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碳审计热点演进及未来发展趋势*——基于CiteSpace知识图谱分析

李伯阳 杨荣美

兰州财经大学 甘肃·兰州

一、引言

2009年12月，在哥本哈根成功召开以“减少碳排放”为主题的会议后，向低碳经济转型成了世界经济发展的大趋势。我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为积极响应联合国号召，从政策层面对低碳经济的发展进行落实。为积极应对气候的变化，实现我国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另外，为展现我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担当，2020年9月我国向全世界宣布了中国的碳达峰目标与碳中和愿景。

在上述背景下，碳审计作为一种专门致力于碳减排的环境规制工具，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经过10多年的发展，碳审计形成了一定的成果。笔者拟运用知识图谱的分析方法、以CNKI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为数据源，对碳审计的文献和论文进行整理。分析我国近几年碳审计研究进程、研究热点，发掘未来碳审计热点研究趋势，也为我国宣告在2030年实现碳达峰、2060年实现碳中和的目标下，碳审计研究提供参考借鉴。

二、数据来源及研究工具

1.数据来源

本文以CNKI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为数据源，设置检索条件“关键词=碳审计”OR“关键词=低碳审计”OR“关键词=碳排放审计”OR“关键词=碳鉴证”，通过检索发现数据库最早收录该主题文章为2009年06月25日，得到2009年06月25日至2020年12月31日共204篇文献，为确保文献的有效性，排除会议记录、新闻报道等与选题无关文献16篇，最终得出有效样本188篇。

2.研究工具

研究采用的工具，CiteSpace5.7是一款应用于科学文献中，识别并显示科学发展新趋势和新动态的软件。这种多元、分时、动态的引文分析，并能运用可视化技术所绘制的知识图谱，能够将一个知识领域的来龙去脉演进历程集中展现在一幅引文网络图谱上。

三、作者分析

为了直观地了解碳审计研究领域核心作者的分布情况，将188篇有效文献数据转换后导入CiteSpace软件，运用CiteSpace工具对该研究领域进行分析。在时间切片中选取13年研究主要作者及作者之间的关系，对图谱标签的阈值SelectionCriteria（c，cc，ccv）设为:1，1，20；4，3，20；3，3，20。运行后得到作者的分布情况（详见图1）。

从图1可以看出，我们得出的网络结构是呈放射状分散，网络图谱的结构较为稀疏（Density=0.0046），存在许多离散的作者群体。作者群体之间的关联性非常小且研究学者目前还没有具备一定的规模（N=253），也没有存在联系紧密的研究团队和相对稳定的核心作者群。

四、碳审计研究热点分析

1.碳审计研究热点主题分析

聚类视图是CiteSpace 可视化方式中最基础的一种，它侧重于体现聚类间的结构特征，突出关键节点及重要连接。通过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可以将联系密切的关键词进行连接与总结，共同反映一个主题。

在设置分析参数时，运用LLR算法并以“K”（关键词提取）标识进行聚类。依据网络结构和聚类清晰度中，一般认为Q值（模块值）>0.3即划分出来的社团结构是显著的，S值（平均轮廓值）>0.7即为社团结构显著。

本文所采用聚类图谱Q=0.6881，S=0.9378，表明网络结构显著且聚类效果合理。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选取聚类成员大于10的有效聚类，显示共有9大类。包括：碳审计、低碳审计、低碳经济、碳足迹、碳中和、碳排放审计、审计质量、环境审计、评价指标。CiteSpace分析图（详见图2）。

#0碳审计（52，0.972），主要对碳审计理论体系、国外碳审计的经验借鉴、碳审计监管体系、碳审计研究的必要性等方面进行了研究。碳审计作为资源环境审计的新类型，我国学者借鉴国外碳审计成果，对我国碳审计的基本定义、作用、审计的主体、客体、特点及相关职能进行规范（何雪峰，2010；王爱国，2012），并与注册会计审计角度的传统审计进行对比。2014年我国碳审计进行局部试点。试点地区的发展情况表现出我国碳审计在监管上存在监管力量薄弱、监管方式不完善、独立性差等问题（何丽梅，2015）。由于碳审计“舶来品”的属性，当前发达国家的碳审计发展较为成熟，我国学者试图通过分析比较国外在碳审计的丰富经验，对我国目前碳审计所面临的问题提出相对应的解决方案。随着时代发展，我生态环境持续恶化，碳排放严重超标。从生态经济的角度进一步说明碳审计对于我国经济生态协调发展的必要性（金密，2017）。

#2低碳经济（39，0.831），低碳经济由英国2002年2月24日发表的《我们能源的未来——创建一个低碳经济》的白皮书中首次提出，试图通过新的能源政策，改善资源短缺、转换能源体系，将英国变成一个新的低碳经济体。低碳经济的实质是能源效率和清洁能源结构问题（吴静，2013）。我国在2014年出台了《环境保护法》和《碳排放权交易管理暂行办法》，在2016年出台了《“十三五”控制温室气体排放工作方案》，都是为了更好地发展低碳经济，而这些政策的落实需要审计部门对政策的贯彻落实、专项资金的使用效率、碳排放项目的实行情况进行监督，发挥碳审计的治理功能。

