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东大别山古树名木资源科普旅游开发研究——以罗田县九资河镇为例

曹新光，刘美伦，王免免，刘江涵，刘凯妹

(1.黄冈师范学院 地理与旅游学院，湖北 黄冈 438000; 2. 福建师范大学 地理科学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3. 湖北省团风中学，湖北 黄冈 438000)

古树名木作为一种不可再生的珍贵自然资源，传承着我国悠久的文化，客观地记录着历史和自然界物种的变迁，具有文化、景观、生态、旅游等多元化的价值特征[1-2]。我国拥有丰富的古树名木资源，据调查约有285.3万株古树名木[3]，分布广泛且集中。随着全国古树名木普查工作的深入，古树名木资源及其价值的多样性优势进一步凸显[4]，为我国古树名木科普旅游的发展提供了支持。

科普旅游是一种以旅游为载体向游客传播科学知识的特殊旅游方式[5-6]，伴随着生态文明建设的推进和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在保护古树名木资源，提高公众认知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对于目前我国古树名木利用现状来说，进行古树科普旅游不仅是平衡古树名木利用与保护矛盾的有效方式，也是发挥其生态价值与经济价值的良好渠道[7]。

目前，学术界关于古树名木的研究多集中于古树名木资源分布状况[8]、保护管理对策[9]、养护与复壮技术[10]、价值评估[11]等。针对古树名木旅游开发研究相对较少[4,12-15]。少有涉及到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的研究多采用定性研究方法，研究区域也多集中在我国东部沿海旅游城市[7,14-15]。本文选取中部地区湖北省黄冈市罗田县九资河镇为研究区域，运用SWOT-AHP模型，对其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的条件进行定量分析，探讨适合该地的古树名木科普旅游提升路径与开发模式。

一、研究区概况

九资河镇位于湖北省黄冈市东部(图1)，鄂皖两省交界处，地理范围在31°00′～31°15′N，115°30′～115°50′E之间。全镇境内峰峦叠嶂，地势北高南低，4条水系纵横全境，水能资源蕴藏丰富。植被繁茂，森林覆盖率高达85%，林地面积20000公顷，素有林海之称，是湖北省唯一的国家级绿色低碳经济示范重点镇、国家级生态镇和湖北省省级旅游名镇之一。

图1 研究区以及古树名木核密度图

二、SWOT分析

(一)优势分析(S)

1.古树名木资源丰富(S1)。参考《全国古树名木普查建档技术规定》和《黄冈市植物多样性保护规划08专题报告八黄冈市古树名木资源及其保护规划》，由文献、历史资料、民间传说及走访调查的形式相结合可知：九资河镇境内生物物种繁多，是一座天然的“生物基因库”，优越的地理条件为树木的生长提供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造就了其古树名木独特的生长特征。该镇共有古树名木2256株，包括一级古树41株，二级古树573株，三级古树1642株。九资河镇古树名木分布范围广，空间分布层次性较为明显，该镇北部区域为古树名木核心密集区，东南部为次级密集区，其他区域则为分散区(见图1)。

2.旅游资源丰富(S2)。九资河镇作为千年古镇，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作为“楚鸠鹚邑”的旧址，该镇拥有众多保存较好的传统民俗文化资源，如天堂寨民俗文化、生态歌舞文化等。不仅存留着众多著名的历史古建筑，如鸠鹚古国、紫薇山庄等，同时也保留着“千里跃进大别山”的辉煌足迹。优美的生态环境和厚重悠久的历史文化孕育了九资河镇别具一格的红色旅游、绿色旅游以及古色旅游“三色”旅游资源[16]。九资河镇独特的旅游资源优势以及各种旅游资源的地域组合，为古树名木科普旅游提供了充足的后生动力与强大的渠道支持。

3.开发条件优良(S3)。九资河镇位于罗田县东北部，鄂皖边陲，大别山区域中心，距主要城市黄冈129 km。武英高速公路、麻阳高速公路的建成使得九资河镇与周边区域经济体对接速度加快。伴随着“随麻安铁路”“沿江高铁武合段”“黄冈城际铁路”的建设以及加快卓尔罗田通用机场落地实施的政策，罗田县形成了集公路、铁路、航空于一体的立体交通网络，奠定了九资河镇的交通优势，为九资河镇旅游开发的便捷性提供了坚实的根基。另外，九资河镇周围著名的旅游景点，如天堂寨、大别山国家森林公园等景区资源也为科普旅游的开发注入了活力。

(二)劣势分析(W)

