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两个一百年”构建职教新格局之云南篇

马子品 杨娅男

[摘           要]  党的十三大制定了著名的“三步走”发展战略;中共十五大报告首次提出“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2017年，党的十九大在坚持“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基础上，把第二个奋斗目标划分为两个阶段并制定了详尽的时间表和路线图。为圆满实现中国梦和中华民族复兴的这一伟大历史使命，云南以其特殊的地理区位优势，由原来的西南边陲成为改革开放的前沿。职业教育作为国民经济发展的“定海神针”，在2021年4月全国职教工作会议上，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这个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云南职业教育必须构建新格局，服务于国家战略调整，谱写好实现中国梦的云南篇。从云南职业教育历史、现状和发展视角出发，提炼云南的百年职教元素，供有识之士参考。

[关    键   词]  滇越铁路;滇缅公路;超级工程;职业教育

[中图分类号]  G710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6-0603（2022）13-0157-03

一、云南近代一些工程中的职教元素

云南虽然地处西南边陲，但近代与属于英国殖民地的缅甸和法国殖民地的越南接壤，无形中就成为英法争夺利益的主要地区。云南省是我国重要的边疆省份和多民族聚居区，与越南、老挝、缅甸接壤，与东南亚、南亚多国邻近，具有向西南开放的独特优势。接下来我们就来梳理一下云南近代几个独特工程建设过程中所蕴含的职业教育元素。

（一）滇越铁路

1903年10月29日，中法正式签订《中法滇越铁路章程》，其主要内容是：中国允许法国从河口至昆明修筑铁路。就工程建设的难度和体量即便是放到现在也是一“超级工程”。滇越铁路成为法国殖民者榨取云南资源、掠夺中国市场的重要运输大动脉，它是殖民者侵略、掠夺云南人民的历史见证。

为抵制法国殖民者建电站的要求，由云南民间和官方共同建立的现代意义上股份制公司——耀龙电灯公司，其动工兴建了石龙坝水电站，就是我国第一个水力发电站，至今该电站仍然在发电，石龙坝水电站也成为中国电力工人诞生的摇篮。这一系列云南民族工业的快速崛起，工程建设所起到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二）滇缅公路和铁路

1937年七七事变，中国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东南沿海相继被日军全面封锁，支持我国抗战的国际物资只能通过南亚、东南亚经越南经滇越铁路运抵云南昆明。

随着二战全面爆发，法国投降法西斯军事同盟德国，滇越铁路随即中断。国民政府随其启动了滇缅公路和铁路的修建工程。1938年8月底，经过九个月的艰苦奋斗，滇缅公路终于提前竣工通车。如此浩大的工程，是云南发生在特殊历史时期的又一个工程。

为利用通车滇缅公路抢运囤积于缅甸仰光港的国际援助物资，国民政府成立了“西南运输处”负责相关运输事务。而运输处成立以后的第一要务便是大量招募和训练司机，东南亚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发出号召，华侨中的年轻司机和技工回国参加抗战，与国家一同战斗。这也创造了我国最大一次海外华侨技术工人引进的历史。

（三）工业西迁入滇创造的辉煌

抗战全面爆发后，国民政府组织了大规模的产业西迁。在工业西迁入滇的过程中，很多近代传奇工程技术精英也随之来到云南，为云南在抗战中工业快速崛起创造了辉煌的历史。典型代表有：（1）拥有哈佛大学等多所硕博学位的量子力学奠基人王守竞，在昆明创建了中央机器厂（即现在的昆明机床厂），创造了很多个中国的第一：生产出第一台机械工业的工作母机……在这些第一中，最著名的当数于研制出中国第一批“资源牌”4吨汽车。这批汽车的研制成功轰动了全国。（2）放弃柏林工业大学博士学位答辩回国的龚祖同，参加了我国第一个光学工厂——昆明兵工署22厂（即现在的云南北方光电仪器有限公司）组建工作，并致力于为前线抗日将士制造双目望远镜。有力地支援了抗日战争，并培养出了中国第一代现代光学技术员，开创了我国的光学工业和国防光学仪器的研制、生产事业。（3）拥有美国威斯康辛大学电机硕士学位的恽震，在昆明创建中央电工器材厂第一厂（即现在的昆明电缆厂），生产出了中国第一根导线，开创了中国独立生产电线电缆的历史，被誉为“中国电线电缆工业的摇篮”，为抗战做出了重大贡献。  借助滇越铁路、滇缅公路和铁路修建的锤炼，涌入云南的大量南洋机工及工程技术人员，为云南开展工业时代的装备制造业及相关现代职业教育积淀了肥沃的土壤。

