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认同视域下政治传播面临的现实挑战及应对策略

2022-04-07 22:20汤定豪
四川民族学院学报 2022年5期
关键词:党和政府群众政治

汤定豪 李 敏

(西华师范大学 四川 南充 637001)

政治传播作为党和国家对内对外传播自己政治主张、赢得民心、维护政治稳定的重要方式,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尤其在构建人民群众对党和国家的认同上更是意义重大。“政治认同形成于特定政治环境,传播媒介作为影响政治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通过与之特性相涉的传播逻辑生成特定的社会认同。”[1]一般认为,政治传播的内容与效果直接决定了我们党的形象,这对于人民群众在多大程度上产生对中国共产党的信任和依赖,并愿意为维护党的领导的持续长存而努力至关重要,这也是党始终强调构建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核心所在。然而伴随现代网络技术的发展,以电子信息交互为特点的虚拟空间呈现扩大化趋势,加上虚拟空间本身所具有的隐匿性、离散性和流动性特征,促使虚拟与现实的界限愈发模糊,越来越多的民众对网络空间产生依赖,甚至盲信盲从非官方传播主体的各种信息,由此增加了党和国家了解人民群众的意识形态状况的难度。从这点来看,同一主体所具有的社会现实性和网络虚拟性共同构筑了其意识形态变化的整体性,由此决定了党在构建社会成员政治认同时必须将网络空间作为传播其意识形态的重要平台,从而获得有助于长期执政的意识性资源。网络传播技术赋权的主体意识性变化,使得当下政治传播格局和政治认同构建的生态环境复杂多变。

一、政治传播在人民群众政治认同构建中的作用

政治传播,是党和国家进行的一项重要政治行为,其根本目的在于通过媒介向群众传输政治信息,进而实现同人民群众情感交互、对核心价值的维护,为赢得长期执政的合法性奠定群众基础。在荆学民等学者看来:“政治传播以政治发展为基础,以传播为着力点生成社会。”[2]郎劲松等人认为,“政治传播是由政府和其他的政治参与者通过各种渠道、运用各种符号,广泛、迅速、连续不断地向受众目标传输政治信息,继而影响其政治态度、信念与行为的传播过程。”[3]可见,传播对于政治社会的生成与发展具有原初的建构意义。虽然政治传播无法决定群众怎么想、怎么认同,但是却可以决定群众想什么、认同什么?因此,政治传播为人民群众政治认同提供了方向性原则,对政治社会的价值塑造和行为引导具有重要作用。从很大程度上说,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形成过程,实际上就是政治传播在教导群众形成共同世界观与价值观的过程。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政治传播对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构建具有重要作用。

(一)政治传播宣传治理绩效,促进人民群众政治认同

政治传播区别于其它传播的一个重要方面,在于其主要目的是为党和政府发声,宣传执政党和政府在各方面取得的治理绩效。治理绩效包括了政治绩效、经济绩效以及社会利益分配与再分配,对党构筑政治共识和群众基础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中国共产党在治国理政中展现出来的推动国家构建、社会发展、人民幸福的能力。不断创造治理绩效是党和国家得以长期存续的基本方式,从而实现政策的有效表达和对民心的把握。这既是党和国家不断获取执政合法性的重要环节,也是构建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关键资源。尤其在当今全媒体的时代背景下,政治与传播更加密不可分,政党的治理绩效早已面临着“酒香也怕巷子深”的问题。“‘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4]如果不重视对治理绩效的宣传,很容易使群众形成政治体系无能的负面印象,削弱政治认同。正由于此,如何通过有效的政治传播将党和政府的治理绩效融入人民群众的意识中,是中国共产党执政必须长期思考的问题,这直接关系到人民群众政治认同构建的效果。

