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回情境自登高楼

2022-05-24 05:54麻春雅
中学语文·教师版 2022年5期
关键词:破题诗歌鉴赏情境

麻春雅

关键词 诗歌鉴赏 情境 思维 破题

近四年来,新高考的诗歌鉴赏主观题备受教师关注,源于主观题的设置,显得“不合套路”——先看常规的主观题,以浙江卷为例,有“分别赏析上片的写景艺术和下片的叙事艺术”(2021·浙江卷),有“全诗是如何运用多种手法塑造李将军的独特形象的?请结合诗句分析”(2019·浙江卷),有“这首诗与柳永《雨霖铃》词都运用了點染手法,试赏析本诗的点染手法”(2018·浙江卷)等,在题干中明确了考查对象,如“写景”“叙事”的技巧赏析,又如“点染”的手法分析,使学生可以迅速地从脑中的诗歌考点思维导图中定位到相关知识点,快速根据诗歌组织答案,拿到颇为满意的分数。而新高考背景下的诗歌,却避开了这些给学生提供答题思路的关键词,于是死记硬背了满满当当的知识点的学生,尽管熟悉各种表达技巧和语言风格,但当拿到试题的时候,发现“毫无套路可言”,脑中也许会如雷德蒙·卡佛思考爱情一般思索起来:当我们谈论诗歌时,我们在谈论些什么?

一、摒弃套路,诗回情境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中明确了命题原则,即以语文学科核心素养为考查目标,以情境任务作为试题主要载体,让学生在个人体验、社会生活和学科认知等特定情境中完成不同学习任务,以呈现学生语文素养的多样化表现。换言之,高考的诗歌鉴赏主观题考查的不再是套路,而是对诗歌真正的理解与品鉴。

以近四年的新高考真题为例:

显而易见,近几年的诗歌鉴赏主观题几乎摒弃套路,题干中没有一眼便能抓住并引申出系列知识点的关键词,有的考查意象分析,有的考查内容理解,尤其2018的诗歌鉴赏主观题更是没有标准答案,既可以同意题干中的解读,也可以自立观点,体现了极大的思维张力,这些题型的存在,都将情境作为载体。2020年的浙江卷也向新高考模式靠拢,在诗歌鉴赏主观题中设置了这样的问题:前人评《送柴侍御》“翻新脱妙”。比较《秋江送别》与《送柴侍御》两诗的后两句,分析后者写法的妙处。此题的设置也一改之前的直观提问,而是需要学生精准审题,这变化也在透露一个信息——“套路”再也不是得分机器,滚瓜烂熟的知识点有可能无法在新高考的主观题中被简单运用,诗歌鉴赏也不再是低阶的机械操作,而应该是一种高阶的思维活动,需要的不仅是知识,更多的是综合审美素养的参与。

摒弃了“套路”的诗歌鉴赏主观题,果真无逻辑可循?不然,诗回情境,精准地破解题干,才是关键。

二、精准破题,自登高楼

诗歌鉴赏的主观题,破题需先行。面对看似毫无答题方向的主观题,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辨析这题主要考查的形式,或理解分析,或思想情感,或灵活对比,或自由评析,每一种类型的背后,都藏着可以挖掘的关键词以及可以运用的方法,只有精准破题,才可以逐步解析,教授学生以方法,同时注重教学的整合与更新,如此,学生方能自登诗歌的高楼。

1.回归独立性,让诗成诗

在其他地区考着技术性的“手法”“技巧”时,全国卷经常坚定地让学生分析“情感”。手法大体是通用的,情感或许也有相似,但当考查诗歌思想情感时,这首诗的技术成了装饰,试卷中的诗回归了它自己,需要考生走进诗歌的情境,方能准确理解。于是,破题的过程中,如何理解诗歌情境,首先是让诗回归诗。以2020·新高考Ⅰ考查的《赠别郑炼赴襄阳》为例,颈联写到峨眉、岘首两座山,对表达离情有何作用:学生眼中是陌生的山,殊不知题干中藏着关键词——“离情”;怎样的两座山可以表达离情——相距甚远。无需结合背景,无需联系作者,仅因为在离别的人眼中,这两座相隔遥远的山,仿佛绵延不断的山脉横亘在两人面前。此题答案乍一看像极了远离套路的脑筋急转弯,而实质确是引导师生不再用固定思维来进行诗歌解读,而是让诗回归诗本身,赋予它最初的独立性,进入诗歌的情境,去理解每一处独特的设定,更真实准确。

