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的诗歌翻译研究

2022-05-13 08:26毋小妮
中国民族博览 2022年4期
关键词:诗歌翻译认知语言学隐喻

【摘要】將认知语言学应用于翻译技巧研究,语言篇章研究,文学文本研究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当今学者通过认知语言学的视角来研究翻译已经进入发展的阶段,国内外学者常常利用认知语言学进行翻译文本的分析,还有多数学者将认知语言学运用于翻译课堂教学,总结翻译教学策略,构建翻译教学模式。本文将研究的重点聚焦于诗歌翻译,通过具体实例分析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的诗歌的不同翻译译本体现出的翻译策略,促进之后的诗歌翻译研究和中外文化的传播。

【关键词】认知语言学;隐喻;范畴理论;诗歌翻译

【中图分类号】I0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198(2022)04-117-03

【本文著录格式】毋小妮.基于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的诗歌翻译研究[J].中国民族博览,2022,02(04):117-118,121.

认知语言学作为一种新的语言研究方法,重点解释了语言背后蕴藏的认知规律,这对解释翻译现象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在翻译中,诗词歌赋,作为文化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英汉互译方面困难重重。诗歌翻译不仅固然受诗歌特殊的语篇和音韵等语言因素的限制,常常因为中英文不同的意象、文化差异、思维习惯等影响,无法在相应的语境中通过合适的词汇得到合理的表达,这直接导致在翻译方面常常遇到瓶颈。而认知语言学为翻译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特别是在诗歌翻译方面,可以通过认知语言学得到合理的解决。本文通过分析认知语言学的翻译观,从认知的视角探讨了诗歌层面的翻译问题,从隐喻和范畴理论两方面,通过具体例子提出了诗歌翻译中认知取向形成的翻译策略,兼顾各方面要素,形成合理同时和谐的翻译。

一、认知语言学的翻译观

在多语种的翻译过程中,由于译者思维的不同,翻译出的文本也大不相同,值得欣赏与玩味的重点也丰富多样,这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在翻译过程中译者有很大的主观性,译者此时成为了翻译的主体。一本书的作者、读者、译者是作品的认知主体,认知主体是以现实体验为背景的,其所参与的多重互动也是以这种现实体验为基础的,在某种程度上译者作为原文本的第一读者,只有在透彻的理解原文本所表达的各类意义的基础上,才能在目标语种准确的表达出来,在译文中着力描述作者所构建的现实世界和认知世界,虽然这种认知是可能和原作者的意图有所偏差,这便是认知语言学的翻译观,也被有的研究者称为翻译的认知语言学模式。由此可以看出翻译不应该单独考虑一个因素进行翻译,而应该依据作者,文本,读者三者进行综合考虑后进行翻译,既要考虑到读者的认知水平与接受能力,又要考虑作者的本意及作品本身,同时对于不同读者也要得以兼顾。努力处理好这三者的关系才能更好地翻译出精致的翻译作品,合理且和谐地传递原始文本的精髓。

在认知语言学视角中,不论对诗歌翻译还是大范围下的口译,笔译研究的借鉴意义都比较重大。在认知语言学的理论下体验性是翻译的重要组成部分,人类通过认知了解世界,同时通过认知感知语言,翻译活动也如此。翻译具有互动和谐性,现实与主体的互动能和谐反映语言的整体思想。翻译具有有限创造性,即使译者有主体创造性,但是译者的创造性是有限的,译者是无法做到完全一致地传达源语篇的精髓,做到贴近即可。翻译具有语篇性,即使是短小精悍的诗歌翻译也要充分考虑到和语篇的结合,这样的翻译才是有意义的翻译。下面通过具体实例,结合认知语言学相关概念进行诗歌翻译技巧的分析,旨在更好地理解诗歌翻译,促进译者翻译出更加有参考价值的译文。

