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的时空特征研究
——基于高质量发展视角

2022-11-05 03:11蔡绍洪谷城张再杰
生态经济 2022年11期
关键词:驱动高质量经济

蔡绍洪,谷城,张再杰

(1. 贵州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2. 贵州财经大学 中国西部绿色发展战略研究院,贵州 贵阳 550025)

0 引言

现阶段推进可持续发展进程最大的障碍是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之间的矛盾问题,如何破解这个矛盾成为当前的社会焦点。西部地区作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阵地,在社会发展、生态安全保障等方面具有特殊战略地位。然而过去多年借助劳动力、土地等要素规模化来驱动经济增长,在资源禀赋有限和规模报酬递减的规律下,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系列环境负外部性问题[1]。2020 年5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指导意见》中将发展目标明确为形成大保护、大开放、高质量发展的新格局,赋予了西部大开发战略更加科学的时代内涵。立足于传统发展模式对国民经济增速减缓的消极影响以及经济发展进入全面转型攻坚期的大背景,西部地区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水平如何?时空视阈下两者协调特征如何演化?致使区域间协调水平差异化的驱动因子是什么?本文围绕以上问题展开研究。

国内外学者关于经济与环境之间的研究已经比较成熟,自工业革命后环境质量急剧恶化,西方学者率先对经济与环境之间的关系展开讨论[2]。从《寂静的春天》使学者们认识到生态环境的重要性,到环境经济学的“资源稀缺论”,经济与环境之间的理论基础已经取得了丰富的成果。在实证研究领域,诸如投入产出、综合评价、耦合协调度、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等多种经典的模型被广泛应用[3-6]。

党的十九大做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的重大论断,高质量成为新时代的崭新主题,学术界关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已取得了较大建树,主要集中在内涵[7-8]、指标体系的构建[9-10]、驱动因素[11-12]等方面。在高质量发展内涵上,金碚[13]从经济学角度对“质量”进行了解读,将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与人们需求结合在一起,认为高质量发展应满足人们不断增长的真实需求,赋予了其极强的动态性。在指标体系的构建方面,学者们从供需、发展效率、对外开放、民生问题、资源环境以及新发展理念等角度出发[14-16],构建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但评价高质量发展的指标维度丰富,涉及领域较多,学术界还未形成一套公认合理的指标体系。而在高质量发展的驱动因素方面。孙艺璇等[17]测度了科技创新各要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驱动效果,并深入分析了中国四大分区的科创驱动机制。结果表明:科创要素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较强的促进作用,但对不同区域的驱动作用有所不同。

综合以上分析可知,经济与生态环境两者之间的研究已有很多可借鉴之处,但仍存在值得边际改进的地方:一是以往关于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协调研究主要侧重于经济水平、结构与潜力等方面,而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单以GDP 论英雄已成为过去式,经济的发展应着重解决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二是对协调差异化影响机制的研究还比较薄弱,主要集中在单因子驱动分析,缺乏双因子交互作用的研究。基于此,本文在高质量发展视角下,重新审视经济发展所涵盖的指标内容,构建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指标体系,定量分析2009—2019 年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水平、耦合协调度及其时空演化特征,并借助地理探测器从单因子与交互因子两个方面揭示影响协调水平的驱动因素,以期为西部经济高质量与生态安全协调发展提供借鉴与参考。

1 研究区发展现状

西部作为中国四大板块之一(东部、中部、西部以及东北地区),疆域辽阔,自然资源禀赋优越。随着西部大开发新格局逐渐起步与“一带一路”有序推进,西部社会发展取得了显著成果,截至2019 年,西部土地面积为687.6 万平方千米,占国土面积71.2%。年末常住人口为3.8 亿人,占全国总人口的23.3%。虽然在经济发展中取得了“跨越式”发展,但仍与其他区域版块存在差距。本部分对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两个维度的发展现状进行分析,探索西部地区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突出优势与薄弱环节。