#4碳中和（17，0.977）碳中和是指企业一定时间内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可以通过一定方式，例如：指数造林、节能减排等，抵消排放从而达到零排放的效果。2020年9月22日，我国提出2060年实现碳中和的目标。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这一目标也作为重点部署内容之一。目前，我国在碳中和审计方面还存在较大空白，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7（15，0.925）环境审计，碳审计是在低碳经济的时代背景下衍生出的新概念，属于环境审计的范畴。碳审计作为环境审计的一部分，更是一种实现低碳经济的工具和手段。但目前，碳审计还处于宏观的概念设计和环境审计初级的模糊状态上。微观上的碳审计还处于试点阶段（赵放，2014）。审计部门应当建立有效的碳审计机制，充分发挥环境审计治理机制，推进中国环境治理的进程。

#8评价指标，针对我国碳审计缺乏系统的评价体系，我国学者在建立评价指标、构建评价体系方面做出了积极探索。对具体行业的碳审计研究，不仅对行业减能减排提供了建议，也为碳审计试点工作的开展积累了经验。但要想全面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仅通过个别行业的努力是不够的，需要全社会各个行业的共同努力。因此，如何构建具有普适性的评价指标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

2.碳审计研究时区分析

对碳审计关键词进行时区分析，可以反映在一定时间内，碳审计整体研究趋势及不同时段关注点的不同。通过碳审计关键词进行tinezone可视化，设置切片为1，可以得到时区分析图。

从研究时间上，碳审计研究时间较长，但总体内容较少，研究关键词呈整体下降趋势，通过对关键词进行整理，可大致分为3个阶段。

第一阶段（2009―2012）的碳审计研究关键词包括：环境背景（全球气候变化、低碳时代、低碳意识、低碳城市等）碳排放相关政策（京都协议书、气候变化政策）碳会计及审计（碳会计、碳财务会计、碳足迹、审计程序）。第二阶段（2013―2017）可以概括为对碳审计方法的分析探索，关键词包括方案评估、动态考核、碳中和、指标体系等。第三阶段更多地将分析体系应用于具体的企业和行业。

从研究内容角度来说，我国学者对于碳审计研究的内容较为丰富，除了碳审计研究本身属于跨学科研究外，在对碳审计进行规范和实证研究的过程中，学者们还参照了统计学、管理学、经济学等其他领域的成果。通过碳审计与多元学科领域的相互渗透，能拓宽碳审计理论视角，据此研究得出的碳审计路径和评价体系也能更适用于解决实际问题。

五、研究结论与未来展望

1.研究结论

第一，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与鼓励下，关于碳审计的研究逐渐成为一个热点，碳审计文献的发文量呈先上升再下降的趋势。从总体数量来看，碳审计总体发文量较少，根据已有的文献样本进行关键词的突现分析，并未得到有效的关键词突现图。随着碳达峰碳中和首次被写入工作报告，我国积极参与国际社会碳减排工作，未来几年这一研究主题将会受到更广泛的关注。

第二，通过作者和机构的聚类分析与合作网络分析，可知碳审计研究领域的作者主要集中在高等院校，其发文机构也以各个财经院校为主，会计师事务所及企业虽有参与，但未造成重大影响。研究作者和研究机构合作网络密度低，研究成果较为有限。

第三，从研究内容角度来看，目前对于碳审计的研究主要以低碳审计、低碳经济、碳足迹、碳中和、碳排放质量为主，研究领域虽有一定关联度但较为分散，关于碳审计的理论框架、评价体系及实际操作方面还没有科学、完整的方法，而国家对于碳审计的相关制度、法律法规等规章制定较少，法律依据不足。与国外碳审计发展进入成熟状态相比，我国还处于起步阶段，关于碳审计的研究还需要更加深入地从多层次、多方面进行探讨。

2.未来展望

首先，建立健全碳审计法律制度。我国目前碳审计发展缓慢，仍处于初步阶段，究其原因是相关政策制度的缺失，因此应尽快建立完善碳审计法律制度，增强碳审计的权威性，为相关审计人员提供法律保障。在此基础上，建立碳审计审计统一规范，内容包括审计准则、审计范围、审计程序、评价指标及后期处理办法等等，为碳审计人员在实际审计过程中提供方法指引。

其次，充分借鉴国际成熟经验。我国相较于其他国家，碳审计的起步较晚，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因此无论是国际组织发布的碳审计准则，如《温室企业协议书：企业核算与报告报告准则》（2004）、《温室气体排放声明鉴证业务》（2011）等，还是发达国家及地区碳审计先进实践，都为我国建立一套符合我国国情的碳审计体系提供了思路。

再次，关注研究前沿，着力实证研究。目前，我国碳审计研究中，理论框架受到更多的关注，结合实际数据进行分析的实证研究较少。因此，有必要通过实证分析，检验理论框架体系的正确性与合理性。此外，如何针对碳达峰、碳中和进行碳审计；通过碳足迹进行碳审计是否合理；碳排放审计如何收集和测算数据；如何提高碳审计的审计质量；不同地区、不同行业、不同企业应当如何制定评价体系，以上问题仍然需要在碳审计研究的过程中进行进一步挖掘。

最后，我国碳审计领域作者及机构之间的合作较少、网络密度较低。为加快我国碳审计的深入和广泛发展，需要加强高等学校与审计部门、环境部门、企业之间的联系，建立较为成熟的合作网络，推进跨学科的共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