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瓜瓜”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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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6日，12头瓜头鲸搁浅于浙江台州，经过紧张的救援，仅6头存活并被放归深水区。其中，一头雄性瓜头鲸，体长2.7米，年龄在19岁左右，由于身体状态不佳，一直被救援人员暂养救治，大家亲切地叫它“小瓜瓜”。然而，尽管救援人员倾尽全力地陪护与救治，可惜依旧回天乏术，“小瓜瓜”于2021年7月28日凌晨死亡。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小瓜瓜”搁浅并死亡的呢？

对鲸类来说，搁浅事件的发生既有内因作用，又有外因影响。内因中个体生病、衰老、迷路、因捕食而追逐、因被捕食而逃生等，都有可能引发搁浅，而对群体搁浅，这些内因导致的可能性并不大。外因则既有自然的，又有人为的。其中，人类活动造成的海洋塑料污染、毒物污染、噪声污染等，都有可能导致动物因体弱或迷航而搁浅。

瓜头鲸主要生活在大陆架边缘的离岸深水区、上升流区，并不喜欢人类干扰极大的近岸浅水区。瓜头鲸是小型齿鲸，有锥状或铲状的牙齿，能发出用于回声定位的声波，并用回声定位系统寻找猎物、避开障碍物。

研究人员在“小瓜瓜”的呼吸孔后侧，沿着背部中线分别放了两个吸盘电极，然后在背鳍基部也放了一个吸盘电极，共同提取听觉诱发电位的信号。接着，研究人员播放一连串有节奏的音点，通过设定和改变音点的频率，记录“小瓜瓜”听觉诱发电位的变化，即听觉神经系统刺激所引起的中枢神经系统的生物电反应，将其转化为听力阈值，最后绘制成听力图，以评估它的听力。

通过采用这种无损伤的听觉电生理技术，研究人员测量了“小瓜瓜”的听力阈值在9.5千赫兹至181千赫兹频率范围。一般来说，瓜头鲸用于导航的回声定位信号区间在25千赫兹至32千赫兹，可是“小瓜瓜”在這个区间的听力阈值已经超过120分贝了。也就是说，在这个频率区间，低于120分贝的声音，其他瓜头鲸能够听到，“小瓜瓜”却听不到。对要靠回声定位进行活动的“小瓜瓜”，它很可能发出声音却听不到回音，从而在大海里迷路。

尽管此次只是对“小瓜瓜”进行了研究，且研究内容有诸多限制，不可否认的是，“小瓜瓜”的听觉的确受到了损伤，而浙江沿海的海洋噪声污染也确实存在。在排除了潮汐、灾害天气、年龄衰退引发听觉衰弱等情况的影响之后，研究人员认为，海洋环境噪声所引发的听力损伤，很可能就是“小瓜瓜”搁浅的原因。

没有人不讨厌噪声，海洋里的动物也一样，它们厌倦噪声，却躲不过。随着人类在海洋活动的范围扩大、频率增加，鲸类正在遭遇瞬时强噪声与长期弱噪声的双重折磨，而大量鲸类的搁浅，就是为人类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