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2022-09-07 09:15刘照华
都市 2022年9期
关键词:老潘金金升学

一眨眼工夫,满大街的人都换上了长袖、外套。作为中秋节的前奏,这样的天气忒见北方性格,由热转凉真叫个棱角分明。

读本期“太原故事”,心头升起一轮十五的月亮。李义利短篇小说《西桥站》透着亲切,指向一种朴实的圆满。大学毕业后的“我”,耐心地打拼在求职、买房的路上,同时见证了阿哲与女友杨金金考研的苦战,以及他们一度了无头绪的恋爱。曾是“僻远”之地的西桥村,是阿哲与杨金金考研失利后投入“二战”的租住地,也是“我”和他们在拮据中互相陪伴的纪念。阿哲如愿升学南下后,此间仍有杨金金“三战”苦守的寂寞小屋,最终,却记下了这对恋人寒假见面大吵一架、互删联系方式的苦闷。小说含蓄地表达了青春足迹随城市节拍的延展——当杨金金形单影只地由此搬离,继而升学,接踵而至的是地铁二号线西桥站的开建。这个奋斗故事透着平实的温暖——与其说“我”从公司裁员名单上“复活”,不如说机会奖励了“我”的用情专一;与其说阿哲与杨金金的爱情在武宿机场航站楼出口处“起死回生”,不如说是因为他们两年间从未淡忘彼此,互为青春码头。小说写出了在低调中“大”起来的太原与“我”的水乳交融,传达着青年人听从内心、对这座城市不刻意却在意的态度。有一种《回家》的旋律藏在故事深处,给人以莫名的感动。情有牵挂的“漂泊”,不会随波逐流。

杨凤喜短篇小说《你是我的父亲或许有假》,于惯常的情景写出陌生。面对城市小区生活显得手足无措的父亲,意外与看守地下车库的老潘“一见倾心”,于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突然变得比亲儿子还要亲。这飞来之“梗”,让“我”何止尴尬,简直受辱。可事实上,恰是老潘替“我”留住了父亲,甚至给父亲的生活画龙点睛,这样的故事更添了意味,格外抓人。小说写父亲与老潘间的如鱼得水,妙构连连,他们的“小日子”越是亲亲热热,“我”与妻子越是如临大敌、有苦难言。一方面,我与父亲的关系像糠心儿的萝卜,味同嚼蜡;另一方面,父亲与老潘勾肩搭背、谈笑无忌的样子,摆明了在炫耀人与人之间什么叫“瓷”、什么叫“铁”……这令“我”产生巨大的动摇,却经不住一个轻轻的追问。

车间短篇小说《花城大道》,明写一种幽暗体验,内含某种人格批判。杨雪的“梦魇”将“我”吸入又抛出,“我”从未示人的迷茫与软弱被抖得七零八落……小说提示了一种无所傍依的生存处境、灵魂动荡,这“中间状态”或许会让人们照见另一个自我。

马牛中篇小说《蜀葵的花语》,叙述特质在于对那日渐稀有的象牙塔爱情精准、细腻的描摹,初恋之际泛滥的敏感,甚至错位为对爱情绝对唯一性难以把控的失落……小说结局处有无言之汹涌,致敬一种终将逝去的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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