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国平在湘鄂赣的战斗足迹

2022-05-12 21:18袁振威
百年潮 2022年4期
关键词:湖南省委特委平江

袁振威

作为中国革命的摇篮,湘鄂赣地区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武装斗争的策源地之一。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这里不仅是爆发平江起义、南昌起义、秋收起义的热土,更是中国工农红军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诞生地。我父亲袁国平在这里留下了战斗的足迹,参与了湘鄂赣特委的组建与领导,为湘鄂赣根据地的发展壮大作出了贡献。

我父亲袁国平(袁裕)1906年出生于湖南邵东县,1925年在黄埔军校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参加北伐战争、南昌起义、广州起义、五次反“围剿”、长征和抗日战争。历任红四师党代表、红五师师长、红三军团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红一方面军政治部代主任、红军总政治部副主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首届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抗日红军大学训练部长兼三科政委、抗日红军大学第二校政委、庆阳步校校长兼政委、中共陇东特委书记兼八路军驻陇东办事处主任、新四军政治部主任等职。曾荣获中革军委颁发的二等红星奖章。

1929年3月,父亲与石青受中央委派,以中共湖南省委巡视员的身份,到湘鄂赣边境地區巡视工作,发现湘东特委机关继湘鄂赣边特委以后也被破坏。当务之急是两个特委合并,组成湘鄂赣特委。他和王首道、李宗白、石青一起,在向湖南省委汇报的同时召开了湘鄂赣边区特委扩大会议。会议于4月12日在平江县东乡八区的黄金洞举行。会上父亲传达了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情况,指出中国第一个革命浪潮已经过去,而新的浪潮还没有到来,党的总路线是争取群众,明确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从千方百计组织武装暴动转移到从事长期艰苦的群众工作。这次会议选举了王首道、李宗白、袁国平、张启龙、黄公略、邓湘君为特委常委,王首道为书记,袁国平兼宣传部部长。

湘鄂赣省委所在地—铜鼓镇函居组庄

正当湘鄂赣苏区军民积极贯彻特委扩大会议决议时,湘鄂赣边境的环境又趋险恶。六七月间,湘鄂赣三省的国民党军近五个团,联合平江、浏阳等七县的地主武装,再次疯狂地向湘鄂赣苏区和红军发动猖狂进攻。面对严峻形势,父亲与特委其他领导人一道,集中力量应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同国民党展开又一场艰苦卓绝、你死我活的斗争。

敌人的这次进攻来势凶猛。湖南省委巡视员蒋长卿1929年12月20日有这样的记载:“平江全县被杀的革命民众在1万以上,浏阳全县被杀的约在4000以上,其余的如万载、修水、铜鼓被杀的每县约在1000以上。……民众的房屋多半被敌人烧得精光。”

国民党在烧杀抢掠的同时,还软硬兼施,实施所谓“乡村自治”“减租减厘”“自首自新”政策,大肆进行软化活动,企图瓦解共产党和红军。不仅如此,国民党军对赤色乡村实施包围封锁,断绝交通,禁止行人出入,停止贸易,不许粮食进入。这种策略,使刚刚复兴的苏区再一次遭受沉重打击。

面对严峻形势,父亲和王首道、李宗白等特委领导采取了以革命的两手对付反革命的两手的斗争策略。对敌人重点进攻的平江、浏阳、修水、铜鼓等县,特委避实就虚,将赤卫队绕到敌人的后方打击敌人;对敌人非重点进攻的万载等地,则大力发展党组织,建立各种群众团体;对国民党驻军不多的鄂东南地区,就放开手脚,大力发展革命势力,整个鄂东南初步形成了武装割据的局面。

由于特委采取了正确的斗争策略,不仅使红军和游击队避免了重大损失,而且还扩大了队伍;使原有苏区的斗争能够坚持下来,并开辟新苏区。特委8月18日就这次反“清剿”斗争向湖南省委报告:“各县工农武装(红军赤卫队),因为所采赤色游击战术适当,虽时处反动军队包围袭击之下,亦从未受过较大的损失。”“在这一次严重环境之中,工农武装不但没有受何损失,并且还得着相当的扩充。”

