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港澳大湾区城市创新载体发展评价及其技术创新效应*

2022-05-12 02:14谢嘉怡
深圳社会科学 2022年3期
关键词:粤港澳大湾载体

刘 胜 谢嘉怡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1.粤港澳大湾区研究院;2.经济贸易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一、引言

在经济新常态背景下,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对加快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经济新发展格局、深挖经济发展新优势正发挥着日益关键的作用。但不容乐观的是,在中美科技摩擦和“逆全球化”背景下,我国企业开始面临着越来越多的技术封锁或创新壁垒。由此,亟需充分整合和发挥现有各类创新平台载体的优势,不断深化科技体制改革,提升科技创新能力,加大对核心技术的攻关力度,从而全方位促进我国产业基础高级化及产业链现代化水平。近年来,我国各级政府为更好地推动各类创新载体的发展而出台了多项指导与扶持政策。例如,2017年,中国科技部、财政部和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出台的《国家科技创新基地优化整合方案》中提出,要以国家实验室为引领,统筹布局国家科技创新基地建设。2020年发布的《加强“从0到1”基础研究工作方案》也强调,要进一步加强国家重点实验室原始创新,充分发挥其辐射和带动作用。《广东省人民政府关于加强基础与应用基础研究的若干意见》与《广东省人民政府印发关于进一步促进科技创新若干政策措施的通知》指出,应进一步加快广东省重点实验室及新型研发机构的建设进程。此外,《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也提出,要将打造高水平科技创新载体和平台作为大湾区重要的发展目标之一,通过加快大湾区内研发平台、产业科技园区、产业服务平台建设等,着力提升大湾区企业基础创新能力,发掘产业科技创新优势,优化创新资源配置效率。可见,科技创新载体作为我国产业转型升级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助推器”和“加速器”,加快其建设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和现实紧迫性。

从创新生态系统的演化过程来看,创新载体无疑是创新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产业智能化转型的背景下,各类创新载体越来越多地成为了创新主体实现知识技术研究、转化和应用的关键场所和重要平台。根据《深圳统计年鉴2019》中对创新载体情况的分类,创新载体包括了国家级基因库、国家级超级计算机平台、部级交通运输研发中心及各级重点实验室、工程实验室、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企业技术中心、公共技术服务平台、孵化器等。从创新链的角度来看,创新载体贯穿于创新价值链的始末,其既包含处于创新链上游和中游上专注于知识创新与科研创新的科研机构与高校,也包含位于创新链下游的技术转化创新与应用的企业与创新服务平台。结合现实来看,创新载体的建立健全与动态匹配对推进创新活动的开展、促进创新成果的转化与落地、提高产业核心创新能力等均有重要意义。从图1、图2中可看到,2010—2019年间,深圳市各级别创新载体数量不断增多,在其带动下,深圳专利申请量和授权量也呈逐年上升的趋势。鉴于此,本文将测算样本期间内粤港澳大湾区及其他国内重点城市创新载体的客观发展水平,以及探究创新载体与产业技术创新能力之间的相关关系,这对进一步摸清粤港澳大湾区创新载体发展的现状特征及其经济效应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图1 深圳创新载体情况(个)

图2 深圳专利申请授权概况(件)

