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革命和现代化双重视野中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2022-11-24 04:30■刘
理论视野 2022年1期
关键词:新形态中国式现代化

■刘 慧

【提 要】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提出具有深远而重大的意义。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大历史观和正确党史观是理解人类文明新形态的重要视角。社会革命和社会形态的关系、现代化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关系是蕴藏在人类文明新形态丰富内涵中的两个重大课题。充分认识社会革命和社会形态的关系是理解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理论前提、认识现代化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内在逻辑之间的一致性是理解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关键所在。社会革命的接续发展和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超越的相关性构成了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两重规定。

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指出:“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1]“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提出与习近平对社会革命理论和中国式现代化理论的丰富、发展肯綮相连。因此,理解和把握“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丰富内涵,就离不开对社会革命和现代化的关注。社会革命是从社会形态局部跨越与深入发展视角对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一重规定,现代化是从冲破西方现代化理论两极对立和零和博弈思维,凸显了中国式现代化民族性的另一重规定,链接二者的则是党团结、带领人民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不断探索。

一、社会革命与社会形态演进

要准确理解人类文明形态的发展,离不开对社会形态演进的整体认识。马克思恩格斯通过对社会生产方式的考察具体把握了社会形态的变迁。并通过分析、阐释资本主义制度的弊端,揭示了资本主义制度的文明局限,展望了社会主义文明的发展。对社会革命和社会形态关系的阐释,旨在说明社会革命既是社会形态变迁的重要途径,也是社会形态承载文明形态持续性有力的保障。同样,社会形态的发展本身又为激发社会革命持续性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

(一)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有关社会革命和社会形态的论述

革命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鲜明特色。社会革命理论贯通了马克思主义其他理论的发展过程,在整个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社会形态是人类文明形态的载体,社会革命是社会形态形成和发展的具体路径。社会形态和社会革命的良性互动,是文明形态发展的前提和保障。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是社会革命发生的逻辑起点。马克思、恩格斯虽然高度肯定了资本主义发展带来的成就,却也指出资本主义制度的矛盾性和历史性。强调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周期性爆发,最终不可避免会引发一场社会革命。马克思指出,当“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于)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2]。在这一语境中,社会革命是解决矛盾冲突的必然选择,意味着对旧事物的否定、扬弃,集中表现为暴力革命。恩格斯进一步肯定了暴力革命的意义,指出:“暴力在历史中还起着另一种作用,革命的作用;暴力,用马克思的话说,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3]虽然先进生产力的发展很难一蹴而就,但先进生产关系却能借助革命手段迅速实现。因而,社会经济形态非直线式的演进路径,内蕴着“巨大的社会变革即社会革命过程”[4]。

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中对资产阶级革命和共产主义革命进行了区分,高度肯定了无产阶级社会革命对非人生活的对抗,强调了无产阶级社会革命对全部人获得解放的意义。虽然其论述仍带有人本主义色彩,但是,他高度肯定了无产阶级在社会革命中的地位。在《共产党宣言》中明确提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胜利的不可避免,强调共产主义是现代文明发展的必然结果。从理论和实践上展现了社会主义文明发展的可能性和必然性。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针对德国革命的问题,强调社会革命实践和社会革命理论的辩证统一,认为社会革命实践离不开社会革命理论的指导,社会革命理论作用的发挥也离不开社会革命实践发展所奠定的基础。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认为社会革命除了暴力形式之外,还包括其他的实践形式。任何“使现存世界革命化”的实践都属于社会革命的范畴。非暴力的社会革命也是人类文明形态的演进的重要动力。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把有史以来的人类文明大致划分为原始农业文明、古典农业文明、原始工业文明、发达工业文明四大阶段。在文明演进的过程中,生产力的发展是推动各个文明社会财富增长的根本动力。生产力诸多要素中,技术的改进是重要的因素。恩格斯在《英国状况·十八世纪》一文中,分析了法国的政治革命、德国的哲学革命后,高度肯定了英国的社会革命,认为英国正是借助科学发展带动了整个社会运动的活跃,助力工业革命的发生,推动了社会的整体变革,继而建立了现代文明社会。因而,可以说生产力的革命性变革是文明演进的重要标志。