1929年11月,父亲被任命为红五军政治部主任。此时,因为红五军军部已率第一、第三纵队离开湘鄂赣苏区,南下湘赣边地区,父亲立即到职有诸多不便,再加之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替父亲,王首道又准备去省委和中央汇报工作,特委决定让父亲暂留特委工作。

到12月份,经过特委和苏区军民的共同努力,整个边境地区呈现出勃勃生机,根据地扩大到平江、浏阳、修水、铜鼓、万载、宜春、通城、通山、阳新、大冶、崇阳等许多县份,在县、区、乡建立苏维埃政权的时机已经成熟。为进一步巩固和发展根据地,湘鄂赣特委于12月10日在万载县陈坑召开第二次执委会议。

会议认真分析了形势,认为由于湘鄂两省军阀直接卷入蒋(介石)冯(玉祥)之战,无力向苏区进攻,应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因势利导,夺取新的胜利。会议提出了当前的各项任务,要求运用民主的方法,自下而上召开乡、区、县各级工农兵代表大会,选举各级苏维埃政府;把有枪的赤卫队统编为湘鄂赣边赤卫军,每县编一个大队,属特委军事委员会和各县委指挥;发动年关斗争、“三一八”(巴黎公社成立纪念日)武装大示威和红五月总暴动;把建立中心工作区域仍然作为基本的工作方法。这次会议,进一步发展了特委扩大会议的基本思想。

会后,特委书记王首道去湖南省委和中共中央汇报工作,其职务由父亲袁国平代理。

为了落实好执委会决议,父亲召开常委会,决定常委们尽快到各地巡视,做好调查研究和宣传鼓动工作,把各级党组织和群众发动起来。

父亲则在特委机关迁往平江的途中先巡视浏阳。他参加了浏阳县委常委会和执委会,到一区参加了群众大会,报告了湘鄂赣边境的大好形势和面临的任务,号召共产党员和广大群众团结一致,为实现特委的决议而奋斗。

1937年袁国平在甘肃庆阳

12月下旬,父亲率湘鄂赣特委机关迁至平江县长寿街。1930年元旦过后,石夫、李宗白陆续回到平江,父亲紧接着又到平江县巡视工作。父亲出席了中共平江县执委扩大会议,向与会代表报告了特委执委会决议,中共中央接受共产国际对农运的指示决议,中共中央就平江、浏阳工作给省委的指示信,以及中共中央、湖南省委的通告和特委关于年关斗争的通告。父亲作过报告之后,与会人员进行了热烈讨论,最后通过了政治决议、组织决议、宣传工作决议、工运决议、农运决议、兵运决议、妇运决议、济运决议等。

这次常委巡视收到了很好的效果。1930年1月23日,湘鄂赣特委在给湖南省委的报告中指出:“对修、铜党务实行了彻底的改造,对万、浏、平工作有个很大的推动,特委并决定根据各巡视员的报告分别再给以详细的书面指示。”

父亲在巡视平江时发现,县委存在诸多深层次问题,其中最突出的是干部问题。下级党组织和人民群众对县委领导班子强烈不满,导致整个党的工作不能顺利开展。他清醒地认识到,平江县是湘鄂赣苏区的中心县,地位非常重要,如不调整县委领导班子,将会带来严重后果。经慎重考虑,他决定由特委暂时兼平江县委,加紧培养训练新干部,三个月后再召开全县党员代表大会,产生新县委。对于现任执委,除留一两人继续参加县委工作外,对不适合继续在县委工作的,一部分调到外县工作,能力较弱的调到区委工作,或者担任巡视工作。父亲的设想在常委会上获得通过。

特委兼平江县委后,尽管特委自身的工作相当繁重,但父亲等常委还是不放松平江县的工作。1930年6月27日,特委给湖南省委并转中央的工作报告说:“将其组织重新彻底改造,并用了极大的努力,纠正了平江党内一切的错误。”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平江党的组织,东南乡已完全普遍,而西北乡的组织还很薄弱,城市近郊的工作,已有相当的基础。”

