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背景下农产品供应链研究综述

史训东，姚冠新.2 SHI Xundong,YAO Guanxin,2

（1.扬州大学 商学院，江苏 扬州 225127；2.江苏现代物流研究基地，江苏 扬州 225000）

0 引言

近年来，我国数字技术发展迅猛，数字经济蓬勃发展。据《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1）》显示，2020年我国数字经济在新冠疫情的冲击下依旧保持良好的发展态势，规模达到39万亿元，同比增长9.7%，是同期GDP名义增速的3倍多，成为稳定经济增长的关键动力。以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以及区块链等为代表的数字技术不断成熟并广泛扩散，智能化、物联化的供应链已成为当下农产品物流的主要发展方向。本文基于数字经济发展背景，探讨了我国农产品供应链发展现状，从物流、信息流、资金流三个方面进行综述，并分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两个角度对未来研究进行展望。

图1 研究综述概览图

1 数字经济背景下农产品供应链的研究现状

“数字经济”概念最早出现在Don Tapscott于1996年撰写的《数字经济：智力互联时代的希望与风险》中，我国的“数字经济”则是在2016年杭州G20峰会上首次提出，其本质是经济形态的一种，有涉及利用数据来引导资源发挥作用的、推动生产力发展的经济形态都可纳入其范畴。

将数字新技术引入到供应链管理中并非简单的线性作用过程，而是逻辑缜密、有序演化的一种复杂多元的运行程序。数字化的农产品供应链是以大数据、云计算以及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为基础，以供应链主体为中心，以利益及需求为驱动的智能化、动态化、可视化、可预测的网络供应链体系。此体系可有效减少农产品供应链的物流成本，从而降低其在国民GDP中的比重，促进国民经济运行效率的改善；同时可以实现农产品供应链的供需“弹性平衡”，减少不必要的资金浪费，使得农产品更快、更优、更准确地到达消费者手中。

目前数字技术的应用已深入到农产品供应链的方方面面，这些应用可以用供应链的“三流”进行归纳分析，分别是信息流（供求选择）、物资流（物流）和资金流（交易支付）。

1.1 信息流

信息流即信息在两个实体之间相互的交换与传递，本质上，信息流程是供应链中各个组成部分之间关系的一种反映。农产品供应链能够顺利进行的关键在于农产品流通中信息的共享和传播，农产品供应链上的各个主体间的相互联系和交流都是通过信息传播来实现的，可以说没有信息流的存在，供应链上的各主体与要素之间就会变成相互孤立的片段。供应链信息流是一种虚拟形态，包括供应链上的供需信息和管理信息。

1.1.1 供需信息。供需信息又包括需求信息和供应信息，需求信息的方向是从消费到零售商，再从零售商到分销商，最后再往上游到生产商。而供应信息与需求信息的方向恰好相反。

从消费者角度分析，居民收入的提高及消费观念的变化，使得农产品的安全和品质已成为消费者的首要需求，一次次的食品安全事件使得消费者谈食色变，而农产品的安全隐患又较为突出，消费者对农产品的安全就愈发的重视。同时随着健康、绿色、有机等饮食关联的兴起，消费者对农产品品质的要求也在不断提高。从目前查询的文献来看，不少学者已对农产品的安全与品质的提升进行了深度的研究：董玉德和丁保勇等人在危害分析和关键控制点（Hazard Analysis and Critical Control Point，HACCP）管理体系的指导下，利用数据库技术、网络信息技术进行系统的构建和开发，对农产品供应链上从种植到销售进行了全程跟踪和溯源，进一步提高对农产品质量安全的监管。刘志华提出应用物联网技术对农产品供应链全流程进行质量安全设计。孙传恒等人则对由传统追溯数据真实性差等原因造成消费者对其不信任问题展开分析讨论，并将区块链技术与物联网、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深度融合，共同推动农产品供应链溯源技术的发展，为农产品的安全与品质提供保障。