政治传播为何通过宣传治理绩效能够促进人民群众政治认同?这是因为社会是由个体的人组成的,尽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偏好,但人类社会关系更多地是以心理共同体的形式存在,尤其对于关系到全体社会成员的共同利益时,中国共产党创造绩效的情况将会直接反映到人民群众的心理中,进而影响到对政党的看法。从根本上说,党和政府对绩效的宣传过程就是人民群众政治心理构筑的过程,它反映了政治绩效信息在不同社会群体的分布情况。党媒官媒如果不积极主动掌握政治绩效信息传播的话语权,那么群众就会被其它非官方信息所左右,由此形成的信息非对称性将严重影响人民群众对党和政府的信任,不利于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构建。因此,通过政治传播宣传治理成效有助于增强人民群众对党和政府信任的心理基础,促进人民群众在社会基本问题上与中国共产党形成呼应,从而推动政治认同的生成。

(二)政治传播规范社会秩序,促进人民群众政治认同

社会规范,是党和政府在治理国家的进程中逐步形成的为社会成员普遍认可的行为标准。在社会思想史上,霍布斯首先对秩序进行定义:“人们在合理地追求自己的私人利益之际,如何可能保持社会秩序,而不陷入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中。”[5]亚历山大也认为,“秩序问题在于,个体单位是如何被安排在非随机的社会模式中的,而不论这些单位出于何种动机。”[6]社会规范具有多样性,有伴随传统民族文化而保留下来的道德规范,有约束权利与义务为目的的法律规范以及政治党派对其成员的政治纪律规范等。无论是哪一种社会规范,人们对其理解基本都是从约束和控制的角度进行的,较为明确地划分了“可为”与“不可为”的边界,并且在各种规范的相互作用下有机生成出相应的社会秩序。一个社会如果缺乏社会规范,那么将无法对社会成员的行为进行有效的把控,这将导致社会失范现象频发,如此一来,维护社会秩序也无从谈起。然而,社会规范并不是从制定之日起就为社会成员所知悉,对政治体系而言,其所制定的社会规范要为人所知、为人所用,必然需要依靠政治传播的力量。

从本质上说,政治传播的主要作用就是为党和政府发声。政治传播归根到底是党和政府的政治行为,其传播行为总是有明确的政治目标,而实现对社会规范的维护、缔造有序的社会治理格局是政治传播的一项重要使命。政治传播对于社会规范的意义在于通过传播社会倡导的行为规范、批判扰乱社会秩序的行为,使社会成员树立对社会规范的敬畏。党和政府通过政治传播在加强对社会秩序规范的同时,也规制了秩序中社会成员所隐含的政治立场深化人民群众在意识上维护社会秩序的心理,其目的在于让社会绝大部分群众认可由党和国家构建起来的社会秩序,最终实现从对社会规范的局部认同上升到对政治体系的整体认同。从这点来看,政治传播起到了平衡各种规范使其为党和政府所期待的发展方向而服务的作用,在维护社会规范上为党塑造了有能有为的良好形象,而社会规范权威性的彰显直接成为人民群众形成政治认同的制度性资源。

(三)政治传播巩固意识形态地位,促进人民群众政治认同

意识形态是一定社会形态下人们共同遵循的精神范式,它与政治实践紧密相关。俞吾金教授认为意识形态是在阶级社会中,“适合一定经济基础并依托于上层建筑形成的代表统治阶级根本利益的感情、表象以及观念的总和。”[7]任何国家的政治体系都是基于一定的意识形态形成的,从很大程度上说,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实际上反映的就是政治体系的意识形态。意识形态作为政治体系合法性的重要来源,对于巩固其政治地位至关重要。相比社会成员对党的绩效认同和制度认同,意识形态认同更具有根本性、长远性的意义,而意识形态领域的政治斗争实则就是政治体系对民心的争夺,它同样离不开政治传播。目前我国社会意识形态的斗争具有相当的独立性和复杂性,面临着全媒体下政治传播环境的难以掌控与西方思潮不断渗透侵蚀的双重困境。社会传播借助网络等平台已然可以覆盖社会的绝大部成员,以往常规操作“删除”或者“禁言”的方式在新环境下效果有限,并且在多元传播过程中因受众所处情境的复杂化仍然有发生二次舆情的可能。由此可见,网络舆论作为一种非官方的言论,一开始便隐藏着人心或者民意,因而早已成为党媒官媒和其他社会群体所追逐的对象。因此,舆论环境的安全性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意识形态的安全,也影响着政治传播的效果。