二、例谈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的诗歌翻译

(一)诗歌中隐喻作用下的翻译

Lakoff 和Johnson在metaphor we live by 中谈到:metaphor is pervasive in everyday life, not just in language but in thought and action. 从认知角度说明了隐喻的意义,而与隐喻密不可分的转喻在认知方面也是人类不可或缺的思维方式。隐喻和转喻是人类认识新事物,论述经验和抽象概念的重要方式,丰富了人类的语言,能巧妙地实现认知突显性原则和经济最大化原则人类因为认知,所以能够创造隐喻和转喻性语言,也正因为有了隐喻和转喻,人类才能从更新奇的视角观察世界,分析事件,认识事物,理解抽象概念,在隐喻和转喻作用下进行的翻译过程,往往能够更加贴合源语的要求,译入语更能翻译源语的文化特征和主题内涵。因此,诗歌翻译的整体质量直接受到了隐喻和转喻间翻译互动的影响。下面结合诗歌翻译实例加以分析。

咏 菊

无赖诗魔昏晓侵, 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运秀临霜写, 口齿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 片言谁解诉秋心?

一从陶令平章后, 千古高风说到今。

(曹雪芹,《红楼梦》第三十八回)

这首诗是大观园中的姑娘纷纷以菊花为题进行诗会,而林黛玉以一首《咏菊》一举夺魁。这首诗的中文版本本身就蕴含着许多隐喻的成分,“作者(潇湘妃子)”是“菊花”或者说作者的高雅品格体现在“菊花”上。在诗歌中,咏菊没有直接体现出对菊花的歌颂,而是通过反映菊花颜色的“霜”与“月”,用“月”的皎洁与高挂天空来烘托菊花,用“霜”的清冷与孤寒来反映“菊”的高洁。 同时,“口齿噙香”也充分反映了“菊花”的“香”;而诗歌的最后,“陶令平章”借用以清高着称的陶渊明的的典故表明菊花孤高自芳、不畏风霜的风骨。正是这样一首作者主观看法全部孕育在主题意像的诗歌,在翻译成英文的过程中,要保持文化意像的不缺失,着实有些难度,且看杨宪益与戴乃迭的译文,在大家译作中,看认知角度的翻译观是如何能得到更有价值的体现:

WRITING ABOUT THE CHRYSANTHEMUM

The Queen of Bamboo

Day and night the imp of poetry assails men;

Skirting the fence, leaning on the rock, they start chanting;

With the tip of the brush, by the rime, they write fine lines,

Or facing the moon croon their sweet melodies.

We may fill a page with sorrow and self- pity,

But who can put into words what autumn means?

Ever since Tao Yuan- ming of old passed judgment

This flower’s worth has been sung through the centuries.

Translated by Yang Hsien- yi

杨的译文在整体上把握住了诗歌源语所体现的两大意像“人”和“菊”,充分地体现了隐喻的认知观,诗中men(诗魔)、start chanting(自沉音)、write fine lines(毫端运秀)、facing the moon croon their sweet melodies(口齿噙香对月吟)、sorrow and self – pity(满纸自怜题素怨)、put into word(片言)等为我们构建了“人”的意象; 而the fence(篱)、the rock(欹石)、autumn(秋心)等又构建了“菊”的意象。这两种意象的翻译与源文本语言十分吻合。这几处意象翻译栩栩如生,自然而生动构成了意象隐喻。“the moon”这一意象所隐含的“傲骨”与“高洁”的特征,通过对主意象“菊”的投射,形成了一种隐喻,我们称之为意象隐喻,把这一原域概念投射到目标域“人”上,形成了隐喻的叠加,这种意象隐喻的叠加与原诗主题更为契合。这种保留了原文所有的意象, 特别是保留了原文的基本隐喻的技巧十分值得在之后的古典诗歌翻译中运用。相对而言,其它的译本,如Hawkes的译文,省略了较为重要的意像“月亮”,在翻译的主题概念的传达上显得意味缺失,这或许和译者本身的国家背景有关。在充分关注诗歌中的隐喻意像,通过认知思维进行解读之后,再进行翻译是十分值得提倡的,同时通过异化的翻译策略,保留原文意象,达到意象隐喻,从而更好的对原文的概念隐喻实现更好的转化,使得主题得以再现,这也正是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的翻译所倡导的翻译策略。

(二)诗歌中的范畴翻译观

在翻译中,译者往往会遇到一些由于文化差异造成的翻译困难,在选词上,为了避免重复之嫌,往往会进行词语的选择与变换,而认知语言学中的范畴理论给予选词方面以理论基础,通过选择上,下位词进行翻译,译文显得更加的通俗易懂,也更能为读者所接受。认知语言学中的范畴理论为翻译提供了新的标准与参考。可以说,认知语言学大大丰富了翻译选词,促进了翻译研究的发展。