(二)社会革命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社会革命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内容分析,旨在阐明社会革命对社会形态形成和发展的推动作用和社会形态发展为社会革命不断深化注入的活力。社会革命实现了不同生产方式共存的局面,即资本主义文明和社会主义文明两种形态并存。社会主义从理论到实践、从一国到多国的演进扬弃了以阶级对立为特征的文明发展进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摈弃了以往各种文明形态的对抗形式,选择以和平的方式实现文明的超越,其关键在于将社会革命贯穿发展始终。

社会革命实践在广义维度和狭义维度的良性互动、逐步深入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形成和发展的重要前提。从广义维度来看,人类社会发生的一切变革性活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领域)都可以视为社会革命;从狭义维度来看,则依据其呈现方式、内容的不同有所区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探索和发展,在革命、建设、改革的不同历史时期,依据社会主要矛盾的变迁,社会革命的内容和方式随之发生改变。广义维度的社会革命和狭义维度的社会革命二者因特定历史时期的主要矛盾的不同,实现了主导权的有序更替,实现了社会革命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之间双向逻辑的呈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既是社会革命的结果,也是社会革命的继续。

社会革命的接续发展是新时代中国特色主义发展的必然要求。因对社会革命进行广义和狭义的解读,学界关于社会革命的起点形成了不同的认知。一种观点认为从中国共产党诞生以来历史就是社会革命的历史,一种观点则认为改革开放是社会革命的起点。笔者认为应从社会革命的使命的一以贯之的角度科学把握其历史起点。党自诞生之日起,就肩负起实现民族复兴的历史使命,不同历史时期社会历史任务虽有所不同,但党始终围绕着最高纲领、历史使命开展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初心并没有发生变化。因此,党领导社会革命的历史和党自身的奋斗历程高度契合,并在不同阶段呈现出鲜明的历史特点。党领导的社会革命,经历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改革开放时期、新时代四个阶段。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明确指出民主主义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必要准备,社会主义革命是民主主义革命的必然趋势。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新中国的成立,彻底改变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积贫积弱的状况,为向社会主义现代化迈进创造了根本前提。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为现代化的发展奠定了制度基础;改革开放新的伟大革命,赋予社会革命鲜明的民族特色,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从量的积累到质的飞跃。在新时代,一以贯之推进社会革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强大生命力的内在要求和体现。

党领导社会革命的自觉性是中国特色主义发展的根本保障。从世界社会主义历史看,无产阶级政党与社会革命的关系是最重大、最核心、最本质的问题,能否正确把握这一重大关系,直接关系到党的生死存亡,关系到社会革命的兴衰成败。巴黎公社、苏联社会主义建设失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无产阶级政党没能正确处理社会革命和自身发展之间的关系问题是其重要原因。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从众多政治力量的反复较量中脱颖而出的重要原因在于始终代表和维护人民利益,能保持革命精神,通过自我革命的方式,与人民利益相违背的各种现象做斗争,保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二、现代化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现代化与西方资本主义“历史的耦合”一方面助推了西方现代化理论主导地位的形成,另一方面加速了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和模式的输出。其结果是后发现代化国家或是主动选择,或是被动无奈卷入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作为人类文明新形态,中国式现代化逐渐破解了“发展性与独立性非此即彼”的悖论,突破了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理论两极对立和零和博弈思维,在现代化道路的探索进程中,演绎出独特的文明新形态。

