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新璋译本《特利斯当与伊瑟》看文学翻译的“离形得似”

2022-07-24 12:08曹雪彭文业
今古文创 2022年28期
关键词:文学翻译风格审美

曹雪 彭文业

【摘要】 罗新璋在傅雷的“神似说”基础上提出了文学翻译的“离形得似”说,并在翻译实践中践行了这一翻译理想,译著备受读者好评。本文以罗译本《特利斯当与伊瑟》为例,从文学体裁、文学语言、人物对话、人物姓名四个方面,来分析探讨文学翻译如何才能做到尽最大可能地还原原作的风格特色,并使得目的语读者享受文学译作的美感,总结归纳一部译作佳品应该达到的标准,并提出作为一名译者所应具备的素质和才能,以期与译界有识之士共勉,激励更多的译者潜心翻译事业,为世人提供优秀的翻译作品。

【关键词】 “离形得似”;文学翻译;语言;风格;审美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2)28-0116-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2.28.037

罗新璋是我国著名的翻译理论家和翻译实践家。他在早年间抄录傅雷的译作255万字,并虚心向傅雷请教,习得傅雷的翻译精神,在翻译实践中不断完善自己的翻译理论和技巧,译作《红与黑》《特利斯当与伊瑟》《列那狐故事》等备受读者青睐,素有“傅译传人”之美誉。本文以罗译本《特利斯当与伊瑟》(以下简称《特》)为例,探讨文学翻译如何尽最大可能做到“离形得似”。

一、“离形得似”说

傅雷结合绘画的要义,提出了文学翻译的“传神说”,将我国的翻译理论提高到了美学和艺术的领域。他在《〈高老头〉重译本序》中提道:“以效果而论,翻译应当像临画一样,所求不在形似而在神似”。(罗新璋,1984 :558)傅雷此言,并非不注重形式上的对等,而是主张在最大限度内保持原文的句法。但是由于中西文字与句法之间的差异,追求西方翻译理论中的等值翻译几乎是不可能的,因而只能求得与原文的近似。罗新璋继承并发展了傅雷的翻译思想,提出了文学翻译的“离形得似”说。“神似形似,浑然一致,是为胜境;但不能两全时,则不要拘泥字面,死于句下。为了颇得神气,可以略于形色。神似,当然不是捕风捉影,望文生义,而是基于对原文的透彻理解,深切领悟。只有妙悟原文,才能‘离形得似’”。(罗新璋,1984 :11)

罗新璋对“神似”的阐述:“神似,也即传神,顾名思义,就是传达原文的精神,透过字画,把字里行间的意蕴曲达以出。……各种文字各有特色,有许多难以互译的地方,而翻译绝不是直线似的字当句对,而是多层次的传神达意。”(罗新璋,1984 :11)

二、翻译实践中的“离形得似”

罗新璋认为,翻译是一种艺术,翻译实践是一种艺术实践。《特》虽是罗新璋的早期译作,却在字里行间倾注了他对“离形得似”的藝术追求。

(一)体裁和风格之“似”

《特》产生于中世纪,最初以口头文学的形式,通过游吟诗人的传唱在民间传播,后笔录成册。由于口头文学的特点,在这一时期流传的版本多注重韵律和节奏,体裁为诗体,每行八音节。19世纪末,中世纪文学研究家贝迪耶以贝罗尔的笔录本为蓝本,综合法、英、德、意等多国版本,对这一传奇故事进行了重构。重编本虽为散文体,但保留了“说—听”的虚拟书场形式,视读者为虚拟听众。文中多处使用“Seigneurs”,该词是中世纪游人诗人在向贵族领主说唱传奇故事时采用的称呼,贝迪耶保留了这一形式,创造了讲述者(作者)与读者直接对话的虚拟场景,有如一位中世纪的游吟诗人在娓娓道来,讲述一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开篇如下:

例1.Seigneurs, vousplaît-il d’entendre un beau conte d’amour et de mort? C’est de Tristan et d’Iseut la reine. Écoutez comment à grand’joie, à grand deuil ils s’aimèrent, puis en moururent un même jour, lui par elle, elle par lui. (Joseph Bédier : 6)

罗译:列位看官,你们可愿听一个生相爱、死相随的动人故事?这是事关特利斯当与伊瑟王后的一段佳话。两人相亲相爱,经过几多悲欢离合,最后在同一天里相偕死去。欲知详情,且听我慢慢道来。(罗新璋,2003 :1)

罗译本选用了明清拟话本小说的体裁。话本小说发迹于说唱艺术。由于说唱的特点,文体的呈现形式为韵文和散文相结合。韵文体(诗词)用于唱,散文体用于说。在后来的发展演变过程中,“说——听交流模式逐渐转变为写——读交流模式,话本逐渐向书面化发展,韵文逐渐减少。”(王委艳,2012:137)