从认知的角度看,范畴化是人类高级认知活动中最基本的一种,人们在对事物的认知过程中往往会把自身的固有经验将相似的事物归为一类,通过同一种语言符号加以记忆,我们把这种认知过程称之为范畴化认知,在这一过程中被赋予的语言符号我们称之为范畴。在经验的世界中,事物往往被划分为不同的范畴,由于范畴的不同等级,人类大脑对事物的分类和组织往往也是有章可循的,人类感知世界的一个重要基点和参照点就是基本层次范畴。认知语言学的范畴理论有着系列的发展过程,较为常见的有经典范畴理论,原型范畴理论和基本层次范畴理论。这三个理论互为补充和发展,对翻译的研究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

例如在经典名著翻译gone with the wind中对郝思嘉的外貌描写中:

Above them, her thick black brows slanted upward, cutting a startling oblique line in her magnolia-white skin.

傅东华先生的翻译如下:

上面斜竖着两撇墨墨的蛾眉,在她木兰花一般白的皮肤上,划出两条异常惹眼的斜线。

brow 本意是眉毛的含义,译文处理为下义词蛾眉,将郝思嘉的外貌形象更加具体化。

这种文化特色比较突出的词汇翻译,在中西方文化背景极大不同的情况下很难有绝对等值的翻译结果,只要保证形象与意义方面在最大程度上与原文对等即可,这就要求译者对源语的理解要更为准确,对词汇的运用要更加娴熟,尤其是词汇的上下义词。笔者认为在理解基础上的“增值翻译”,即进行源语词汇理解后的细化翻译,“减值翻译”,即无法原汁原味反映源语词汇的文化特征时,适当地采用该词的上义词翻译,基本泛化地传达意思,即使减少了原文的细节,也能达到不一样的翻译效果,便于读者理解。这一翻译策略在诗歌的翻译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下面就相关英汉翻译实例进行具体分析,相关范畴理论如何应用于诗歌翻译,促进翻译研究的发展。

“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苏轼.《清平乐.秋居》)

“How pleasant to see their spoiled youngest son who heeds

Nothing but lies by brookside and pods lotus seeds!”(许渊冲译)

这首诗中有一个,看似容易,实则翻译起来不太好把握的词就是 “小儿”。在中国人的印象解读中,小儿是最小,最受家中长辈疼爱的儿子,同时有一种青春,活泼的少年感,因此,许渊冲先生在翻译中,很好把握了这一点,不同于其他外国译者诸如: “the son ”或者“the youngest son”的翻译,而是翻译成“the spoiled son”不仅很细致地传达了“小儿”的中国文化含义,更加突出“小儿”的可爱,将一副小儿卧剥莲蓬的画面栩栩如生地展现出来。

三、结语

诗歌作为中华文化的重要載体,是推进中华文化传播交流的重要途径,因此在翻译中的措辞选句要充分传达原文的信息,既要让外国读者从译文中体会到真正的中国文化,又要让他们充分理解文化特征与信息,这不仅有利于中华文化“走出去”,更加有利于增强我们的民族自信。本文简要地从认知语言学角度入手,分析隐喻和范畴理论角度下的翻译文本,进一步提出具有启发式的翻译策略方面的建议,希望对诗歌文化翻译有所帮助和促进。但由于篇幅有限,语料收集和分析还存在着极大的不足,笔者希望广大同仁们加以交流,将认知语言学观下的诗歌翻译推进一个新的研究台阶。

参考文献:

[1]Lakoff,&Johnson. Metaphors We Live by [M]. Chicago: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

[2]董成如. 转喻的认知解释 [J].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4(3).

[3]贺爱军. 翻译对等的原型范畴理论识解[J].外语教学,2016(37).

[4]王寅,李弘.原型范畴理论与英汉构词对比[J].四川外国语学报,2003(3).

[5]王寅. 什么是认知语言学 [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6]叶盛楠. 原型范畴理论与广告翻译[J].戏剧之家,2016.(12).

作者简介:毋小妮(1986-),女,汉族,山西运城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大学英语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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