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肠癌患者低位前切除综合征症状管理平台的开发及可用性评价

庞雪滢 胡少华 李慧 尹丹乔 王婷 符敏 俞士卉

低位前切除综合征（Low Anterior Resection Syndrome，LARS)是直肠癌保肛术后患者可能会出现的肠道症状，发生率约为70%～90%，症状包括排便频率增加、紧迫感、排空障碍、气体和大便失禁等[1-2]，在术后6个月内最为严重，亦有患者在术后7～16年仍存在症状，导致其生理、心理及经济负担较重，负性影响其生活质量[3-5]。LARS症状的改善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患者自我管理[6]。然而，出院之后肠道症状多变且患者得到的支持性护理不足，导致患者自我管理症状效果不佳[7]。有学者发现，基于患者症状体验，制定针对性管理方案并根据患者情况不断改善方案，可以帮助患者有效管理症状[8]。随着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移动医疗成为患者健康管理的重要手段，可以促进患者及时获得症状管理的措施，减轻症状负担[9]。微信小程序作为微信公众平台的一种实现形式，具有体量小、用户体验好、对手机硬件性能要求低、研发成本低和周期短的优势[10]，在提高患者自我管理能力和依从性，改善健康结局方面具有较好的效果[11-12]。为了帮助直肠癌患者出院后更好地管理症状，本研究团队以症状管理理论为框架，以微信小程序为载体构建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旨在为患者提供专业化、针对性、个体化指导，提高患者管理肠道症状的便利性和有效性。

1 平台的构建与研发

1.1 成立研究团队

组建研究团队，包括胃肠外科主任1名，护士长2名，副主任医师2名，主管护师2名、护师5名，研究生2名，信息工程师1名以及安徽省某信息技术公司软件研发人员3名。科主任、护士长负责全面沟通协调，并审核平台设计方案及发布内容；专科医护人员负责拟定平台设计方案，编写平台发布内容；软件研发人员负责按照平台设计方案进行研发；信息工程师负责对平台功能进行测试及维护；研究生负责检索文献并协助平台设计方案拟定、平台发布内容编写、可用性测试。

1.2 梳理总体架构

1.2.1 理论框架

以症状管理理论（Symptom Management Theory，SMT）[13]为框架构建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该理论指出有效的症状管理需要将症状体验、症状管理策略和症状管理效果这3个组成部分考虑在内。症状体验包括个体对症状的感知、评估和反应，症状管理策略是指医护人员和患者通过专业管理和自我管理来避免或延迟负面结果的出现，症状管理效果即症状改善引起的患者结局指标的改变。医护人员基于患者的症状体验，制定症状管理策略，最终评价症状管理效果，根据评价结果和患者体验改进管理策略，以辅助患者进行症状的动态管理。

1.2.2 技术架构

结合目前大数据产品的架构，平台技术架构分为用户应用层、业务服务层和数据资源层三部分。用户应用层分为医护端和患者端，平台根据用户类型展示不同内容，实现不同操作。业务服务层：针对医护人员和患者不同的使用需求，设计不同的功能和模块，包括基本信息、文件上传下载、随访咨询、定期提醒、消息通知等。数据资源层：收集和储存平台的基本数据，包括结构化数据（基本信息、随访问卷、锻炼执行数据等）和非结构化数据（文字、语音、视频、医学影像资料等），用户应用层通过访问业务服务层来实现数据资源的前后台数据交互。该平台目前已在中国版权保护中心登记（登记号：2021SR1770686）。具体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技术框架见图1。

1.3 设计功能模块

1.3.1 构建症状体验功能模块

症状体验是通过量表测量、日记记录等方法了解患者对症状的感知、评估与反应。患者可在平台肠道症状体验日记模块记录肠道症状性质、特点，及其带来的感受和对生活的影响，并可通过肠道测评模块评估肠道症状的严重程度。通过肠道测评结合患者的症状体验日记以帮助患者感知和认识到其肠道问题，调动患者积极性，采取措施以管理症状和改变行为。同时也鼓励患者将其所经历的症状、体验、自我管理经验等以故事的形式在患友故事模块发布，以提高患者的共情能力，互相分享经验，学习自我管理方法。

