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人文教育中的数字叙事教学*

2022-12-17 07:49蔡迎春欧阳剑
图书馆论坛 2022年11期
关键词:协作人文数字

周 琼,蔡迎春,欧阳剑

0 前言

近年,数字人文的快速发展使数字人文教育越来越受重视。高校已经在开展多样化的数字人文教学,传统通识课堂传授普适性工具、方法和技能,线上教学将最经典的工具和方法创建为课程,这些教学方法从各个角度推动人文学者接受并应用数字人文。但这些教育方法停留在常用的经典教学内容中,无法呈现技术的发展革新、学科的批判性反思、学生的创新思维等,也无法充分体现数字人文的协作互动、跨界融合等特征。随着数字人文研究呈现出深度、广度、丰富性和多样性,数字人文教育亦紧随其后。直接用于人际信息传播的数字媒介技术[1]是数字人文教育的重要手段。数字媒介技术教育中数字叙事是数字人文特色的教学法[2],已逐渐被数字人文教育者们研究和实践,数字叙事教育法强调教学以学生为中心,目的是加大学生的参与力度,促进师生之间的协作并提高所有参与者的数字素养。目前对数字叙事的研究侧重于作用、学科服务、教学策略等方向,在数字人文视域下侧重于将它作为研究手段和工具,还没有系统研究它在数字人文教育中的实施与应用成果。

1 数字叙事的定义、理论依据和形式

1.1 数字叙事的定义

1997年乔·兰伯特(Joe Lambert)等提出数字叙事[3],将旧金山数字媒体中心改为数字叙事创作中心(the Center for Digital Storytelling in California)。数字叙事的定义处于动态发展,Benmayor[2]定义它是“结合语音、图像、音乐的短媒体故事”;Kajder等[4]的定义侧重屏幕演示,认为它是第一人称的短篇叙事,用短片呈现在屏幕上;Meadows[5]的定义注重技术,认为它是一种技术应用,用非线性工具和计算机创建短媒体故事。通过定义提取以下描述数字叙事的特征关键词:媒体、实践、故事,发现多数学者强调在数字叙事课堂教学中学生是主要的创作者,他们通过多媒体工具创作视频开展学科知识实践,具体表现为应用图像、动画、视频、音频等元素讲述3-5分钟关于自我的短篇故事。可见,数字叙事是集数字、媒体和学科等知识的教学方法,主要使用声音、图片、视频、文本、音乐等元素综合讲述学科知识故事,是功能综合、技术强大的学习方法。

1.2 数字叙事应用于数字人文教学的理论依据

数字叙事应用于数字人文教育是基于当前教育认知更迭的基础。传统教学认为知识是客观的,每个问题都有唯一答案,教学采用以教师为中心模式,教师用一定的教学策略指导学生学习。新的教学认为学习是复杂的过程,正确答案不都具有唯一性,解决方案多元化,每位参与者都要在学习中贡献知识、经验、实践和反思。新的教学理念是对传统的拓展,有3个重要的教育理论从基础结构、实践、发展等角度支撑着数字叙事融入学科教育,包括数字人文教育,它们是建构主义学习理论、行动研究法和变革性学习理论。

数字叙事主要的理论依据是建构主义学习理论[6],强调主体在与客体相互作用的过程中学习知识,在实践中学习知识并能应用于实际,学生基于自身的知识经验和互动,通过吸收各种类型知识,在解构和结构中重建知识体系。数字叙事将数字媒体与教学创新、学习实践相结合,除学习知识经验,还能提升技术技能,在成果形成过程中构建学习环境,提高学习积极性,鼓励团队协作和沟通,创造性解决问题,让学生参与更高层次的思维活动和深度学习。

行动研究法是数字叙事的理论依据之一,以解决实际问题为导向,以经验为基础,以小组成员合作为手段,在动态环境下短时间内开展实践[7]。数字叙事通过媒介系统地调研和展示知识,在其过程中生产出新知识。教师在教学过程中指导学生批判性实践和理性思考,把叙述过程中需要的理论和产生的想法都放在叙事片段中,为学生进一步的研究活动奠定基础。