近年来,关于创新平台和科技创新能力的研究成果日益丰富。国外研究侧重从创新生态系统角度出发来对创新平台或载体的角色及其动态演化展开论述。如Gawer和Cusumano分析了不同类型的行业平台与企业内外的创新管理及应对技术和市场变化的关系[1]。Dedehayir等研究了创新平台在不同创新生命周期或阶段下所扮演的“价值创造支持或创业生态系统”角色[2]。De等阐述了产业创新平台对从商业生态系统向创新生态系统转变的积极作用[3]。Reynolds和Uygun探讨了大学等关键创新节点在先进制造业的创新生态系统中的角色,分析了创新平台对知识和创新要素在制造业创新生态系统的关键参与者之间流动的媒介作用[4]。类似地,Jackson[5]、Su[6]、Granstrand和Holgersson[7]也基于创新生态系统视角,探讨了创新平台的体系结构、异构功能和工作机制,并解释了它们如何相互作用和协作,以实现整个创新生态系统的共同目标。国内研究则主要通过因子分析方法等,对地区创新能力及其技术创新环境进行了测度与评价。例如,张军涛和陈蕾通过企业自主创新能力、高校与研究机构自主创新能力、创新载体能力与创新支撑能力四个一级指标构建我国区域自主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并利用多层次因子分析方法和聚类分析方法,对我国区域自主创新能力进行评价[8]。杨国忠和颜鸷通过构建高新技术产业区域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利用熵值法和TOPSIS法对中国高新技术产业的区域创新能力进行评价[9]。杨屹和魏泽盛在双创生态系统理论基础上,首先运用因子分析法测度了企业、高校、研究机构双创能力与双创载体孵化能力、环境支撑能力及综合能力,并运用耦合效应模型与偏最小二乘回归方法分析了双创主体、双创载体与双创环境的耦合效应及其对双创能力的影响[10]。杨明海等结合了多种空间及不平等分解的方法测度分析我国八大综合经济区的科技创新能力,并探讨了科技创新能力区域差距的时空转移特征与规律、空间的相关性、空间溢出效应及影响因素[11]。而在产业技术创新能力的实证研究上,陈昌兵采用因子分析方法及聚类统计方法得到我国产业创新指数并以此测度我国产业技术创新程度[12]。李旭辉等则基于创新支撑、创新活力及创新质量三个维度构建了创新能力的测度框架,运用逐层纵横向拉开档次法、非线性规划法、TOWA-GA混合算子分析方法来测度人工智能产业的自主创新能力,利用Dagum基尼系数及分解法与核密度估计方法来测度其空间非均衡性,并由此分析了三大支撑带人工智能产业自主创新能力的分布特征与动态演化[13]。此外,刘思明等基于科技创新与制度创新构建测度框架,运用纵横向拉开档次法测度多国的创新驱动力指数,并检验了国家创新驱动力指数对全要素生产率或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效应及其作用机制[14]。

总体上,对地区创新载体发展水平测度及其对产业技术创新能力影响的实证研究相对偏少。基于此,本文将创新载体发展水平与产业技术创新能力纳入到统一分析框架中,测度分析了粤港澳大湾区城市及国内其他重点城市创新载体发展水平的现状特征和演变情况。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构建计量回归模型,刻画创新载体发展对城市产业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方法

1.无量纲化处理

2.熵值法

与主观赋权法不同,熵值法属于客观赋权法中的一种,其在确定权重系数的过程中能在一定程度上规避人为因素的干扰。由此,利用朱喜安和魏国栋关于熵值法的测算思路,根据各评价指标的指标值之间的差异程度来确定权重系数,并以此反映各评价指标在综合评价指标体系中的重要性。为了便于研究,在熵值法的基础上,本文使用线性加权综合法对n个被评价对象进行综合评价,测度的综合评价值,以此来分别衡量和评价城市创新载体发展水平与产业技术创新能力。

(二)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1.研究对象

基于创新载体数据的可得性①由于香港和澳门的创新载体数据缺失较为严重,因此本文主要选取珠三角城市作为研究样本。,本文选取粤港澳大湾区中的珠三角城市(深圳、广州、东莞、佛山、惠州、珠海、江门、中山、肇庆)作为主要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样本。此外,参考科技部和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分别公布的《国家创新型城市创新能力监测报告2020》和《国家创新型城市创新能力评价报告2020》中对我国创新型城市创新能力的排名情况,为了增强研究对象的可比性及主要结论的可信度,本文还进一步选取了北京、上海、杭州等综合创新能力排名靠前的若干重点城市作为本文对标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样本。

2.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为更好地构建评级指标体系,本文将评价指标体系分为创新载体发展水平与产业技术创新能力两个系统层。依据创新链的不同环节和阶段,将创新载体发展水平分为知识技术的基础研究能力、转化能力、应用能力三个层面,并进一步将产业技术创新能力分为创新阶段的创新前端与创新后端。其中,工程实验室与重点实验室作为重要的产业技术基础设施,对创新上游的基础研究环节发挥着重要的支撑作用。因此,本文使用市级及以上工程实验室数量(个)、重点实验室数量(个)来衡量城市创新载体的基础研究能力。其次,工程中心与企业技术中心作为搭建产业与科研之间“桥梁”,对创新中游的转化环节发挥了关键性的支撑作用。据此,本文使用市级及以上工程中心数量(个)、企业技术中心数量(个)来衡量其科研成果的转化能力。最后,科技企业孵化器和公共服务平台作为培育和扶植高新技术中小企业的重要服务机构,其对创新下游的应用环节起到了重要的支撑作用。因此,本文使用市级及以上科技企业孵化器数量(个)、公共服务平台数量(个)来衡量知识技术的应用能力。此外,通过研究与实验发展(R&D)经费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GDP)的比例(%)、企业R&D经费占广东省R&D经费比重(%)、R&D人员全时当量(万人年)、平均单个技术合同金额(亿元/个)指标来衡量创新前端的产业技术创新能力。同时,通过从业人员每万人均专利数量(件/万人)、从业人员人均新产品产值(元/人)、现代产业增加值比重(%)、总出口额中高技术产品出口金额比重(%)来衡量创新后端的产业技术创新能力(见表1)。