1.1 经济发展现状

经济高质量发展与传统意义上的经济有着本质的区别,在追求经济发展的同时更加注重生产效率、产业结构、供给质量与人民生活需求等各方面,契合现阶段发展的追求目标。因此,分别从地区生产总值、创新投入力度以及城镇化进程等方面对西部经济发展现状进行具体分析。

(1)西部GDP 由2009 年6.7 万亿元提升至2019 年20.5 万亿元,从整体规模上呈现出东部>中部>西部>东北。2019 年西部GDP 占全国总体的20.8%,略低于中部地区的22.2%,而东部地区贡献了51.8%,是西部的两倍多,体现出了区域之间存在较大差距。若从增长速率视角观察,2009—2019 年GDP 年均增长率为中部(11.98%)>西部(11.85%)>全国(10.97%)>东部(10.02%)>东北(4.92%),西部表现出了强劲的“追赶”趋势,正不断缩小地区间差异。

(2)从R&D 人员/总人口、R&D 投入经费/GDP 来看。2013—2019 年西部R&D 人员增速缓慢,2019 年R&D 人员占比为0.08%,远低于同时期的中部(0.16%)与东部(0.40%)。在R&D 经费投入力度上,2019 年西部R&D 投入经费占比为0.76%,低于同时期的东部(1.79%)、中部(1.29%)、东北(0.90%),而在增长率上西部(2.8%)仅次于中部(3.2%),未来有较好的发展态势。

(3)西部城镇化率从2009 年39.66%提升至2019 年的54.08%,对比东北(63.15%)、东部(68.50%)仍有差距,与中部(56.8%)基本持平。在增长率方面,2009—2019年西部城镇化年均增长率达到了3.15%,高于同时期的东北(1.05%)和东部(1.79%),因此,西部城镇化水平与其他地区的差距正在逐步缩小。

1.2 生态环境发展现状

关于生态环境发展现状,选取人均水资源量、工业废气设施治理强度、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强度三个有代表性的指标进行分析。

(1)西部在水资源拥有量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2018 年西部水资源总量为16 153 亿立方米,占全国总量的58.82%,而东部、东北、中部水资源拥有量的总和仅为11 310 亿立方米。落实到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上,西部人均水资源量为4 255 立方米,远高于同期的东北(1 595立方米)、东部(918立方米)以及中部(1 252立方米)。

(2)2011—2018 年西部工业废气治理能力从每小时治理3.79 亿立方米工业废气增加到每小时治理20.09 亿立方米工业废气,接近全国平均水平(24.01 亿立方米/小时),但与中部(32.93 亿立方米/小时)还有一定差距。而西部工业废气治理能力的年均增长率则是所有区域之中最高的,达到了30.73%,因此,在工业废气治理上,西部地区朝着向好方向发展。

(3)2009—2017 年西部污染治理投资强度较为稳定,无较大波动。2017 年西部污染治理投资占GDP 比重为1.44%,高于东北(0.82%)、东部(0.95%)以及中部(1.36%),说明西部地区较为重视生态问题,投入了大量资金治理环境污染。但在西部内部,各地区投资强度差异较大,因此,未来持续稳定的加强污染治理投资力度仍是西部各地区发展的重要环节之一。

综上所述,西部地区生产总值、创新投入强度、城镇化水平、工业废气治理能力等方面与东部、中部等地区仍存在一定的差距,但在增长率上表现出较大的优势,体现了进一步缩小地区差异的趋势。水资源总量、人均水资源量、污染治理投资强度呈现出西强东弱的发展现状。

2 指标体系构建与研究方法

2.1 指标体系构建

高质量发展不同于单纯追求交换价值的经济增长,它更注重于使用价值。本文基于高质量发展视角构建经济子系统发展指标体系,借助相关学者的研究成果[18-19],尝试从经济、创新、协调、绿色、开放以及共享等六个维度测度西部经济发展指数。生态环境的优劣体现在生态环境的本底、压力与抗逆的动态过程。生态环境对经济发展会产生正向或逆向的影响,为减小过度消耗生态本底所产生的生态压力,需要提高生态环境的抗逆水平,实现经济高质量持续发展。在上述逻辑中结合相关学者的研究成果[20-21],从生态环境本底、生态环境压力以及生态环境抗逆三个维度构建生态子系统评价指标体系。在挑选指标的过程中,淡化总量增长,注重考核质量效益类指标,以提高相关评价水平门槛,见表1。

