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陶器文物出土保护修复初探

2022-05-30 17:54刘芬
东方收藏 2022年9期

摘要:陶器是反映我国古代人民生产生活状况的重要文物,这类文物以硅酸盐为主要成分,属于矿物质材料中的一种,但其很容易受到外力因素的影响而出现破碎、裂缝等問题,尤其是长时间埋藏于地下的陶器文物,完整保存的难度相对较大。青岛地区汉代墓葬多见有陶器出土,它们也因此成为青岛历史文化发展的重要见证物。古代陶器本身的历史、文物价值相对较高,对基层文博系统工作人员研究当地历史和文化具有重要的实物参考价值。

关键词:陶器文物;出土保护;后桃林

陶器是用指黏土或陶土经捏制成形后烧制而成的器具,它的发明是人类最早利用化学变化改变天然性质的开端,是人类社会由旧石器时代发展到新石器时代的标志之一。陶器作为我国传统文化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各类文献资料中都有相关记载,如《礼记·月令》中记载:“(仲冬之月)陶器必良,火齐必得。”唐代赵璘《因话录·徵》曰:“兵察帝主院中茶,茶必市蜀之佳者,贮于陶器,以防暑湿。”郭沫若在《中国史稿》第一编第二章第二节中写道:“陶器的出现是人类在向自然界斗争中的一项划时代的发明创造。”可以说,陶器在我国古代人民的日常生活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也为后世研究古代历史和文化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因此,在现阶段的文物保护工作中,重点关注各地陶器文物的出土信息,深入探究陶器材料技艺和修复工艺等内容,对于进一步推动陶器文物的保护和修复工作无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山东地区历年来发掘出土的汉墓为数众多,而在青岛地区发现的汉代墓葬类型也较为丰富,如城阳区后桃林汉墓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该汉墓群位于城阳区后桃林村东约1公里的高岭之上。2010年7月,有施工人员在修路时最终将这一墓群的面纱揭开。当年,青岛市考古研究所通过城阳区文物保护管理委员会办公室对该墓群进行了保护性发掘(图1、图2)。一般而言,汉代墓葬出土的随葬品类型丰富,包括陶、铜、玉石、漆木、铁、骨角牙、金银等,其中陶器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而常见的陶器造型则有鼎、盒、壶、罐、舫、盘等。据统计,本次考古工作共对13处墓穴进行了发掘,出土文物包括铜镜、金属剑、陶罐、博山炉等60余件,以陶罐数量最多,大多为泥质灰陶,还有少量的泥质红陶和夹细砂白陶,质地细腻,类型丰富。另据考证,后桃林汉墓群属于鲁东南区文化。

一、城阳区后桃林汉墓出土陶器概况

城阳区后桃林汉墓陶器出土和保护工作的开展,对于城阳区乃至青岛市历史上的郡县归属、朝代更迭、社会发展、制度变迁等都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城阳区后桃林汉墓发掘的13座墓葬中,出土较多的陶器类型为小口高领陶罐,还见有部分陶瓮,此类文物多流行于西汉中晚期。根据墓葬形制及其随葬器物判断,城阳区后桃林汉墓的年代最后被确定为西汉中晚期。可以说在墓葬断代的过程中,其所出土的陶器起到了重要的实物资料作用。

从随葬品的出土情况来看,汉代墓葬陶器与墓葬规模大小、墓主身份高低有着密切的关系。从陶器出土的类型跟数量,结合汉代的墓葬制度,基本能够判断出是帝王墓,还是贵族墓,或者是平民墓。从城阳区后桃林汉墓的基本情况来判断,其为典型的群葬墓,墓主人包括平民和官员,而陶器的出土为相关研究提供了参考依据。