政治传播是保障意识形态安全的重要手段之一。政治传播作为中国共产党向人民群众表达政治信息的主要方式,必须将意识形态贯穿于传播内容的始终,而意识形态信息则依靠政治传播不断在社会各个角落流动,并且作用于人的思想,使社会成员无形中接受这些观点,并产生对主张该意识形态的政党的认同感,这是政治传播的重要使命。在某种意义上,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构建是政治体系基于政治传播将意识形态扩散至社会并为人民群众所接受后的结果,也是政治传播作用于人心的内在表征。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从维护国家政治安全、文化安全、意识形态安全的高度,加强网络内容建设,使全媒体传播在法治轨道上运行。”[8]因此,中国共产党要想长期维护政治地位,获得执政合法性,势必要有效利用网络政治传播良性引导网络舆论,向社会成员宣传自己的意识形态,筑牢网络空间民心基础,使人民群众承认党的正统性和权威性,进而在思想层面上形成对党的信赖,从而更好地及时应对多变复杂的意识形态斗争。

二、政治认同视域下政治传播面临的主要挑战

政治传播作为党和政府运行的信息反馈,在多元化背景下发声的主体不仅仅局限于党和政府,其他社会群体与个人也有意愿表达自己的声音,并对政治行政的“合理性”做出非官方的解释,人民群众有了更加多元化的渠道获取各种政治信息,这一变化使党媒官媒传统的政治传播方式显得捉襟见肘,难以为继。然而,多元政治传播的门槛准入条件较低,各种信息良莠不齐。在这种背景下,党和政府在巩固政治传播主导地位时面临着诸多困难与挑战。

(一)政治传播主体多元化,挑战政治体系的引领力

当今社会是信息化社会,全媒体技术的发展打破了传统媒介在时空以及地域上的局限,给全体社会成员自由表达意志提供了平台。在这种条件下,人人既是传播者,也是受众者。传统政治传播,其传播主体主要是党和政府有关部门,这些部门在政治传播过程中往往处于绝对领导地位,具有先天引领社会政治舆论的优势。“党管媒体的原则被始终贯彻在中国政治传播中,成为为中国政治传播的主轴。”[9]在全媒体融合发展之前,我国传统政治传播在意识形态安全领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政治认同,为我国的政治安全和国家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然而,在全媒体时代,政治传播的主体不再仅仅局限于党媒官媒,越来越多的新闻从业者、网络“大V”以及不同身份背景的网民纷纷加入进来,创造出了数量庞大的传播主体。以网络媒介传播为例,无论受众多么主动选取信息,其实都是网络媒介推送的信息,看似自由的选择实则却是被媒介所引导的选择。崇尚网络信息自由的尼葛洛庞帝也指出:“比特的发送和运动必然也包含了过滤和筛选的过程。”[10]虽然这些非官方的传播主体散落于社会各个角落,但是他们利用自身不同文化背景及兴趣爱好和网络信息人工智能技术,迅速精准地分化复杂的广大受众并在网络中建立以自己为中心的话语权,网络传播去“中心化”便显现出来了,这种信息传播的便捷性给主流意识形态和政治传播的引领力造成一定的冲击。

尽管民间传播主体很难对党和政府的具体政策进行实质性干预,但却毫无疑问地会影响人民群众对某种政治行为的看法,进而形成对党和政府的印象,影响人民群众对政治体系的认同。传播主体多元化的潮流下民间传播主体日益壮大,加速了民众自我意识的觉醒与自我意愿的表达,从而对政治表达多元产生极大的兴趣和包容的心理。网络政治多元化的表达方式,其鲜明的特点是表达的形式大于意义,注重利用民众政治心理偏好以此引发各种关注,渴望成为现实社会和虚拟空间多元传播的风向标,从而获取更广泛的社会关注,以此来消解党媒官媒对政治传播话语权的引领力。而这种脱离了物理空间的虚拟政治传播,势必会规避诸多现实限制条件,以此来寻求某种脱离现实社会的政治自由。而与之相关的法律规范相对滞后,难以及时地对虚拟网络中非主流意识形态传播进行有效治理,使得政治认同构建任务复杂化。因此,党和政府如何适应多元化政治传播主体的现实,是构建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重要课题。