表1 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耦合协同评价指标体系

续表

本文以西部11 省份为研究对象,因西藏数据缺失较多,暂不考虑,样本年限为2009—2019 年,相关所需原始数据来自各省份生态环境公报、统计年鉴以及《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国环境年鉴》,对于个别缺失数据利用线性插补计算。

2.2 研究方法

2.2.1 综合评价模型

熵权法与变异系数是两种典型的赋权方法,均可有效避免赋权过程中的主观性与随意性[22]。为消除客观赋权法的误差与偏颇,本文选择以熵权和变异系数的几何平均值作为综合发展指数,使结果的精确性与科学性更高。首先对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正向属性与负向属性的标准化公式如下所示,其中xij为第i个省份j项指标的初始值,i=1, 2, …,m;j=1, 2, …,n,yij为标准化后的数值。

熵权wj公式为:

式中:(wj×yij)、(λj×yij)分别为熵权法与变异系数法的发展指数。

2.2.2 耦合协调度模型

学术界对于该模型的应用存在大量的误解和误用现象,导致了测度结果的科学性与准确性出现偏差,因此本文借鉴王淑佳等[23]研究成果,选取耦合度(C)和耦合协调度(D)公式分别为:

式中:T=αU1+βU2,T为综合协调指数;α与β为贡献系数,本文认为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同等重要,因此α=β=0.5;C、D∈[0, 1],取值越接近0 代表两系统耦合、协调水平较低,反之则两系统耦合、协调水平较高。

协调度虽能体现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程度,但不能反省出两系统之间的相对发展情况,因此参考相关学者[24]的做法,在协调度的基础上引入相对发展度(θ)模型:

式中:U1、U2分别为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指数;若0 <θ<0.8 代表经济发展滞后;若0.8 <θ<1.2 代表两系统协调发展;若1.2 <θ则代表生态环境滞后于经济发展。

2.2.3 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模型

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模型(ESDA)主要分为全局莫 兰 指 数(Global Moran’s I)与 局 部 莫 兰 指 数(Local Moran’s I)。具体公式如下:

式中:S2为发展指数方差;Wij为空间权重,当两地区相邻时。Wij=1,当两地区不相邻时,Wij=0;Di与Dj为空间区域单元i与j的属性值。

2.2.4 地理探测器

地理探测器是测度空间分异性及其背后驱动力的一种统计学方法,与其他驱动模型相比较,地理探测器既能够测度数值型数据,也能够测度定性数据[25]。地理探测器另一个独特的优势是能够测度两因子交互后的驱动作用,其模型如下:

式中:q∈[0, 1],q值越大表明驱动因子对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水平的解释强度越大;SSW、SST为层内方差之和与全区总方差;h代表变量的分层; 、 分别代表了层h和全层的方差;Nh、N代表了层h与全层的单元数。

3 实证分析

3.1 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的时空格局

3.1.1 经济发展水平时空格局

西部经济发展指数整体水平不高,依据经济发展指数变化趋势将其分为两个阶段:一是2009—2014 年快速增长阶段,从2009 年0.231 增加到2014 年的0.393,年均增长率达到了11.15%。二是2014—2019 年的缓慢增长阶段,从2014 年0.393 增长到2019 年的0.499,年均增长率降低到了4.93%,该阶段政府推行调结构、转方式、促升级的发展方式,作为转换发展新动能的交接期,经济发展的增速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影响。