二、云南职业教育现状

抗战胜利后，战时西迁入滇的机构陆续东归，但给云南留下了较完备的工业体系，也为云南和平解放后开展职业教育奠定了基础。云南经历了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后，职业教育也发生了由“备战备荒”向促进经济发展服务的转变。从前面的阐述，我们会发现“区域经济发展与职业教育之间呈现出一种相互促进的互动关系。一方面，职业教育要以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为物质基础，要适应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另一方面，職业教育对区域经济发展具有能动的促进作用，是区域产业结构升级、技术创新、劳动者素质提高的主要依托”。改革开放以来，云南的职业教育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在检验职业教育办学质量的重要指标之一“技能大赛”上，云南选手有不俗的表现。

2020年12月，中国第一届职业技能大赛在广州举行，本次以“新时代 新技能 新梦想”为主题，是举办赛事规格最高、竞赛项目最多、参赛规模最大、技能水平最高的综合性国家职业技能大赛。本文对云南省参加此次大赛进行了较为系统的梳理，大致可以从云南当前的职业教育发展状况看出一些端倪。

从云南代表队选手参加的领域及构成来看，云南省代表队本次共派出90名选手，参与了79个项目，其中世界技能大赛选拔项目57个，国赛精选项目22个。从参赛领域来看，云南代表队在制造与工程技术领域的可再生能源、工业设计技术两个项目，信息与通信技术领域的印刷媒体技术、移动应用开发两个项目，结构与建筑技术领域的管道与制暖项目，创意艺术与时尚领域的时装设计项目（含世赛选拔和国赛精选）共7个赛项未派出选手参加，但作为与云南相邻贵州派出的选手覆盖了所有赛项。再从云南代表队本次参加比赛的选手构成来看，除来自大学选手1人、职业院校选手10人、企业单位选手2人外，其他均为技工院校选手。除了技工院校比例大幅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外，企业单位及职业院校的参与比例明显偏低。从首届技能大赛的比赛成绩来看，云南代表队获得1银、1铜和16个优胜奖，以团体总分100分的成绩位居全国32个省市自治区（含新疆建设兵团）第25名。最终按照世界技能大赛中国国家集训队选拔规则，本次云南队只有9名选手能进入国家集训队，外加原来云南直接入围的2名种子选手，共11人入围第46届世界技能大赛国家集训队，在国家集训队占比约1.7%，回顾中国参加世界技能大赛历史，自第43届云南籍选手杨金龙夺金，第44届云南籍选手蒋应成登顶，再到第45届世界技能大赛，云南选手郑棋元、蔺永康分别收获1金、1铜，云南籍选手要想在人才济济的国家集训队晋级2022年（因特殊情况延期一年）的上海世界技能大赛可谓任重道远！

三、构建云南职教新格局，助力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

从中国第一次职业技能大赛云南代表队的表现可以很清晰地看出这几个特点：（1）云南职业教育专业结构失衡，导致很多项目未能派出选手参加。（2）人社部门与教育部门管理的职业院校未能形成合力。（3）云南职业教育区域分布失调，过分集中于省会昆明，昆明地区与周边地区职业教育区域发展失衡。

2011年，国务院印发《国务院关于支持云南省加快建设面向西南开放重要桥头堡的意见》，在“一带一路”倡议下，云南的地位更加突出，“边陲”变成了“前沿”。云南作为目前经济增长强劲的省份，培养和储备大量技能人才是服务于国家战略调整的重要保证。中国正在把已经领先于世界的一些科技类基础设施项目优势拉大，对大力发展高水平的现代职业教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2020年5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首次提出“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充分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就现阶段的国际形势而言，我们的国际循环可依靠贸易伙伴东盟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来实现，那云南的区位优势就显得更加重要。为此云南加快了两大领域的建设速度，第一是能源，可以很明显地预见这将是我国实现能源安全自足和碳中和的王牌。跨境电网和智能电网建设，以及相关附属产业将成为云南未来重要的经济引擎。第二是改善陆路交通，抵消海上贸易的不确定性，降低原材料的运输成本。通过加快新泛亚高速铁路及公路建设速度，将云南乃至整个西部通过陆路与东盟国家紧密连接起来，最大限度地保证国际循环的顺畅，同时更加有利于我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构建以昆明为中心的泛亚铁路和高速公路经济圈。