译文第一句“列位看官”,便给读者制造了遥远的时空距离感,恍惚进入了《红楼梦》的语境: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起?说来根由虽近荒唐,细按颇有趣味。”(曹雪芹2002:1)

为了彰显年代感,贝迪耶在改编本中嵌入了古法语的成分。文本虽是散文体,语言却沿袭了诗体的简洁,并嵌入了韵文,读来具有很强的韵律和节奏感,如例1中“un beau conte d’amour et de mort”, “à grand’joie, à grand deuil”, “lui par elle, elle par lui”,注重押韵和节奏,读来回环往复,具有很强的音乐性和审美艺术效果。罗新璋的译文则采用了文白夹杂的手法,“生相爱,死相随”,“相亲相爱”“悲欢离合”,对仗工整,平仄分明,一语便能勾起读者的全部情思,译文的整体风格以及产生的音乐性和审美效果与原文十分契合。

(二)译作语言的文学性

文学是以语言为媒介的艺术。文学翻译是以各种文学作品为对象进行的翻译活动,也必然是语言的艺术。当前,我国的很多译著备受诟病,核心问题便是译著语言的“翻译腔”严重,佶屈聱牙,生涩难懂。其主要原因是翻译语言缺乏文学性。文学的语言总是体现出一定的艺术性和审美性特质。这是文学作品的文学性所在。文学翻译的任务就在于如何恰如其分地再现这种内在的文学性。罗新璋的“三非论”之一便是:“文学翻译非文字翻译”。一部好的翻译不是对原文本进行逐字逐句的模仿,而是把握作品的精神,再现原作的精神风貌,是“原作品艺术生命的延续”。“文学翻译是艺术化的翻译,是译者对原作的思想内容与艺术风格的审美的把握,是用另一种文学语言恰如其分地完整地再现原作的艺术形象和艺术风格,使译文读者得到与原文读者相同的启发、感动和美的享受。” (郑海凌2000:39)由此可见,文学翻译一方面要忠实地传达原作的精神风貌,另一方面要考虑读者的接受,理想的译文应当是译文读者阅读中所获得的审美感受等同于原文读者。

例2.Blanchefleur l’attenditlonguement. Hélas! Il ne devait pas revenir. Un jour, elleapprit que le duc Morgan l’avait tué en trahison. Elle ne le pleura point: ni cris, ni lamentations, maissesmembresdevinrentfaibles et vains; son âmevoulut, d’un fort désir, s’arracher de son corps. (Joseph Bédier:6)

羅译:那白花夫人朝思夜盼,唉,怎料夫主竟一去不返。终于有一天,得知茅刚公爵阴险狡诈,丈夫已给诛戮。她欲哭无泪:既不悲号,也不哀泣,只觉得肢软体疲,魂飞魄散。(罗新璋,2003 :2)

在语言的翻译方面,罗新璋并不是字比句对,亦步亦趋,而是把握文字的精神,紧扣作者的表达意图,使用纯粹的中文进行创造性翻译。例2中白花夫人等待夫君归来,等待了很久,“朝思夜盼”,短短四字,形象地刻画出白花夫人等待夫君却久盼不归的焦灼心情。“欲哭无泪:既不悲号,也不哀泣”再现了白花夫人在得知丈夫被害之后的痛不欲生之感。“肢软体疲,魂飞魄散” 并不是字字对译,而是略加简括,要讲忠实,自然比原文有所减损,但补全之后,反倒有蛇足之感。此八字化繁为简,恰似浑然天成,丝毫不着翻译痕迹。

例3.Enfinapproche un palefroi monté par la plus belle que Kaherdin ait jamais vue de sesyeux : elle est bien faite de corps et de visage, les hanches un peu basses, les sourcils bien tracés, les yeuxriants, les dents menues ; une robe de rouge samit la couvre ; un mince chapelet d'or et de pierreries pare son front poli. (Joseph Bédier : 119)

罗译:临了,走来一匹骏马,上面骑着一位丽人,卡埃敦乍见之下,惊为天人:她身姿婀娜,容貌秀美,眉如画,眼如笑,齿细如贝,腰不盈把,身披一袭红缎织锦袍,额围一条镶金嵌玉带。(罗新璋,2003:107)

这段文字从卡埃敦的视角,描述伊瑟王后的风姿,文字“摇曳多姿,极尽铺张之能事”。(罗新璋,2003:134)其中“身姿婀娜,容貌秀美”承袭了傅雷的“一字二译”法,将“bien faite”分译为“婀娜”和“秀美”。若从原文直译“身材容貌姣好”,则平淡无奇。译者有意调整了词序,采用骈文形式,对仗工整,声调协调,用字绮丽,美不胜收。读者跟随译者的笔触,由远及近,由上而下,观察一位绝代佳人,一位高贵优雅、艳丽多姿的王后形象跃然纸上。