到了1930年3月,父亲感到平江各级党组织经过整顿,已经比较健全,解决农民最关心的土地问题的条件已基本成熟,遂在平江开展了大规模的土地革命运动。

在此之前,父亲对平江的土地问题进行过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只占全县总户数6%的地主,所占土地却达到土地总数的一半以上。贫苦农民遭受着残酷的剥削和压迫,生活濒于绝境,他们迫切要求砸碎这种封建的土地制度。而此前特委试行的共耕制和分耕制,由于侵犯了自耕农的利益,效果也不理想。父亲经与特委常委和原平江县委涂正坤等人商定,暂时试行以下办法:将以前的没收一切土地改为只没收地主的土地和公田,按人口平均分配;在分配土地时,既考虑到距离的远近,又照顾到土地的肥瘠,尽可能公平合理;地主和反革命分子分坏田,贫农、雇农、红军官兵、苏维埃政府工作人员及其家属分好田。

这次平江土地革命后,嘉义、献钟、黄金洞等区也先后完成了土地革命,深得农民的欢迎。同时,也促进了其他地区土地革命的深入。土地革命的实施,不仅巩固和发展了苏区,还为后来制定《土地法》和《劳动法》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四一二会议后,父亲主要负责宣传工作。为调动群众的革命热情,父亲首先提出与广大人民群众生活息息相关的经济斗争口号,如“谷米减价”“反苛捐杂税”等,这些口号贴近实际,容易引起共鸣。待经济斗争发展到一定阶段,再提出“土地革命”“打倒豪劣”“建立苏维埃”等政治性口号,号召人民起来革命。

同时,他也很重视创办报刊。湘鄂赣边革命委员会正式成立后,他即以“湘鄂赣边革命委员会宣传部”的名義编印《工农兵》杂志。该杂志刊登了《湘鄂赣边革命委员会宣言》《红军第五军司令部布告》等政策性、导向性文章,是湘鄂赣特委的喉舌。

为进行党内政治理论研究和实际问题的讨论,父亲让宣传部编辑出版党内刊物《布尔什维克之路》,介绍马列主义及其他革命理论,讨论实际斗争中所遇到的问题,阐明和解释最近党的政策,在党内公开讨论各种重大问题。

为了搞好宣传,父亲身体力行,不仅负责杂志的编辑、出版和发行,还直接为杂志撰稿。仅《工农兵》第一期,他就一连写了《国民党与秦始皇》《铜鼓狗屁县长的狗屁》《国民党统治下的中国》三篇文章。

在办好特委的刊物的同时,父亲还督促各县办好县刊。万载县委的《新闻壁报》,浏阳县委的《新浏阳》,平江县委的《苏维埃》,都是办得比较好的刊物。铜鼓县委办的《赤潮》,修水县委办的《修江潮》,通山县委办的《赤光壁报》,也都各有特色。特委兼平江县委后,父亲让特委宣传部接办《苏维埃》,并在平江试办《农村小报》,刊登群众喜闻乐见的宣言、传单和歌谣。

湘鄂赣省苏维埃政府所在地—修水县上杉

在父亲的努力下,湘鄂赣苏区的宣传工作做得有声有色,党的政纲、方针、政策广为传播,这些都给湖南省委常委蒋长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蒋长卿在1929年12月20日给湖南省委的巡视报告中,专门提及“浏阳、万载等县,宣传工作特别加紧”。

1930年6月召开的中共湘鄂赣边境第一次代表大会,也对父亲到湘鄂赣边境工作一年多来的宣传工作进行了全面总结:“边境党里的宣传工作,经过一年以来有路线的奋斗,已有相当的成绩和进步”;“宣传工作已为各级党部及一般同志所重视。特委及平、浏、修、铜、万等县的经常宣传工作,已在极艰苦的奋斗中建立起来。过去忽视及放弃宣传工作的现象,日益减少”;“党的宣传工作,渐能超出狭隘的方式,而知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以图扩大普遍。如宣言、传单、画报、歌谣、戏曲、群众大会、游行示威以及红军行动宣传等”。

