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介变革赋能下的少数民族文化传播

2022-05-13 01:30陈杏清
艺苑 2022年1期
关键词:少数民族文化传播媒介

陈杏清

摘 要: 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新媒体成为龙州歌圩文化传播的主要路径,改变歌圩出现、传播、流行的方式,打破传统“以男性为主导”的文化观念,在一定程度上对少数民族文化进行重构。新媒介在少数民族地区的应用,突破原有对龙州歌圩文化关注度低、传播受限制的理念,为龙州歌圩文化的传播提供新的契机,推动生活媒介化和媒介生活化。歌圩文化在口耳相传、文本记录、电子传媒等多种媒介之间相得益彰,追求吐故纳新、与时俱进,建构多元融合的少数民族文化,为少数民族文化发展提高广阔的空间。

关键词:媒介;龙州;歌圩文化;传播;少数民族文化

中图分类号:J64 文献标识码:A

民族文化是历史演进的产物,对于一个民族而言,在历史推演中形成的文化是他们生活的映照,标志着本民族文明进程。自古以来,壮族是一个喜爱歌唱的民族,歌圩是在特定时空举办,带有节日性质重要的传统娱乐活动,也是少男少女互相认识、以歌会友结识异性的社交场所。宋人周去非在《岭外代答》中记载:“广西各地多能合乐,祭祀、婚丧嫁娶等场所无一不用乐。”[1]257-264无论男女老少,皆以歌代言,将生活、情感通过歌声传递。在歌圩中“唱山歌”是青年男女相互产生爱慕、传达情义的方式,用这种方式营造“集体恋爱”的氛围,不仅让青年男女享受“集体恋爱”的美好,还为社交和人际交往提供空间和场地。

传统的歌圩受到时间、空间的限制,而信息技术的应用和新传播媒介的普及为龙州歌圩文化的传承提供新的发展契机。手机的普及和各种应用软件的完善,以微信群、QQ群、抖音、快手为载体的网络歌圩在广西壮族聚居区普遍存在。网络歌圩的形式深入龙州民众中,民众借助手机建构庞大的网络歌圩群,在一定程度上对村落文化进行重构,改变固有的生活模式,实现多元融合。新媒介赋能少数民族文化新生命,重新唤起社会的集体记忆,使长时间淡出大众视线的少数民族文化回归大众眼球,赢得发展的生机与活力。

一、媒介变革:龙州歌圩文化从“现实”到“虚拟”

技术进步催生媒介变革,媒介的变革带动社會文明进步,人类社会发展也如同媒介进化般不断演化。马歇尔·麦克卢汉提出著名的“媒介即讯息、媒介即人的延伸”理论,在麦克卢汉看来一切媒介为人类使用,都可以看作是人类功能的延伸。技术进步出现某种传播媒介,而媒介本身为传播带来无限可能。[2]16龙州歌圩传播媒介的变化分为三个阶段:一是口耳相传,二是文本记录,三是电子媒介。

(一)平行时空——口耳相传

无文字时代,语言作为重要的沟通媒介,连接着平行时空的人们,人们生产活动、信息传递、道德观念都依赖口耳相传。从无文字到有文字的书写,甚至是当今社会,口耳相传的方式仍受到龙州壮族人民的喜爱。生产力落后的年代,并非每日皆可买到生活用品,人们于特定时间到集市采购,这一天后来被称为“圩日”,至此有“赶圩”一说。圩日聚集人数众多,场面宏伟壮观,文人为了方便记录,将聚集对歌的场合统称为“歌圩”。《龙州纪略》记载:“每年三月间乡村男女赛歌为戏,且有从临县裹粮而来者,每场聚集不下千人,年纪皆二十内外。”[3]将歌圩看成舞台,每个人是演员也是观众,男女对唱、一对一或一对多皆可,或站或立或坐或倚靠,无固定姿态,找到彼此合拍的“演员”即可开展即兴表演。在这一过程,“演出者”和聆听者位于同一时空进行情感交流,共同诉说心声和欣赏歌声的优美。可以看出龙州壮民热爱歌唱、“以歌代言”的民风。《龙州县志》记载:“以前龙州有一百多个歌圩,集中于每年的正月与农历七月,现有23个歌圩日以及43个歌圩点,其中规模最大的当属龙州县城歌圩、武德乡武德街歌圩、金龙镇金龙街歌圩这三个歌圩点。”[4]433除了固定的歌圩节外,素日遇到各村落有红白喜事、婚丧嫁娶,也会邀请亲朋好友到家中小聚。这样的聚会少不了对唱山歌,时常通宵达旦甚至唱上三天三夜才回家,壮族人这种热情奔放、酷爱歌唱的性格,使山歌流传至今。