1.科普旅游基础薄弱(W1)。古树名木科普旅游是一种极具特色的新兴旅游模式，在国内发展起步较晚，旅游大发展视角下进行科普旅游的社会氛围尚未形成。旅游消费者对其认识也比较模糊，接受程度总体不高，仅局限于小部分人群。加上旅游开发投资者对科普旅游产业发展注重较少，致使黄冈市全市范围内暂未形成比较完整的古树名木科普旅游产业发展机制，科普旅游行业形态难以集中成型，发展质量未得到全方位提升。

2.科普旅游方式单一(W2)。由于认识上的局限，九资河镇科普旅游产品的设计、开发和营销工作并不完善，品牌特色不足，虽已建成以科普馆参观展览为主要方式的生态科普旅游的宣传教育基地，但总体缺乏参与互动性和趣味性较强的科普体验活动和文化娱乐活动。加之古树名木科普旅游缺乏核心竞争力，没有完成从旅游资源到旅游品牌的转变，致使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空间狭小，旅游方式过于单一，游客参与感和体验感的需求难以得到满足。

3.服务设施不完善(W3)。古树名木旅游的发展离不开服务设施建设和人才的推动，服务设施是古树名木科普旅游的保障，人才是科普旅游发展的核心。九资河镇旅游服务设施整体水平还处在较低层次，没有完整的旅游管理体制；古树名木科普旅游配套服务设施与相关景区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此外，由于九资河镇缺乏专业的科普旅游讲解员以及科普旅游经营和管理人才，科普旅游也只是停留在运用现代信息技术进行宣传讲解的阶段，部分景点管理和经营模式过于传统，无法带给游客新的体验感与满足感。

(三)机遇分析(O)

1.市场需求广(O1)。科普旅游是如今受人们青睐的旅游模式，是一种通过旅游达到普及科学知识目的的特殊旅游模式。近年来我国人民逐渐减少物质追求，反而转向对于精神上的追求，加入到游览中来舒缓身心，为科普旅游提供了充足的客源市场。目前黄冈市旅游业发展呈上升趋势，2019年黄冈市接待游客4300万人次，旅游收入309.15亿元人民币。在市场需求的推动下，科普旅游将进入需求与供给的飞速发展时期。

2.政策支持(O2)。随着生态文明建设的推进，对古树名木的保护越来越受到相关部门的重视。湖北省颁发了《湖北古树名木保护办法》，黄冈市也出台了《黄冈市城市古树名木保护管理暂行办法》。此外，多部门于2002年共同拟定了《关于鼓励科普事业发展税收优惠政策》，支持科普旅游相关工作[17]，并且于2007年发布了《关于加强国家科普能力建设的若干意见》条例，将加强科普能力建设作为一项重大战略任务[18]。党和政府逐渐增强对古树名木的重视程度，支持面向大众进行科普教育，为黄冈市古树名木资源的保护和科普旅游开发提供了平台。

3.信息化技术支持(O3)。科普旅游是一个面向大众的行业，信息技术已在旅游业中全面散开，并制约着科普旅游发展。在大数据时代，消费者的需求日益增多，因此对信息技术的要求也日益增加。对于旅游景点来说，景点布局、信息汇总、目标市场、旅游市场竞争战略等都要求有先进的信息技术来支撑，而科普旅游开发正需要信息流以及信息化的手段来自增加科普旅游的影响力，为科普旅游注入新的生机，提供新的发展机会。

(四)威胁分析(T)

1.古树名木的衰老和死亡(T1)。古树名木的树龄整体偏大，树型大、生长力下降、活力较差，致使古树名木抵抗病虫害的侵袭能力较弱，对抗风雨侵蚀的能力较弱。在恶劣生存环境中，古树极易生长不良，造成树体表面干裂，出现残枝等情况。如古树名木四周地下水的升降，若水位长时间上升，古树名木的根系将持续被淹没，以致根系腐烂；若地下水位长期下降，地下水资源枯竭，则引起古树名木枯败。同时，随着跨地物质交流的兴盛，病虫害便成为古树名木保护的一大问题，如若防治病虫害不当，会对古树名木生长造成很大的威胁。

2.古树名木开发利用与保护的不平衡(T2)。在古树名木资源开发利用过程中，由于管理人员专业知识的缺乏，养护不周，往往造成其衰败，甚至死亡。游客在参观古树名木时，长期踩踏树木周围土壤，减弱了土壤的气体交换，致使古树名木无法正常生长。古树名木资源附近工厂排放的废弃物，致使空气有害物质增多，严重影响了古树名木的呼吸和光合作用。对古树名木开发过度，却缺乏对古树名木资源的保护性开发，无疑是进行古树名木科普旅游的巨大威胁。

