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初停(外一首)

2022-06-13 10:54李道芝
安徽文学 2022年6期
关键词:草纸指挥部油菜花

李道芝

故乡、母亲、回家

这三个词构成世间最欢乐的画

这张画,曾在一连下了好几天雨

突然停歇的下午

在江汉平原的乡下出现

作为观赏,回忆,早已在草纸定格

从寥寥线条中,可以看出油菜花整整齐齐

金黄,闪亮

高于提篮的母亲和绘画者

经过麻雀扑腾的田野

竹篮从不会空荡

此刻,码放着车前子、野韭菜、水芹菜

甚至几滴水珠

她的儿子扛一把衔泥的锄头

心满意足

疫情下的交谈方式很简单

怎么把车前草煮水,化解口腔溃疡

自始至终都没提日暮

哪怕它看起来足够逼近

事实上,油菜花结菜籽还很遥远

但都听到流水

裹挟泥土,涌向河流急迫的声响

防控指挥部的灯彻夜通明

这是发生在二月初的一个真实故事

一份整改材料,晚上十点半前要上报市里,

再送省里

县长驼着背,紧急开会,火速布置

对于——重点风险人群没有一日一检,没

有做到应隔尽隔

对于——居家隔离管理不到位,大门没有封

没有落实监督人,人员还在流动

对于——隔离点管理不规范,其他人员与

隔离人员居住同栋楼

……六个方面十二个问题,一个个点,一

对一整改

什么人对什么问题负总责,整改措施和效果

尽管眼睛布满血丝,脸颊没有血色

但坐着,说话,不经意间,镇定自如的神采,

已落满眉宇

這是一个即时脱稿的短会,没有多的辞藻

和修辞

只有指挥部的灯亮着,照彻黑夜管用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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