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西南人文环境变迁与民族社会经济

2022-04-25 22:01陈彦波
西部学刊 2022年2期
关键词:人文环境魏晋南北朝西南

陈彦波

摘要:魏晋南北朝历代统治者对西南地区的开发或因政治需要,或为夺取军事战略要地,抑或为了经济利益,在开发过程中往往忽略地方民族文化的差异,从而出现一系列不良影响,破坏了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 但是中央王朝对西南民族地区的管理和经营对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具有促进作用,汉族移民的迁入,汉文化的持续进入,为该地区带去了先进的生产生活理念和技术,有助于提高西南少数民族文明程度和生产技能。 总而言之,秦汉至南北朝时期我国西南人文环境变迁与民族社会经济发展对西南既有阻碍制约的影响,也有巨大的促进作用。

关键词:魏晋南北朝;西南;人文环境;民族社会经济

中图分类号:K235;F127.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2)02-0019-05

長期以来,人们在探讨社会经济发展问题时,更多注重资源、资金、项目、技术的因素,而忽视了人文环境对社会经济的影响,而人文环境是由某一个具体民族周围的自然空间和社会实体构成的[1]。自然空间是某种具体文化的依托者,又制约着该文化的发展,同时又是该文化加工改造的对象[2];社会环境缺乏一定的稳定性,对民族社会经济的影响取决于统治者政策的宽松与否以及其他社会因素。

一、人文环境变迁与民族社会经济发展的冲突

从人类历史发展的进程来看,人类文明的演进兴衰,一方面受外部战争和冲突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是人文环境变迁造成国家、政权系统失衡。西南民族地理环境有明显的区域性特征,西南山地众多,地形、地貌、生态环境以及气候条件复杂多样,由于民族发展历史复杂,经济文化类型多样,既有稻作农业和旱地农业,也有一定数量的畜牧经济,总体呈现出民族群体、民族文化、生存方式和生态环境相协调的立体分布格局,因此才会出现“苗族住山头,瑶族住箐头,壮族住水头,汉族住街头”[3]的现象,由于是杂居分布,各民族在政治、经济、文化上形成了相互依存的关系。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西南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迁徙、交流、融合发展之地。

民族间的交往频繁与否,与其文化互动和冲突的激烈程度密切相关。自古以来,文化相对强势的民族与文化相对弱势的民族之间的交往,会对固有人文环境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甚至发生改变,从而对民族社会经济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王文光认为“中国西南民族关系的主流便是各民族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在各个领域的接触中,既和平友好、相互吸收,又矛盾冲突、相互排斥的这样一个辩证的历史运动过程。”[4]27早在秦汉时期,西南的一些民族群体就已经拥有自己的社会组织,“君长以什数”却互不隶属,甚至有的群体建立自己的邦国或政权,这说明西南各民族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一套与自然地理环境和经济形态相适应的社会政治制度,其人文环境具有区别于其他地方的独特性。然而随着王朝国家对西南地区的开发,并设置行政建制,汉族移民不断迁入西南地区,改变了当地的民族结构,也改变了当地的人文环境。

自秦汉至隋唐,历代统治者对西南地区的开发、经营和管理都有着特定的历史目标,却少有关注开发过程中所涉及的民族文化差异,这就必然导致中原文化和西南民族文化的不断冲突以及西南各民族文化调适方向上的混乱[5]。由于“西南各民族在‘一点四方’的华夷五方格局当中,一直被华夏作为蛮夷而游离在华夏边缘。”[4]8因此,西南地区人文环境伴随着华夏文化的深入而发生改变。王朝统治者为确保汉文化在西南地区的发展和延续,人为构建与中原文化相匹配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为汉文化的发展提供充分的条件,但就西南地区的总体情况来看,并不能完全达到统治者的需求。随着汉族移民的大量迁入,西南地区生态环境日趋恶化,民族社会经济发展因此而受到阻碍[1]。

文化涵化①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从相当数量的汉族进入西南地区开始,它就必须面对与其文化差别巨大的土著民族,出于生存的本能和统治者的功利目的,汉族移民在保持自身民族特色的同时必然会对固有的人文环境产生冲击,从而导致民族文化变迁,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就会出现文化冲突或排斥和生态环境的不协调,进而对民族社会经济的发展起着制约和阻碍。

