主任，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学生干部培育、心理健康教育。

赵媛媛（1993—），女，山西太原人，杭州职业技术学院商贸旅游学院团总支负责人，助教，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

陈柳媛（1995—），女，浙江台州人，杭州职业技术学院商贸旅游学院辅导员，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学生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