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有蜜蜂在酿蜜(1)

2022-11-16 11:16仇志强仇培丞
蜜蜂杂志 2022年9期
关键词:火车站蜂蜜蜜蜂

仇志强,仇培丞

(江苏省扬州市生态新区泰安镇凤凰岛景区蜜蜂园,江苏 扬州 225000)

高大的椴树、榆树、松树、槭树和白桦树随风摇曳;野草间绽放着野玫瑰花、胡枝子花、月见草花、荆条花、野大烟花和勿忘我花等;阳光照耀,一阵花香飘过,群群蜜蜂倾巢而出,在花间起舞,采撷花之精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生不息。这样一幅图景在中国东北大地上并不少见,但凝固成文字,世代流传的可能并不多,2021 年7 月,我有幸到访了黑龙江省尚志市境内的一个位于“中东铁路”沿线名字叫乌吉密的地方。乌吉密满语就是“森林里有蜜蜂在酿蜜”的意思。甜蜜、清香,意境之美,令人回味!于是,它就成了本文的标题。

1 蜜蜂火车站

林海雪原、小火车,这是儿时起我对牡丹江的印记,2016~2019 年间我3 次到过牡丹江,是与蜜蜂和椴树蜜有关,而2021 年7 月,这次到牡丹江,是与林海、蜜蜂和火车有关,因为我要寻访一个屹立于白山黑水间,已有122 年历史的神秘地点——蜜蜂火车站。

应东北黑蜂故事馆粟先生的邀请,我参加在牡丹江市召开的“中国首届椴树蜜大会”。会期定于7 月15~17 日,15 日报到。我原本订的是15 日上午从杭州出发的机票,因为致公党中央社会服务部在杭州有个涉及蜜蜂的小型碰头会,使得我把机票改签到了15 日下午,中间在大连转机,到达牡丹江是15 日晚上11点半,也不耽误第2 天开会。但飞机晚点,直到次日凌晨6 时多才起飞,再转机到达牡丹江已是下午2 点多,到达会场已是下午3 点多了,刚赶上会议论坛部分的一个尾声,甚是遗憾!不过,之前我和粟先生已有默契,我们还有一个“合作项目”,即启动东北地区蜜蜂地名的寻访。我和粟先生因为蜜蜂文化而结缘而成为好兄弟,共同的爱好和追求让我们总能找到结合点。踏着前辈的足迹,找寻东北大地更多蜜蜂故事和渊源,是我们几年前就达成的共识。这一次借着“椴树蜜大会”开幕的东风,是实现我们的夙愿最好机会。

自古以来,长白山和东北地区植物繁茂,蜜粉源植物丰富,非常适合野生蜜蜂繁衍,原始森林里野生中华蜜蜂分布密度较大。丰富的野生蜂蜜逐渐成为长白山和东北地区各族人民便利的甜食资源。人们在采捕野生蜂蜜的生产活动中渐渐积累了对野生蜜蜂分布规律的认识,创造了采捕蜂蜜和土法养殖蜜蜂的方法,并自然地在蜜蜂较多或养蜂多的地方以蜂或蜜命名之,诸如蜂蜜山、蜂蜜砬子、蜜蜂顶子、蜂蜜沟、蜜蜂岭等,这样的地名在东北和长白山大地层出不穷。每一处蜂蜜地名,都承载着一段历史,都能追溯出一段与蜂蜜有关的故事和传说,都能挖掘出源远流长的蜜蜂文化和地域文化。对此,吉林省养蜂研究所的老所长葛凤晨老师已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

我们寻访的首站确定为“蜜蜂火车站”,位于尚志市帽儿山镇境内。17 日是大会的参观活动,因为粟先生要处理会议后续事务,实在脱不开身,所以18 日的“寻蜜之旅”变成了我一个人的“自驾游”。开着粟先生提供的别克商务车,我一大早就沿着牡丹江往哈尔滨方向的高速公路出发了。

蜜蜂火车站在绥满铁路线哈尔滨至牡丹江之间。查看地图可以看到蜜蜂火车站附近还有横道河子、乌吉密、一面坡等车站。绥满铁路原是中东铁路的一部分,作家阿诚在《他乡的中国——密约下的中东铁路秘史》一书中,有这样一段描述:“东清铁路通车之后,一些俄人也来到了一面坡,他们大都是一些中东铁路员工及家属,也有一些白党分子。俄国当时兵荒马乱。饥饿和瘟疫,使这些洋人背井离乡。到了北满,有的是野花可以养蜂;有的是青草可以养奶牛。”阿城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事实,即当时的中东铁路沿线,俄国人大量养殖蜜蜂。其实,不仅一面坡,在整个中东铁路沿线都有中国人和俄国人大量养殖西方蜜蜂。这与东北黑蜂进入中国的历史是相符的。

下了高速公路,驶上乡间小路,穿过一片农田,转过一处横跨铁路的小桥,前面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大道两侧是排列整齐的白杨树,再前行2~3 km,一个指示牌映入眼帘:乌吉密乡。这是我首次接触“乌吉密”,因为要去“蜜蜂火车站”,尽管这里美景如画,在画廊中我还是一脚油门穿行而过,只是又多看了“她”几眼......

