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坚持和践行统一战线的历史经验

■蒋光贵

【提 要】中国共产党坚持和践行统一战线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坚持统一战线的一致性和多样性的统一，既坚持了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又能够画出最大的同心圆，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是其中重要经验之一。正确处理一致性，要求我们党要为同盟者指明斗争的方向，使他们看到光明的前景。中国共产党要成为实现奋斗目标的模范，同时要对同盟者进行理论和政治教育。要根据时代要求，不断提高统一战线工作的科学化规范化制度化水平。尊重统一战线的多样性，在坚持一致性的前提下尊重多样性。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总结了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十条重要经验，其中一条就是要“坚持统一战线”。全会强调，最广泛的统一战线不但是克敌制胜的重要法宝，而且也是执政兴国的重要法宝。

百年来，中国共产党成功地领导了统一战线，在统一战线中正确地处理好了一致性和多样性的关系，既将二者紧密联系起来，同时，又将二者区别开来；既强调一致性，同时又尊重差异，包容多样性。这样，既实现了中国共产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又调动了各方面的积极性，从而积累了丰富经验。

一、正确处理统一战线一致性的经验

习近平指出，统一战线的一致性，“是共同思想政治基础的一致”[1]。其中，最根本的是使同盟者自愿接受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紧密团结在中国共产党的周围，为共同的目标奋斗。毛泽东指出：“不可徒然做人的聚集，感情的结合，要变为主义的结合才好。主义譬如一面旗帜，旗帜立起来了，大家才有所指望，才有所趋附。”[2]这个道理，对一个党是这样，对党领导的统一战线也是这样。习近平指出，统一战线工作，很重要的一方面，就是要不断增进统一战线中的同盟者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四种认同，这就是“政治认同、思想认同、理论认同、情感认同”[3]。

（一）要根据形势的发展变化为同盟者指明奋斗的方向，使他们看到光明的前景

作为统一战线的领导者的中国共产党，既要有最高纲领，作为统一战线的远景奋斗方向，又必须根据历史发展的不同阶段提出具体奋斗目标。有了不同阶段具体的奋斗目标，统一战线才能团结人，才有政治基础，才有动力。要找到这样的同盟者，一是要研究形势；二是要创造条件来建立这样的统一战线。

1.根据形势的发展，创造条件，建立相应的统一战线。辛亥革命后，孙中山有了转变，开始向俄国学习。他请苏联鲍罗廷做国民党的教练员，是为了“训练吾党同志”，他希望国民党党员抛弃成见，学习俄国革命的方法。在共产国际的指导下，中国共产党积极帮助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第一次国共合作的政治基础是孙中山的新三民主义，新三民主义有两个显著的特点：一是它接受了中国共产党反帝反封建的主张。二是它以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为灵魂。由于有了明确的政治纲领，不但无产阶级，就是农民、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也都有了前进的方向，因此，国民革命发展极为迅速。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全国迅速兴起抗日救亡运动。当时，上海、南京、天津、北平、武汉、青岛、长沙、重庆、汕头等群众纷纷请愿、捐款、抵制日货，许多城市的大、中学生游行，要求停止内战，一致对外。一些民族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和上层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纷纷成立抗日组织，例如，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上海市抗日救国会等；一些重要报纸纷纷发出抗日的声音，例如，上海《申报》、天津《大公报》等，上海工商界积极慰劳抗日的十九路军。这个时候，迫切需要排除困难，将各种抗日力量团结起来。

群众运动需要正确的领导，才能明确方向，形成力量。中国共产党鲜明地举起了抗日的旗帜，为全国抗日做了最大努力。1933 年1 月17日，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名义发表宣言，提出在停止进攻苏区、保证民众的民主权利、武装民众这三个条件下与一切军队订立共同对日作战协定。1月26日，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以中共中央名义发出《中央给满洲各级党部及全体党员的信——论满洲的状况和我们党的任务》，提出在东北开展游击战争，与民族资产阶级一部分建立统一战线的问题。1933年5 月，冯玉祥在张家口成立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得到中国共产党积极支持。1935年8月，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以中共中央名义发表《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提出组建抗日联军和国防政府，号召各党各派和无党派人士，无论过去有什么宿怨，都应该联合起来，组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共同抗日。1936年5月，中国共产党中央在政策上由“反蒋抗日”转变为“逼蒋抗日”的方针。

为了争取抗日战争的胜利，1937年8月，中国共产党洛川会议通过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指明了只有坚持全面抗战路线，抗日战争才能取得胜利。