二、陶器出土过程可能面临的情况

陶器文物以硅酸盐为主要成分,虽然在硬度方面具备一定的优势,但是很容易受到外力因素的影响而出现破碎、裂缝等问题,尤其是长时间埋藏于地下的陶器文物,完整保存的难度相对较大。因此,在陶器文物的发掘出土过程当中,考古工作人员要做好面对各种可能情况的准备,陶器的碎裂和破损是主要问题。陶器文物因为长时间埋藏在地底下,受到地下复杂环境因素的影响,或多或少都会有破损的情况存在。而历史上盗墓分子的侵扰,也会在盗墓过程中对陶器文物造成伤害,城阳区后桃林汉墓就出现了盗墓导致的破坏情况。此外,墓葬所处区域的地质结构也会随着时间的变化出现部分坍塌等现象,也可能对随葬陶器造成直接伤害。

再来说说陶器文物可能出现的局部裂缝以及划痕现象。文物出土后,由于环境因素的影响,进一步加剧了陶质文物的粉化变脆进程,加速了矿物颗粒间的连接破坏和裂隙的扩张,使陶器出现风化剥落现象。陶器文物在长期埋藏地底下的过程中,也会因为自身材质的原因以及外界因素的干扰而产生局部裂痕。同时,在考古工作人员的发掘过程中,也有可能因为操作方法等导致陶器文物产生局部裂痕。

此外,陶器文物表面还存在有附着物。陶器文物长时间埋藏在地下环境中,受到地质钙化现象的影响,很容易在其表面形成具有一定厚度的附着物,也会吸收大量的盐类物质,在高温、潮湿环境下易促使盐类蒸发溶解,同样会对陶器文物的表面造成伤害。城阳区后桃林汉墓随葬陶器文物在挖掘出土过程中,也不可避免地面临上述问题,因此在出土工作完成后,便进入了保护和修复阶段。

三、陶器文物保护修复措施及流程

在工作人员开展陶器文物修复工作之前,需要对该文物的材料工艺、出土情况、历史背景等进行全方位的了解、分析和掌握。工作人员需要借助各类现代化的检测仪器,对拟修复的陶器文物进行全方位检测,将陶器文物的材质结构、制作工艺等信息进行深入的研究。而对于彩陶文物的修复,还需要对其表面彩绘所用的颜料成分进行检测分析,确保修复工作人员能够选择合适的修复技术和修复材料。

对于城阳区后桃林汉墓出土的陶器文物,在修复的过程中,清洗是第一个操作环节。因这些出土陶器长期埋藏于地下,易被盐类及其他杂质所沾染,而且土壤中的部分钙类、硅类化合物吸附于陶器文物表面,会产生难以溶解的覆盖层。 只有及时进行清理才能避免陶器文物受到进一步的损害。工作人员首先针对陶器文物表面出现的泥土、污垢、杂质等进行全面清除。通常而言,在进行陶器文物表面清洗工作的过程中,需要使用清水作为清洗的溶剂。在遇到无法使用清水处理表面污垢的情况下,则需要使用物理方法进行清除,最为常用的便是使用竹签或者毛刷进行清除,但需要注意的是,在使用竹签和毛刷进行污垢清除的过程中需要使用轻柔手法,避免对陶器文物表面造成二次损伤。

在完成陶器文物表面污垢的清洁工作之后,接下来便进入到最为复杂的黏结修复环节。修复工作人员需要结合陶器文物的制作材质和烧制工艺等方面情况,从橡胶型、树脂型和混合型中选择最为适宜的黏结材料。陶器文物修复所使用的黏结方法,可以从热速和热固两种方法中进行选择,这就需要修复人员结合陶器文物的特征,保障所选择的黏结材料和黏结方法能够实现最佳效果,恢复陶器文物的原本样貌。工作人员在使用黏结材料和黏结方法进行陶器文物的修复工作之前,可以先使用已经废弃的陶片进行黏结实验,黏结剂的选择以维持陶器文物的原始面貌作为重要标准,并且在流动性、稳定性、可逆性等方面有充足的准备,确保黏结剂在经过固化之后能够具备良好的收缩性以及韧性。只有选择合适的黏结剂,才能够在陶器文物黏结修复过程中实现有效调节,最大程度地恢复陶器文物原本的样貌,并提高黏结工作成效。修复工作人员在完成黏结剂的选择后,便进行黏结剂的涂抹工作,随后使用手指对陶器进行按压,力度根据修复需要掌控,如此一来才能进一步缩小、接合缝隙,将黏结剂中含有的空气成分全面挤出,并始终遵循“从下到上”“从主件到附件”的基本顺序进行黏结,并且尽量做到一次性完成。对于那些尺寸相对较大或者是破损较为严重的陶器文物,可以分开进行二次黏结。

