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催发梅奥诊所数字医疗全面布局

编译/本刊记者 黄柳

在专科领域厚积薄发，因疫优化，梅奥诊所远程数字医疗驰上快车道，全面发力布局。

“世界最好的医院”——梅奥诊所的最新数字医疗布局，要从一家总部位于波士顿的公司新一轮成功融资说起。1月10日，这家名为Medicaly Home公司在新一轮融资中筹集了1.1亿美元，根据美国媒体报道，其中大部分的资金来自梅奥诊所以及凯撒健康计划医疗集团(Kaiser Permanente)。

顾名思义，尽管没有标准的中文译称，但上述这家公司的名称已经告诉我们其业务蓝图就是医疗的“院外化”、居家化。

根据国内媒体和行业公众号的介绍，该公司总裁曾表示，联邦医保推出了“无墙医院”计划，并且提供监管和医保报销支持，这加快了“家庭医院”模式的普及。

举例来说，一名血钠水平低的老年患者通常需要住院治疗和观察。在家庭病床“住院”，不仅获得了同样的医疗保健指导，还帮助配制和调理营养餐，避免了繁琐的住院和家庭经济负担。

虚拟远程病人监护服务模式业已成熟

梅奥诊所虚拟医疗平台负责人则表示，与传统的住院模式相比，梅奥诊所和凯撒医疗试点项目分析结果显示，家庭医院的“住院”患者再入院率明显下降，满意度显著提高。

疫情期间，梅奥诊所和凯撒医疗系统医院把许多定期需要输液治疗和观察的患者，迅速调整到家庭医院“住院”。实践成效中，患者的医保费用明显降低了，医护人员工作模式也进入了虚拟远程病人监护服务模式(RPM)。这些不仅保障了服务效果和质量，也缩小了人们获取优质医疗资源的不平等差距。

至于顺应疫情的需要调整工作模式，深耕数字医疗多年的梅奥诊所自然手到擒来。据介绍，梅奥诊所和凯撒医疗集团已推出了定制设计的iPad和双向对讲机，提供全天候24小时/7天咨询服务。在居家“病房”里还配备备用电源、远程监控工具以及必备的医疗设备等。

当然，运营方也始终在强调，确实有些患者不适合于家庭医院的“住院”，不适合家庭病床护理，比如，重症监护患者和接受复杂手术的患者，但绝大多数患者随着病情好转可以转入家庭病床继续康复。总之，遵循严格的家庭医院“住院审核”流程，是家庭病床安全管理和服务质量的核心。

专科领域厚积薄发 因疫优化

作为与院内急性期医疗无缝衔接、高性价比的医疗模式，居家、远程医疗被梅奥诊所寄予厚望，其官网信息显示，包括脑卒中、创伤急救、新生儿救治、泌尿外科、整形外科、肿瘤患者康复等领域，梅奥诊所都早早开始了在数字医疗、远程医疗领域的探索，以适宜、周全的方式延伸专科能力，并在疫情期间围绕紧缺的专科资源通过数字化的转型与加码，因疫优化、厚积薄发。

远程卒中：战线前移 团队构成规范化

根据官网文章介绍，在2019年底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之前，梅奥诊所就开始在将卒中患者运送到主院区或亚利桑那州的、佛罗里达州的急救部门的路途中，在救护车上使用远程医疗设备。大约从2015年开始，梅奥诊所的卒中救治专家就能够在患者到达医院之前远程实施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中风量表测试。

在梅奥诊所位于佛罗里达州院区工作的神经重症医学专家弗里曼博士（Dr.Freeman）表示，“我们意识到，如果医护团队能更早地关注患者，就可以定制出最适合患者的护理模式。”

早期评估将获得CT扫描所需的时间缩短了8到10分钟。弗里曼博士（Dr.Freeman）表示，在大血管闭塞性中风中，一分钟的快速治疗可以节省约190万个神经元（人体大脑内约有860亿个神经元），“总体上，在救护车上进行NIH中风量表可能会节省1900万个神经元。”

卒中远程医疗也在积极践行中，在治疗卒中方面受过高级培训的医生可以使用技术治疗在其他地方患卒中的人。卒中专家与患者所在地的急救医生合作，推荐他们到社区进行诊断和治疗。

医生和患者使用数字摄像机、互联网通讯、机器人临场感、智能手机、平板电脑和其他技术进行交流。

卒中远程医疗架构起两个或以上有相当物理距离的救治点的互动与协作。在梅奥诊所的远程卒中系统中，大型城市医疗中心通常被认证为一级或综合性中风中心，通常作为一级医疗中心。偏远地区的救治点，通常是较小的地区医院，是发现患者或患者发病的始发地。

