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伦
我们来到时,雨水已经灌满河道。
几个孩子尝试从水中
寻找卵石,再抛入浑浊的急流。
反复练习的还有雨水清洗着雨水。
赏析是对仓房的一次误读:
它高于槲树,而低于生活的泥沙。
谈到的一些人,模糊地
沿着语言的路径,为群山升腾的水雾补妆。
倾听也许是一种思考,
是山洪和坝堤
做的危险游戏,
打开一首诗的豁口——
借喻是鬼柳伸入河水的树根,
你还是没有发现弓腰汲水的青草。
多天后,我再次想起,
石头溅起水花,都有一张孩子的脸。
停留片刻后,在大门口
我们还是决定,沿着湖岸的小路
向指引的中心靠近
中途,我因几株芦苇
借给外乡人一个短暂的身份
那会儿,你甚至忘了
落入湖面的白云和香樟里的蟬鸣
是如何找到梁园的阶梯
我们反复确认,隐秘的路口
一定是一条青草的小径
在回去的高铁上,我又一次想起
水边的芦苇——
长头发的女孩儿,把头依在车窗上
在道路两旁
那些栾树时常把我叫住
她们言语节制,脸颊绯红
这让我搬出许多描述
比如:爱情。表亲。陌生人
但总也不能让她们生动
之后,我想到一个乡下女子
站在陌生的城市。人群海潮般扑来
方言的坏主意,一开始就成了败笔
重新给栾树命名。还让我想起
夜路,和夜路上行走的人
当夜色一层层把道路涂黑
我顺手摘了一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