1929年底,随着全国局势的好转,中国共产党内“左”的急性病再次逐渐发展。1930年1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决议表示:“我们必须如国际所指示,在现在就准备群众,去实现这一任务,并积极地开展和扩大阶级斗争的革命方式。”1930年元旦过后,正当父亲全力落实特委扩大会议决议时,收到了湖南省委给湘鄂赣特委的信。该信不顾湘鄂赣苏区逐步走向复兴的事实,指责特委“对于策略问题有严重的错误”,向特委提出严厉批评。1月13日,湖南省委甚至向中共中央建议:“取消湘鄂赣特委的组织,边境各县由省委直接指挥。”

父亲遇事善于思考,不唯书,不唯上,勇于坚持真理,抵制错误。这封信使他陷入深深的思考:革命形势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党内又有人“急于求成”怎么办?难道还要再走盲动的老路?实践已经证明这条路走不通。父亲把这封信交给石青、刘建中、李宗白阅后,专门召开常委会研究讨论省委来信。

父亲和常委们认为,自特委组建八个多月以来,苏区发展的势头很好,湘鄂赣根据地已经成为全国为数不多的重要苏区之一,特委所采取的主要策略都是根据中共六大精神制定的,因此决定以湘鄂赣特委名义向湖南省委写份报告,对省委的意见和指责,作开诚布公的说明。

1930年1月28日,父亲主持完成给湖南省委的报告。针对省委指责特委扩大会议决议案是“退守”的性质,该报告回答:“我们认为这种退守是暂时的,而且是应该的,因为那时的退守实是一种积极进攻”,“这时仅存的浏铜苏维埃区域无刻无时不在遭受敌人严厉的经济封锁和武装的围攻,如果我们再不顾环境事实,空想着要群众前进、前进再加一个前进,结果势必把群众的生命财产完全断送于敌人无情的炮火之下”。

针对省委批评特委对苏维埃政权“由公开而转变到半公开式的秘密,这不是领导群众前进的,而是向后退的”,“这种和平的倾向,是机会主义取消的观点”,报告认为这显然不符合布尔什维克的斗争策略,“布尔塞维克的斗争策略是与军事方面的战术原则完全一样的,要能攻能守,知进知退”,“只主张绝对进攻,无论什么时候都主张进攻,原则上否认可以妥协让步—这种‘马克思主义’的策略尤其不是革命的策略。无产阶级的政党应当永久忠实于共产主义,但是这种忠实必须会和必要的妥协、实际的退守、应付等手段相联结。”

针对省委批评特委“唾骂共耕制度”,报告除说明特委只是对共耕制持批评态度,并没有“唾骂”外,还对共耕制当时究竟能不能实行作了理论和实践的说明,这在当时是非常难能可贵的,这说明特委当时对这个问题就有了一个正确的认识。报告写道:“在目前实行共耕制究竟是否错误呢?我们仍坚决地肯定说是错误的。第一,没收一切土地,在策略上是错误的,完全与六次大会决议相违反;第二,农民的私有观念一时不能打破,万不能做到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第三,社会主义的经济条件没有具备,丝毫无法实现共同生产、共同消费;第四,局部苏维埃政权尚未稳定,土地国有在全国范围内尚是宣传的口号,这时要在小块苏维埃割据区实行共同生产、共同消费的共耕制,决非斗争环境中所能许可。现在即使置理论于不顾,根据事实证明共耕制在平江实验失败了,在醴陵实验失败了,在浏阳实验也失败了。”

實际上,父亲等人对“共耕制”持批评态度,并不是不搞土地革命,而是要使土地革命更加符合大多数农民的利益。从1929年下半年起,特委在总结前一阶段土地革命经验的基础上,利用湘鄂赣革命根据地已经形成的大好形势,不失时机地进行大规模的土地革命,使革命根据地得以巩固和发展。仅就没收土地的对象而言,已由原来的没收一切土地明确地改为没收地主的土地和公田,这是策略上的一个进步,很快就在苏区各县得到贯彻。