(一)现代化与民族独立

民族独立是中国现代化探索面临的首要问题。自近代以来,现代化的追求和民族复兴的梦想一直相伴而行。现代化探索和民族复兴梦想之间“变”与“不变”的辩证运动,在一定程度上,赋予了中国现代化发展的独特基因。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强调国家主权对于东方国家现代化进程的重要意义,认为民族独立先于现代化存在。如何实现现代化是后发国家面临的重要问题。从西欧早期现代化的初始条件来看,统一的国家发挥了积极作用。国家作为民族国家主权的体现,在保障社会政治稳定、凝聚民心、汇集民意、唤起民族自觉方面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马克思在《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一文中认为英国在印度的殖民统治要完成“破坏”和“重建”的双重使命。英国殖民者虽然将“现代工业”带到了印度,冲击了阻碍印度发展的种姓制度,但是,英国在印度的统治并不会根本改善印度人民的社会状况,“在大不列颠本国现在的统治阶级还没有被无产阶级取代以前,或者在印度任自己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完全摆脱英国的枷锁以前,印度人是不会收获到不列颠资产阶级在他们中间播下的新的社会因素所结的果实的。[5]因为“排除民族压迫是一切健康而自由的发展的基本条件”[6]。列宁在《论民族自决》一文中认为资产阶级就是依靠民族运动彻底战胜了封建主义,他反对卢森堡用西方资本主义的总体性否定非西方国家发展的自觉性,主张非西方国家要通过社会主义革命,获取发展的自决权。

帝国主义的入侵,阻断了中国独立发展的进程。近代以来,中国国家主权遭受侵犯,西方列强控制了中国的海关、通商口岸、对外贸易等等,打断了中国社会的正常发展进程。正如陈独秀在《向导》中所说,中国“在名义上虽然是一个独立的共和国,在实质上几乎是列强的公共殖民地”[7]。推翻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改变“落后就要挨打”的局面,成为中国社会革命首要解决的问题。近代中国独特的社会性质决定了现代化面临的特殊问题,并赋予其探索不同的发展使命和路径。

追求民族独立的过程赋能了现代化主体的道路自觉。西方工业化、现代化的发展使中国被迫卷入世界历史,面临着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在大变局中,道路选择是民族独立的本质规定之一。能否正确处理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关系,能否突破现代化的西方叙事和价值逻辑,直接关乎现代化主体道路选择的自觉性。在追求民族独立的过程中,中国现代化在对西方化的省思中重构了现代化的叙事结构。中国共产党在时代提供的“古今中西”的场域中、在马克思主义提供的“认识世界和改变世界”的思想语境中,完成了“认知中国”目的,探寻改变“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境遇的路径,并在这一进程中将自身锻造成为中国式现代化的领导核心。

(二)现代化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现代化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旨在阐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打破了西方现代化发展的“普遍性”意义,并依据自身社会历史条件的发展,推动实现了社会主义与现代化的一致性。

现代化道路是革命道路选择的题中应有之义。鸦片战争以后,西方列强的入侵,无数仁人志士为挽救民族危亡,登上历史舞台,提出了不同方案。尽管很多人受到欧风美雨的影响,但是,它们提出的方案都没有触动封建君主制度。20世纪初,“中国人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中国的问题不是要不要民族国家的问题,而是应该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民族国家的问题。这个问题决定了中国人对自身现代化道路的选择”[8]。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历史必然性和民族价值目标之间的张力中选择社会主义作为通往现代化的新路。而社会主义与现代化结合这条道路,是“用与西欧其他一切国家不同的方法来创造发展文明的根本前提”[9]。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形成和发展推动了社会主义和现代化的契合与深化。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是独立探索社会主义建设的必然结果。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以《论十大关系》《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党的八大为标志的探索取得了重要成果,为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奠定了重要的基础。改革开放新时期,党的十二大明确提出了“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重大命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辟助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的确立,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出现新的局面。伴随改革开放的持续深入,新中国成立初期提出的“四个现代化”目标逐渐扩展,现代化的战略步骤逐渐深化。

三、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双重规定

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界定始终面临着两个重大问题:一个是社会革命如何实现社会形态的局部跨越与不断发展,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产生与发展提供可能性;一个是如何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与探索中突破中国式现代化内在超越的有限性,展现人类文明形态发展的多样性。对这两个重大问题的回答,构成了对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可能性和必然性的双重规定。前者为后者提供了理论支撑,后者则是前者的具体实践。

(一)社会革命的延展是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一重规定

通过社会革命实现的社会形态局部跨越本身就是对既有主导文明形态的一种超越。而对这种超越的认知,离不开对既有主导文明形态弊端的透视和分析,更离不开对社会革命延展性的认知和把握。

