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几日闲

2022-12-16 08:52吉林姜丹
垂钓 2022年12期
关键词:竿子营地钓鱼

文/吉林·姜丹

人这一辈子挺不容易的,毕竟你我都是俗人,既然是俗人就要食人间烟火,就会有喜怒哀乐,就会有种种羁绊,它们串联起来就是生活。

好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钓鱼,这是我们生活中的调和剂,既可以短暂放松又可以整装后再出发。

2022年年初,天南地北的兄弟们就酝酿着玩一次大的,驻钓一周。因为圈子里有十人之多,每次都凑不齐,升斗小民的难处大家都能理解。在那段时间,微信群里的几个傻老爷们儿几乎夜夜难眠,胡萝卜一样粗的手指居然个个打字如飞。尽管人人向往,可是依然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7月中旬,我们终于下定了决心,不拖了,谁有时间谁参与。

高速路口,我和抚顺的威哥两口子、盘锦的立哥、沈阳的泽哥会合——出发。

一路上风景如画,我很自然地想起了那句话:我们就像出笼的小鸟……

的确,出笼是快乐的,但是在笼中也是快乐的,我们就是快乐的笼中鸟在享受短暂的自由。

伏天的大雨过后,近山浓墨重彩,远山朦朦胧胧,层层叠叠,令人赏心悦目。45公里似乎近在咫尺又异常遥远,虽然一路上我把我所了解的鱼情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可是总有一些细节是未知的,只用了一小时我们的脚就实实在在地踩到了岸边的泥土上。

钓场叫滴答嘴子,看见了水心里就踏实了一些,哥儿几个站在高处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观察着水库,真大。不过这儿不是我们的钓位,我们需要补充一下饵料。库钓有一个规律——越是大水库,原生态的饵料越好用,商品饵只能钓到小鱼。所以现买50个玉米面窝头作为一周驻钓鲤鱼的口粮,至于诱鱼用的豆饼、老玉米之类的,我们备得很足。

饭棚跟帐篷缺一不可,野炊跟野钓同等重要

继续奔赴钓点。我们在曲曲弯弯的山间小路上一路向北,颠簸了大约一小时,立哥再次感慨,这水库可真大啊!

确实,跨两省三市五县的面积肯定小不了。

拐上山路,我们离目的地更近了。

到了码头,原生态的气息扑面而来,到处是绿树、庄稼,一爿红瓦在绿色的海洋中若隐若现,这就是“神仙”居所吧。

我们看中了视野尽头的一片空旷无人的沙滩,于是卸辎重、给冲锋舟打气,大家又忙活了一阵。看什么都好奇的威嫂,甚至还在水里找到一个虾笼子,里面的大白虾胖得真招人稀罕。挽着裤脚皮肤黝黑的渔场老板一挥手:拿去吃吧。分文未取还搭了个塑料袋,今晚就指望着大河虾加餐了。

傍晚,侦察小队回来了,我们看中的那片沙滩绝对理想,沙滩平整、水深适中,适合我们的海竿送线钓法,于是艰苦“行军”开始了。

由于物资过多,渔场老板和我们自带的共计两条船要往返多次才能把它们悉数运到营地。于是我们分成了两拨儿,一拨儿走水路,首要工作是把帐篷之类的尽快运送过去,一拨儿走旱路,肩扛手提尽量带过去一些东西,天黑前得把营地建起来。

看着不远,可是负重几十斤一会儿在石砬子上行走,一会儿像耍杂技一样绕过其他钓友的钓位,磕磕绊绊地运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大汗淋漓地到达了目的地。

太阳已经西斜,我们马不停蹄地支帐篷、架饭棚、搭锅灶、拾干柴,天彻底黑透的时候,最后一船物资才靠岸。大米饭已经蒸熟,我们正式进入主题。大家都知道一顿大酒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们,于是又七手八脚地配合着忙碌起来。

这顿酒喝了多久,我记不住了,感觉我刚钻进帐篷天就亮了,是时候该把我们的钓具摆出来装装样子了。这个过程我们都做得比较马虎,毕竟时间有一大把,还能钓好几天呢。最靠谱的当属我和威哥了,我打算弄几条鱼给大家炖个汤,威哥则划船去勘察钓点和打窝。