罗新璋提倡翻译要使用纯粹之中文,文言即是地道的中文,五四之前,中国几千年的文学传统均是使用文言书写。五四新文化运动,倡导使用白话进行写作,“我手写我口”,胡适等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率先使用白话进行创作。然而,白话运动初期的文学创作,脱离了文言的传统,步履维艰。时至今日,白话发展了一个世纪之久,文言仍未丧失其魅力。文言的一大优势是可以化繁为简、缩冗为浓。周作人说过:“倘用骈散错杂的文言译出,成绩可以比较有把握:译文既顺延,原文意义亦不距离过远。”(罗新璋1984:546)目前我国的很多翻译作品中存在着语言严重欧化的现象,使翻译活动沦为一项纯粹的语言模仿活动。罗新璋在译文中适当地嵌入文言,尤其是四字结构,注重对仗和节奏韵律,使译文读来熠熠生辉,字字珠玑,延长了读者的审美感受。这种文白夹杂的翻译手法,无疑为当前文学翻译译作中普遍存在的语言缺乏美感,表达苍白无力、冗长拖沓等问题,提供了一条可资借鉴的出路。

(三)人物语言的个性化

文学作品中人物身份各异,教养不同,所说的语言也有所差别。《特》中马克王、金发伊瑟、特利斯当、大臣、隐士、癞民等,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和鲜明的语言特色。罗新璋在翻译时,特别注意到这一点,对各个人物的语言作了分层处理。

例4.Au jour marqué, seuldans sa chambre, il attendaitleur venue et songeaittristement : «Où donctrouver fille de roi si lointaine et inaccessible que je puissefeindre, maisfeindreseulement, de la vouloir pour femme ?» (Joseph Bédier : 21)

罗译:国王独坐殿上,等候群臣入朝,心中闷闷想道:“我只推说,仅仅是推说而已,要娶一位远哉遥遥,可望而不可即的公主做王后,而这样的公主哪里找得到呢?”(罗新璋,2003:16)

马克王心中所想,是一种纯意识的呈现,并不咬文嚼字,矫揉造作。罗新璋在此作了平实化的处理,将马克王的所感所想直白地展现给读者。但当马克王面对群臣时,则是另一种口吻:

例5.«Pour vouscomplaire, seigneurs, je prendrai femme, si toutefoisvousvoulez quérircelle que j’ai choisie.» (Joseph Bédier :21)

罗译:“为俯顺舆情,本王决定立后,倘所选之人,卿等愿去寻访得来。”(罗新璋,2003:16)

马克王面对群臣传召时,讲话一本正经,咬文嚼字,充分显示了一国之君的威严和地位的不容侵犯。同一个人物,在不同的心情、不同的境遇下,所讲的话也有差异。如下文,马克王发现特利斯当和伊瑟的私情,欲将二人烧死,众人求情,且看马克王的反应:

例6.«Non, ni répit, ni merci, ni plaid, ni jugement ! Par ce Seigneur qui créa le monde, si nul m’oserequérir de telle chose il brûlera la premier sur ce brasier !» (Joseph Bédier : 56)

羅译:马克王暴跳如雷:“不,谈不到缓刑与宽大,也不用辩护与审查!创世主为我作证,谁敢再来求情,就先把他烧死!”(罗新璋,2003:51)

言为心声,盛怒之下的马克王,已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四个连续的否定短语,表达了他欲迅速处决私通的二人以解心头之恨的强烈愿望。罗新璋的译文采用两个否定短语“谈不到……也不用”,充分还原了原作中人物的坚定念头,“缓刑与宽大”“辩护与审查”,读来铿锵有力,节奏分明,增强了语言的气势,字字透出国王的愤怒和不决后患誓不罢休的执念。

罗新璋深入文本,剖析各个人物的身份特征、个性特点,对每个人物的语言都给予了个性化的处理,通过个性化的语言,重塑了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有效避免了译著中人物的扁平化和单一化的现象。