在乡间公路又行进了不长时间,一个路牌呈现在眼前:“蜜蜂村”。我已到达帽儿山镇的蜜蜂村,蜜蜂火车站就在附近了。进入蜜蜂村,好似进入蜜蜂世界,各种“蜜蜂”的字样接踵而来:“蜜蜂变电站”、“蜜蜂火锅”、“蜜蜂小学”等等。我在“蜜蜂村委”大门前停好车,拍了照片,又进入院内。院内的广场大而开阔,花坛里百花盛开,有蜜蜂在花间飞舞;院子里好像有什么活动,村民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我无意在蜜蜂村里游览问过热情的村民,得知蜜蜂火车站就在离这里的2 km 外。

蜜蜂火车站坐落于蜜蜂村东面的半山腰上,地势较高。它原是一个五等小站,后降为“乘降所”(通勤站),现在已完成“车站”的历史使命。这有点出乎我的预料,好在车站站房仍在,一个俄式建筑,近看有些破败,站房周围杂草丛生。据说车站始建于1899 年,中间因故从西面几百米处迁到现址,这里其实已不是蜜蜂村的地界,但名字一直没变。我从蜜蜂村沿乡间公路行驶到车站前,公路在快到车站站房前几十米处向左转了一个几乎90°的弯,直行则是长满蒿草、坑坑洼洼的土路。好在路拐弯前有个通过铁路的涵洞,我的车子刚好停在涵洞的通道上。我步行走近“蜜蜂火车站”,现在车站无人值守,站房与铁路之间用铁丝网隔离。我走到靠近铁路一侧的站房正面,直视这座已有122 年、中国最年长的“蜜蜂火车站”(据我所知,在四川乐山还有一座小火车站也叫“蜜蜂火车站”,吉林市还有一座“江蜜蜂火车站”),这时,一列货车呼啸而过,鸣响汽笛,似乎在向这位光荣退休的老“蜜蜂”致敬!(见图1)

图1 蜜蜂火车站

我发现在铁路对面的高处更能看清楚火车站的全貌。于是,我下到涵洞入口处,刚好碰到有一位老人家在等快递小哥,便和他攀谈起来。和老人家聊天时得知,穿过铁路涵洞,是一个小村落,原是铁路家属住宅,车站被撤销后,铁路职工到别处上班,这里目前住的除一户为原住民外,其他都是哈尔滨来此租住度夏的“候鸟”,他本人就是其中之一。老人家还告诉我,前面直行五六百米处还有一个涵洞,可以通行汽车。我按照他的指引驱车过去,开上那条长满蒿草、坑坑洼洼的土路,穿过积水泥泞的涵洞,再右转行驶七八百米,刚好到达原铁路家属楼门口。这里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可以看到远处的帽儿山。这时又一列火车从远处驶来,我赶紧拿出手机拍下火车通过“蜜蜂火车站”的情景,基本完成了我今天的第一站任务。据后来得知,蜜蜂火车站之所以还挺立在这里,是因为哈尔滨铁路集团有意把它规划成为未来工业旅游的景点。看来,一百多年前的“蜜蜂火车站”即将成为文化专列,驶进人们精神的殿堂——这应该是它最好的归宿了。

2 “乌吉密”与蜜蜂屯

告别“蜜蜂火车站”,我的下一目标是位于尚志市一面坡镇的“蜜蜂屯”。原路返回,只一会儿工夫就到达了美景如画的乌吉密。我品味公路两旁的美景时,一处养蜂人家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停下车,走进人家院落,轻轻喊了几声,一会儿,从房屋后面跑出一位中年女子,手里还拿着什么工具,显然是在忙着农活。见着我就问:“买蜂蜜,是吧?”我说不是,她略感失望。我问道:“你们这里的地名‘乌吉密’是啥意思?”她说:“好像跟蜜蜂有关系,但自己说不太清楚”;她又告诉我,前面不远处是乡政府,可以去那里问问。