(二)跨越时空——文本记录

文本记录是媒介变革的一项重大突破,人们摆脱口头传播的听觉束缚,从听觉向视听结合转变,成为信息记录、保存、传播的重要途径。龙州山歌爱好者农瑞群家中收集与保存许多歌本,有当地民间故事《玉花与范子》《花吕良君》和依据汉族故事改编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和《董永》等40多本,礼俗歌《官郎歌》、丧礼俗歌《坊歌》等10多本,歌词由土俗字、假借汉字、汉字组成。如其中有一首情歌,男唱:“虽然百讲话贫内,初一十五常过师,坮香岑离蜡色培。”歌词大意为: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做法事是迟早的事,你有看见过上香的香盘离开过蜡烛吗?女唱:“业根呀瑞华贫内,敏曾叩授词过师,坮香門见蜡色培。”歌词大意为:如果真心相爱就不要说这样的话,没有受过戒也没做过法事,我没有看见香盘上有过蜡烛。

印刷术的普及加速了歌圩文化的传播速度,降低了知识传播的成本。在广播电视未普及之前,龙州歌圩文化主要依靠报纸进行传播,虽然查阅报纸的人们不能听到美妙的歌声,但通过文字书写和配图说明,也可以产生身临其境之感。报纸作为传播歌圩文化的媒介,已跨出传统歌圩文化向大众传媒转变的重要一步。

(三)跨越时空——电子媒介传播

文化传播经过了口耳相传、文字传播、印刷时代和电子时代,电子时代带给社会不同于口头和文本传播的体验,以多维度、多向传播为主导,加速了全球化和本土化的进程。

过去的歌本以手抄本为主,不易保存和大范围传播,随着时代发展,逐渐借助电子产品电话和刻碟传播歌圩文化。2005年有媒体报道广西大新县时常有山歌磁带售卖,每盒5到8元,一盒可赚3到5元。在龙州也是如此,光碟和磁带的价格不贵,山歌爱好者或者歌手、歌师本人也会买来收藏,促进刻碟传播。[5]6-9互联网兴起伊始,通讯工具以电话为主,移动手机掌握在少数人手中。龙州县上金乡联甲村的李梅红说:“那时每个月电话固定缴费22块钱就可以随便打电话,基本每户都装有电话。我们农村很喜欢在电话里唱歌,白天到歌圩唱不尽兴,或太多人不敢唱,晚上就可以用电话唱歌,平时大家有空就想打电话唱歌。”现在打电话对歌的情况基本不复存在,放光碟看歌圩现象还存在少数老人当中,更多使用微信群唱歌,六七十岁的老人也能便捷运用手机唱山歌。龙州黄绍文和黄绍武两兄弟现已60多岁,从小就喜欢唱龙州山歌,对山歌无比的热爱。黄绍武晚上有空都会在微信对歌,他的微信群基本都是山歌群,一共加有12个微信山歌群。除了跟龙州地区的人们对唱山歌,还与崇左大新、宁明、凭祥周边县以及越南边境人民对唱山歌,实现即使在家也能唱山歌的快感。网络歌圩与传统歌圩明显的不同在于,微信群对唱可以是一个人开始唱,群里的人看见都可以接着唱下去,男与男也可以开展对歌,性别、时间和空间都不受约束。