(四)人物姓名的艺术化处理

中国读者阅读外国文学作品时,常见的阅读障碍便是人物的姓名。由于中外文字的差异,中国读者对于了解和记忆外文作品中的姓名很是困难。通常读完一部作品后,连小说中的主人公的姓名都记不住,更别说众多的人物名字了。大部分外译文学作品中,人物的姓名均采取音译的策略,如《简·爱》中的简·爱,《红与黑》中的于连,音节较为简短的名字,比较容易记忆。而多数情况下,外文名字音节较长,造成读者记忆困难。在中国的文学作品里,人物的名字多数是有内涵意义的,人物姓名或预示人物的命运,或暗含人物的品格,或揭示了小说的线索,这一特点在《红楼梦》中尤为显著。《特》中许多人物的名字事实上也有内涵意义,如Blanchefleur, Iseut La Blonde等。罗新璋参照中国旧小说的命名传统,将《特》中的人物的姓名根据其人物特征做了艺术化的处理,如:

Blanchefleur 白花娘子(白花夫人);Iseut La Blonde 金发伊瑟;Iseut Aux Blanches Mains 玉手伊瑟;Le Morhalt莫豪敌;Le NainFrocin 矮子伏偻生;Rohalt骆豪德。

“白花”采取了意译的策略,并根据中国古典小说中的对女子的称呼传统,添加了“娘子”或“夫人”。对于身处中国文化传统的读者来说,读到“白花娘子”自然会联想到清丽温婉的女子形象,而“花”的意象,总是与女性短暂易逝的生命相关,正好暗合了白花娘子的命运。这种意译产生的积极的联想效果,有助于读者把握人物的性格特征和小说的情节发展走向,这是单纯的音译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的。

“金发伊瑟”和“玉手伊瑟”采取了音译加意译的策略。同名的两位女子,一位是男主人公特利斯当的毕生所爱,一位是他的结发之妻。“金发”和“玉手”二人的外貌特征:前者拥有一头金黄的秀发,后者长着一双纤纤玉手。如此翻译,读者很容易辨识。

“莫豪敌”“伏偻生”“骆豪德”等名字的翻译,译者在音译的基础上,根据人物的身份、性格、外貌等特征添加了单个字进行了个性的补充。如“Morhalt”是爱尔兰的国舅,勇猛无敌,在故事的第二章出场,前来向康沃尔索取供赋,乃是康沃尔的大敌。译者在音译名“莫豪”后加上“敌”字,便于读者对其进行身份辨认。骆豪德(Rohalt)为人忠厚,素有义士之美称(Rohalt le Foi-Tenant)。法语为表音文字,汉语为表意文字,罗新璋在翻译人物姓名时特别注重根据人物的性格特点进行字词的筛选。“豪”:具有杰出才能的人;气魄大,直爽痛快。(百度百科)译者故意将“特”译成“德”,意为人的品行、品质,选用“豪”“德”二字命名Rohalt契合了人物的品行。中国读者读到骆豪德,便能联想到一位性格豪爽、品德高尚的忠臣义士形象。“伏偻生”(Frocin)是个矮子,身材佝偻,性格阴暗,设计陷害特利斯当和伊瑟,致使二人险些被马克王施火刑烧死。罗新璋对该人物采用音译策略,其中的“偻”字可谓匠心独具,一字道出此人物佝偻的外貌特征和猥琐的性格本质。

罗新璋对姓名的翻译,不拘泥于音译,而是采用灵活多样的手段,依据人物的身份、性格等特征进行艺术加工,使姓名与人物合为一体,闻其名如见其人,大大降低了中国读者阅读译著的障碍,不失为一种可资借鉴的有效翻译策略。

三、结语

通过上面的例证可见,罗新璋在翻译过程中,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原文的形式,同时,又不拘泥于字面上的形式对等,而是把握其精神要义,按照中文的逻辑和表达习惯译出,字斟句酌,既保存了原文的特点、意义和精神,又保证了译文的流畅和风采,达到了整体风格的和谐统一。

《特》是罗新璋对文学翻译“离形得似”主张的成功实践。从读者角度看,译文通顺流畅,字字珠玑,读毕自有余音绕梁之感,可谓原作在中国得到了艺术生命的延续,是一部不可多得的译作佳品,为我们从事翻译实践提供了范本和理论指导。作为译者,应当不断提高自身的语言素养和文学修养,在翻译实践中践行“离形得似”,努力提高翻译质量。

参考文献:

[1]Joseph Bédier,Le Roman de Tristan et Iseut[M].Edition du groupe « Ebookslibres et gratuits »,1900.

[2](法)贝迪耶编.特利斯当与伊瑟[M].罗新璋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3]罗新璋.翻译论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4]陈志杰.文言在外汉翻译中的适用性研究[D].上海师范大学,2007.

[5]郑海凌.文学翻译学[M].郑州:文心出版社,2000.

[6]王委艳,论话本小说的韵与散[M].文艺评论, 2012,(10).

[7]曹雪芹,高鹗.红楼梦[M].长沙:岳麓书社,2002.

作者简介:

曹雪,女,河北保定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比较文学和文学翻译。

彭文业,女,河北邯郸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教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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