我谢过她,驱车前行。在笔直的白杨树掩映下的笔直大道旁,找到了乌吉密乡政府。这里是静悄悄的,等了一会儿,一个“干部”模样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我急忙迎上去,直奔主题,说明来意,问道:“贵乡的名字‘乌吉密’是啥意思?”他说:“乌吉密是满语,意思是‘森林里有蜜蜂在酿蜜’。”“森林里有蜜蜂在酿蜜”,多么形象的文字,我顿时有一种满足感,这是意外的收获。

去蜜蜂屯,不需要走高速公路,但要穿过尚志市市区。已近中午一点了,我蚂蚁河旁一个“熏酱小酒馆”吃过午饭后,由国道再省道再县道再乡道再村道,直接开到藏在山里的小屯子——蜜蜂屯(见图2)。“屯”在中国的行政区划里应该是“村”下面的“小组”。在进屯子的头和尾都有指示牌“蜜蜂屯”,这对我的寻访太有帮助了。我相信,以文字形式呈现出来的小指示牌,它不仅仅有指路的作用,更是文化传播的手段。之所以在此感叹一番,是因为随着中国村镇合并的大潮,在许多地方“屯”一级的地名已不复存在了,只留在个别老人的记忆力中。

图2 蜜蜂屯

蜜蜂屯不大,有二、三十户人家。车子缓行穿过“屯道”,绿树掩映中我发现至少有一户人家养蜂。屯子虽然不大,但颇有《过故人庄》的“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之感。为了一睹“青山”的魅力,我直行穿过,并没有停车。开出屯子,是进山的路,远处的山峦逐渐清晰。行驶2~3 km,进入一个天然绿荫长廊,出了绿廊,眼前豁然开朗,一处森林中的“草原”出现,有“世外桃源”之感,野花遍地都是。抬头仰望,一座山峰兀立前方。车子开始爬坡,再行进2~3 km,路到尽头,山峰下的一座寺庙呈现在眼前,叫万佛寺。大殿周围古树参天,几乎遮挡住望向山峰的视线。左边开阔地,是停车之地;有一条小路通向寺庙大殿和山顶。按照我的经验,这里应该是群群蜜蜂飞舞的地方,是拍摄蜜蜂和蜜源植物的理想场所,但我今天的任务是“蜜蜂屯”,不能“不务正业”。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后,我折路返回“蜜蜂屯”。刚到屯子口,又一个指示牌映入眼帘:“密峰屯”。我很诧异!下车查看,路牌是双面的,一面的文字为“密峰屯”,一面的文字是“蜜蜂屯”,估计不是同一时间弄上去的。

在蜜蜂屯的一户养蜂人家门口停下来,此时乌云密布,刮起了狂风。我一边避风,一边等待养蜂主人“发现”我。几分钟后,风小了,乌云也渐渐散去。果然,院落主人发现了我,出来招呼,我说明来意,养蜂人也不介意。他告诉我,本村目前只有两户人家在养蜂(西方蜜蜂),至于屯子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告诉我是因为以前生产队时,这个屯子养蜂人最多。此说是否准确,我想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里是“蜜境之地”无疑,而且对我来说,我已经到过这个“蜜境之地”了!

据了解,这附近还有个苇河镇,是蜂蜜的集散地,那里一定也有丰富多彩的蜜蜂故事。可是按照我的时间安排,已不允许我再有“非分之想”。这时已是下午四点半,我的下一目标是密山市的蜜蜂山,原计划是明天到达,所以无法去苇河探索。我盘算着,到密山市的蜂蜜山约有480 km,应该行驶6~7 h;与其回牡丹江过夜后再出发,不如今晚来个夜行军,到蜜蜂山脚下宿营。

我从蜜蜂屯出发,又经村道乡道县道省道国道后开上高速公路,开始了蜜蜂山的“寻蜜之旅”。天幕已开,霞光万道,放飞心情,一路疾驰!

太阳就要落山了,我感觉有些疲惫,眼睛不时打架,前方是亚布力服务区,我决定到此休息一下。亚布力服务区,我并不陌生。第一次到牡丹江的时候,我从哈尔滨乘大巴车,在亚布力服务区休息过。车子停下来了,熄了火。我感觉身体沉重,头也是晕晕的。下了车,拿着水杯打开后备厢,准备泡杯茶休息一下。我准备锁车时,却发现车钥匙不见了,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未见踪影。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未找到。我只好打电话给粟先生,询问车子上是否有备用钥匙,粟先生告诉我这是该车仅有的一把钥匙。他一面安慰我,叫我不要着急,一面联系汽车4S 店工作人员,准备重新配一把钥匙。四个小时后,工作人员携带配钥匙机来到了现场,又两个小时后,我终于用新配的钥匙启动车子出发了。此时已是晚上11点多钟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神情恍惚,艰难地开车前行。终于,12 点多到达了宾馆。