云南大规模投资计划的实施，势必催生与建设项目相关的大量就业岗位，所属行业对熟练技术工人的需求也会随之增加。云南作为“桥头堡”和“辐射中心”亟待通过优化职业教育结构、提升数字化水平、培养具有工匠精神的技能人才，通过互联互通发展途径加快技能强国建设。要建成一大批高水平职业院校和特色专业，形成与社会需求相适应、产教融合、灵活多样的职业教育与培训体系，让劳动者在成长和职业生涯发展的不同阶段都有机会得到必要的技术技能，培养数以千万计的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

云南未来将是一个基于东盟和中国的陆路国际枢纽，再加上本身旅游资源和有色金属矿藏丰富，必将带动中国新一轮人流、物流、能源等国际化爆发式增长。《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COP15）2021年10月在昆明市成功举办，大会“生态文明：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的主题，为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指明方向。云南职业教育如果不能抓住本轮国家战略调整的各种扶持政策高速转型升级，势必将白白浪费千载难逢的机遇。

结合云南职教发展现状及国家给予的战略定位，1924年，中国现代职业教育之父黄炎培先生发表《对于云南职业教育进行之意见》，多次提及“组建全省职业教育总机关之意见，由教育实业两司各派重要职员共同组建”。换在当下的时境，在领会全文核心精神的前提下提出如下建议。

（一）贯彻“职教20条”，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是两种不同教育类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

鉴于职业教育目前处于较为弱势的社会地位，有必要成立专门机构，整合教育和人社部门，以及一切有利于职教发展的社会资源，在职业教育的专业结构、区域分布和资源配置上整合重构。要从职业教育的初衷出发，破除职业教育学历化桎梏，回归职业教育的工匠精神本源。充分利用云南当下和将来超级工程建设的高潮，站在中国—东盟协同发展的视野下谋划职业教育新格局，谱写出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云南篇。

（二）充分利用国家乡村振兴战略，将职业教育作为缩小区域发展不平衡的重要载体

云南属于边疆少数民族聚居最多的省份，历史原因造成省会昆明一城獨大，边境地区经济发展滞后。欠发达地区职业学校专业设置与发达地区同质化严重，造成很多云南职业学校成为向发达地区劳务输出的重要基地。乡村人才流失严重，甚至造成很多村社凋敝。“企业难落地，落地难招人”，形成恶性循环，形成“破窗效应”，加剧了经济发展的区域分化。职业教育必须适应特定区域经济发展、特定职业的需要而开发和实施，要充分考虑职业教育服务于本土经济发展的需要，必须适应社会需要而不断变化，扎根于社会的各职业领域，要完成“把人留住，把企业招来”的使命转变。

（三）充分利用云南地理区位优势，借助国家政策红利服务于“一带一路”倡议

随着云南经济发展水平的进一步提高、城乡二元对立结构的改善，势必会与东盟国家人、财、物交流进一步扩大，在中国援建基础设施的同时，也伴随着大量的技术人员职业培训需求。我们可以看到自20世纪80年代至今，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对中国现在的影响就可见一斑。云南应该系统归纳总结自改革开放以来职业教育取得的相关技术成果，打造中国“鲁班工坊”模式输出职业教育。让东盟国家在职业提升过程潜移默化使用中国产品，遵循中国标准，复兴对东盟国家的辐射和带动作用，2021年12月3日中国—老挝高速铁路的正式通车，已经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最后以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全国职业教育工作会议上做出的重要指示作为本文结尾：“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中，职业教育前途广阔、大有可为。”

参考文献：

[1]吴兴帜.延伸的地平线：滇越铁路与边民社会[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2]严鹏.战争与工业：抗日战争时期中国装备制造业的演化[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8.

[3]黄炎培.对于云南职业教育进行之意见[J].教育与职业，1924（1）：1-11.

◎编辑 张 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