1.3.2 构建症状管理策略功能模块

症状管理策略方面能实现平台与医院HIS系统对接，自动匹配责任护士与住院医生作为干预人员；在患者出院后1周内首次干预，3个月内每半个月干预1次，3～6个月内每个月干预1次，6个月以上每3个月干预1次，设计符合LARS症状发生与康复规律的干预次数与随访提醒。设计肠道管理模块为患者提供LARS相关疾病信息和自我管理策略，包括LARS临床表现、发生机制、影响因素、治疗方法等，详细讲解饮食与营养、运动、用药、工作与社交等方面知识，将文字、音频、动图、彩图相结合，以帮助患者理解和掌握重点知识，盆底肌锻炼采用视频、动画的形式，以帮助患者学习锻炼方法。患者进行自我管理后可在肠道症状体验日记模块上记录饮食、用药、情绪等情况，并按要求完成每日盆底肌锻炼打卡。同时平台提供在线咨询模块，医护人员根据患者的症状体验和评估结果以确定症状管理的重点，给予专业性、个性化指导。此外，设计患友交流模块以加强同伴支持。

1.3.3 构建症状管理效果评价功能模块

本研究通过构建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以建立强大的用户数据库，通过患者自我报告和客观指标评价症状管理效果。患者定期在自我健康测评模块通过自我评价的方式，将其肠道症状（纪念斯隆-凯特林癌症中心肠道功能问卷[14]）、营养状况（精简微型营养评价量表[15]）、自我管理行为及有效性（直肠癌保肛术后患者肠道症状自我管理行为问卷[16]）、生活质量（欧洲癌症研究治疗组织生命质量核心量表[17]）、复查结果等上传至该平台，患者可得到系统预设的及时反馈，医护人员在比较患者不同康复时期健康状况后给予评估反馈并进行针对性的指导，以帮助患者和医护人员切实掌握康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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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平台用户应用体验与可用性评价

采用目的抽样的方法，从不同年龄、文化程度、职业、小程序使用经验选择接受直肠癌保肛术的患者进行试用，从不同文化程度、职业、职称、工作年限、小程序开发经验选择胃肠外科医护人员进行试用。采用面对面的形式访谈患者和医护人员的使用感受和修改建议，以无新的修改意见出现为样本饱和。最终纳入10名患者和14名医护人员，患者及医护人员一般资料见表1和表2。访谈提纲:您试用该平台的整体感受如何？该平台对您进行自我管理/患者症状管理是否有益，有何益处？该平台哪些功能比较便于使用？您觉得该平台还存在哪些不足？建议如何改进？

2.1 患者端用户应用体验

患者端用户认为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界面清楚，结构合理，图文并茂，内容具有专业性又简单易懂。P1、P7、P10：“这个平台界面直观明了，很容易就能找到我想要的内容。”P2、P9：“有了这个平台之后就不用再去网上查了，还担心网上的内容不够专业。”P4：“我觉得这个平台很实用，写的东西也能看懂，对我们是有好处的。”P3、P5：“有个可以（和其他病友）交流的地方，看看别人的情况，对自己也挺好的。”亦有患者提出了一些建议，P1、P2、P6：“希望这个平台的字体大小可以自己调节，我就喜欢小字体，但有些年纪大的人可能字体就要大些。”P7：“建议将在线咨询（这个模块）改成对话框的形式，有问有答，看起来比较方便。”P8：“这个平台能与医院平台对接就好了，这样能在平台上挂号，也可以看到我们所有的检查结果了。”

2.2 医护端用户应用体验

医护端用户认为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界面友好，简单易用，内容丰富。N1、N2、N6、N12：“这个平台很实用，操作也很便捷，可以很方便地完成患者的管理。”N2、N8、N14：“平台内容丰富，同时结合视频、彩色图片等很有吸引力，对患者教育意义很大。”N3：“患者可以跟着平台进行盆底肌锻炼打卡，未完成的给予提醒，可以提高患者依从性。”N5：“很方便地看到患者随访情况，充分利用好这个平台，可以很好地提高随访效率。”N11：“在线咨询功能很实用，可以方便我们向患者了解病情和进行指导。”医护人员对平台提出一些修改建议，N1、N4：“平台患者筛选功能不够智能，建议对于患者的随访结果的查看与导出设置权限。”N3、N10：“患者最好能设置自己的问题是否对他人隐藏或可见。”N7：“医护端提醒功能简单了些，除了提醒患者，同时应根据提醒内容发送相关健康教育资料，以免患者接收到提醒后却不知道怎么做。”N9：“建议将平台里的内容做成科普知识，不仅通俗易懂，更能增强患者的认识。”N13：“平台内容要定时更新，使内容更丰富。”