2.根据形势的发展而发展统一战线。当抗日战争胜利后，蒋介石国民党希望回到抗战以前，坚持独裁、内战、卖国三位一体。这时，中华民族面临两种前途、两种命运，我们党坚持新民主主义的方向，提出建立联合政府，没收官僚资本，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得到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热烈响应，从而形成了广泛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使得蒋介石彻底孤立，极大地推进了革命的胜利。

在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我们党反复向全国人民说明了要实现中华民族的富强民主，只有建立先进的社会制度才有可能。在我党的带领下，我们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这为以后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制度基础。

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的时候，我们党提出要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奋斗，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奋斗。

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党又提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新时代统一战线工作的目标任务也是十分明确的。2020 年12 月修订的《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明确了新时代统战工作的指导思想、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高举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旗帜等八条原则，十二个方面的工作范围，提出了四个方面的“服务”。

（二）中国共产党要成为实现奋斗目标的模范

党提出奋斗目标，在同盟者面前树立起旗帜后，自己要成为模范，这种模范作用应该体现在各个方面。一是要带头为形成统一战线奋斗。二是带头执行统一战线的纲领。三是带头巩固和发展统一战线。

1.带头为形成统一战线而奋斗。第二次国共合作的形成过程中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的先锋模范作用：一是为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我们党从民族大义出发，提出只要国民党军队不进攻红军等，我们党就愿意与之合作抗日。还在长征途中，我们党发表了《八一宣言》，要求各党各派联合抗日。二是当东北军和西北军进攻红军的时候，我们党晓以大义，张学良、杨虎城深深感动，认识到中国共产党的主张才是民族的出路。三是我们党为建立统一战线，实行了从反蒋抗日、逼蒋抗日到联蒋抗日的政策转变。四是毛泽东等党的领导人通过写信、派人联络国民党的上层人物和其他有影响的人物，例如阎锡山、高桂滋、杨虎城、宋哲元、傅作义、王以哲、宋庆龄、蔡元培、张学良、冯玉祥、何香凝等人。五是西安事变发生后，我们党又从民族大义出发，明确提出和平解决事变的方针，并为此做出了最大努力。六是西安事变后，为了早日实现抗日，我党向国民党主动提出了让步：停止推翻国民政府的暴动方针、将陕北政府改为国民政府的特区政府，红军改为国民革命军，停止没收地主土地，实行民主选举等。没有中国共产党的带头作用，就不可能形成全民族抗战。这种带头作用就是领导作用的体现。

2.带头执行统一战线的纲领。中国共产党是执行统一战线的模范。例如，1941年5月，中共陕甘宁中央局提出并经中央政治局批准，在《新中华报》上正式发布了《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这个纲领集中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团结抗战的总方针和各方面的正确政策。《纲领》共二十一条，其中指出：各方面的团结，是要“驱逐日本帝国主义而战。”为此，要“坚持与边区境外友党、友军及全体人民的团结”；“本党愿与各党各派及一切群众团体进行选举联盟，并在候选名单中确定共产党员只占三分之一，以便各党各派及无党无派人士均能参加边区民意机关之活动与边区行政之管理。在共产党员被选为某一行政机关之主管人员时，应保证该机关之职员有三分之二为党外人士充任，共产党员应与这些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不得一意孤行，把持包办”；“保证一切抗日人民(地主、资本家、农民、工人等)的人权，政权，财权及言论、出版、集会、结社、信仰、居住、迁徙之自由权”；“共产党员有犯法者从重治罪”；“保证地主的土地所有权及债主的债权，惟须减低佃农租额及债务利息”；“奖励私人企业，保护私有财产，欢迎外地投资，实行自由贸易，反对垄断统制”；“欢迎海外华侨来边区求学，参加抗日工作，或兴办实业”；等等。这个《纲领》是中国共产党带头执行统一战线的典范。再如，当前在领导抗疫斗争中，共产党人始终站在最前面。历史证明，领导统一战线的政党，只有自己成为执行统一战线纲领的模范，才会有号召力和亲和力，被领导者才会紧紧跟随其后，才有凝聚力。

3.带头巩固和发展统一战线。建立统一战线需要努力，巩固和发展统一战线仍然需要付出巨大努力。例如，抗战相持阶段到来后，我党针对投降倾向，明确提出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方针，巩固和发展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新中国建立后，毛泽东提出共产党与民主党派长期共存、相互监督的方针。改革开放后，党中央与民主党派“肝胆相照、荣辱与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共产党号召统一战线要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目标，实现大团结大联合。积极推进香港和澳门在落实“一国两制”的实践中走稳走实走远，“在融入国家发展大格局中实现香港、澳门更好发展”[4]。在两岸关系上，中国共产党提出了解决的原则和思路：一是“携手推动民族复兴，实现和平统一目标”[5]。二是“探索‘两制’台湾方案，丰富和平统一实践”[6]。三是“坚持一个中国原则，维护和平统一前景”[7]。四是“深化两岸融合发展，夯实和平统一基础”[8]。五是“实现同胞心灵契合，增进和平统一认同”[9]。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再次强调为了实现民族复兴，统一战线要“最大限度凝聚起共同奋斗的力量”[10]。