陆续睡醒的其他人好像也没闲着,当威哥把百十来斤老玉米打进去、十把海竿送出去后,我的鱼汤也好了,饭棚里以及营地周围,都已经被拾掇得整洁如初。

我们的团队就是这样,虽然没有明确的分工,但是每个人都能恰到好处地找到自己该干的活计,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几个老爷们儿都是做饭持家的好手,这决定了我们不但可以丰衣足食,露营的质量也有所提升。以卫生方面为例,只要露营,立哥肯定会带着他那把标志性的大铁锹,修厕所、修钓位、掩埋可降解的生活垃圾,用处比鱼竿还大。所以,简单的早餐过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席地而坐,有的干脆甩了鞋,尽情享受细软温热的沙子和脚趾缝隙的亲密接触,有些痒,但很舒服。

水边的饭菜吃起来总是别有风味

海竿阵地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空,温度的升高让人有些慵懒,聊了无数遍的那些事儿也让人兴趣索然,眼皮有些发沉,我干脆支起阳伞,铺上瑜伽垫,小睡一会儿。瞌睡真的会传染,有第一个人卧倒就有第二个,然后集体见周公。

昏睡之中,我被热醒了,不情愿地睁开双眼,发现营地还是那么安静,泽哥已经坐在钓台上了,立哥则蹲在饭棚里以钓箱为砧板切着五花肉,威嫂坐在塑料凳上低着头,全神贯注的样子,好像是在择菜。整个画面既和谐又安静。

我坐在瑜伽垫上点了一根烟,静静地看泽哥钓鱼。浮标的动作很频,那种贼溜溜的上蹿下跳。我早就说过,用商品饵钓,小鱼能把人闹死,想钓得好只能用窝头或者玉米粒。再说4.5米的小短竿在这么大的水库里根本就是闹着玩儿,不看也罢。

去厨房转一圈,没啥可以帮忙的,聊了几句,躺椅上的威哥也醒了,于是聊得更加热闹,泽哥也被吸引过来。威嫂挡在踱着方步的泽哥身前:你咋回来了?一帮人就你一个在钓鱼,晚上的水煮鱼全靠你了。

从装备到鱼饵,再到态度,泽哥看上去真的很难完成任务。

泽哥以“小鱼炸一盘最好吃”为借口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又聊了一会儿,我不动声色地回到自己的钓位。钓鱼这事儿充满不确定性,所以自然不能大包大揽地把水煮鱼的任务扛到自己肩上,不声不响地搞到最好,搞不到也不丢人。

4.5米的手海两用竿挂上一粒嫩玉米,斜着投向30米外,7.2米的手竿挂窝头钓近岸。

手竿有口,全是半斤左右的鲤鱼苗,随钓随放。大水库的野生鱼就是不一样,别看鱼不大,可是野得很,每次中鱼,鱼线都会被拉得嗞嗞响,悦耳的声音吸引了饭棚中的哥儿几个来到我身后围观。

威嫂说:“别放了,留着吧,万一晚上没大鱼就用小鲤鱼将就。”聊胜于无,我们的任务指标可以随时下调,这可能就是我们可以获得更多满足感的原因吧。

“好。”我一口答应。

立哥看到我的鱼护没在附近,于是又扛来他的大铁锹,在水边的沙土里挖了个坑,马上就被水渗满了——临时小鱼塘落成,第一时间就有小鲤鱼来“剪彩”。我本打算钓够四条小鲤鱼就去凉快一会儿,可是恰在此时那把手海竿的竿尖慢慢地弯了下去。“水煮鱼”来了,二斤半的鲤鱼一尾,过程不惊险、不曲折,信手拈来而已。圆满完成任务。

但画风突然变了,后面看热闹的那几位将矛头直指泽哥,什么“臭手”“鱼混子”之类的刻薄名称一股脑地扣在了泽哥的头上。泽哥挺胸抬头,照单全收。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好吧,我尴尬了。因为那几位又将“大师”“高手”之类的称呼强加给了我,可我怎么感觉不到半点儿诚意和尊敬呢?