2.3 可用性评价

根据患者和医护人员的反馈结果修正和优化平台。优化完成后采用便利抽样的方法抽取接受保肛术的101名患者和胃肠外科113名医护人员再次试用平台并填写研究后系统可用性问卷（Post-Study System Usability Questionnaire，PSSUQ）以进行满意度反馈[18-19]。该问卷包括有用性、信息质量、界面质量3个维度和1个总体评价条目，共20个条目，各条目从“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分别计1～5分，得分越高表明用户满意度越高。问卷总体Cronbach’sα为0.94，各维度Cronbach’sα为0.83～0.91。调查结果显示，医护人员和患者可用性评价的3个维度和总体满意度均值均＞4分，详见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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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讨论

3.1 构建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能满足患者症状管理的迫切需求

随着直肠癌保肛术患者数量增加，术后LARS症状发生率较高且症状持续时间较长，已成为世界公认的严重损害患者生活质量的慢性疾病[20]，患者对LARS管理需求也在不断增加[21]。研究发现大部分患者希望获得更多专业知识以帮助其改善症状[22]。互联网成为大多数患者获取信息的途径之一[21]，但Garfinkle等[23]认为目前有关LARS的网站内容过时、缺少重要内容、缺少信息来源介绍使其缺乏可靠性、可读性。本研究所构建的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由专业医护团队共同研发，能为患者提供更加精准的个性化指导，具有专业性和可信度。医护人员在文献查阅结合临床实践的基础上，通过会议讨论对平台内容进行定时更新，满足了患者对疾病知识、日常生活管理策略、社会交往策略等的迫切需求。此外，基于该平台可以实现患者与医护人员跨时间、空间的交流沟通，在最大限度上满足了患者症状管理需求，保证了患者可接受持续性的高质量医疗护理服务。

3.2 基于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实现远程专业指导和全程动态追踪

患者可以通过文字、图片、语音等形式在该平台上与责任医生和护士进行在线沟通和咨询。同时，医护人员可以通过数据分析评估患者肠道症状严重程度、自我管理行为及其有效性，对于肠道症状较严重、自我管理效果不佳的患者，医护人员可主动联系患者明确其当前主要症状，分析自我管理效果不佳的原因并给予针对性指导。平台每日会定时提醒患者进行锻炼和打卡，针对忘记锻炼、锻炼次数较少或锻炼时长较短的患者，医护人员亦会再次给予提醒以督促患者进行锻炼。通过责任医生和护士全程动态追踪，不断改善管理措施，使患者获得针对性、个性化的医疗护理服务。平台将自动根据患者锻炼时长和次数、记录次数等进行积分，每周对于积分前三位的患者在患友交流模块给予表扬，树立榜样示范作用并使患者不断受到正反馈激励，提高其自我管理症状的依从性。此外，该平台提供与经历类似症状的患者进行直接对话的机会，患者可以分享患病体验和有效的管理策略，加强同伴支持。

3.3 基于症状管理理论设计的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可用性良好

WHO关于移动医疗的指南[24]提出移动医疗在有效性评价之前需要对其进行可用性评价，以确保患者能获得良好的用户体验。本研究通过访谈发现试用对象认为该平台界面清楚友好、结构合理、图文并茂，具有较高的可用性，与定量调查结果中界面质量较高相一致，可能与将所有功能模块的步骤简化，健康教育内容采用文字、音频、动图、彩图相结合的形式，以满足不同患者的阅读喜好，盆底肌锻炼等方法采用视频、动画的形式，有助于患者掌握锻炼要点等有关。医护人员认为该平台信息质量较高可能与该平台基于理论开发，内容设置全面且具有逻辑性有关。同时患者认为该平台针对特定疾病提供专业性信息并给予针对性指导，具有较高的实用性。通过访谈与定量调查相结合的方法发现患者和医护人员对该平台具有较高的满意度。

4 小结

直肠癌保肛术后LARS发生率较高，其症状多变，持续时间长，使得患者护理和管理需求频繁。因此本研究构建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旨在为患者提供疾病和自我管理相关知识，以帮助患者尽快适应，同时术后定期进行肠道症状评估，以便及时对患者LARS症状进行筛查和个性化指导，从而满足患者需求，改善健康结局，降低患者再入院率和经济负担。本研究目前已开发出直肠癌患者LARS症状管理平台并进行用户体验，后期需要开展干预性研究，以评价该平台对直肠癌保肛术患者自我管理的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