(二)政治传播方式相对单一,挑战政治体系的影响力

全媒体时代的到来给整个社会注入了新的活力,推动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方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党和政府的政治主张能否为人民群众所接受,不仅仅在于其主张是否具有正义性,是否符合人民群众需要,还取决于是否有先进的传播方式和传播能力。政治传播的全过程就是关于国家治理体系和能力信息化表现形式,实现治理信息化要充分融合现代信息技术讲好中国故事、宣扬中国精神。近年来,党媒官媒先后推出了诸如“学习强国”“共产党员”等一系列APP软件,其目的就在于更好地传播自己的政治主张。通过对“学习强国”APP用户的问卷调查和深度访谈发现:“用户通过使用‘学习强国’,政治认知有所增进、政治认同得以强化、政治学习行为得到激励,平台政治传播效果整体显著。”[11]由此可见,政治传播融合现代信息技术具有相当的积极性,能够增强政治传播的效果和赢得民众积极参与。但在全媒体时代,信息不断地产生又不断地泯灭,使广大受众与信息传播形成共生的关系,特别是网络媒介助推下,主流意识形态传播与非官方媒介传播将形成长期共存又互相竞争的紧张态势。就当前而言,党和政府在进行政治传播时,更多的是采取单向“灌输”的方式,对于涉及政府与群众、国家与社会之间的双向互动对话和沟通时显得力不从心,加上少数党员领导干部自身媒介素养不高,对于创新政治传播方式和用好现代传播技术不够重视,从而削弱了其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影响力,也使部分群众形成了党和政府亲民性不足的印象,不利于增强对党和政府的政治认同。

传播方式的相对单一带来的不仅是党和政府本身影响力的削弱,还容易给境外腐朽思想的侵入创造条件。西方国家利用多种传播手段向国内传输西方价值理念,特别是当网络空间信息传播已经扩展到物理空间和现实社会领域,其影响的范围、手法和后果都具有综合性。西方不少学者认为,网络世界就是一个完全言论自由的天堂。虽然政府可以通过网络过滤手段来阻滞不希望用户看到的内容,但问题是并没有消除这些言论。对于那些想看到的人,只是技术性地延迟和暂时不可见。西方国家正是通过现代传播技术将现实问题网络化政治化,借助网络空间回流现实不断对我国意识形态进行渗透。最为明显的就是“一种疫情,两种制度”,无论中国抗击疫情多么成功都会被西方媒体冠上“损害人民自由”的帽子,并通过网络媒介大肆抹黑中国;西方却对自己抗疫失败的责任疯狂甩锅,炮制新冠肺炎疫情“中国责任论”,导致西方民间社会对华人的种族歧视和污名化现象加剧[12],这种带有西方传统政治偏见,持续性不间断地西方价值观的输出,其目的就是扰乱民心弱化信仰,妄图颠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中国,这些都给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构建带来严峻的挑战。