3.旅游市场竞争激烈(T3)。随着科普旅游的兴起，九资河镇周边地区也会根据当地的地理环境，发挥资源优势进行旅游开发。此举必会分散客源，导致游客量减少。此外，九资河镇除了发展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外，同时也有生态旅游、红色文化旅游、古色旅游、农家休闲旅游等不同类型的旅游模式，其他类型的旅游模式也占去一定比例的市场份额，旅游市场竞争更加激烈，给九资河镇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带来巨大挑战。

三、基于SWOT-AHP模型的分析

(一)层次分析法 层次分析法是将与决策有关的元素分解成目标、准则、方案三个层次，由此进行定性和定量分析的决策方法[19]，基本步骤如下：

1.建立层次结构模型。将决策内容按照其相互关系划分为目标层、准则层和方案层，建立层级结构模型。

2.构造判断矩阵。采用一致矩阵法，将被考虑因素进行两两相互比较。邀请相关领域专家学者对指标进行比较赋值，构造判断矩阵。比较时采用相对尺度，以减少不同性质的因素相互比较所产生的困难。并依据判断矩阵确定每个指标的相对权重Wij，判断矩阵A=amn中amn表示第m个因素相对于第n个因素的重要程度，引用Satty的1-9标度方法，见表1。

表1 两因素相比较的标度

3.一致性检验。利用yaahp软件计算得出各个指标的权重，并计算随机一致性比率(CR)。若CR<0.1，则判断矩阵具有满意一致性，通过检验；否则未通过检验，则需要重新决策并调整相应的指标赋值。

(二)分析模型建立 结合SWOT分析的12个指标，建立以九资河镇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策略定为目标层的层次分析模型，具体指标层及指标见表2。

表2 九资河镇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策略层次分析模型

(三)权重值计算 通过咨询12名从事旅游业的相关人员及专家学者(湖北大别山世界地质公园工作人员 5名、罗田县国土资源局官员2名、旅游院校专家5名)，采取随机访谈调查的方法，对影响九资河镇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发展的SWOT各层因素两两之间的相对重要性进行赋值，并进行权重计算分析，最终构建各层评价因子的比较判断矩阵。结果见表3—表8。

表3 战略组的判断矩阵RA

表4 优势组的判断矩阵RB1

表5 劣势组的判断矩阵RB2

表6 机会组的判断矩阵RB3

表7 威胁组的判断矩阵RB3

表8 指标层对目标层权重排序

(四)SWOT四象限战略态势分析 依公式(1)计算九资河镇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策略的总优势度为0.1894、总劣势度为0.0632、总机遇度为0.0423、总威胁度为0.0358，由此得到SWOT发展战略四边形(图2)，并依据公式(2)计算出战略四边形的重心P(0.032，0.002)，P可反映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策略的态势[20]。

图2 九资河镇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战略四边形

(1)

P(x,y)=(∑xi/4,∑yi/4)

(2)

由此可以看出，九资河镇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战略定位于第一象限，即科普旅游发展应选择SO战略。同时在影响九资河镇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的因素中优势和劣势所占权重高于机遇及威胁，具有较大的发展前景，因此在旅游开发中应充分发挥内在优势，把握外部机遇，客服不利因素，扬长避短，实现质的转变。

四、讨论和结论

(一)讨论

1.利用资源禀赋优势，突出科普旅游特色。古树名木是一种稀缺性资源，是弘扬生态文明理念的重要载体[21]。九资河镇拥有丰富的古树名木资源，在旅游开发中便可以利用当地的古树名木与旅游资源禀赋，既要着重突出旅游的体验感，更要加强关于古树名木保护的科普教育。九资河镇可将古树名木与当地习俗文化以及历史传说相结合，宣传当地古树名木的历史文化特征，并融入科学的解释，让游客在参观过程中了解古树名木的科学知识，满足游客的认知需求，增强游客对古树名木的保护意识。

发挥当地旅游行业信息流与现代传播方式如电视、广播、网络等途经向大众宣传古树名木科普旅游。此外，还可以在旅游博览会、红叶节、吊锅节等活动中，增添古树名木元素，扩大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影响力。旅游管理部门应结合科普旅游市场与当地发展实际，通过信息交流与资源共享等方式整合区域旅游资源，规划连通黄冈市“三色”旅游线路[16]，制定科学的科普旅游发展规划，培植全线旅游体系，使旅游产业集群效率最大化。