二、汉文化渗透对民族社会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

从秦汉王朝开发西南夷到南北朝的几百年间,历代统治者在西南民族地区不断扩大郡县统治范围,实行以羁縻统治②为主的民族政策,逐渐将西南纳入王朝统治版图,使西南各民族与汉族有了更多交流的机会,无论从经济或是其他方面都有利于社会的发展。由此,中央王朝按照他们“自己的地主贵族式的方法做了进步的历史事业。”[6]这是汉文化渗透对西南民族社会发展的促进作用,应当加以充分肯定。

(一)促进了种植业和畜牧业的发展

两汉以来南迁至西南地区的汉民族大部分居住坝区③或丘陵地区,种植业和畜牧业基础好。蜀汉及以后的一段时间,是西南社会经济发展比较快的一段时间。建兴三年(225年),蜀汉平定南中叛乱后,庲降都督从平夷县(今贵州毕节县)移至味县(今云南曲靖),并设立了屯田制。《华阳国志》载:“建宁郡,治故庲降都督屯也,南人谓之‘屯下’。”[7]402南征以后李恢任庲降都督,在味县率驻军屯垦,屯军退役后仍在当地从事农业生产,因此有“屯下”之称。蜀汉在味县一带开展屯田主要是为了解决驻军的军粮问题,足见屯田成效显著。蜀汉在南中的屯田不仅仅限于建宁郡一带,在其他农业基础较好的地方也有开展,而且除军屯外,民屯也有较大的规模。据《华阳国志》载:“分建宁、越嶲置云南郡,以吕凯为太守。”[7]357南征之后,为充实和开发这一地区,庲降都督李恢“迁濮民数千落于云南、建宁界,以实二郡。”[7]435这些人被迁到云南郡和建宁郡,方铁认为“当是被组织参加当地的屯田活动”[8]198,那么这对于发展滇中一带的农业生产具有重要的意义。由于蜀汉的重视和积极经营,南中地区的畜牧业发展也有较大的进步,尤其是马匹和耕牛的畜养。《三国志·蜀书·李恢传》说:“南征以后,蜀汉赋出叟、濮,耕牛、战马、金银、犀革,充继军资,于时费用不乏。”对此,《华阳国志》有相似的记载:“出其金、银、丹、漆、耕牛、战马给军国之用。”[7]357从史料记载来看,耕牛和战马是蜀汉时期的重要物资,由此可知,蜀汉时,南中饲养牛马较为普遍且数量多。在云南保山汪官营发掘的刻有“延熹十六年(253年)”字样的砖墓,在随葬品中发现了牛、鸡、狗和粮仓的陶质模型[9],表明在永昌郡内,牛是常见的家畜,此外农业生产也比较兴盛。

两晋时期,南征郡县治地及周边地区,南中种植业和畜牧业较蜀汉时期又得到进一步发展。据《晋书·地理志上》记载:泰始七年(271年),武帝合建宁郡、兴古郡、云南郡、永昌郡为宁州。宁州统45县,户8300。其中建宁郡17县,户29000。兴古郡11县,户6200。云南郡9县,户9200。永昌郡8县,户38000。此外,越嶲郡辖5县,户53400。朱提郡辖5县,户2600。由此观之,晋代宁州和今川西南地区人口数量众多,平均每郡有26167户。晋朝在今云南、贵州和四川西南地区设置郡县所统辖的人口,大部分集中在郡县治地及周边地区,该地区人口数量的大幅增长跟当地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有紧密的关联。《华阳国志》中相关记载也可以证实这一点,其載晋宁郡、建宁郡“郡土平敞,有原田”。云南郡“土地有稻田畜牧,但不蚕桑”。永昌郡“土地沃腴”“有蚕桑”“宜五谷”[7]394,443,430-431。蜀汉在建宁郡开展屯田的做法被两晋、南朝宋④所继承,《爨龙颜碑》碑阴刻有“屯兵参军雁门王口文”和“屯兵参军建宁爨孙记”[10],由此可知刘宋时建宁郡仍设有专门管理军屯的官职,而且爨氏大姓参与管理。两晋宁州地区除了种植黍、稷、麻、粱、豆等粮食作物以外,还栽种茶、麻、桑等经济作物。唐代《蛮书·云南管内物产》说:“茶出银生城界诸山,散收无采造法。”《华阳国志·南中志》记载:平夷县(今贵州毕节),“山出茶、蜜”。这说明在唐代以前数百年的今云贵地区少数民族已掌握了种茶的技术。