在嬉笑中我们回到饭棚,远处的土灶柴火已经熄灭,红焖肉已经半熟,加入粉条儿再煮一会儿就大功告成了,诱人的香气令我们垂涎。又闹了一会儿,在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段,太阳转到了山的后面,我们又心有灵犀地一致认为该焖饭了,再凉快一点儿就开喝。

这顿酒从傍晚喝到了繁星满天,红焖肉、土豆炖豆角、水煮鱼、蘸酱菜、花生米以及各种熟食把人撑得沟满壕平,心满意足后冲个澡、喝点儿茶,然后枕着轻柔的水浪声酣酣睡去。

我没睡,而是去了钓位,我估计在没有小鱼闹钩的晚上会更好钓一些。

事实则不然,鱼口很稀,鱼也不大。

仰望夜空,一道蜿蜒的银河横挂在天际,弯弯的月牙倒映在水中,天边的云朵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宁静又美不胜收;身边万籁俱寂,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时空仿佛静止一般,这种氛围叫人沉醉。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慵懒随性,有酒、有水库、有美景、有朋友。

我又发了一会儿呆,酒劲上涌,该睡了。

第三天早上,虽然距离村屯较远,但我还是听到了公鸡的啼鸣,小时候这是稀松平常的事,现在听起来却格外亲切,这样的清晨才能叫人全方位苏醒,我非常过瘾地伸了个懒腰,起床。

莫说君行早,还有先行人。太阳还没出现在地平线上,威哥已经划着冲锋舟在定位浮标间扬撒老玉米补窝子了,立哥坐在沙滩上捧着一本书,在晨读。

站在钓鱼的角度看,沉寂的海竿阵地今天应该能有动静了,所以应该是今天的重点项目,虽然我们不图钓多少鱼,但这么大阵仗总不至于空手而归吧。

补完窝子,威哥带着立哥和各种桶罐划着冲锋舟去码头补充淡水,威嫂和泽哥在厨房里忙活早餐,整个海竿阵地都交给我了。

我慢条斯理地踱着步子,在近50米长的海竿阵地上来回巡视,我估计今天能发窝,尤其是早晨这一段时间,在我的经验里这个时间段是上鱼的高峰期。

一遍一遍地巡视,远远地看到泽哥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站在饭棚外向远方眺望。我向他招了招手,随口开了句玩笑:“一会给我抄鱼哈。”

泽哥却扭头向上45°仰望天空,摆出一个傲慢的姿态,那意思分明就是:凭你?

哎哟,几十岁的人了,这种没有营养的玩笑却开得兴致勃勃,平时在公司里、在年轻职员面前不会也是以这种面目示人吧?

又走了几圈,我发现一把海竿的鱼线垂了下来,不用问,肯定是有鱼上钩了。通常情况下,把钓组送出去200米之外,假信号就很少了,发现的鱼口基本就是“死口”。

扬竿刺鱼后感觉到了分量,远投竿子出现了一个小弯弓,鱼不大。

泽哥肩扛抄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大不大?”

“不大,压桌的小菜。”

果然,只有3斤多的样子,但这是海竿的第一条收获,很有意义。这条鱼的出水意味着我们的鱼护可以下水了。

没多大一会儿,我又发现一把竿子松线了,4斤左右的大鲤子。

泽哥来了兴致:“去吧去吧,你回饭棚歇着去吧,我来看着。”

其实泽哥钓鱼的时间不长,而且都是在池塘里玩小鲫鱼,在水库钓这么大的鲤鱼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大物了。