（三）要动员同盟者为共同目标献计出力

统一战线的目的是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形成合力，从而实现奋斗目标。因此，在统一战线中应与同盟者合作好。对此，应注意的是：

1.要平等相待。早在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就指出，共产党员要“照顾全局，照顾多数及和同盟者一道工作”[11]，“在一切有愿意和我们合作的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存在的地方，共产党员必须采取和他们一道商量问题和一道工作的态度”[12]。反对独断专行。今天，我们同样要树立这种平等相待的态度。

2.要充分发扬民主，汇集各方智慧和力量。要实现统一战线的联合和团结，充分发扬民主，这是重要前提。没有民主，就没有统一战线；即使有了统一战线，也只能是形同虚设，不可能收到实效。当年延安是革命的圣地，也是民主党派人士畅所欲言、献计献策的地方。例如，1941年，李鼎铭先生代表开明绅士被选为米脂县参议会议长、陕甘宁边区参议会议员、副议长，在边区第二届一次参议会上当选为陕甘宁边区副主席。他联络一些议员提出了《政府应彻底计划经济，实行精兵简政主义，避免入不敷出、经济紊乱之现象案》，获得毛泽东的赞赏，认为这是我们改造“机关主义、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的对症药”。精兵简政政策不但在陕甘宁边区实行，还推广到敌后各个抗日根据地，对战胜困难，提高工作效率起了积极作用。李鼎铭在1942—1943年间还提出要实行精耕细作、广泛地种植洋芋、多养蚕、动员和移民开荒发展生产、边区文教和卫生等措施。李鼎铭曾感慨地说，“共产党是进步的党”，是真诚合作的党。1944年12月，在陕甘宁边区第二届第二次参议会上，李鼎铭先生作了《文教工作的方向》的专题发言，对边区消灭文盲、培养知识分子、普及卫生常识等提出了许多有益的改进意见。1945 年，黄炎培向毛泽东提出要避免历史周期律的著名谈话，引起毛泽东高度重视，至今都具有现实意义。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特别重视民主党派人士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意见和建议，规定各民主党派中央可以直接向中共中央和国务院提出意见和建议。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又强调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从2012 年 11 月至 2015 年 5 月，中共中央和国务院收到的意见建议就有265 件，其中，223 件得到中央领导批示。在此期间，无党派人士提交了两百多件调研报告和意见，有不少建议被列入重要议程，并被采纳。

3.必须将群众路线与民主统一起来。要贯彻党的群众路线，必须发扬民主。就是说，没有民主，就不可能真正贯彻群众路线。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共中央十分重视协商民主层次性、广泛性、制度化发展。实践证明，这是真实而又行之有效的民主形式。我们从十八大以来中共中央的报告起草，包括十三五规划、十四五规划、十九届六中全会决议等文件的形成而广泛征求意见的情况看到，这种协商民主的切实可行性。截止到2015年5月，十八大以来，中共中央、国务院召开了57 次各种形式的党外人士协商会、座谈会、情况通报会，获得很多有价值的想法，促进了科学决策、民主决策。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一些党外人士对解决社会矛盾的意见和建议，对于增进民族团结、正确处理宗教事务以及医疗卫生事业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建议。

（四）对同盟者进行理论和政治教育，巩固统一战线的政治基础

只有对同盟者进行理论和政治教育，同盟者才能认清中国共产党的努力方向、道路、步骤、方法等，才能明白孰是孰非，也才能真正紧密团结在中国共产党周围，才能巩固统一战线的政治基础。

在教育同盟者的时候，关键是要从理论和政治两个方面着手。习近平指出，理论上清醒，政治上才能坚定。抗日战争开始后，中国能不能胜利，如何胜利，这需要为统一战线指明方向。毛泽东经过研究，发表了《论持久战》，阐述了中国的抗战是持久的理由，指出了抗日战争发展的三个阶段，得出最后胜利属于中国的正确结论，这对于坚持统一战线和争取抗战的胜利，具有重要意义。