表1 创新载体发展水平与产业技术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

上述指标数据主要来源于各省市统计局、科学技术局、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工业和信息化局、各地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等渠道,数据跨度为2014—2019年。①对少量缺失的样本数据,本文借鉴现有文献的做法,采用插值法及外推法等做补全处理。

三、结果与分析

(一)创新载体发展水平的测度结果

根据前文的研究方法,可计算各城市2014—2019年间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见表2)。从表2可看出,各城市在创新载体发展水平方面呈现出较为明显的时空差异特征,具体如下。

首先,在区域分布上,城市创新载体发展水平与城市整体综合实力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性。可以发现,北上广深4个一线城市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总体较高,特别是深圳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最高,在观测年间发展水平得分位居前列。而2019年佛山、北京、广州、上海、中山、杭州、东莞等城市创新载体发展水平的排名紧随深圳之后。与之相比,江门、肇庆等城市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还相对不足,与前述城市之间还存在较为明显的差距。

其次,从发展速度来看,各城市间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逐年上升,但内部差距不断拉大。如表2所示,2014—2019年期间,12个样本城市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总体上呈上升趋势,且深圳、佛山、北京及广州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上升幅度较大,其2019年创新载体发展水平约为2014年的两倍及以上。但因上升幅度及速度的差异,各样本城市间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差距在扩大。

表2 创新载体发展水平

以珠三角为例,深圳、佛山及广州创新载体发展水平排名靠前,中山、东莞、珠海等城市的创新载体综合发展水平紧随其后,江门和肇庆等城市的创新载体发展综合水平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总的来看,在观察期内,大湾区多数城市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有所提升,但各个城市之间的创新发展水平的差距依然存在,深入推进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势在必行。

为深入探究各城市创新载体发展的内部结构,本文进一步从知识技术的基础研究能力、转化能力、应用能力三个维度分别计算出样本城市在2014—2019年期间的得分水平(见表3)。从知识技术的基础研究能力维度来看,各样本城市的基础研究能力整体上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其中,深圳、北京、广州和杭州等城市表现较好。因这一指标主要衡量的是城市的工程实验室与重点实验室数量①需特别说明的是,个别城市如北京、上海自2017年起不再申报设立工程实验室,转而将其并入到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当中。,北京、广州和杭州等以诸多国内重点大学为依托建立实验室的城市在基础研究能力上具有一定的优势。相比而言,尽管深圳重点大学资源较为薄弱,但却能在基础研究能力上遥遥领先。总结深圳的发展历程,其离不开其对创新型企业与国内外重点大学和研究院等多重资源的有效整合及深度合作。事实上,深圳拥有的创新型企业非常多,诸如中兴、华为等电子科技企业巨头2014年就分别设立了深圳可信身份网络技术工程实验室、深圳基于SDN架构的未来网络工程实验室等。同时,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院等众多科研院校近年来纷纷在深圳设立各类研究院,其逐渐成长为承担本地科研创新任务的中坚力量,如中国科学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在2015年就设立了深圳航空航天超硬涂层材料与技术工程实验室。此外,2019年《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的发布为粤港澳大湾区联合实验室的建立提供了难得的历史契机。通过创新平台载体的建设,大湾区内外的创新科研资源得到了更有效的开发利用,广深等城市在基础研究领域的合作深度也逐渐加强。

表3 三个维度下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

从知识技术的转化能力来看,各样本城市的科研成果转化能力也基本上呈现出递增趋势,广州、佛山、中山和北京等样本城市排名靠前。鉴于转化能力的测算要基于城市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与企业技术中心数量,而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与企业技术中心又多依托于企业建立,故而其得分情况与所在城市的工业发展水平紧密有关。像佛山、中山这一类工业较发达的城市,由于工业企业基数大,其在转化能力维度上相较北京、上海等企业数较少的城市而言会更具优势。同时,部分城市在申报设立工程(技术)研究中心时,可能将工程实验室也纳入了考虑范围,由此,若各城市对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的设立标准不同,就有可能会导致创新载体水平得分较高的城市在此维度上的得分较低。如深圳在上一指标中表现优异,但在这一维度的表现中规中矩,可能是因设立标准不同而造成其与其他城市在该维度上的差异。