在远程卒中诊疗中建立多学科团队至关重要，梅奥诊所规范的团队成员包括项目经理、临床协调员、血管神经科医生、神经外科医生和放射科医生，以及急救医生和起源地的其他工作人员。放射学技术人员、信息技术人员、研究人员、护士、执业护士和其他工作人员也是卒中、中风远程医疗团队的重要成员。

疫情中神经外科机器人应用创新

梅奥诊所在2020年发起了一项研究，对2600名参与者的临时视频远程医疗诊断和个人参考标准诊断的准确性进行了比较，结论表明，远程医疗可以用于诊断出现某些新的亚急性神经系统疾病的患者。

“我们将把远程医疗会诊的临时诊断与当面评估以及对诊断进行研究后得出的最终参考诊断进行比较”，梅奥诊所远程卒中单元的医学总监、神经医学专家德马尔沙克博士（Dr.Demaerschalk）介绍，这项研究的目标在于更清楚地了解视频远程医疗咨询在哪些方面增加了价值、哪些方面可能存在漏洞。

梅奥诊所还致力于将机器人技术应用于需要神经外科手术的患者的护理，机器人辅助脊柱手术在所有3个院区进行。最终，梅奥诊所神经外科医生可能具备能力指导患者接受自动检查，甚至对其他州或国家的患者进行微创手术。

弗里曼博士（Dr.Freeman）说：“这项工作还处于起步阶段。但我们正试图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思考，并开创下一波机器人技术。”

梅奥诊所对技术的使用是以患者为中心的护理的一个关键方面。梅奥诊所辐射美国中西部的远程卒中核心团队的现场医疗主管纳什尔博士（Dr.Nasr）表示，2019年底以来对新冠肺炎患者的治疗方法，让梅奥团队看到了远程医疗的广泛应用潜力，“这些以患者为中心的诊治方式体现了梅奥诊所的护理模式。”

创伤急救：规范话术，做好关键信息确认

梅奥诊所官网展现了这样一个远程创伤急救的案例：由空中交通管制局的一名工作人员向梅奥诊所桑哈医生(DR.SANGHA)发起的远程急救申请，前者告知医生，一位在明尼苏达坎农瀑布景区从雪地摩托车上被弹射出来的41岁男子受伤，当时摩托车的时速为30～35英里/小时，当地医护人员已接诊，当前患者生命体征平稳。

得到哈桑医生同意继续线上沟通后，空中交通管制局的工作人员继而将话筒转给当地医护人员劳拉（Laura），但在劳拉进一步介绍患者情况之前，哈桑医生请她介绍了患者所在房间内远程视讯的设备情况以及医护团队的情况。

得到肯定答复后，劳拉实时对患者进行了气道、脉动、手指、脚趾以及头部、瞳孔形状与光反应的检查。接着，在劳拉进行了胸部、腹部、手腕、手臂的检查后，桑哈医生进行了阶段性总结与确认：“总结一下，我们有一名41岁的男性，黄色4级，从摩托雪橇上弹射出来。生命体征稳定，初步调查结果并不显著。二次调查仅对左手腕和左胸壁压痛显著。对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哈桑医生指导劳拉对患者进行了便携式超声仪应用的FAST检查，通过远程实时影响，他提示劳拉在关键部门增加使用探头的力度，明确了FAST检查阴性之后，哈桑医生明确患者可以留在当地做进一步的检查与治疗。

总结而言，创伤评估贯穿了从患者最初评估，到医生最终决定治疗去向的全过程。

泌尿外科：远程诊疗做加法成就更好患者体验

梅奥诊所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压力之中创新采纳了许多远程医疗解决方案，以有意义的方式与患者互动。在恢复面对面诊疗后，这些有益的做法仍在继续。在位于明尼苏达州梅奥诊所总部工作的成人泌尿外科医师Matthew（Matt）J.Ziegelmann和罗切斯特儿科泌尿外科医师Candace F.Granberg分享了他们的观点。

Ziegelmann博士表示，以往自己主要是接诊前来罗彻斯特实地就诊的患者，疫情中，尝试远程诊疗让人精神振奋。“我们可以继续与患者互动，向他们传递专业知识，并帮助指导患者的决策。总的来说，人们非常高兴能与我们一起了解他们的病情。虽然我们没有亲眼见到他们，但医生的远程指导对患者是有益的，且被他们所接受。果不其然，实地就医恢复了，但人们会继续要求视频和电话问诊。”