又如2018·全国卷Ⅱ考查的《题醉中所作草书卷后(节选)》,问及诗中前后两次出现“酒”,各有什么作用,若一味联系平常所学,那么“酒”的意象指向的是“愁”,很明显在陆游的这首诗歌中,套路是无处可用的,都需回到独立的诗歌本身——“酒为旗鼓笔刀槊”中的“酒”,“为旗鼓”,诗人把它比喻成战场上的旗鼓,起到酝酿情绪、积蓄气势的作用,全然不是消愁意;而“须臾收卷复把酒”中的“酒”,则被用来表现创作完成之后诗人的心理状态,接着之前设置的情境,成书后他“如见万里烟尘清”,似乎赢得了一场战役的胜利,心满意足、踌躇满志。此题答案的设置,全然回归了陆游的诗歌本身,让师生充分意识到诗歌鉴赏时所该遵循的独立性,也重视其特有的情境。

2.利用互文性,诗以群分

法国符号学家茱莉亚·克利斯蒂娃( Julia Christeva)曾提出经典的“互文性”,即不同文本之间的相互关系,在诗歌中自然也适用。新课标下的语文教学注重“群文”意识,那么,诗歌也可以群分,既可以在教学过程中生成较为成熟的诗歌鉴赏体系,也可以在答题过程中展开充分的联想来破题。

例如2021·新高考Ⅰ考查的《寄江州白司马》,在答题前,学生已可以运用已掌握的知识把握大概信息,包括白居易的生平,包括在诗中白居易可能拥有的心境,都可以由课内的《琵琶行》展开,较为容易地理解了题干中所讲的“委婉劝告”,只要找到尾联“莫谩拘牵雨花社,青云依旧是前途”直接劝告的点,即不要沉迷佛法,便可联系第二句“惠远东林住得无”用“惠远”“东林”两个意象,得出已早早劝告好友不要轻易逃避等情感。而这一层情感,由白居易自己的作品《琵琶行》是不难推导的。这是教材与高考题之间的联通。由此,教师可以有意识地将课内所学诗歌进行群分,或以题材分,或以诗人分,或以手法分,进行主题式的通读,利用互文性将课内诗歌进行充分运用,也紧密联系真题或习题,注重对学生的“诗感”培养。

在语文高考诗歌鉴赏主观题中,也可能出现这种“群分”,即诗歌的对比阅读。例如2020年浙江卷将王勃的《秋江送别》和王昌龄的《送柴侍御》进行对比赏析,2019年新高考Ⅲ卷将刘禹锡的《插田歌》与他的《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进行对比赏析,前者对比不同诗人不同诗作的写作手法,后者对比同一诗人不同诗作的语言风格,而这些“对比”是建立在平常的群文教学基础之上的。在诗歌鉴赏教学过程中,利用起“互文性”,建构以题材、手法等主题的“比点”知识框架,将异同进行较为系统的梳理,使学生可以在诗歌的相互联系中,破解情境与其它。

3.建设跨界性,渐入诗境

新课标引导学生思考不同每节的语言文字运用,而建设跨媒介学习共同体也是丰富语文学习的手段。在新高考背景下,如何运用此进行更高效率的诗歌鉴赏的教学,是语文老师摸索的一个角度,跨媒介恰不失为一条可行的路径。

例如在进行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与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的教学时,教师可以设置情境任务,即联系跨媒介的视频脚本,用镜头语言来进行意象的描述,从而更好地进入诗歌的情境。学生可以通过镜头语言的重塑,赋予诗歌新的内涵,也能对诗歌进行独到的也较为贴近诗歌内核的理解。

回归高考诗歌鉴赏主观题,例如2018年考查的王建的《精卫词》,问到“一般认为,诗最后两句的内容是以精卫的口吻表达的,你是否同意这种解读?请结合诗句说明你的理由”,这个极具张力的问题,正是需要学生发挥联想进入最恰当的情境,做这一题时,更像设置了一个跨媒介的镜头语言——假设,我们正为《精卫词》拍摄视频短片,我们可以用广角镜头拍出大海的无垠,也可以用中景拍出精卫鸟的忙碌,更可以用特写镜头拍出精卫的伤痕与坚毅,而彼时,需要添加旁白了。此时的考生,正如一个个有着自己拍摄思维的导演,最后的“高山未尽海未平,愿我身死子还生”,既可以是精卫的独白,即使自己在有生之年不能完成移山填海的事业,也希望子孙后代能够继承遗志,填海不止,更可以是导演对精卫的崇敬与同情,在镜头之外对诗歌进行独家的解读,不仅充分发散思维,更是足够融入诗歌独特的情境。

综上,诗歌不是语言的碎片,而是文学的瑰宝。诗歌鉴赏是培养学生审美情趣的重要途径,精准破题,结合诗歌的独立性、互文性、跨界性,教师当带领学生进入诗歌的情境,让学生能自登诗歌的高楼,深度思考来实现文化的理解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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