西方现代化理论是一种单线的社会历史发展理论,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则从生产方式角度提供了一种新的考察视角,回答了现代社会的发展问题。马克思把人类社会看成是一个从低级向高级发展的过程,但并没有将其固化为一种“逻辑公式”。他坚决反对把社会阶段看成简单经济关系的线性运动。在《哲学的贫困》一文中,他就对蒲鲁东的政治经济学的形而上学提出了尖锐的批评,认为单从时间、顺序等因素并不能构建一个相互依存的社会机体。马克思提出各个社会阶段发展的多样性。一是因社会结构的不同,同一社会阶段也会呈现不同的发展状态;二是因社会发展具体历史条件等因素的变化,并不存在适应于所有社会的模式。他明确反对把西欧资本主义发展道路普遍化的做法,强调西欧资本主义发展的必然性仅限于西欧各国。正如英国著名历史学家霍布斯鲍姆所言:“马克思对历史发展的观点从来就不是单线式的,他也从来没有把它视为一种单纯的进步记录。”[10]民族多样性是文化多样性的具体展开。现代化路径的确立,需要充分考虑和把握既有的资源、文化等因素。这是准确把握现代化发展道路整体性与局部性、一般性与特殊性的关键所在。

同时,人类文明形态价值指向的向上跃迁必然需要社会革命的不断延展。文明形态的变迁,引发了人的存在方式的变革。只有充分观照人的存在的文明形态才是真正有意义和值得追求的文明。人的存在方式伴随文明形态的发展,经历了“人的依赖”“物的依赖”和“自由全面发展”三个阶段。在“自由全面发展”阶段,人的本真状态才得以充分展现,真正个体化状态得以实现。但这种个体化是处于充分联系状态的个体化。真正个体化状态的存在,必然要求特定社会形态能够提供完善的制度支撑。在完善制度所提供的社会空间中,“个人就会有最大程度的自由选择的空间,即使这个社会里最弱小的存在也可以活得尊严、幸福。毫无疑问,人能够给自己做主,当然是人的自由的最高体现”[11]。而通过社会革命,对社会制度的不断完善,才能真正宣告人的存在方式变革的完成,文明形态的特征才得以真正保有。

(二)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超越是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第二重规定

中国式现代化是对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另一重规定。这重规定集中表现为在自省与自觉、吸收与借鉴、突破与拓新中的内在超越。内在超越集中体现在其发展趋势上对“势”与“理”的引领、发展逻辑上对霸权逻辑的突破、发展内容上对整体现代化维度的把握。

中国式现代化所展示出来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包括“势”和“理”两方面。“中国的现代化,不仅是中国历史文化在‘势’上,并且亦在‘理’上必由与当有的发展”[12]。从“势”来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创建筑牢了文化根基。“马克思主义指导”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二者并举,既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不断发展,也赋予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新的时代内涵,推动其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从“理”来看,一是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破解了西方资本逻辑下人与社会发展的困境。资本主义的发展实践虽然产生了资本的积累与增殖,但却也造成人的不断异化。赫伯特·马尔库塞认为在发达工业文明中人的非自由状态“是由人作为一种单纯的工具、人沦为物的状况来决定的”[13]。并且,资本逻辑的控制导致人与自然关系的不断恶化,导致全球性问题频发。社会主义文明是对资本主义文明的一种超越。以马克思主义的“自由人联合体”发展为导向的中国式现代化,是一条利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充分利用、引导、驾驭资本,使其更好地服务于人的现代化新路。比如,西方国家现代化历程中,政府对经济的调控问题始终没能妥善解决,导致经济波动尤为突出。中国式现代化发展进程中,始终重视处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问题,强调政府和市场之间的良性互动。二是中国式现代化打破了对“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刻板认识。中国式现代化遵循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突破了马克思主义的个别论断,不断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成就用事实击破了国际社会对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质疑。比如,以脱贫攻坚为例,“现行标准下9899万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个贫困县全部摘帽,12.8万个贫困村全部出列,区域性整体贫困得到解决,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创造了又一个彪炳史册的人间奇迹!”[14]推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