接下来我在饭棚里看到的景象就是泽哥每隔一会儿就大步流星地抱着一条鲤鱼回来放到鱼护里,一会儿一条,表情严肃,来去匆匆。

这时,威哥和立哥也带着生活用水和几箱啤酒靠岸了。泽哥手脚麻利地卸船,然后叮嘱威哥赶紧往里送鱼钩,钓组已经上岸八个了。

甩了甩酸疼的胳膊,威哥再次操起船桨划起来。

人都回来了,放桌子准备吃早餐,可是外面送钩的两个愣是一个半小时才把鱼钩送完。

泽哥破天荒地没有坐着吃饭,他站在饭桌前眼睛一直没离开海竿阵地,三口两口扒完了一碗饭,撑得腮帮子溜圆,然后急匆匆地去了海竿阵地。

可能是这拨儿鱼过去了,也可能是刚刚送钩惊了窝子,反正一上午没鱼。泽哥依然坚守岗位,目光如炬地拎着抄网不离不弃。

很快我们又进入到了闲聊阶段,是那种不紧不慢没有主题和目标的闲聊,有一搭没一搭的,好像又可以打个盹儿了。

于是饭棚渐渐安静下来。

划着小船往返送线的威哥

“威嫂威嫂,这个做水煮鱼咋样?”泽哥兴奋的大叫声把我们从瞌睡中唤醒。抬起眼皮一瞧,我的乖乖,草鱼一尾,算不上大,六七斤的样子,不过这也是我们目前为止的纪录了。

小伙子有前途,你继续玩,我们继续睡,没事别大呼小叫的。

大家只是瞄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昏昏欲睡了,这种体型的鱼完全提不起来我们的兴趣。

没多大一会儿,泽哥又跑了回来,这次回来还扛着一把远投竿。

“威哥,快,再给我一副钓组,大力马线断了。”

啥?这一嗓子可太有杀伤力了,我们的兴趣腾的一下就来了,瞌睡一扫而光。我们很清楚能把4号大力马线拉断的得是什么级别的鱼,这是遇到大鱼了。

一边更换钓组,一边听泽哥讲述那一瞬间的细节:“我看鱼竿后尾巴翘起来了,还往水里拉,我抓住竿子一扬,没抬动,然后就往水里拽我,我使劲儿往后一坐,还是没拔动,这时候我就觉得这条鱼往右走了,还没等我做出反应,线就断了,这个屁股蹲儿把我摔得……嘶……嘶……”

据我们分析,鱼线应该不是被拔断的,应该是在紧绷的状态下蹭到了水下的石头,尽管如此,这条鱼的体型也绝不容小觑。

钓组换好了,却没马上送进去,如果窝子里真的有大鱼,那么就要保持安静,划船的声音很可能会把它们惊走。其实认真起来的话我们钓鱼的水平还是说得过去的。

大家都精神了,我们集体向海竿阵地行注目礼,就这么傻呵呵地看了两个小时,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我们是来干吗的,不是说好了来钓鱼的吗?怎么都窝在饭棚里,要么在醒酒,要么在准备另一顿大酒,明显跑题了。

为了起到带头作用,我回到自己的钓位。他们几个好像受到我的影响,也都坐到了自己的钓箱上,不过更多的是左顾右盼,根本就没人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浮标上。

这样下去可不行,太不务正业了,我们可是钓鱼的队伍,得想个办法收拢人心了。

一个主意马上形成,晚上加一道干炸小鱼,自己钓多少吃多少,钓不到的没权利吃,要求单尾重不许超过半两。可别觉得这个门槛低,这些天水库不上小白鱼,偶尔有小鲫鱼也都超过一两半了。

有了目标也就有了动力,在接下来的好几个小时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口粮而努力。杂鱼闹钩的多,上钩的少,只有一小部分葫芦子()符合要求,大多数的葫芦子体重都超标。

当我端着钢盆把大家的鱼获收到一起时,我傻眼了,除了我是专攻葫芦子外,他们啥鱼都钓,老头鱼、船钉子、麦穗子,最可气的是他们要求我给每条鱼去鳞去鳃去内脏,交代完后他们毫无人性地一哄而散,留下我一个人发愁。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去了,喝酒、睡觉、钓鱼,面朝水库看星星、看日出,或是光着膀子坐在一起发呆。

第四天一大早,露营以来我第一次打开手机,趁着凉快让渔场的老板送几箱啤酒过来。同时我也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今天要钓一条鱼,不论大小和品种,只要能证明我确实是来钓鱼的就够了,而且在剩下的几天里,每天至少一条。

早餐结束后,立哥穿戴整齐,还背了个空的双肩包,顺着身后的小路出发了,他要去附近的屯子采购一些物资,具体是什么没确定,反正遇到合适的就买一些,毕竟鱼、肉之类的我们都吃腻了。