结合小儿泌尿外科的特点，格兰伯格博士表示，在新冠肺炎疫情之前，患儿的父母必须到罗切斯特建立一个患者户头，疫情中，我们的联网护理中心团队创造了一个快速、新的流程，让家长通过电话就可以为孩子建立一个账户，之后，通过设定的流程可以进行视频和电话问诊。而且，随着学校教育因为疫情较多地转到线上，我们也不担心患儿因为远道过来看病而影响学业。

他继而表示，泌尿外科关系的是敏感话题和身体隐私部位，通过视频和电话访问，医生的确无法充分检查这些部位，“但我们依靠患者当地的医生办公室或家长拍摄照片并上传到患者门户。在进行远程医疗咨询之前，我们已将这些照片上传到患儿的在线户头中，然后可以适当地为家长们提供咨询。肾脏超声、CT扫描和X光等放射学图像也是如此。此外，我们可以与家人‘共享屏幕’，详细检查扫描图，讨论他们孩子的状况，共同制定最佳护理计划。”

两位泌尿外科专家表示，远程医疗不能取代面对面的交流；但它增强了医疗能力。他们表示，“我们的科室在诊所和手术室已经满负荷运转——我们也在进行电话咨询和视频访问。即使我不在门诊，我仍然可以在手术室看患者。我只需要一部电话或一台电脑。我们将继续完善这种平衡，跳出传统思维来思考问题。”

新生儿诊疗：受到地方医疗点高度欢迎

大约1‰的新生儿在分娩后需要进行高级别的复苏。当这些高风险分娩发生在梅奥诊所等地区转诊中心时，在一个多学科团队的护理下，新生儿结局可以得到优化，该团队具有丰富的新生儿复苏经验。然而，如果类似的高风险分娩发生在社区医院，当地医疗机构在应对产房紧急情况时可能会面临特别巨大的挑战。

这种基于出生地点的差异而带来的医疗可及性差异促使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梅奥诊所新生儿医学主任克里斯托弗·E·科尔比博士Christopher E.Colby, M.D探索远程医疗在新生儿复苏中的应用。

2013年，他主导的第一次远程救治是围绕一个因产前护理有限而胎龄未知的极早产婴儿的。当地医生不确定新生儿是否存活，是否需要复苏。通过视频检查婴儿后，科尔比医生确定新生儿母亲可能在孕26至28周之间生产，成功转运后，科尔比医生指导团队实施患儿复苏和促进生命体征稳定的救治。在梅奥诊所新生儿重症监护室（NICU）待了很短时间后，婴儿就转院回当地的二级托儿所。后来，新生儿从那里健康出院回家。

自第一次会诊以来，梅奥诊所已成为在高危分娩期间使用紧急视频远程医疗支持社区提供者的领导者。该项目允许罗切斯特的新生儿医学专家接受来自10个卫生站点系统内的护理团队的问询。在使用远程医疗之前，梅奥诊所卫生系统站点中只有43%的新生儿在需要进行高级复苏时可以求助于专业的新生儿医生。

梅奥官网介绍，孕产医学远程诊疗团队接到的频次最高的咨询是关于早产、新生儿呼吸窘迫和围产期抑郁症。通过视频远程医疗，新生儿专家能够协助当地团队完成新生儿复苏的关键步骤，包括有效通气、气管插管和其他救生程序，如脐带放置和胸腔穿刺。

经过新生儿远程医疗咨询，近1/3的患儿能够留在当地医院。因为新生儿医生可以使用远程医疗工具来了解患儿情况，并提供有效的远程护理指导，减少不必要的向NICU的转诊。

梅奥诊所的新生儿远程医疗计划受到了地方医疗点护理团队的欢迎。近96%的当地医生会再次使用远程医疗，并将其推荐给同事。最重要的是，在95%的受调查病例中，当地医生对远程医疗的益处给予了肯定。明尼苏达州梅奥诊所一位新生儿医学博士詹妮弗.方（Jenifer Fang）介绍，新生儿医学部曾进行回顾性研究，以确定远程医疗对多个新生儿复苏质量指标的影响，包括Apgar评分、胸外按压或心脏药物的使用等，这是团队接下来的研究重点。

1 远程医疗成就医学专家们全新的工作模式。

远程肥胖管理：让多学科资源用在刀刃上

肥胖是一种与多种共病相关的生命限制性疾病。目前，超过2/3的美国公民超重，超过1/3的人肥胖（BMI≥30千克/平方米）。全球范围目前有5亿成年人肥胖，预计到2030年，这一数字将增至11.2亿。

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市梅奥诊所的内分泌学、糖尿病、代谢和营养医学博士曼普里特·S·蒙迪（Manpret S.Mundi）说，“如果目前的趋势保持不变，到2030年，美国肥胖的总体患病率预计将上升到近50%，29个州的患病率高于50%。”