从原始的口耳相传到文本记录再到电话、光碟、现在的微信等多媒体传播,龙州歌圩文化实现传统与现代的融合。不少山歌爱好者自编自演把自己的作品传到快手、抖音等平台,并配上壮文和汉译文字,成为网红歌手,吸引不少歌圩爱好者收看。除了传统的情歌、礼俗歌、劳动歌,还出现了与时俱进、歌颂党和祖国的新时代的时政歌。现代多媒体技术的发展,使歌圩文化拥有更多新的文化元素,人们的创作灵感源源不断,传播途径丰富多彩。

二、龙州性别关系调整:从以男性为主导到男女平等

人们的积极参与使得媒介从一种工具成为人的延伸,如当下流行的微信、抖音、快手、QQ等有赖于技术的进步,但人们的需求却成为这些应用软件受欢迎的重要因素。因此,在关注媒介带给物质生产和文化传播积极作用的同时,不能忽略媒介对人的影响和人在其中的作用。探讨媒介变革对龙州歌圩的影响时,也应注意生活在龙州的人的变化。传统的中国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主要建立在血缘、亲缘的基础上,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将这样的中国称为“乡土中国”。乡土社会的本质特征是 “乡土性”。[6]5龙州是一个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血缘关系密切,人们之间相互了解,彼此熟悉,形成一个“熟人”社会。关注媒介带给物质生产和文化传播积极作用的同时,不能忽略媒介对人的影响和人在其中的作用。即使现在的乡村处于媒介化的背景下,仍保留着传统社会的行为习惯、价值观念和道德品质,并从内在规范和制约着人们的行为举止。

(一)以男性为主导的民间活动

龙州在类似婚丧嫁娶或大型祭祀活动或宗教活动中,以男性为传播主体或活动主持者,女性处于边缘地位。龙州金龙镇的侬峒节是大型的祭祀活动,在金龙镇壮族支系布傣人认为,神与天是同一概念,祭祖祭天的仪式称为“做天”,“天琴”是重要的“做天”乐器,“做天”的目的是祈求五谷丰登、国泰民安、祈福禳灾。每年农历正月初八至正月十五是重要的祭祀活动期,祭祀活动结束后有拔河、拋绣球、舞麒麟、舞龙、唱山歌等活动形式,也可以说是金龙镇大型的歌圩活动。

“做天”仪式中的“麽公”(当地对道公的称呼)以男性为主导,男性是祭祀活动的主角。“做天”包括“弹天”和“唱天”两部分,“弹天”主要起到仪式开始之前安置现场、调试天琴、驱散邪祟的作用,“唱天”是“做天”的主要环节,“麽公”借助天琴弹奏和喃唱经书实现与天沟通的任务。最后希望“天”能够佑护民众风调雨顺、消灾祈福,经历请神、酬神、谢神、送神四个环节,将神送“回去”标志着“做天”仪式结束。这个祭祀过程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非凡,通过“做天”祈求生存繁衍,以男性为主的祭祀象征着男性在生产生活中的主导作用,既反映现实,又有特殊的文化象征意义。女性在其中扮演配角,服从和服务于男性开展活动。

(二)女性权益回归

经过五四运动的洗礼,封建传统思想受到冲击,女性权益逐渐回归,女性的家庭地位和社会地位不断提高,这种转变表现在女性生活的方方面面。新中国成立之后,女性的权益扩大,并得到巩固和强化。阎云翔关注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家庭关系,表示“妇女在推动择偶与浪漫爱情的发展史一直扮演了更加积极主动的角色,……在日常夫妻情感生活中都获得了平等的地位”[7]131。女性在家庭和社会关系中获得平等地位,在现代语境下表现更明显。

随着大众媒体的兴起,女性社会地位上升,宣传少数民族文化的媒体更倾向拍摄女性,在节庆场合经常安排年轻貌美的女子身着民族服饰表演节目。2003年南宁国际民歌节,天琴女子穿上本民族服饰,脚挂铃铛,手拿天琴,边唱边跳,一首由金龙镇美女村李海燕领唱的民歌《唱天谣》唱响南宁,民歌《唱天谣》和天琴震撼全场。之后,天琴获得了全国巡回演出和到外国亮相的机会,使世界认识到这种独特的壮族乐器。现代媒介对女性的关注实际重构了金龙镇壮族的仪式文化,天琴作为祭祀乐器由男性掌握,而舞台上的天琴表演则以女性为主导,处于社会边缘的女性找回话语权。