(三)政治传播内容碎片化复杂化,影响人民群众对正确信息的把握

伴随多媒体技术的不断发展,人类社会进入媒体融合的时代,麦克卢汉(Eric Mcluhan)曾经提出一个很有影响的论断:“媒介即信息。”[13]通过网络媒介,越来越多的公民有意或无意地融入了信息化发展的潮流中,并且成为政治传播的主要对象。信息高速流动,一方面拓展受众接受信息的空间和存储量,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变化的媒介环境促进了群众媒介素养的逐步提高;另一方面受众信息接受的速度是传统方式的几倍甚至几十倍,从而很大程度上缩短信息处理的时间,以至于受众难以在全语境下做出理性的正确的判断。而大众传播者特别是转载信息的二次传播者同样面临这样的困境,技术的革新和群众的素养提升推动传播者与受众者关系发生巨大的变化。政治传播作为党和政府实现政治统治、赢得民心的重要方式,本来具有无上的权威性。然而,由于群众媒介素养的提高,使他们不再盲目相信政治体系的传播话语,而是对政治传播背后的意图有了更加明确的认知,进而形成了自己的思考,这种思考影响着个人乃至社会群体对政治体系和行政能力的信心和信任度。从整体上来说,人民群众媒介素养的提高对于营造民主活泼的传播环境、促进高质量信息传播和正确处理政治传播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具有重要意义,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变化使群众具有越来越强的政治免疫力,导致传统的传播形态逐渐解体,给政治体系的政治传播带来不小的压力。

此外,党和政府还面临着受众变迁导致信息传播泛娱乐化的问题,这会消解党和政府的公信力,进而造成媒介信任流失。当下非官方主流媒体追求流量至上,以上“热搜”或“冲榜”次数来量化媒体发展和存在价值,使得其传播的初衷扭曲,为了人气流量人为制造舆论夸张事实,以娱乐化定制传播方式,以点击率挤压公众话语空间。这让既是受众又是传播者的广大人民群众,在被异化传播的虚假故事中恶性循环,导致整个传播大环境公信力降低。特别是一些以娱乐消费为目的短视频App对用户许以一定的经济利益,将用户和媒介传播牢牢捆绑形成共生关系。从而形成当代政治传播的“沉默螺旋效应”,将科技螺旋合并市场螺旋形成双螺旋叠加,以科学技术和市场利益共同助推媒介传播,并把这种技术性经济收益按一定比例直接分配给受众群体,并且这种经济效益还伴随着时间累加递增,从而使受众长期捆绑在其中难以自拔。通过利益诱惑与受众偏好来实现同主流媒介争夺话语权,引发受众新一轮的信任危机和政治迷茫,也就不可避免地降低政治体系的传播能力。

三、提升政治传播效能,增强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策略思考

当前党和政府利用政治传播构建公民政治认同时面临着比以往更大的压力,但这并不影响党和政府积极适应新的传播环境、努力做到让人民群众满意的决心,并在此基础上持续不断构建起人民群众对党和政府的高强度认同。要坚持党和政府在政治传播中的主导地位,牢牢把握政治话语引导的主动权,密切与其他传播主体的关系,着力构建协同参与的传播行为体系,使人民群众主要接收到党和政府的声音,形成对党和政府的认同。为此,党和政府要从以下几方面入手。

(一)规范多元政治传播主体行为,始终坚持党的领导地位

主体多元化是当前政治传播的一个重要特征,党和政党要做的不是一味地封杀其他传播主体,因为“任何削弱媒体自由的企图都将付出高昂的政治代价,因为公民对于新闻的准确性并不一定十分在意,却对从不属于国家的渠道获得信息的权力保持着可以保护的心理”。[14]为此,党和政府应积极适应这种变化和挑战,将媒介治理的重心转移到如何规范不同传播主体的具体行为上,使整个社会形成各主体协同传播的局面,完善政治传播综合治理体系,依法依规规范各类传播主体行为。

首先,要充分保证各传播主体的知情权、表达权,促进政治信息的有序流动,使人民群众能够较为全面地了解党和政府的主张并作出判断。政治传播在面对社会焦点问题与尖锐问题时不能刻意回避,更不能模棱两可地处理。要坚持在政治传播过程中有效阐释和权威说明一些敏感问题,让持疑者无法获得存疑的土壤,杜绝该问题在网络空间中肆意弥漫。同时,通过大数据对非主流政治传播进行识别,有序引导公众参与,进一步提高对非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辨识度。通过官方公众平台实时推出政治信息,加强人民群众对主流媒体和政治体系的关注度,保证信息准确及时地更新,增加主流传播媒介在公众传播的频率,进而有效培育人民群众的公理性精神,使他们认清西方价值传播的逻辑和本质,推动主流政治传播的内容入脑入心。