2.夯实科普旅游基础，加大旅游设施投入。经过十几年的发展，九资河镇旅游景区景点建设迈出新步伐，旅游产业已成为全镇经济社会发展新的支柱[22]。相较而言，旅游设施还有待完善，旅游景点的接待主要靠农家乐，接待能力和服务水平不高，同质化现象严重，游客住宿、餐饮体验较差。因此，需要开展旅游基础设施建设升级改造，满足不同消费群体需求，但同时注意不应过于追逐利益而频繁地改造基础设施。

在优质的科普资源基础上，注意加强专业的科普工作人员培训[6]。通过与国内相关科研院所和黄冈地方高校的交流与合作强化区内古树资源的科学研究、加强科普旅游专业人才队伍建设、完善相关制度建设、丰富科普内容等方面的软件设施提升。通过统一规划建设旅游接待设施，加强道路、环卫设施等旅游基础设施建设，完善科普场馆和建设等形式提升硬件设施。另外，加强与天堂寨和薄刀峰等景区合作，抓住科普旅游发展机遇，依托资源优势，积极开展社会服务和科普宣传活动，打造古树名木科普旅游知名品牌，努力打造成为知名科普旅游示范基地。

3.依托信息技术，提高科普旅游质量。在旅游主题、旅游场景和旅游情节等方面贯穿利用现代信息技术融入古树名木保护知识，结合古树名木创设一些演示活动，例如在现有的古树名木展馆增加树木的动态生长过程演示、恶劣环境对古树名木造成的生长胁迫过程等VR虚拟展示。同时结合古树名木科普旅游的展示内容，以九资河镇地方丰富的旅游资源与特色地方文化为依托，举办各种带有游客参与体验的古树名木特色科普旅游活动，提高游客对古树名木保护的认识，例如开展“古树名木探究调查”“古树名木树轮样本采集”“古树名木复壮修复”“古树群落区野外徒步和露营”等科普体验活动。并运用互联网宣传技术，让游客利用网络平台进行古树名木保护知识问答活动，领取古树名木电子科普海报。

打破单一的依靠宣传讲解的科普方式，根据不同游客群体的特点，通过多维度(视觉、听觉、触觉)体验，以及运用现代科技(古树APP、VR技术等)，使古树名木的科学内涵更加生动形象，把深奥的专业知识转变为易懂的语言，进一步激发游客的求知欲，引导游客主动探求更深入的植物知识，增强游客对古树名木等植物资源的认识和保护意识。

4. 不断提高开发条件，坚持“保护优先”开发策略。科普旅游产品是传播科普旅游知识的载体，科普产品要集合科学性与趣味性为一体，就要转变科普产品传统的开发思路。利用高科技手段将古树名木的文化价值属性与科学技术结合起来，丰富科普旅游产品内涵。通过视频向游客展示古树名木在维持生态平衡、调节小范围地区气候与涵养水源等方面的功能，增加游客科普知识与保护古树名木意识，加深游客的科普体验感。同时，要根据资源禀赋特性进行有针对性的旅游项目设计，政府在加大古树名木科普旅游投入的同时，也应发布优惠政策，鼓励相关企业参与古树名木科普旅游产品的开发。

古树名木资源作为一种不可再生资源，在进行开发过程中，要以资源保护为前提，坚持“保护性利用”的开发理念，坚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6]。充分利用现有古树名木VR虚拟展以及设施，综合开发区内花岗岩地质地貌、流水地貌、民族村寨等科普旅游资源，将其打造成为集科普教育、商务休闲、避暑度假于一体的旅游特色小镇。主动吸引当地居民参与旅游开发过程之中，使居民获得切实的利益，调动居民参与古树名木资源保护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打造“多方参与、共同管理，居民参与”的多方共赢模式。

(二)结论 在了解当地古树名木资源是否具备开发条件和开发利用价值的基础上，对当地基础设施建设现状和古树名木的树种、年龄、分布、级别、保护情况、生存状况等进行全面深入的了解，为保护当地古树名木资源提供较为准确的资料。研究发现：(1)九资河镇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的优势条件明显，劣势条件也影响着旅游开发的过程，机遇与威胁并存；九资河镇在科普旅游开发中应选择SO战略，充分利用地方资源禀赋优势，将其转换为经济优势，同时要把握机遇，从软、硬件两方面提升科普旅游质量。(2)九资河镇古树名木科普旅游开发中的最大优势为S1(古树名木资源丰富)，权重为0.4151；最大劣势为W3(服务设施不完善)，权重为0.1103；最大机遇为O1(市场需求广)，所占权重为0.0735；最大威胁为T3(旅游市场竞争激烈)，所占权重0.0354。地方政府应协调好古树名木开发利用与保护的不平衡的关系，注重对古树名木进行保护性开发，满足消费者旅游需求的同时，突出科普旅游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