在区域层面,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较高的地区主要集中在陕西、四川以及重庆一带,以成都、重庆、西安为核心的成渝城市群、关中平原城市群逐步崛起,对周边城市的带动作用也逐渐增强,这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陕西、四川、重庆的经济发展水平。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较低的地区主要集中在新疆、青海以及甘肃一带,这几个地区在西部的经济基础较为薄弱,发展模式粗放,高质量水平处于较低水平。在研究时限的三个断面内,高于西部经济发展指数平均值的地区占比分别为36.36%、36.36%、27.27%,其余地区经济发展指数均低于西部平均水平,侧方面反映出了西部地区在经济高质量上存在显著的“两极化”差异。

3.1.2 生态环境发展时空格局

西部生态环境发展指数稳定增长,整体朝着向好趋势发展,由2009 年0.418 提升到2019 年的0.511。依据生态环境发展指数变化趋势将其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09—2014 年,在该阶段西部生态环境发展指数增速较快,一方面政府对环境规制力度的逐渐加大,控制了环境污染的恶化。另一方随着环保设备的不断完备,生态质量得到了有效改善,促进了生态环境发展指数的快速提升。第二阶段为2014—2016 年,该阶段生态环境发展指数呈“U”型。第三阶段为2016—2019 年,随着政府针对性加大地质环境建设力度,各地区对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视也与日俱增,西部生态环境发展指数也处于缓慢增长阶段,并在2018—2019 年有“翘尾”趋势。

在区域层面,生态环境发展指数较高的几个地区呈“分散”特征,如云南、广西、内蒙古、重庆等地,与经济发展的“集聚”特征有所不同,生态环境发展指数既要求地区资源禀赋丰富,又需要面对环境压力时有较好的抗逆能力,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协调能力。生态环境发展指数较低的几个地区为新疆、甘肃以及四川,其中新疆为研究区域内生态环境发展指数最低的地区,主要由于该地区生态脆弱区域面积较大,土地沙漠化与水土流失遏制了生态发展。在研究时限的三个断面内,高于西部生态环境发展指数平均值的地区占比分别为45.45%、63.64%、54.54%,各地区在生态环境发指数上空间差异较小。

3.2 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的时空格局

2009 年经济高质量发展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度保持在0.481 ~0.647 之间(表2),与其他学者研究[26]有所区别的是,西部协调度初始水平较高,这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及其资源禀赋有着极大关系,生态环境发展优于其他地区,与自身经济发展指数之间的差距较小。陕西与重庆为高值协调度地区,贵州为低值协调度地区,主要由于贵州典型的喀斯特地貌阻碍了第一产业的发展,第二产业存在着部分工业缺失,工业结构单一,着重打造现代旅游业及大数据信息等产业应成为贵州社会经济发展的重点。该时期各地区协调水平与均值差距较小,西部内部协调度水平差异不大。

表2 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协调水平及类型

至2014 年,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指数保持在0.594 ~0.762 之间。协调度增长幅度最大的地区为贵州与内蒙古,分别增长了0.142、0.129,一方面这两地区生态保护状况相对较好,另一方面在经济发展过程中,贵州大数据产业异军突起,建成一批标志性数据基础设施,为高质量发展增添了新动能。内蒙古俨然成为国内能源输出大区,煤炭、电力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资源红利依然存在,外加旅游经济的帮扶,经济发展增速在全国前列,促进了协调水平的提升。青海与新疆在增速上与其他地区仍存在差距,由中值、中低值协调度转变为低值协调度。在相对发展类型上,经济发展滞后、两系统协调、生态环境滞后的地区占比分别为45.45%、36.36%、18.19%,多数地区由经济发展滞后转变为两系统协调,但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之间的不平衡依然存在。

至2019 年,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指数达到0.615 ~0.806。四川由中高值协调度转变为与陕西、重庆所属的高值协调度地区,贵州则由中值协调度转变为中高值协调度地区,其余地区在西部协调水平分类基本不变。在相对发展类型上,经济发展滞后、两系统协调、生态环境滞后的地区占比分别为27.27%、45.45%、27.27%,两系统同步发展较2014 年有所增加,而从发展趋势上看,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正逐步赶超生态环境发展指数,因此西部仍需要重点关注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的平衡问题。应当注意到,2019 年西部内部协调度水平之间的差距较2009 年、2014 年有所增大,地区发展差异逐渐凸显。

