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 :哼,我才没有开外挂

2022-06-21 21:44Zero
中学生博览·文艺憩 2022年4期
关键词:北固亭金兵辛弃疾

Zero

“近日,有人举报辛弃疾使用了人生开挂道具。我社接到举报后,立即展开调查。调查发现,辛弃疾本人并没有开挂。”作为南宋第一报社,今日终于出面回应先前大众对于辛弃疾的质疑。

“你胡说。他要是没开挂,怎会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立马定乾坤。”围观群众表示,这还不是开挂?

辛弃疾大方表态:“哼!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有差距。我,辛弃疾,没有开外挂!”

Chapter  少年志气

没错,我就是辛弃疾。人家说我是四大词宗之一,还说我是“词中之龙”,承让承让。真要说开挂,同为豪放派的苏轼可比我厉害多了。唐宋八大家,他们家就能占三个。

说起来,我出生的时候,家乡山东就被金兵占领了。祖父辛赞在靖康之变、宋室南渡后“累于族众”,无法南下,遂仕于金国,卧薪尝胆,希望有朝一日能与金人决一死战。祖父常常带着我“登高望远,指画山河”(出自《美芹十论》),我“两随计吏抵燕山,谛观形势”,两次到了燕山,分析形势。雖然我身在金可心在宋,从小我就立下志向,要报国雪耻,而传说中我开挂的一生,也就此开始。

chapter  一战成名

在我22岁那年,金人内部矛盾爆发,完颜亮在前线被部下所杀,我觉得我为国雪耻的机会来了。

于是,我带领起义军和自己的满腔热血,前往临安上表请求南宋皇帝允许我们起义军抗敌。只是万万没想到,在我离开的时候,张安国被金收买,背叛了浴血奋战的义军将士,耿京被张安国杀害。

我山东好儿郎,若此仇不报,有何颜面面对一众将士。

于是我仅仅率领五十名骑兵就直接向万人的金兵大营冲去,生擒奸人张安国,策反金兵,一战成名。也正是这一战,“壮声英概,懦士为之兴起,圣天子一见三叹息”。大家对我开挂的质疑之声达到了顶峰。

Chapter  仕途坎坷

因为一战成名,我得到了南宋皇帝的赞赏,并得到了江阴签判的官职。而我也趁机提出了《美芹十论》《九议》等北伐的建议,希望能够得到皇帝的重视,让我领兵作战,收复失地。

可惜我却忘记,大宋已经是“君臣腐败,偏安一隅”,朝廷大臣们主张议和,权贵又怎会让皇帝同意北伐。

我跟苏轼一样,也开始了不是被贬,就是在被贬路上的颠沛人生。由签判到知州,由提点刑狱到安抚使,宦迹无常。

我不甘心只能这样,不是说我开挂嘛,那能不能真的让我开挂,让我回到战场,回到军营,冲锋杀敌,抗击金兵,收复河山。

我登上建康的赏心亭,极目远望祖国的山川风物。楚天千里辽阔一派,凄清秋色,长江水随天流去,秋色无边。极目眺望北国崇山峻岭的风景,他们仿佛都在传送忧怨仇恨。又想起祖父也曾带我登高望远,指画河山,不免悲从中来。

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时光飞逝,已是淳熙八年。我也意识到自己刚拙自信,年来不为众人所容,所以早已做好了归隐的准备。果然,在11月,我就被弹劾,官职被罢。我回到上饶,开始寄情山水田园。以消除心中的苦闷。

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来到了何处。只见眼前草屋的茅檐又低又小,溪边长满了翠绿的小草;含有醉意的吴地方音,听起来温柔又美好;百姓安居乐业,让我那颗飘摇的心,暂时得到了些许的慰藉。

清平乐·村居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Chapter  壮志未酬

淳熙十五年冬天,我与朋友陈亮在铅山瓢泉会见。陈亮为人才气豪迈,议论纵横。他先后写了《中兴五论》和《上孝宗皇帝书》,积极主张抗战,因而遭到投降派的打击。

我们两个人聚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纵谈天下事。酒醒之后,我写下《破阵子》一词,寄于陈兄。

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醉酒时拨亮灯火端详着宝剑,睡梦里萦绕着座座军营的号角声。将鲜美的牛肉分赏给战士烤吃,军乐队演奏的雄壮乐曲激动人心。秋高马肥的时节,战场上正在阅兵。

跨着快如的卢的战马飞驰前行,弓弦的响声就像霹雳轰鸣。努力完成收复失地统一天下的大业,争取生前死后都留下为国立功的勋名。可惜已经两鬓白发,却不能报效朝廷!

后来,我终于等来一个机会。韩侂胄执政,正积极筹划北伐。我以为老天爷真的听见了我的声音,却发现一切都是虚无。他们只想借我的名头,为北伐造势。

韩侂胄轻敌冒进,我唯恐重蹈覆辙,使北伐再次遭到失败。可我的意见,对大宋来说,从来就不重要。

嘉泰四年,我来到京口北固亭。登高眺望,怀古忆昔,心潮澎湃,感慨万千。我想我此生都再也回不了战场,再也不能为国杀敌了。万般无奈,我只得写下《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以抒胸怀。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开禧三年,我已经68岁了,已经老得只能躺在床上度日。回顾我这一生,能文能武,到头来,却还是不能实现心中所愿。

恍惚之间,我看见岳飞,看见耿京,看见许许多多抗金的将士,我大喊着“杀贼,杀贼,杀贼”,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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