从知识技术的应用能力来看,各样本城市的应用能力也呈现出逐年上涨的态势,佛山、北京、上海和深圳等城市表现较为理想,而肇庆和江门等城市的表现欠佳。该指标主要衡量城市科技企业孵化器与公共技术服务平台的数量。因为科技企业孵化器大多依托创业服务中心、留学人员创业园和大学科技园等平台而设立,因此,在这三类平台基础较好的城市如北上广深可能会拥有比较优势。此外,孵化器与公共技术服务平台设立也与城市政府引导有关。在整理数据时发现,部分城市如惠州、江门和肇庆在公共技术服务平台上缺失相关数据,相关的引导和扶持政策也较少,而佛山、上海等城市在相关方面的引导和管理则较为完善与成熟。因此在这个指标里面,公共技术服务平台的数量差异较大,由此可能会导致像佛山这一类城市会因在公共技术服务平台上的表现较好而使得整体的应用能力指数有所拉升和反弹。

(续表)

(二)创新载体发展水平对产业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效应

在分析各样本城市创新载体发展时空差异特征的基础上,为了检验创新载体发展水平对城市产业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本文进一步构建计量检验模型如下:

其中,innoit表示被解释变量产业技术创新能力。yit表示核心解释变量创新载体发展水平,包含创新载体综合发展水平和以知识技术的基础研究能力水平(yitf)、知识技术的转化能力水平(yitp)、知识技术的应用能力水平(yita)三个细分维度衡量下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controlsit为控制变量,包括信息基础设施水平(每万人互联网用户数的对数)和对外开放水平(利用外资额占GDP的比重)。此外,α为截距常数项,βi为自变量的回归系数,β0为控制变量的回归系数,εi为随机扰动项。

运用STATA软件计算,可得到回归结果(见表4)。其中,第(1)列是创新载体综合发展水平yit对innoit回归,该模型的系数显著为正,可认为创新载体发展水平与产业技术创新能力提升之间有显著的相关关系。第(2)~(4)列表明,当分别将知识技术的基础研究能力水平(yitf)、知识技术的转化能力水平(yitp)、知识技术的应用能力水平(yita)作为解释变量时,其回归系数显著为正。第(5)列是yitp加入yitf后对innoit回归,在该模型中β1仍在1%水平下显著,但β2不显著。第(6)列是yita加入yitf后对innoit回归,β1仍在1%水平下显著,β3显著为正。第(7)列是yitp加入yita后对innoit回归,结果显示β2和β3均不显著。鉴于知识技术的基础研究能力水平(yitf)、知识技术的转化能力水平(yitp)、知识技术的应用能力水平(yita)可能会同时对innoit产生作用,第(8)列同时纳入了这三个细分维度进行回归。结果显示,β1仍在1%水平下显著,但β2、β3均不显著。由此可见,就创新载体发展的三个维度单独纳入回归方程时,其与产业技术创新能力分别呈现出正相关关系,但将创新载体发展的三个细分维度同时纳入到回归方程时,相较知识技术的转化和应用能力而言,知识技术的基础研究能力提高对城市产业技术创新能力具有显著的提升作用。

表4 回归分析结果Ⅰ

进一步地,为缓解计量模型潜在的内生性问题,以及探究不同样本时期城市创新载体发展水平与其产业技术创新能力之间的关系,本文进一步将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滞后两期后进行回归,以及将样本时期分为2014—2016年、2017—2019年两个区间进行分样本回归,结果分别见表5所示。

表5 回归分析结果Ⅱ

首先,创新载体各细分维度发展的回归系数与表4相类似,表明前文结论具有稳健性特

征,城市创新载体发展与产业技术创新能力之间有着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此外,以基础研究能力分维度为例,相较2014—2016年的回归结果,2017—2019年的回归结果更为明显。这也表明,近年来各样本城市着力引入和促进各类创新载体发展的努力收到了一定的成效。在新的发展阶段下,为深化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仍需进一步优化城市创新载体发展水平,促进产业技术创新能力提升。