该报告还对革命委员会的名义问题,生产合作社问题,对富农的策略问题,都作了相应的说明和解释;对湖南省委关于组织问题指示的几点原则等,均表示坚决执行。这份报告说理透彻,论据充分,抵制了“左”的急性病对湘鄂赣苏区的消极影响,坚持了正确的政治方向。

湘鄂赣特委与湖南省委的这场争论,不仅反映了当时边区党内生动活泼的民主气氛,反映了当时共产党内对于理论政策问题的原则争论,上下级之间平等讨论问题的革命作风,而且更重要的是,反映了当时对于政治形势的估量和应该采取什么策略等问题上的观点,湖南省委表现为“左”倾,而特委尽管在某些问题上也赞同省委的“左”倾观点,但总的表现是较为切合实际的。

1930年4月,王首道回到湘鄂赣特委,彭德怀也率红五军主力于20日开抵平江县长寿街。老战友相见,相互交流了情况,决心在红五月暴动时再大干一场。5月初,湘鄂赣特委根据中共中央对湘鄂赣皖豫五省暴动区域的布置,以革命委员会的名义召集边境各县群众团体联席会议,讨论边界武装总暴动事宜,决定在实行五省暴动以夺取武汉为中心的总任务下,以平江为湘鄂赣边境总暴动的中心。

父亲参加了这次联席会议,参与部署了红五月暴动。这时,红五军五个纵队已会师于平江长寿街,湘鄂赣边境赤卫军第一、第二路总指挥部也已改编为红军独立师,预备赤卫军也达到一定规模,暴动的时机和条件已经成熟。5月5日至6月7日,平江、修水、万载、浏阳四县先后爆发全局性武装暴动,红军和赤卫队先后攻克四县县城,国民党的统治迅速土崩瓦解。铜鼓、万载、宜春、奉新、萍乡、阳新、大冶、通山、崇阳、咸宁等县也发动局部性暴动,严重打击了湘鄂赣边境地区的反动势力。

红五月暴动之后,湘鄂赣苏区出现了令人欣喜的局面,苏维埃政权和苏区的范围进一步巩固和扩大,红军和赤卫队的力量有了很大发展,党组织得到相当巩固,完成了使罗霄山脉党组织连成一片的任务。

但是,在这大好的形势下,苏区党组织却遇到了“左”倾情绪的严重干扰,一些人急于求成,忙于组织所谓“总暴动”,否定前一段推行的正确的工作路线,要反所谓“右倾机会主义路线”,湘鄂赣边境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召开的。父亲对这次会议本来寄予很大希望,3月份就忙于筹备,3月21日还专门发出通知,明确这次会议的意义、议程、代表人数及其产生办法、时间、地点和应该注意的事项。

6月8日至17日,湘鄂赣边境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在平江东乡四区召开。会议本应按照王首道和父亲等人的设想,利用当时出现的有利形势,促进革命高潮的迅速到来。但会议在“左”倾思想指导下,不适当地提出所谓纠正特委成立以来形成的不正确工作路线的口号,以种种借口改选了任期不到10个月的特委,给以后的工作造成了很大损失。王首道与父亲虽作为特委常委参加了这次会议,但由于有省委巡视员在场,又有中共中央第70号通告作为“尚方宝剑”,王首道与父亲等人也无可奈何。

会议听取了关于《边境政治和党的策略》的报告,集中对特委扩大会议形成的路线进行批判,指出扩大会议是“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特委犯了“秘密割据”“和缓斗争”的所谓严重右倾错误。因此决定目前中心任务和主要策略是反右倾,反富农斗争,反保守主义,坚决执行中央第70号通告,采取积极进攻的策略,有计划地布署边境总暴动。王首道和父亲作为湘鄂赣特委书记和代理书记,自然要对所谓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负主要责任。

既然王首道和父亲“右倾”,便不宜进入新的领导班子。其后王首道被调任湖南省委常委兼组织部部长,父亲袁国平调到红三军团任政治部主任。

(责任编辑 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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