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外一首）

一地雪

波光粼粼的夜

一堆木柴将尸体架起来

烧啊，烧

那么多井然排列的尸体

把夜空烧成红色

把火葬工烧得瞌睡

蚊虫烧死，风

烧焦。海水烧成铜。戒指从她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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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来，焚烧的人默默紧握

他们的热恋才刚刚开始

火光烤红

他们的脸、胸膛，和沉默

没有一滴泪水

烤干，没有哭泣

工人们在生产骨灰

滚圆结实的木杆在

一寸寸消失。夜，

在趋近黎明

当圆木以死亡托起骨灰的诞生

在我的惊骇中，你们把它叫做——死生契阔

秋风起

秋风起

我不画悲扇，不画仕女

不画荷。枯叶不悯愁容

宛如刀。刀落，骨碎。祭命

祭轮回。垂钓者以时光做钩

钓出慢。善从桥上过

人间一晃

无非两件事：

出生。死亡

而其间所有的细节只不过是

生与死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