四、结论与启示

“十四五”规划纲要中提出要实现核心技术的重大突破,加快进入创新型国家前列。鉴于此,对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及其他重点城市而言,加快建设创新型城市、推动产业技术创新及转型升级,乃是当前经济发展战略的重中之重。为此,本文构建了城市创新载体发展水平与产业技术创新能力的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并以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及北上杭等重点城市在2014—2019年间的数据作为研究对象,测度了样本城市在不同观测年间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的时空分异特征,并据此进一步探究了创新载体发展对城市产业技术创新能力的影响,本文得出的主要结论包括。

第一,整体来看,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的创新载体发展呈现出“稳中有升”的趋势,且与国内先进城市北京、上海和杭州相比,其整体优势较强,但区域差异依然明显。可看到,粤港澳大湾区城市及其他重点城市之间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呈现出显著的时空差异特征。我们发现,城市创新载体发展水平与城市整体综合实力之间密切相关,较发达城市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相较其他城市而言拥有一定优势。在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内比较发现,深圳、广州及佛山等城市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处于领跑状态,而肇庆等城市的表现欠佳。从动态变化来看,多数样本城市在观测年间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均呈上升趋势,但因上升幅度及速度的差异,大部分样本城市间的创新载体发展水平的差距缩小趋势不那么明显,甚至有逐年扩大的态势,构建科技创新区域协调发展机制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第二,从知识技术的基础研究能力来看,拥有诸多重点大学的城市在建立工程实验室和重点实验室上表现出较强的竞争力优势。而深圳凭借其对创新型企业与重点大学研究院的资源集聚与整合利用能力,在基础研究能力的提升上也具有突出的表现。建立联合实验室对粤港澳大湾区创新和科研资源的优化配置具有积极的意义,对促进跨地区间基础研究合作能力提升也起到了关键的推动作用。从知识技术的转化能力来看,工业较发达的城市因其企业基数较大,在建设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与企业技术中心上占有一定的优势。此外,地方政府对工程研究中心的设立标准不同可能会导致相互间出现较大的差异。从知识技术的应用能力来看,当科技企业孵化器所依托的平台发展较好时,其所在城市在科技企业孵化器的发展上也会相对较好,特别是当地方政府对平台载体的管理体系较为成熟、完备时,相关城市会呈现出较强的竞争优势。从中也可得知,城市创新载体的发展状况与创新主体空间集聚度、产业发展水平、地方公共服务体系等城市综合实力因素紧密相关。

第三,由实证结果可知,城市创新载体发展水平提高对促进产业技术创新能力提升具有积极的作用。具体到创新载体发展的细分维度上,相较于知识技术的转化能力、应用能力而言,知识技术的基础研究能力对产业技术创新能力提升产生了积极的促进效应,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新发展阶段下进一步强化我国城市基础研发能力或原始创新能力对提升产业技术自主创新能力的关键性作用。基于上述结论,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一是因地制宜优化创新载体空间布局。结合各地产业发展特点,发挥地区资源禀赋优势,结合已有的研究结果,可适当借助财税政策的红利,合理建设和配置创新平台载体[16]。工业发达的城市如佛山、江门等应加大力度引导设立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与企业技术中心,鼓励企业加大创新力度,带动地区产业创新及产业转型升级。科研基础较好的城市如广州、深圳等应加大力度加快引导辖区内各类实验室的建设,支持发展省级及以上实验室,提高科技中介“服务”技术创新的质量。

二是深入推动广深等跨城合作联动。当前,深圳-香港-广州科技集群位列全球前列,创新基础条件较为完善。借鉴现有文献总结的关于国际科技创新集群的发展经验,应进一步完善粤港澳大湾区公共服务配套和质量水平[17]。全力推进“广州—深圳—香港—澳门”科技创新走廊与粤港澳联合创新载体的互动互促,进一步深化穗港澳科技创新合作,吸引更多优质创新资源向大湾区汇聚,以更大力度促进创新资源自由流动和优化配置。

三是纵深推进创新载体空间布局优化。联合推动穗深港澳珠等地区的高新产业科技园区和重大创新载体建设,全面推进大湾区创新载体集聚区提质增效建设。在此基础上,以创新载体集聚区为中心对外形成辐射带动效应,进一步优化跨城科技和产业合作,整合周边地区乃至世界各地的科技创新资源,助力粤港澳大湾区科技创新高质量协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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