其次,以规范化引领多元政治传播主体,构建政治传播规范性体系。“规范具有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不再是广泛的公共辩论问题。”[15]可见,党和政府只有使规范在多元传播的过程中不断得到认同,才能促进多元传播主体、政治体系与受众之间形成相互约束。一是要强化党和政府对传播的监督引导,通过由政府牵头召开传媒(特别是自媒体)行业定期听证会,广泛听取各方意见并与行业协会共同制定行业规范。使传政治播规范用文字的形式固定下来,从而推动传播的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对损害党和政府形象的个人和集体要坚决予以追责,对于传播不实信息的主体按照行业规范进行处罚,并设立诚信媒介名单管,以此防止造谣传谣的现象。二是要培育多元传播主体道德素养,注重发挥规范作用效果,通过对传播主体开展网络思政教育并设置传播的政治知识课程,使传播主体不断进行业务学习和接受主流意识形态的熏陶,以此提升传播主体基本道德素养、媒介素养和政治素养。

最后,坚持依法治理政治传播主体的传播行为,将规范主体传播行为纳入法制化轨道,使其在有法可依的法治轨道内传播。党和政府要建立与时俱进的政治传播法律体系,完善相关网络传播基础性法律。当前我国网络信息法律与网络发展的实际情况匹配度不高,没有专门针对网络传播犯罪的法律。因此,迫切需要推进相关基础性法律的立法工作。通过国家进一步加强对政治领域的传播立法、司法,通过法律条文将明确非法网络传播的入罪标准、法律程序和法律后果,将政治传播的基本立场和底线以法律明文规定的形式告知传播主体。

(二)构建多元一体的政治传播体系,不断提升政治传播能力

政治认同,归根到底是人的意识,需要外界信息对其进行影响才会有所改变。从这点说,人民群众能否构建起强有力的政治认同,不仅与党的具体行为有关,还与政治传播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人民群众意识密切相关,而这就有赖于党和政府的传播能力。

首先,党媒官媒要不断创新政治传播方式,不断增强党政部门工作人员的媒介素养,提高自觉运用现代传播媒介开展政治宣传的意识和能力。传播力决定影响力。因此,党媒官媒要注重将传统传播与现代传播结合起来,要推动媒体技术的进一步转型升级,打造高技术含量的主流传播平台,运用大数据、云链接、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对政治传播进行加持,提高政治传播的效率与效果;要建立健全线上线下互动传播方式,积极适应双向信息交互的传播空间,突破以往政治权威环境下的单向传播形式,克服传统传播方式带来的政治说教性过强、枯燥乏味的弊端,实现政治体系与群众的有效互动。

其次,应积极推行网络问政,及时回应人民群众的诉求。网络问政作为当前政府联系人民群众的重要渠道,在改进政府服务方式、实现人民群众利益等方面都有积极的意义。网络问政能够加强政府与人民群众的双向沟通,同时比较准确反映了民意,进而减少因信息不对称而导致的“塔西佗陷阱”的风险。因此,积极开展网络问政使群众及时知晓相关政治信息,对于扩大政治传播的影响力至关重要。坚持政府主导网络问政的顶层设计,设立网络问政综合平台,整合各个行政部门的资源提升问政效率。培养人民群众参问政能力,群众作为网络问政的重要主体,鼓励群众通过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关注政治信息积极参与网络问政,通过在问政过程中不断提升政治素养,从而形成对政治行政理性客观的评价。

最后,建构科学全面的多元一体传播价值评价体系,综合客观地把握政治传播体系发展方向,以科学公道的评价体系赢得人民群众的政治认同。首先,建立传播政治方向性评价。立足基本政治立场对信息内容的产生和传播严格把关,确保其正确的政治价值。其次,建立传播内容的价值性评价。建立传播内容影响因素和风险因素识别,综合设定正面内容的动态识别标准,既注重与时俱进、与民为亲又为媒介传播提供识别和指引。最后,传播治理的有效性评价。注重传播信息反馈效果,设立治理能效评定等级,将价值评价贯穿事态发生、过程、结局和后果,充分重视民众情绪和反应,以此打破以往单向性被动处理的模式,完善政治传播评价功能,促进人民群众政治认同。