蒙迪博士指出：“肥胖的管理可能具有挑战性。考虑到多因素的病因，需要从许多不同的角度来考虑。减肥并不是一刀切的解决方案，维持体重通常需要持续护理。此外，随着未来10年患病率的预期上升，许多当前的模式是不可持续的，需要让我们不断发展和适应，以满足不断增长的人口需求。”

他介绍，梅奥诊所高级体重管理计划团队评估了肥胖实践的现状，并注意到大量资源被花费在低动机患者或共病患者身上，因此，团队决定在患者抵达罗切斯特之前开始实施管理计划。

2018年底，团队开设出一个护士分诊电话，以协助项目提供商在患者抵达前更好地为他们服务。电话中收集的信息由该项目的一名护理从业者审查，以确定患者的候选资格，以及患者到达院区实际就诊时应该优先选择怎样的方案。高级体重管理计划目前提供4种减肥途径：生活方式、减肥药物、内窥镜手术和减肥手术。

2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居家医疗确实经历了较好的适应期。

患者在就诊前还需要查看梅奥医患沟通专页Mayo Clinic Connect上的体重管理页面，以进一步了解每种减肥途径。

梅奥诊所的体重管理专家每月都会对该页面进行几次更新，提供有关减肥选项最新发展的建议和讨论。该页面允许患者在初次就诊前深入查看减肥选项，从而保持参与。

蒙迪博士解释说：“一旦患者抵达院内，我们的目标是通过定制的方案，以团队为基础的方法，有效满足他们的需求，诊疗团队包括了医生、心理学家、护士从业者、医生助理、护士和具有肥胖管理专业知识的营养师。而根据患者的需求和路径选择，可能需要再次实地就诊，但视频技术已经允许在患者家中就诊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晚期癌症患者康复：QLC 指标明显好转

晚期癌症患者经常经历行动障碍和其他功能丧失，生活质量（QOL）无从保障。相关功能损伤可能导致患者长期住院以接受紧急救治，或被转移到养老院或其他类型的急性后护理机构。

研究表明，为这些患者提供康复服务和调节活动可以减轻功能损失。然而，有几个因素会限制患者获得这些服务，并使他们更难在治疗更有效的残疾早期阶段接受这种护理。这些障碍包括以晚期癌症护理为中心的项目有限、临床医生和患者对潜在的相关益处认识不足、缺乏提供这些服务的康复专业人员等。

一项发表在《美国医学会肿瘤学》上的研究结果中，梅奥诊所的研究人员对参与远程协作康复计划的晚期癌症患者进行了研究，其目的是确定，无论是否进行基于药物的疼痛管理，为这些患者提供远程康复服务是否可以改善功能、减轻疼痛，并避免在医院或其他护理机构的长期停留。

这篇文章的主要作者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梅奥诊所的物理医学和康复专家安德里亚·L·切维尔医学博士（Andrea L.Cheville, M.D.）肯定，研究发现远程管理有效提升了患者的QLC，而药物疼痛管理的指标反倒缺少有力数据支持。

总结：疫情催生更高效的新医疗版图

梅奥诊所在2019年底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暴发期间加强了远程医疗的使用，以保护医护人员，同时优化患者护理。包括诊所内外的专家都评价，梅奥的积极经验为大流行后的护理提供了潜在的模式。

“在疫情暴发前后，远程医疗被批准用于农村地区。疫情期间，远程医疗已经成为向更广阔范围内延展梅奥医疗、护理能力的有力工具。即便疫情过去，我们也不打算回到过去。”梅奥诊所弗里曼博士说。

亚利桑那州梅奥诊所的院区率先为医疗服务能力不足地区的患者使用远程医疗，尤其是在卒中治疗方面。虽然卒中远程医疗已扩展到罗里达州和明尼苏达州的梅奥院区以及梅奥诊所医疗系统站点，但远程医疗的广泛使用受到政府法规的限制，例如涉及州许可证和医疗保险报销的法规。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这些障碍一定程度得到解除。因此，梅奥诊所将其急救医学远程医疗（TeleEM）计划扩展到了亚利桑那州、佛罗里达州和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的各个院区。

梅奥诊所与患者的远程连接从疫前的每天不到500人次增加到2020年4月的每天8000多人次。此后，尽管住院和门诊实地就诊已经恢复，但医患远程联系的频次每天仍有近5000人次。梅奥诊所远程中风服务医学总监表示，“我们已经证明，我们的数字连接不仅是可扩展的，而且是可持续的，因为我们通过对患者群体和供应商进行调查，反映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