(三)歌圩解放女性

龙州除了传统的歌圩节外,在民族特色旅游和经济的带动下,更多了一些娱乐性民歌比赛和个人兴趣爱好。这些民歌比赛的参与者以女性为主,随着女性的家庭地位提高和生活质量上升,利用闲暇时间参加政府组织或商业举办的民歌活动,既可以培养他们的兴趣,也可以建立社交圈。歌圩从原本的“以歌择偶”发展到现在的娱乐表演,歌圩的社会功能也发生改变,女性在其中扮演的角色由生育繁衍的承担者演化为文化活动的承载者。通过微信群、朋友圈、抖音、快手等记录生活。这些平台推动女性的成长,也改变了她们固有的观念,解放了女性思想,帮助女性增长见识、提高社交能力和展现自我。

龙州歌圩文化折射出壮族先民独特的民族精神,这些精神在历史与时间交替变化中,不断提炼和得到充实,建构了壮族独特的精神风貌。新媒介的广泛应用,成了重塑少数民族文化精神的重要载体,社会人群之间的关系也发生重大变化。由男性为主导的社会结构向男女平等转变,少数民族女性地位逐渐在社会中突显,她们的行为和文化观念正影响着未来少数民族地区的发展,构成多元融合的少数民族文化。

三、多元融合:从单一到多样的龙州民族文化

龙州没有排斥现代化, 反而利用现代媒介重塑了民族文化,发挥互联网的纽带作用,将曾经中断的族群联系起来,使本乡与本乡、本乡与外乡,甚至本乡与外国之间建立了联系。龙州歌圩作为龙州壮族传统文化的重要部分,是壮族先民原始民俗信仰的结晶,保留着原始时期的质朴与天性,又蕴涵独特的民族文化精神,新媒介在传播少数民族文化中具有重大作用。

(一)官方媒体与自媒体结合

智能手机未普及的时代,报纸、影视作品、光碟占领歌圩文化传播的主要位置,在制作中花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并且需要国家相关部门审核通过后方可发表,这样的媒介统称为“官方媒体”。官方媒体中观众虽然可以选择观看内容,但没有建立平等关系,观众总是“被动”地接受文化。与官方媒体不同,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制作软件作为自媒体的代表,加速歌圩文化传播的进程,用户既是观看者又是制作者,可以灵活制作和发布作品,具有充分的选择权。自媒体提供的资源更丰富、内容更多样,风格更多变,符合大众的审美趣味,并且自媒体的制品更贴近民众的生活,易于被人民大众接受。

不过,如果从专业的角度看,官方媒体的制作品比自媒体的制作品更经得起推敲和考验。自媒体门槛低,对于制作者的要求也不高,制作出来的文化产品参差不齐。官方媒体如影视作品拥有专业的团队和设备,制作出来的文化产品质量更上一层。因此,官方媒体与自媒体两者取长补短对于传播文化具有重大意义。

(二)独特的民俗文化

歌圩是壮族先民集体性精神活动的表达方式,龙州传统歌圩以最朴素的状态交流情感,真诚待人,多以官方媒体的方式传播独特的民俗文化。男女青年在歌圩中对唱情歌有一套约定俗成的顺序,即见面歌、求歌、接歌、对歌、交情歌、定情歌、誓盟歌、思念歌、离别歌、相约歌。男子先开口邀约心仪女子对唱,男子唱三个回合后,女子若有意便会以歌声回复男子。通过唱歌熟悉后,男女则退离歌圩到比较隐秘的场所,展开二人对唱,促进相互间了解,歌圩结束后仍依依不舍并约定下次见面时间。