3 蜂蜜山

19 日一大早,我又精神抖擞,开车前往蜂蜜山。蜂蜜山位于黑龙江省鸡西市密山市白鱼湾镇。我驾车沿鹤大高速一路向东北方向,过林口县、穿鸡西市,到达密山市后,右转上依兴高速,在白鱼湾镇出口下来。跟着导航,穿过白鱼湾镇街区后,沿乡村小路行驶,进入一片密集的村落,先是蜂蜜山二组,然后是蜂蜜山四组、蜂蜜山七组等,又经过白鱼湖,最后在一座山前停下,这就是蜂蜜山了。

蜂蜜山,为完达山余脉上的一座著名山峰,海拔574 m。蜂蜜山虽然不高,但山上林木茂密,山顶奇石遍布,鬼斧神工,浑然天成,现在是4A 级国家地质公园。蜂蜜山极顶处有天蜂阁,高35.9 m,为六角飞檐式仿古建筑,远远地就能看到。蜂蜜山还真有点来历,唐宋时此地为渤海国、辽国的湖州地,明朝为松阿察河地。据1970 年《东三省政略》记载:“蜂蜜山森林繁茂,河水清冽,植物、动物、矿产之属随地而有,因山中特产蜂蜜,故以名山。其蜂窝多在山峰石隙,枯树之中蜂巢亦颇多繁殖,土人于秋后采捕蜂蜜,每户可采至千余斤,可谓盛矣。”据史料考证分析,蜂蜜山在远古时期野生中华蜜蜂资源丰富,在出现蜂蜜山地名之前这里已是当地人的蜂蜜采捕山。清朝后期随着东北的开发,蜂蜜山盛产蜂蜜的历史逐渐载入史册。

据说,密山市因蜂蜜山而得名,早期设治时为“蜜山府”,清代后期不知何故,变成了“密山”,一直沿用到现在。

整个蜂蜜山现在已经开辟成为旅游景区,但目前处于停业状态,犹如帽儿山的蜜蜂火车站。我到达的时候,山脚下的景区大门上的蜂巢和蜜蜂赫然在目,也不显得破败。走进景区,旅游步道、指示牌一应俱全,国家地质公园的石碑也巍然屹立,景区里边,山石、森林、湖水、亭台,样样具备,蜂王岩、天蜂阁这样的名称随处可见,说明蜜蜂的确成为这座山的灵魂。沿着绕山的林荫大道步行,可见有参天的古树,前进一两公里,前面是陡峭的登山道,直通山顶的天蜂阁。因为临近中午,我不能再登山顶了,只好沿着另一条小路下山。穿过一片小树林,是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旁边有一栋白色的小房子,房子旁边是一个蜜蜂养殖场,这里养殖的是西方蜜蜂。蜂场旁边是一片牛蒡,正值牛蒡花盛开。蜜蜂在牛蒡花间,翩翩起舞,采集牛蒡的花蜜和花粉。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拿起相机,拍了很多张蜜蜂采集牛蒡花蜜的镜头。这种牛蒡花,我以前也在云南维西的大山里见过,不过那天天气没有今天好。蜂场的主人也在现场,我跟他攀谈了几句,得知他就是附近的村民,长期在这里养殖西方蜜蜂。这片地方,包括这个小湖,是他承包下来的。至于这个蜂蜜山景区为什么没有持续经营,他语焉不详,我也没有深问。走出景区,大门口内外,小广场和开阔的草坪上,有一些自驾游的游客在这里观光和拍照。走出景区,我又回头看一看景区大门上,那个凌空欲飞的蜜蜂和那个可能寓意“蜂拥而至”的蜂巢。

再次穿过蜜蜂村落,我在白鱼湾镇找了个小餐馆,用过了午餐,就直奔著名的兴凯湖景区。从蜂蜜山到兴凯湖这段路上,我发现这里有山、河、湖、田、林、草和湿地等多种生态环境,环境既多样又优美无比!

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我今天并不急于赶路,准备欣赏一下这里的湖光山色。与蜂蜜山旅游的不景气相反,兴凯湖此时正值旅游旺季,游人如织,车辆在湖堤上川流不止。我登上观景台,遥望烟波浩渺的兴凯湖,再回头看看远处的蜂蜜山,蜂蜜山上的天蜂塔清晰可见。湖和塔相互融合为一个整体,一阴一阳,相得益彰,美妙!

傍晚,夕阳映射下的山、塔、林、河、湖、田、湿地也融为一体,景色优美!我又驱车在兴凯湖与蜂蜜山之间穿梭了一遍,领略这大自然的无穷魅力!

晚上,我选择了一家临近湖边的酒店,我坐在湖岸,在湖水拍岸的涛声中,一边欣赏湖光明月;一边品味着人生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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