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国民党指使一些反动文人宣传所谓“一个主义”、“一个政党”，叫嚣收起共产主义。当时，统一战线内部，就有一些人被蒙骗。为了教育人民，说明中国共产党的主张，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指出了五四运动后，中国革命是世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一部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已经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其前途不再是资本主义，而是社会主义。孙中山先生新三民主义同我党的最低纲领基本一致，所以才会合作，但我们还有远景目标。毛泽东指出了新三民主义与旧三民主义的区别，批评了用三民主义代替共产主义的错误。这些理论工作，不但弄清了我党多年没有弄清的重要问题，而且，教育了同盟者。

抗战胜利后，一部分人企图走中间道路。他们没有看清蒋介石的反动面目。他们不知道，帝国主义不允许中国走欧美式的资本主义道路；蒋介石内战、独裁的方针不会改变。在重庆谈判期间，毛泽东等我党的领导人就通过多种渠道教育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希望他们认清蒋介石的本质，对同盟者的教育需要耐心。1947 年10月，国民党政府公然宣布民主同盟是非法的组织，民盟等民主党派只好转入地下。残酷的现实使得他们认识到“中间道路走不通”，而我党的主张的正确性日益深入人心，他们逐渐站到了人民立场上来，接受了我党的领导。1949 年，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中，深刻总结了中国革命胜利的基本经验，论证了资本主义道路在中国走不通以及走人民民主专政道路的历史必然性，再次深刻地教育了全党和全国人民，当然，也教育了各民主党派。在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我党对为什么要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为什么要走社会主义道路，对各民主党派也进行了多方面的教育。

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中国共产党仍然重视在统一战线工作中的教育工作，做了多方面的努力：

一是开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教育。例如，2012年12月、2013年12月，习近平会见香港和澳门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时强调：香港和澳门的命运与祖国内地紧密相连。2013年4月、10 月，习近平会见台湾两岸共同市场基金会荣誉董事长萧万长一行时阐述了“共同开创中华民族美好未来”的思想；2013年6月，习近平会见中国国民党的荣誉主席吴伯雄时阐述了“从中华民族整体利益的高度把握两岸关系大局”的思想；2014年2月，习近平会见中国国民党的荣誉主席连战时阐述了“共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思想，等等。在留学生中、在知识分子中、在各民主党派中开展爱国主义教育，开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教育，开展只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才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教育。

二是开展党的领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教育。例如，2014年9月，在庆祝人民政协65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指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包括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民族、各阶层、各界人士在内的全体中国人民的共同选择。”[13]

三是开展中国式民主教育。习近平特别将群众路线运用到政治协商方面，这些协商已经发展为从政党协商、立法协商、政协协商、政府协商，直到基层协商。习近平指出，中国式民主在中国行得通、很管用。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提出了要进一步“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任务，这对于调动统一战线工作积极性，发挥统战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四是澄清一些模糊问题上的认识。例如，针对有人照搬西方三权分立的政治模式的观点，习近平于2014 年9 月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60周年大会上阐述了“坚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自信”，他指出，一国的政治道路，与这个国家的历史、文化、传统有密切的关系，政治模式在世界上不可能相同，搬过来的“飞来峰”，会导致水土不服，必然失败。针对有人提出法治可以不要党的领导的错误观点，习近平指出，任何国家的公法都离不开这个国家的政治，离开政治的纯粹的公法不存在。他还从理论上指明了这种照搬的思维方式，其实质就是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

五是开展革命传统教育。例如，在全国，包括在民主党派中提出开展中共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和社会主义发展史的教育，对于巩固和发展统一战线无疑具有重要意义。通过这些教育，统一战线的同心圆越来越大，其凝聚力不断增强。

（五）根据时代要求，不断提高统一战线工作的科学化规范化制度化水平

根据时代发展的要求，做出相应的安排，使得统一战线各方面有章可循，按照规律办事，才能发挥统一战线工作的重要作用。

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在不同时期的侧重点出现不同与变化，经过了政治引导、法律保障、政策主导、制度安排、法规建设等阶段。尽管这些侧重点不同，但都体现了党对统一战线的领导，这是与时俱进的要求。1948 年以前，主要是政治上通过引导来实现领导。1949 年至1954 年，主要侧重于确立统一战线的法律基础。从1956年到1987 年，主要注重在政策方面对统一战线工作进行规定。1979 年中共中央批转的全国统战工作会议文件《新的历史时期统一战线的方针任务》中专门谈到了“新时期统一战线的基本政策”。从1988年到2014年，主要是完善统一战线的一些制度。

进入新时代，依法治国是党治国理政的主要方式。从2014 年后，中央开始注重统一战线工作的法规建设。2015年5月开始实施的《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是我党统战工作的第一部法规。这部法规对新时代统一战线工作的指导思想、范围、对象、主要任务做了完善，对新时代统战工作的基本要求、职能、队伍建设等各方面做了规定。2020 年12 月，中共中央对上述法规又做了修订，使其更加完善。

