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语雄鹰

伊沙的诗

同是天涯沦落人

在校园里

又遇“西北第一嘴”

我们互行军礼

我说：“听说你是

西外唯一一个

上课永远

穿西装打领带的老师……”

他说：“那是”

我说：“惭愧惭愧

穿西装我尚且没有

完全做到

打领带更是

一天都做不到……”

他说：“老兄有才

不用领带……”

太难了

父亲去世那天

推荐的诗人

我将永生难忘

下次见面

我会向她

讨吃一顿饭

或讨要一条烟

因为当时

太难了

我写了史上

最短的

推荐语

多一句

都写不出来

虽然

她是位女诗人

地球之窗

那一年在鹿特丹

诗歌节主席

对我跟日本诗人不玩

感到好玩

他说他作为荷德混血儿

作为一名荷兰人

已经原谅了德国

也许到了今天

他已经意识到了

我和日本诗人不玩

不是最大的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

他策划的高加索三国专题

其中亚美尼亚诗人

与阿塞拜疆诗人

打死都不坐在一起

复调：人民

昨日到校上课

载我的滴滴车司机

疫年之前

是串串烧店老板

前半程

倾诉民生疾苦

是杜甫的菜

后半程

妄议世界局势

是鲁迅的菜

平安夜的早晨想起母亲

记得小时候

见人咳嗽不止时

母亲就会说：

"快把心咳出来了"

如今我年过半百

写作半生才知道

这种语言

深深地影响了我

桌子上下

桌边坐了

一圈人

他们

在桌上

交換

报纸

和书籍

讨论

各种话题

一本书

掉落在地

我俯下身

去拣时

发现他们

没长腿

桌子下面

空空荡荡

梦（1935）

恩师蓝棣之先生

回国到访长安

我大宴宾客

坐在我右侧的

蓝老师说：

"美国这地方

挺适合养老

呆着呆着

就无欲无求了

也不想写东西了

不适合你……"

谢谢先生

在我毕业33年后

的梦中

又一次给我

指明了道路

春光

在春光里

我醉了

搞不清

它是物质

还是非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