营地的人本来就少,走了一个人仿佛空了许多,显得有一点冷清。

我坐在钓位上,挂了玉米粒就算完成任务,漫无目的地望天。泽哥和威哥把阳伞立在了海竿的后面,好像是在伞下聊天。威嫂在饭棚里拾掇着我们的餐具。

天很闷,一丝风都没有,这样的天气就别指望能钓到鱼了。

闲得无聊,我干脆捡烟头打发时间,毕竟我们自己的营地需要自己维护。因为营地看不到一点儿垃圾,所以苍蝇很少,这样的环境无论谁都会感到舒服。

过了中午,在我们对立哥的猜测中,山上传来了一阵五音不全的小调儿,立哥回来了,集体起立欢迎。全身是汗的立哥还没站稳,沉甸甸的背包就被我们抢了过来,我们在意的不是他是否负重,而是背包里的东西。这一打开好像是开启了一个宝库,里面居然是已经串好了的各种串,鸡头、鸡脖子、腰子、肉,他还带来另外一个消息,就在我们身后的那座山下,有成片的蝈蝈。

大家立刻来了精神,先把串儿放进保温箱,然后集体出动,去听蝈蝈叫。

步行了半个多小时,山脚下的草丛里果然鸣声一片,这么壮观的大合唱已经许久未见,置身于几乎是震耳欲聋的天籁之中,感觉自己都仙气飘飘了。

我们几个人傻站在太阳底下,一走近草丛,近距离的蝈蝈立刻停止鸣唱,只有远处的还在高歌,走远一点儿,原先的草丛就会再次传出高亢嘹亮的叫声。就这样,几个中年人兴趣盎然地逗起蝈蝈来。

再次回到营地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在山头就看到立哥擎着一把远投竿子遛鱼,动作简直惨不忍睹,生疏得好笑。顺着陡峭的小路到达沙滩时,我们看见立哥正垂头丧气地举着空荡荡的竿子发呆,好家伙,可被我们抓现行了:“你赔我们大鱼,我们都看见了,这条鱼老大了。”

立哥似乎还没缓过神来,好像还要解释,可是我们众口一词:那就是一条超级大鱼,谁弄跑的谁赔。

立哥明白了,这是集体“碰瓷”,于是二话不说,把竿子随手一丢,背着小手迈着方步,走了。

但这事还没结束,我们发现岸上还有一把竿子,原来这一会儿的工夫立哥连跑了两条鱼。这是个天大的把柄,必须让立哥“身败名裂”,然后这个事就被我们津津有味地说了很久。

就这样,我们不断地创造故事娱乐大家,一不留神就可能成为下一个故事的主角,甚至出糗本身都那么快乐,快乐就这么延续着。

又过了两天的夜里,一场狂风暴雨袭击了我们的营地,这场大暴雨几乎把我们的营地摧毁,不过我们的自救能力都很强,第二天依然能吃上香喷喷的可口饭菜,依然可以悠闲地喝酒,而且在下午基本上就恢复了正常状态。

这场雨可能增加了水中的溶氧量,鱼口出奇密集,负责划船送线的威哥一天都没有靠岸。尽管他的船几乎不停地在我们的窝子里出现,可是鱼情却丝毫不受影响,鱼一条接一条地出水,看客们都没了围观的热情,只是立哥虽然有大把机会给自己正名,但是他都义无反顾地放弃了——我就不会钓鱼了,我就当环球跑鱼大赛亚洲赛区总冠军了,怎么着吧?可是俺做得一手好菜,香不香吧?

但是这天的鱼都不大,平均三斤左右。

也是从这天开始,我们感觉到了一丝无聊,可能这就是审美疲劳吧,毕竟再好的风景也有看腻的时候。狂拉式钓鱼是每个人都向往的,可是钓得多了总会厌倦。我们更享受那种无所事事的悠闲感,我们都知道离归程不远了,所以最后的这几天我们格外珍惜这种无聊的时光。睡到自然醒,醒到自然困。留下必要的食材,放掉所有上钩的鱼。打海竿不再找威哥划船送线,随手抛出去就可以了,爱咬不咬吧。

在啤酒瓶子可以砌起一面墙的时候,我们拔营起寨了,早八晚五的日子才是我们必须面对的。

最后集体把营地的卫生打扫一遍,假装与世隔绝的生活结束了,开手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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