地震荷载:按反应谱分析数据输入,地震作用角度按0°、90°两个方向施加,地震设防烈度为6度,场地类别Ⅱ类,阻尼比为0.05。

中国式现代化超越了“霸权逻辑”,遵循“和平主义”的文明逻辑,彰显高度文化自信。西方国家的现代化代表的是少数大资产阶级的利益。尽管随着时代的变迁,其对内对外的剥削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西方发达国家现代化进程中所构建的世界经济政治秩序,仍使广大发展中国家处于不利地位。其对外输出的现代化模式非但没有解决自身所固有的顽疾,反而使一些发展中国家陷入了更大的动荡。相反,中国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即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七十多年来,中国式现代化始终坚持立足自身实际,不断丰富、发展自身的现代化路径,成为维护世界和平发展的重要力量。如习近平所强调:“和平发展道路对中国有利、对世界有利,我们想不出有任何理由不坚持这条被实践证明是走得通的道路。”[15]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成就充分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实现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是创造人民美好生活的必由之路”[16]。同时,中国式现代化是逐步生成和彰显文化自信的现代化。文化发展中的“自卑情结”容易导致把现代化与西方文化等同,认为符合西方文化的就是现代的、进步的,反之则是传统的、落后的。中国式现代化在发展过程中突破了“我族中心主义”的羁绊。突破“我族中心主义”虽不一定能达到现代化的状态,但却是现代化的一个必然的条件。中国式现代化吸收借鉴人类文明先进成果,以解决全人类共同面临的问题为出发点,以全人类的发展为立足点,展现中华文化的生机与活力。

中国式现代化超越了单维度现代化,实现了整体性现代化的发展。恩格斯在《英国状况》中指出:“文明是实践的事情,是社会的素质。”[17]中国共产党从构建政治、经济、文化一体发展格局、提出“四个现代化”任务、强调“两个文明”“三个文明”“四个文明”到“五位一体”,不断拓展社会主义建设总布局,赋予中国式现代化新的话语表达,深化了对社会主义文明的探索。伴随中国社会主义实践的不断深入,党对现代化建设总布局的认识更加科学化、合理化。在发展和完善社会主义建设总布局的进程中,丰富和拓展现代化的内涵和外延。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式现代化是一个“并联式”的发展进程。习近平明确提出:“西方发达国家是一个‘串联式’的发展过程,工业化、机械化、农业现代化、信息化顺序发展,发展到目前水平用了二百多年的实践。我们要后来居上,把‘失去的两百年’找回来,决定了我国发展必然是一个‘并联式’的过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化现代化是叠加发展的。”[18]“并联式”的发展过程既体现了整体性,也彰显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独特性。中国式现代化实践充分表明:“世界上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具体发展模式,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发展道路。历史条件的多样性,决定了各国选择发展道路的多样性。”[19]

在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双重规定中,社会革命是现代化探索的一重体现,现代化的发展则需要社会革命的接续推动。二者作为相关的历史程序,其相关性共同演绎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形成和发展。应该清醒地认识到,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超越性仍然面临着极大的挑战。而要充分激发中国式现代化展现出的内在超越性,就必然要求通过社会革命不断深化和延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所展现出的中国智慧、中国经验、中国方略。这正是从社会革命和现代化双重视野中认识人类文明新形态的意义所在。

注释

[1]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第13~14页。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91~592页。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564页。

[4]罗荣渠:《现代化新路——中国的现代化之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55页。

[5][17]《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861页;第27页。

[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72页。

[7]《陈独秀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79~280页。

[8]何萍:《罗莎·卢森堡的〈资本积累论〉与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2005年第6期。

[9]《列宁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70页。

[10]《外国学者论亚细亚生产方式》,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431页。

[11]王庆丰:《文明社会的四个本质性特征》,《天津社会科学》2018年第6期。

[12]金耀基:《从传统到现代》,法律出版社2017年版,第6页。

[13]【美】赫伯特·马尔库塞著:《单向度的人》,刘继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版,第28页。

[14]习近平:《在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第1页。

[15]习近平:《出席第三届核安全峰会并访问欧洲四国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欧盟总部时的演讲》,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34~35页。

[16][19]《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第75页;第699页。

[18]《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年版,第1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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