蜀汉以后,南中地区饲养牛马羊等大型牲畜更为普遍。据《华阳国志》记载:“太康五年(284年),罢宁州,置南夷……统五十八部夷族都监行事。每夷供贡南夷府,入牛、金、旃、马,动以万计。……其供郡县亦然。南人以为饶。”[7]363南北朝后期,爨氏统治宁州地区,但与王朝国家仍保持象征性的隶属关系,每年所供给内地的供物也是马匹。另据《华阳国志·蜀志》和《南中志》记载,今四川会理和滇池地区有“天河马”及“神马”传说。以上记载至少可以说明,我国滇中一带已经掌握了培育优良马种的技术,这些马匹除了作战马以外,可能还作为重要的畜力用于拉车骑乘等用途。

南北朝时期,史籍对云贵川地区的情形记载不多。据《宋书·州郡志四》:刘宋时,宁州领81县,10253户,其中建宁郡2562户,晋宁郡637户,牂牁郡1970户,平夷郡245户,夜郎郡288户,朱提郡1010户,南广郡440户,建都郡(晋成帝分建宁郡立)107户,东河阳郡(晋怀帝分永昌、云南两郡立)152户,云南郡381户,兴古郡386户越嶲郡1349户。从记载来看,宁州和越嶲郡的人口较晋代大为减少,但这并不是最真实的情况。南北朝后期,王朝国家无力顾及南中地区,宁州为爨氏所统治,因此这一时期宁州社会经济应当有所恢复和发展,人口自然也应当有所增加,由此推断,这一时期城外或附近的一部分人口可能由于管理松懈没有统计在内。

有一点我们需要指出,上述所说的农业和畜牧业有较大发展主要集中在郡县治地及周边地区,至于广大山区和边远地区,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还未得到有效开发,这些地区仍然处于封闭落后的状态。《华阳国志》载:“牂牁郡……俗好鬼巫,多禁忌。畲山为田,无蚕桑。……寡畜产,虽有僮仆,方诸郡为贫。”[7]378由此可知牂牁郡仅仅依靠耕作粗放的山坡旱地为生,材料所述虽为汉晋时期,但直至南北朝,经济发展落后的情况亦无明显的改变。由于出产粮食不足,牂牁郡和滇南的梁水郡、兴古郡及西宁郡的百姓,不得不以桄榔木代粮[11]。这种情况以牂牁、兴古和交趾地区较为常见。

(二)推动了手工业的繁荣

宁州地区及其附近的手工业生产在两汉之后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包括银矿业、青铜器开采、铁的生产、盐业发展以及纺织业的进步。

第一,银矿业的发展。诸葛亮南征以后,南中诸族“出其金银”,“以给军国之用”,说明金银是蜀汉括取的重要物资,因此蜀汉对西南地区金银采冶业非常重视,尤其是朱提银的生产。据近人考证,东汉产银的朱提山在今云南鲁甸县的龙头山一带[12]。滇东北的朱提郡最初是以银为大宗,是汉代全国闻名的硬通货产区,古时有汉嘉金、朱提银的说法。从史料和实物来看,朱提银产量很高,甚至一度成为白银的代名词。《聊斋志异·官梦弼》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女一日如舍中,见断草丛丛,无隙地,渐如室内,坐埃尘中,暗觉有物堆积,蹴之连足,拾视皆见朱提。”此外,20世纪30年代,曾在昭通发现过“大泉五十”铸范数枚,背面有“日利千万”四字,这是汉晋时期常用的吉祥祝词,可知当时云南已有铸钱业[13]。