二、尊重统一战线中的多样性

（一）要尊重同盟者利益多元、思想多样性

必须承认统一战线中存在着多样性。习近平指出：“多样性是利益多元、思想多样的反映。”[14]在原则上的统一，并不意味着要消灭一切差异。统一战线中，除了共产党大公无私外，其他各集团、各团体、各党派都有自己的利益、各自看问题的方式和特点，这些都是差异，这些是需要尊重的，对此，我们应该发扬民主，尊重包容差异，“只要我们把政治底线这个圆心固守住，包容的多样性半径越长，画出的同心圆就越大”[15]。

统一战线中各阶级的利益是不同的，思想也各异。在一致性的基础上要尊重多样性。例如，在抗日战争时期，虽然实行减租减息政策，要求地主要减租减息，但农民要交租交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团结全民抗战。无疑，这种尊重，是以抗日统一战线为前提的。在抗日的基础上，国共两党建立了合作。虽然国民党蒋介石集团的抗日在很大程度是被迫的，但是，这个集团毕竟与汪精卫集团是有区别的，我们的政策建立在区别之上。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统一战线的成分、利益和思想仍然多元化，而且具有时代特征，这些人包括：民主党派成员；无党派人士；党外知识分子；少数民族人士；宗教界人士；非公有制经济人士；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出国和归国留学人员；香港同胞、澳门同胞；台湾同胞及其在大陆的亲属；华侨、归侨及侨眷；其他需要联系和团结的人员。使这些人们人尽其才，各有所得。

（二）帮助同盟者解决工作和生活中的困难

解决好同盟者的物质待遇，是做好统一战线工作的一个重要方面。毛泽东曾经正确地指出，一个政党要实现对同盟者的领导，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个是要率领同盟者对敌人进行坚决的斗争，并取得胜利。第二个条件就是要给予同盟者物质利益。

民主革命时期，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我们党能够在农村建立根据地和发展红军，得到广大农民的支持，是因为我们党代表了他们的利益，根据地广大农民获得了土地。抗日战争时期，我们党为了团结国民党抗日，实行减租减息政策，虽然这个政策具有改良的性质，但也减轻了农民的负担。解放战争时期，我们党实行了彻底的土地改革政策，赢得了广大农民的有力支持。在社会主义改造时期，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我们没有采取苏联式的没收政策，而是采用和平赎买的政策，即让资本家获得利益。在1956年以前，资本家还能够获得原企业利润的20.5%，1956年以后还让他们拿了10 年的定息。这是社会主义改造时期，民族资本家与我们建立统一战线的重要原因。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中国共产党要带领广大人民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而奋斗，并取得伟大成就，使广大人民有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使人民的生活不断得到改善。例如，我国《公务员法》早已将民主党派机关工作人员纳入公务员系列。在2020 年12 月修订的《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中就规定，要帮助民主党派解决机构、编制、经费、办公场所等困难问题。对知识分子和海外留学生，国家出台了相关的政策，营造他们出彩的良好环境。对困难的中小私营企业，国家在融资、税收等政策方面也尽力扶持。对民族贫困特别是特困的地区和人们，在扶贫中尽力给予各方面包括物资上的帮助。这些政策和办法对于新时代统一战线的巩固和发展有积极意义，有利于画出最大同心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

三、将一致性和多样性统一起来

没有统一战线的一致性，就没有合作的基础，就不会存在统一战线，就不会有统一战线的多样性；没有多样性，“将合作变成了混一，必然牺牲统一战线。”[16]因此，必须将统一战线中的一致性和多样性有机统一起来。一致性，就是统一战线中整体的共同目标、共同纲领。多样性，就是统一战线中的局部权力和局部利益。局部中要贯穿整体目标，局部要以整体为前提，要促进整体利益；整体利益的发展就是促进局部利益的发展。今天的统一战线的一致性，主要就是要不断增强各方面人士“对伟大祖国、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中国共产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同”[17]，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些认同和目标的实现，也必然促进各方面的发展。

注释

[1][3][4][5][6][7][8][9][1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版，第296页；第298页；第395页；第405页；第406页；第407页；第408页；第408页；296～297页。

[2]《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版，第70页。

[10]《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决议〉学习辅导百问》，学习出版社党建读物出版社2021年版，第66页。

[11][12][16]《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25页；第525～526页；第539页。

[13][15]《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19页；第304页。

[17]习近平：《论中国共产党历史》，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版，第16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