(三)优化和监管政治传播内容,大力倡导主流政治价值

人类在进入信息时代之前,政治传播的内容受到政治体系的严格管控,加上传播途径的局限,群众接收到的传播内容具有较强的完整性和一致性,因而表现出来的政治认同感程度较高。然而在当下社会条件下,人们创新了信息技术的便捷使用性,“创新扩散研究表明,一种创新能否被社会大众所接受,易用性通常会起显著的作用。”[16]政治传播的信息内容经过多次传播后,其中很多内容已经被有意无意地曲解了,造成了传播内容的碎片化。因此,政治体系要做到:

一是加强对传播内容的优化和监管,及时准确地发布官方信息,澄清群众疑虑。具体来讲,要强化政治传播的技术能力建设,加强对传播内容的全方位监管,使技术结合人工的方式对政治传播内容进行审核。借助互联网和人工智能技术,对海量的传播内容进行高效鉴别,从而生成出传播内容不符合政治语境和文化语境的数据库,以此保障政治传播质量的可靠性。积极整合传播内容,“注重新媒体信息传播内容和形式的优化,实现资源共享、融合发展。”[17]通过发挥信息公众平台、手机短视频和网络电视各自的特点,立足于政治体系的资源优势,使同一传播内容呈现出不同的传播形式,通过整合文字图片、视频音频和电视节目等方式覆盖广大群众。

二是要大力推进官媒民媒协同合作。随着人民群众意识的觉醒,群众需要听到更多媒介的传播声音,对于那些行政痕迹严重的政治传播失去了耐心。首先,以正确的政治价值为引领,培育可靠的民间话语平台。党和政府作为合作的引导者,时刻把握民间传播的政治方向,深入地了解民间媒介的特点提出发展性意见,在传播不偏离主流意识形态下充分尊重民间媒体的传播自由,并提供相关政策与财政支持推进官媒民媒的协同传播。其次,合理布局媒体结构,捍卫政治传播公信力。坚持“以职业道德为标尺,以信息真实为准绳”的原则与主流媒体共同发展,成为构筑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推手。民间媒介作为政治传播的重要组成部分,合理规划官媒民媒合作使政治传播清晰多元。党和政府应注重激发民间媒体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建立共同的网络信息平台,以此为传播交流的载体,使民间媒体可准确获取官方信息,实现在政治传播过程中的信息共享。民间媒介在协同过程中,充分发挥自身数量众多和覆盖面广的优势,以原创精神增强政治传播的形式多样化,从而支持和配合官媒的政治传播。

四、结语

综上分析,在意识形态全球化的今天,传统政治传播方式对政治认同的构建影响日渐式微。但是,如微信、微博、Facebook等商业性传播平台对政治传播的影响越来越大,在商业利益逻辑催化下,不仅使其寻求政治热点的速度大幅提升,而且其信息的传播往往先于权威媒介,从而加剧了政治传播大众化的非对称性,增强了非主流意识形态传播与制造虚假信息的能力,极易导致民众政治认同的混乱。因此,当代中国政治传播除了实现技术的现代化,更重要的是实现党对传播治理体系的现代化,从而在现代化治理中构建人民对党的政治认同。就二者关系而言,政治传播对政治认同的构建具有重要的制约作用,但是二者也互为因果并共同发展。这就要求在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构建过程中,需要有高度匹配的政治传播和现代化治理水平,以此确保政治传播与政治认同的同步正向发展,实现主流意识形态对整个社会政治价值的形塑。由此可见,人民群众政治认同度的高低很大程度上由政治传播来决定,但是现实中的政治传播仍然面临诸多不确定因素,因此对人民群众政治认同的构建需要保持必要的警惕和乐观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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