从企业角度分析，对农产品物流需求量预测一直是其关注的重点。目前国内农产品物流需求研究大多集中在构建需求预测模型，主要是以单一预测模型为主，例如：BP人工神经网络、灰色模型、灰色马尔科夫模型和系统动力学模型等。但从已有的需求预测文献中发现，组合预测模型的预测精度要高于单一模型的预测，这与农产品需求会受社会、经济、人文等多方因素影响有关。因此组合预测模型会成为农产品需求预测考虑的重要方法。

从农户角度分析，主要是提升农民的信息接受能力。当然要综合农产品的特征以及信息流动模式的优缺点“对症下药”，选择最优的农产品供应信息。例如地方特色和名优产品可以选择第三方电子商务平台进行供应销售，而较落后地区的农产品可选择当地的政府网站进行供应信息的发布。

1.1.2 管理信息。农产品市场的逐渐扩大，庞大供应链信息的收集与处理也成为急需解决的问题，国内学者对此进行了深入研究，主要分为以下两类：

一种是基于云计算和RFID技术的农产品物流信息系统：将云计算平台、RFID智能物流管理等数字新技术融入到农产品物流信息系统当中，进而完善农产品质量安全溯源体系，达到降低物流成本，提升农产品安全质量的目的。

另一种是基于区块链技术的农产品供应链数据管理系统：通过区块链智能合约的农产品供应链信息数据访问控制方法，或者构建农产品供应链“双H”等新型架构，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促进农业生产性社会化服务集约化、推动农业转型升级、助力农民脱贫增收。

1.2 物资流

农产品物资流即农产品物流，其是以农业产出物为对象，通过农产品产后加工、包装、储存、运输和配送等环节构成。根据《云计算白皮书（2021年）》显示，2020年我国云计算市场整体规模高达2 091亿元，增速56.6%，云计算市场的爆发式增长极大地促进了大数据云计算在农产品供应链的发展与应用，促使更多的农产品物流企业和业界学者将数字新技术运用到农产品物流的各个环节。

1.2.1 流通加工。农产品的生产与加工环节对于整个供应链质量安全控制是至关重要的，因此生产加工包装环节也成为学界研究的重要对象之一。在农产品生产方面，可以基于群体智能技术对农产品生产的选址进行了优化；基于大数据技术，帮助生产者优化生产计划，并指导农户“以销定产。在农产品加工方面，就茶叶而言，运用激光冷却、嵌入式技术、制冷设备信息处理技术和无线通信技术融合，促进茶叶整个加工过程的智能化、可视化、透明化。针对人工包装效率低下这一问题，业界设计出一种基于RFID技术的农产品电商智能包装系统，该系统将RFID技术、可视化软件和数据库管理三者相结合，从而提高包装的智能化水平。还有发明出物联网智能包装，可以同时实现“绿色包装、产品追溯、流量入口”三大功能。

1.2.2 仓储。仓储管理包括仓库本身管理和仓库内的物品管理，是管理者充分利用现有的仓储资源以提供高效的仓储服务进行的有计划、有组织的协调优化与控制过程。数字经济的深度发展，使得仓储业的市场需求越来越灵活化和个性化，而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为仓储行业新一轮发展创造了良机。仓储企业要提高物流装备的专业化水平，同时要加大智能机器人、AGV自动导向车在仓储业的推广应用，推进机器人替代战略的实施，将农产品的装卸、搬运、补货和盘点等流程工作都用机器来替代，从而缩短配送时间，降低人力资源成本，实现仓储作业的高效精准。

目前，基于物联网技术的紧致化仓储系统已经得到了许多公司的关注，其中有不少公司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包括德国的西门子、荷兰的Viscon、英国的PSB等，这些系统已经被运用在了集装箱码头、粮食仓储管理中心与自动化冷链仓储管理系统当中。周月娥通过设计仓储管理系统，对具有RFID标签的货物自动出入库和盘库等业务进行动态安排，同时对仓储作业流程实施全过程的电子化操作。