在陶器文物的黏结修复环节结束之后,便进入补配阶段。从目前国内出土的众多陶器文物看来,其质地通常可以分为粗松和紧密两种。补配中的腻子选择要以陶器文物的质地特性作为基础,保障所选的腻子材料与陶器质地具有较高的匹配度。对于那些质地粗松的陶器文物而言,其修复需要组合使用虫胶、酒精和石膏粉;质地较为紧密的陶器文物则需要结合硝基清漆、稀释剂和石膏三者进行补配。在腻子完全硬化之前,需要修复工作人员在恰当的时间点填入到陶器文物中出现裂缝的位置,并在观察腻子达到一定硬度之后,使用小刀进行陶器文物表面的平整处理。在腻子完全硬化之后,借助粗砂纸进行表面打磨,确保经过补配之后的陶器文物表面没有明显的凹凸感。城阳区后桃林汉墓出土陶器的修复工作也主要采用此种方法来进行,这从已经修复成功的陶器标本中即可窥见一斑(图3)。

在陶器文物的修复过程中,通常会使用滴注加固法,在补配环节则一般会在石膏材料中加入502胶水,进一步强化固化效果。此外,喷涂法和拓槽灌铸法的应用也相对频繁,前者更加适合使用在陶器文物出现轻度风化或者是彩绘陶器文物釉质剥落的修复工作中,后者则更加适用于体积规模相对较大且并未出现完全折断现象的陶器文物部位修复。

在陶器文物修复工作中,做色环节要确保经过修复之后的部位能够与陶器原有的色泽保持一致性。一般而言,在调色的过程中,修复工作人员会选择虫胶液,并在其中加入各种矿物质液料和酒精作为调色的材料。以陶器原本的色泽作为出发点,进行矿物质颜料的选择,在具体调制的过程中,需要经过多次的试验,确保调整过后的色泽能够与陶器文物本身相符。在颜色调整完成之后,需要使用毛刷之类的柔软工具进行上色。在对陶器文物表面上色的过程中,可以使用涂抹或是拍打的方法,但无论选择何种上色方式,工作人员都要避免对于陶器表面造成损伤。

做旧作为陶器文物修复工作中的最后一步,主要是为了保证经过修复后的陶器文物部位能够和原本的部位样貌基本保持一致。在做旧处理过程中,丙烯酸颜料作为一种最为常见的做旧工作原料,在稳定性方面有着显著的优势,并且在经过做旧处理之后的陶器文物外观及其颜色也显得更为自然。

四、总结

陶器文物作为我国历史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出土和保护对于研究我国古代文化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但因陶器长时间深埋地下,很有可能会因为受到各种外界环境因素的影响而出现表面的局部裂缝、划痕以及大面积破损等问题,需要进行后期的修护和完善。相关工作人员应选择科学的修复材料以及方法,并经过完善的修复工作还原陶器文物原本的样貌。有关单位和部门也应当从制度保障和人才培养两方面发力,出台配套的激励、奖补政策,进一步提升相关人员的专业知识水准和修复能力水平。随着出土陶器文物类型和数量的增加,今后相关的文物保护管理工作会面临更多的难题,因此也需要更多的主动性和前瞻性,从而形成科学的保护体系,推动文物保护从“抢救性保护”向“抢救性与预防性保护并重”转化,共同守护文物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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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芬(1982.9—),女,汉族,山东青岛人。硕士研究生学历,文物博物中级馆员职称,研究方向:博物馆研究、文物保护工作、文物考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