第二,除朱提银外,在今滇东北地区冶铜业也较为发达。南齐时,在南广郡蒙山下发现了一处冶铜旧址,据《南齐书》载:“有烧炉四所,高一丈,广一丈五尺。从蒙城渡水南百许步,平地掘土深二尺,得铜。又有古掘铜坑,深两丈,并居宅处犹多。”[14]所发现的冶铜遗址有可能是两晋时期的矿冶场。从炼炉的高度和广度来看,在规模上,与清代云南的冶铜炉很是相似,此外,铜矿开采多采取露天开采技术,可见两晋时期宁州的冶铜业仍保持较高的水准。另据《华阳国志》记载会无县:“河中有铜胎,今以羊祀之,可取,河中见存。”[7]318可见,当时川西已有冶矿业。

第三,铁的生产得到进一步发展。《华阳国志》载:“台登县……山有砮石,火烧成铁,刚利”[7]313-314,砮石,可做箭镞的石头,此治铁矿石。两堆出土了大量汉晋时期的兵器及生活用具,西晋时还在职官中设置了专门管理铁业采冶的铁官令一职,《华阳国志·南中志》就记载有“大姓铁官令毛诜”。

第四,盐业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也得到进一步发展,只不过盐井多为官府所控制。定笮县,“有盐池,积薪,以齐水灌,而后焚之,成盐。汉末,夷皆锢之,张嶷往争。夷帅狼岑,槃木王舅,不肯服。嶷禽,挞杀之,厚赏赐余类,皆安。官迄有之,北沙河是。”[7]320此外,南广县,“有盐官。”[7]423,蜻蛉县,“有盐官”[7]447。另载“连然县,有盐泉,南中共仰之。”连然县的盐业在汉时已有一定规模,到晋时产量进一步扩大。再有,其制盐的方法也有多种,“《益州记》曰:汶山、越嶲煮盐法各异:汶山有咸石,先以水渍,既而煎之;越嶲先烧炭,以盐井水沃炭,刮取盐。”[15]220

第五,纺织业进一步发展。魏晋南北朝时期,永昌郡等地出现丝织品。永昌郡,“土地沃腴,有黄金、光珠、虎魄、翡翠、孔雀、犀、象、蚕桑、绵绢、采帛、文绣。”[7]430越嶲郡,“特好蚕桑,宜黍、稷、麻、麦、稻、粱。”[15]189此外,西南各民族还利用当地特有的植物资源生产出不同的纺织品。比如木棉布、桐华布和兰干细布等。《华阳国志》载永昌郡,“有梧桐木,其华柔如丝,民绩以为布,幅广五尺以还,洁白不受污,俗名曰桐华布。”[7]430-431据《广志》:“梧桐有白者,剽国有白桐木,其叶有白毳,取其毳淹渍缉绩,织以为布。”[15]213除永昌郡外,云南郡,牂牁郡都出产桐华布。“白桐宜琴瑟,今云南牂牁人绩以为布。”[15]222云南郡,“亦出桐华布”[7]443。除桐华布外,西南还有木棉布。木棉树,“为棉甚软。出交州、永昌。”[15]213西南地区还生产麻织物,尤其是永昌郡所产兰干细布,其技术水平和生产工艺水平都是比较高的。永昌郡,“有兰干细布——兰干,獠言纻也,织成文如绫锦。”[7]431由于西南地区还分布着大量的游牧民族,因此毛织品也很丰富,永昌郡“有有罽旄、帛叠”[7]431,汶山郡有“牛马、旄毡、班罽、青顿、毞毲、羊羖之属。”[7]295

(三)丰富了西南各民族文化

从东汉到南北朝时期,汉民族的文化随着王朝国家统治的深入,而不断影响着西南各民族的行为方式、价值观念、精神风貌以及风俗习惯。从滇东北汉晋墓葬的挖掘来看,汉文化对西南各民族的影响是与日俱增的。