歌圩上的对歌不止是异性情感交流独有的形式,还是一次“集体式恋爱”,共同交流情感,与婚姻不存在因果关系。[8]85已经结婚的夫妻也可以到不同的场唱歌,这并不会影响夫妻间的感情。歌圩结束后一切照旧,夫妻双方回到家还是继续生活,不会因为在歌圩的表现致使夫妻感情产生裂痕。但是,这种“集体式恋爱”的人群受到亲缘关系的约束,在唱歌中需避开同宗族的异性。情歌又被称为“风流歌”,带有情趣性,男子唱情歌需避开自己的母亲、姐妹等同宗同源的异性亲人。主要包括两方面的原因:其一、歌词带有挑逗性,如果跟同宗源的异性对唱,带有一种调戏意味。其二、族外婚的婚姻观念,对于禁忌的崇拜与恐惧。壮族先民有族外婚的观念,不能打破这种禁忌,如果冒犯到就会遭受神灵的责怪,神灵将降罪于人间。

(三)多元的少数民族文化

官方媒体与自媒体的运用为龙州民族文化融合带来新的生机,创造多元的民族文化。龙州歌圩文化的形成与变化有其内在的规律,存在自身的“生产周期”和“生活节奏”,涵盖壮族先民不同时期人民的生活和精神风貌。葛兰言认为:“歌谣看来适合进行信仰研究,正是从这些信仰中,产生了中国古代的季节仪式。”[9]6壮族歌圩多安排在农忙前后,以祭祀和欢歌的形式祈求丰收或庆祝丰收,媒介变革使龙州歌圩在传统与现代传播方式的结合下形成多元融合的民族文化。壮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稻作民族,经考古学家验证,壮族的农业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从狩猎、采集时代逐步过渡到原始农业时代。壮话称水田为“那”,“那”字蕴含丰富的稻作文明和民族文化,由“那”产生的生产工具、房屋、饮食习惯、服饰和节日统称为“那文化”。[10]38-54

可见,稻作文化为壮族先民提供丰富的物质生活。一些盛大的歌圩节还将举办隆重的祭祀仪式,祈求风调雨顺或庆祝丰收,这样的狂欢少不了歌、舞、乐助兴,即由“那”带来的欢庆——歌圩。“那”文化延伸出歌圩建构具有民族特色的壮族文化,以歌向“天”传递敬畏之心,才能获得“神”更多的恩赐。远古时期生产力落后,天气变化对稻作种植影响重大,龙州金龙壮族人将祭祀仪式称为“做天”,仪式中使用的乐器为“天琴”,表达先民对“天”有限的敬畏,将“天”看作“神”。当遇到灾难时,通过一些民俗信仰仪式寻找精神依托,抚慰内心的不安,满足心里对平安的期望,表现了壮族先民与“天”的思辨关系。现代化的发展,水稻种植减少,很多民众外出务工,但从稻作延伸出来的民俗信仰和价值观念仍存留在龙州壮族人民的生产生活中,体现在对自然的崇拜和敬畏,对土地的热爱和对民族文化的自豪,展现了龙州壮族人“天人合一”的价值观。

四、结语

人类拥有的资源都可以数字化,媒介变革实现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链接,打破时间和空间的制约,甚至消除“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隔阂。无论是传统媒介还是现代媒介,对于塑造龙州歌圩文化,影响个人与社会关系和改变少数民族地区民族生活等方面产生巨大影响。新媒介在使用和传播方式上都能更好地满足民众需求,适应新時代的发展要求,表现强大的生命力,丰富了少数民族地区的娱乐生活,在乡村振兴和少数民族文化传承中发挥重要作用。但无可否认,新媒介的发展是把双刃剑,随着媒介的演进,龙州歌圩文化的传播形式发生了变化,微信、抖音、快手等众多新媒体平台传播知识不完整,使人们接受的知识碎片化、空泛化、功利化,并且此种传播形式减少了人与人之间的现实往来,使得现实中的交流减少,越来越缺乏人情味,导致少数民族文化面临新的危机。所以,如何让歌圩文化在可持续发展中保持独特的魅力,应该值得我们进一步深思。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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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阎云翔.私人生活的变革——一个中国村庄里的爱情、家庭与亲密关系(1949-1999)[M].龚小夏,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

[8]何清新.神与诗:布傣族群交流的想象与重构[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

[9]葛兰言.古代中国的节庆与歌谣[M].赵丙祥,张宏明,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10]张声震.壮族历史文化与《壮学丛书》——《壮学丛书》总序[J].广西民族研究,2003(01).

(责任编辑:林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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