3.3 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的空间自相关

借助GeoDa 软件测算了2009—2019 年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度的空间相关性。结果表明:2009 年莫兰指数为0.189,P值0.048;2014 年莫兰指数为0.202,P值0.045;2019 年莫兰指数为0.355,P值0.014。可见,西部各地区协调发展水平在空间上存在显著的相关性。通过局部自相关分析,将空间集聚分为四个象限(表3):第一象限为H-H 类型(高-高集聚),第二象限为L-H类型(低-高集聚),第三象限为L-L 类型(低-低集聚),第四象限为H-L 类型(高-低集聚)。

表3 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度空间关联变化

西部多数区域分布在H-H、L-L 集聚地区,表明了两系统协调度较高的地区具有强强集聚效应,而协调度较低的地区则具有弱弱集聚效应。分类型来看,在H-H集聚地区:主要集中在陕西、重庆、四川一带,贵州与重庆、四川相邻,在两地的辐射作用下,2019 年贵州转变为H-H 集聚地区,该类型地区数量占比为36.36%,为占比最高的类型区域。在L-H 集聚地区:该集聚地区略有波动,空间分布相对分散,其区域数量有所减少,体现了周边高值协调度地区对低值协调度地区具有一定的正向溢出效应。在L-L 集聚地区:从2014 年始甘肃、青海、新疆一直位于该集聚类型,空间集聚态势逐渐保持稳定,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受高值协调度区域的溢出效应较小。在H-L 集聚地区:位于该集聚类型的地区较少,2009 年仅为云南,2014 年后稳定为内蒙古与广西两地,空间集聚相对分散。此外,位于高-低集聚类型的地区在发展过程中极易产生极化现象,因此,还需不断促进与周边地区合作机制,建立污染联防底线,提高自身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水平。由以上分析可知,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协调度的空间均质性区域高于空间异质性区域,即H-H、L-L 集聚类型区域在空间上存在显著的“俱乐部趋同效应”。在研究时限内随着时间演变各集聚类型区域数量逐渐保持稳定,但集聚层次仍有待提高,未来发展过程中需加强对L-L 集聚地区的扶持力度。

4 经济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度时空分异驱动机制分析

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在本地资源禀赋与社会发展的非均衡交互作用下导致了两系统协调度水平存在着空间分异特征。为进一步探讨影响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度差异的驱动因素,参考已有研究[21,27],选取经济发展驱动(X1)、产业结构驱动(X2)、城镇化驱动(X3)、科技投入驱动(X4)、政府支出驱动(X5)、道路建设驱动(X6)等6 个因素作为西部地区耦合协调度差异化的驱动因子。

借助ArcGIS 软件对上述6 个驱动因素进行自然断裂点处理,转变为类型变量后通过地理探测器测度影响其空间分异驱动力q的大小。2009 年驱动因子q为:X3(0.545 7) >X5(0.492 9) >X6(0.469 6) >X4(0.261 9)>X1(0.247 7)>X2(0.233 1);2014 年驱动因子q为:X3(0.784 5) >X5(0.734 7) >X6(0.607 2) >X1(0.394 7)>X4(0.332 3) >X2(0.329 2);2009 年 驱 动 因 子q为:X4(0.790 9)>X6(0.608 2)>X5(0.502 2)>X3(0.500 1)>X1(0.444 9)>X2(0.436 8)。在前两个年份中城镇化、政府支出以及道路建设驱动对协调度解释作用最大,经济发展与产业结构驱动解释能力较弱,2019 年科技投入解释能力跃居第一位,城镇化解释能力有所下降。其原因可能是研究时限早期西部内部地区间城市化水平差距相对较大,对协调发展的影响最为敏感,使其解释能力较强,随着各地城镇化水平的不断提升,省份间差距水平逐渐缩小,城镇化的影响能力也开始降低。政府支出与道路建设均能够影响市场发展,刺激居民的消费内需,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倒逼经济的发展与进步。而科技创新逐渐成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提高了经济增长的效率,减少了生态环境压力,是两系统协同发展的重要驱动力。