两晋时期,由于今滇东北地区靠近五尺道,汉族移民居住较多,因此受汉文化影响较为深远。《华阳国志》载:“先有梓潼文齐,初为属国,穿龙池、溉稻田,为民兴利,亦为立祠。大姓朱、鲁、雷、兴、仇、递、高、李,亦有部曲。其民好学,滨犍为,号多人士,为宁州冠冕。”[7]414又载“自四姓子弟仕进,比先经都监。”[7]363由此可见,当时汉族子弟入仕必须经过科举考试。此外,晋朝还实行“举秀才、廉良”[7]615。

根据考古资料,我们发现汉晋墓葬主要集中在滇东北地区。比如,在云南昭通地区就发现300余座。其墓葬结构多以高大的封土堆为标识,一般称为“梁堆”。其中出土的朱提堂狼洗的铸造年代在东汉晚期,出土铜镜等器物多具汉晋风格,货币中有汉五铢、王莽时货泉、货币、大泉五十,蜀汉时的“直百五铢”及“剪轮五铢”,载加上纪年砖给出的信息,人们基本认定这类墓葬从东汉延续至南北朝时期,并且与内地同时期的墓葬基本上属于同一类型[16]。而其中比较典型的是在昭通后海子发现的太元(东晋孝武帝年号,公元376—396年)年间的霍承嗣墓。从壁画中可以看出进入西南地区的汉民族着汉式服装、住汉式房屋、信仰汉族的四神、使用汉族常用的麈尾和仪仗[17]88-100,由此看来,其生活方式和分数习惯与内地汉族很是相似。

而在今曲靖市发现的《爨宝子碑》和《爨龙颜碑》,也反映了两晋到南北朝时期内地与西南民族地区之间存在着密切的文化交流,说明汉文化的传播自秦汉时期并未中断。《爨宝子碑》碑文中多别体字及假借字,此为晋唐间碑刻文字常见现象。又,爨宝子,字宝子,名与字同,此亦晋南北朝时始兴的风俗。从两碑碑文内容来看,多别体字及假借字,书法极佳,《爨龙颜碑》更被认为是八分书的楷模[17]111-119。从两爨碑的碑文中,我们认为当时的南中大姓具有极高的汉文化修养。

两晋南北朝时期,汉文化在西南地区的传播持续加强。西晋末年,“永嘉元年春,尚施置关戍,至汉安、僰道。时益州民流移在荆、湘州及越嶲、牂牁,尚表置郡县,就民所在,又施置诸村参军。”[7]643由此观之,西晋末年荆湘州及牂牁、越嶲地区有大量汉族移民,晋统治者专门设置郡县及参军加以管理,随着汉民族的进入,这些地区也受到汉文化的影响。

总体来说,这一时期随着汉族移民的进入,中原地区政治、经济、文化影响的逐渐加强,汉文化与“夷”文化相互交流,互相汉化,对于西南民族文化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从而进一步丰富西南各民族文化。

注释:

①涵化(acculturation):亦称“文化摄入”。一般指因不同文化传统的社会互相接触而导致手工制品、习俗和信仰的改变过程。常有三种形式:接受、适应、反抗。1880年美国民族学局的鲍威尔首先提出该名词。其同事霍尔姆斯和麦吉尔相继采用。20世纪初,在人类学及其他社会科学著作中,常与“传播”“同化”“借鉴”及“文化接触”交替使用。1935年美国雷德菲尔德、林顿、赫斯科维茨3人对它所下的定义为:来自不同文化的个人所组成的群体,因持续地直接接触而导致一方或双方原有文化模式的变迁现象。

②羁縻统治:亦称羁縻政策。羁縻州是指中国古代朝廷在边远少数民族地区所置之州。以夷制夷,因其俗以为治,有别于一般州县。“羁縻政策”源于秦汉,兴盛于唐宋。所谓“羁縻统治”是历代中央王朝在多民族国家里对社会发展落后的少数民族地区所采取的一种民族政策和统治方式。

③坝区:坝区有两种意思:一是在水边出现的大块平地或冲积平原,也称为“平坝”。二是指水坝周围区域。在此指平地。

④南朝宋(420—479年):中国南北朝时期南朝的第一个朝代,是正统王朝,是南朝中存在时间最久、疆域最大的朝代。共传四世,历经十帝,享国59年。因国君姓刘,为与赵匡胤建立的赵宋相区别,又称为刘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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