1.2.3 运输和配送。传统的生鲜农产品物流配送存在数据采集效率低下、实时调度性差以及无法进行过程监控等问题。伴随着数字新技术的发展，物联网以及大数据云计算技术越来越多的运用到农产品运输和配送当中，不少学者提出了创新的运输配送方式。

部分学者将物联网技术应用到生鲜农产品配送当中，利用物联网技术综合处理数据信息，方便配送中心对仓库、配送车辆、人员等进行预处理，时间上完成农产品在配送各环节的无缝对接，提高配送效率。部分学者基于物联网技术设计出集成GPS/GIS跟踪系统的运输配送管理系统，对运输全程进行实时管理和运输调度的优化，实现了运输配送的数据化和可视化管理。还有学者研究区块链中的编码技术和智能合约技术，将其应用到食用菌物流配送中。总之，将数字技术运用到农产品供应链的运输及配送中，不仅丰富了供应链管理的方法，促进了产业的发展，同时还提高了运输配送的效率，降低了交易的成本。

1.3 资金流

资金流就像整条供应链上货币流通的过程，是供应链得以持续和企业得以良性运作的关键因素。随着市场需求的不断增加，农产品中小企业存在资信等级较低、固定资产缺乏以及担保机制不健全等问题逐步放大，“融资难、融资贵”成为限制其发展的瓶颈。与此同时，互联网移动支付技术的发展，催生出了互联网金融、供应链金融等新型的融资模式。

弥补农产品供应链中资金流动弱的节点，对促进供应链资源整合及降低运行成本具有积极的意义。目前，国内的学者大多聚焦于通过农产品供应链金融来改善资金流动弱的问题。农产品供应链金融是指农产品供应链上游与主体之间利用彼此的利益和信息共享，风险共担，优化和再配置供应链整体资金流的一种新型金融服务方式，其可以有效解决农产品供应链上各主体生产经营中“融资”问题。当前研究主要可概括为以下三种类型：“线上农产品供应链金融”、“‘云’计算+农产品供应链金融”以及“区块链+农产品供应链金融”。

线上农产品供应链金融的出现有效地解决了农户和农业型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其中银行与B2B平台合作成为了主推模式。“云”计算+农产品供应链金融主要是借助于“云”服务平台进行资金流的分配，通过将消费者用终端服务站点来代替，将“云”服务平台支付产品和服务的费用通过“云”计算得出分配方案并传递给供应链金融服务云和其他主体，最后通过“云”服务完成供应链价值的实时分配。区块链和农产品供应链金融的融合，可以帮助金融机构挖掘有效需求，减少企业和机构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在资金流通方面，超市引导消费者将个人身份信息录入系统中进行注册形成个人账户，在消费者进行消费结算时，区块链信息平台中的智能合约可以使得消费者的账户资金实现自动转付，大大提高了支付的效率。同时区块链的数字签名、非对称加密技术也防止交易双方详细信息的泄露，提高了消费者和企业账户中资金的安全性。

2 研究评述与展望

从整体的国内研究现状来看，对基于数字经济背景下农产品供应链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将新一代技术运用到农产品供应链的“三流”中，以互联网视角、信息共享等视角来定性地探索农产品供应链，同时基于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和网络信息等数字技术方法进行定量研究。总的来说，基于数字经济的农产品供应链研究已经有一定的理论基础和方法，但仍需要进一步研究探索。

（1）研究方法方面。目前的研究方法较为单一化，将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相结合，将不同领域的方法技术相集合的组合型、集合型的研究方法将会成为未来研究的热点和难点。

（2）研究内容方面。目前关于农产品供应链的研究内容相对比较集中，如构建各种农产品供应链可追溯体系、改善农产品的安全和质量问题等。在数字技术的强力推动下，我国农产品供应链迎来了新一轮发展机遇，还存在着巨大的挖掘空间。其中互联网+农产品供应链的模式已成趋势，将是未来研究的主要方向。同时区块链技术的发展，也为农产品供应链的研究开辟了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