从交互驱动作用来看(表4),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协同发展实现了双因子增强,交互后的组合驱动解释强度均大于单因子解释强度,多数交互因子的解释能力在三个研究断面内趋于稳定。其中经济发展与科技投入、道路建设驱动以及城镇化与科技投入驱动的q值达到了1.000 0,说明上述驱动因子的交互解释能力与协同水平具有一致性。部分组合驱动因子的交互贡献率达到了0.990 0 以上,也能够极强的解释产生协同发展差异的原因。

表4 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度空间分异驱动因子交互作用

根据以上分析结果,在区域联动的基础上推动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耦合协同发展,各省份之间应积极缩小城镇化、政府支出以及道路建设的差距,增加科创投入力度,重视木桶效应,消除自身发展短板。由双因子交互作用增强启示,构建“多组合”发展策略有助于促进协同水平的提升。

5 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基于高质量发展视角,构建了经济与生态环境协同发展指标体系。在测算方法上充分考虑客观赋权的误差与偏颇,应用熵权与变异系数的综合赋权法、耦合协调度模型测算了2009—2019 年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度。在ArcGIS 平台下对协调度进行空间聚类分析,利用地理探测器分析导致协调度空间差异的单因子与交互因子驱动因素。研究结论如下:

首先,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综合发展指数平稳增长,但整体上经济发展增速减缓,而生态环境则出现“翘尾”趋势。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指数较高的地区分别呈现“集聚”与“分散”特征,相对发展度从研究时限前期的经济发展滞后到现阶段的经济发展赶超。其次,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度不断提升,其中一半地区能够实现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协同发展,需要注意到区域间协调度水平差距正逐步加大,如陕西、四川与甘肃、青海等地呈现出了“两极化”特征。再次,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耦合协调度全局莫兰指数为正,存在着显著的空间相关性,局部莫兰指数体现了“俱乐部趋同”特征,H-H 集聚主要集中在陕西、四川、重庆一带,H-H 集聚主要集中在新疆、青海、甘肃等地。最后,影响西部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度空间差异的主要驱动因素为城镇化、政府支出及道路建设,组合驱动因子的交互作用实现了双因子增强,拥有较高的解释能力。

基于以上研究结论,得出如下政策启示:

(1)构建区域协同发展战略。由上文分析西部在经济发展与两系统协同发展方面存在着不均衡的问题,陕西、四川以及重庆处于领先地位,其他地区面临着极化现象,对西部整体空间布局的稳定发展十分不利。因此应构建相应的区域发展战略及协同发展管理机构,清晰地区功能定位的同时提高经济互动性,利用关键城市群的发展优势,发挥经济进步的辐射作用,带动周边地区发展,缩小区域差距,为区域协同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2)加强生态文明建设。针对西部生态环境发展指数增速减缓,经济发展逐步赶超的发展趋势,西部地区应践行低碳环保的时代主题,积极构建及完善生态管理的相关政策及法律规定;加快建设创新环保性生态产业链,促进产业生态化,提高企业及居民环保意识,对环保特性的企业加大支持力度;建立资源补偿机制及市场交易机制,使西部内部形成互利共赢的空间格局,推动经济与生态环境的协同发展。

(3)增强科创培育支持力度。地理探测器显示2019年科技创新对西部协同发展拥有最大的解释强度,科技投入和经济发展、城镇化的交互驱动与系统协同发展实现了一致性。因此,西部地区应构建“多组合”发展战略,大力支持关系到国民生计的高科技新兴产业的技术研发,构建产学研深度融合的技术创新体系。企业与高等学校、科研院校建立人才合作机制,向科研人员提高待遇倾斜,形成校企合作的全方位人才培养体系,促进地区的经济发展,减少生态环境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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