变革性学习理论是数字叙事服务数字人文教育的重要理论依据[8],核心是批判性反思,认为学习就是挑战既定观点,创造新的观点,具有很强的破坏性。数字人文作为一种破坏性创新的知识生产实践[9],创造、试验、失败、冒险、重做、对失败的积极反应等都是学生必经阶段。学生是学习的主体,是知识转化的实践者,反思增强学生的自我实现过程,增加自信心和能力[10]。数字叙事是变革性教育的指导原则和实践[8],在坚持自己对生活环境的元认知中促成个人与社会的转型,在实践认知中走向深度学习,致力于批判性反思、相互交流、自我反思等,不仅帮助学生通过个人经验学会思考问题,还关注学生努力实现目标的过程。

1.3 数字叙事形式

Barber[11]提出人文教学中数字叙事有5种表现形式,本研究采用其对数字叙事形式的分类,但基于研究过程中对数字人文教育应用案例的分析和技术发展,考虑到播客与声音某种程度重合,剔除播客形式。所以本文提出数字叙事呈现4种形式:口述或声音叙事、交互叙事、多媒体叙事、融媒体叙事。这4种形式在当前阶段共存发展,产生了成功教学案例,使得数字叙事成为数字人文研究和教学的形式之一。

口述或声音叙事是口头采访过去事件和生活的参与者,收集并保存录音。若侧重声音叙事研究,除遵循口述叙事的主题和重点外,还将其他声音作为研究对象,如音乐、环境声音,口述和声音在保存的时候不会刻意独立。

交互叙事鼓励学生在叙事背景下进行探索,一般在游戏或互动平台等形式下,学生、教师、文本之间相互作用,可以再现历史时代或地点,提高学生的沉浸感。

多媒体数字叙事与融媒体数字叙事都侧重借助媒介工具和技能叙述故事。多媒体数字叙事是将多种媒体整合到一个故事的讲述中,其间需要文本创作与编辑、图像处理、编码、界面设计、视频制作与编辑、声音制作等工具和技能。在一个故事中涉及所有技能对个人来说是很大的挑战,但可以通过团队合作实现。所以多媒体数字叙事可以作为团队项目,通过分工合作增强学生沟通和协作能力。

融媒体数字叙事是在不同的媒体平台和社区提供不同却又是同一主题的叙事作品,每种媒体对故事都有特殊贡献,此外知识社区也参与到知识重构中[12]。它既不同于多媒体数字叙事在同一个故事内运用多种叙事技能,又不同于跨媒体在不同的平台内讲述同一个故事。融媒体数字叙事是所有媒体的融合,提供交互、沉浸、共享的虚拟现实文化体验平台[13],拓展了学生的学习实践空间,也为学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提供路径。它的大数据流和交互性给教育带来革命性的改变,精准的学生能力训练、便捷的信息获取让学生能达到新文科要求的视野宏大、知识广泛、思维多元[14]。

2 数字叙事应用于数字人文教育的优势

数字叙事将叙事与数字实践结合,在数字人文教育中有优势。Barber[11]认为数字叙事为数字人文教学提供了机会,主要表现在批判性思维、沟通、数字素养和参与等。Benmayor[2]认为数字叙事可以被看作是21世纪新人文学科的标志性教学法。Svensson[15]认为在数字人文中技术以多种身份发挥作用:工具、研究对象、探索性实验室、表达媒介、活动场所等。作为表达媒介的重要形态[2],数字叙事整合了批判性思维和创造性实践,为跨学科学习和协作构建了虚拟空间,具有交互性、非线性、灵活性、参与性和协作性等特点。

从意识角度看,数字叙事在虚拟空间内完成批判性创造性的故事,发展批判性思维。批判性思维被认为是学习者最有价值的技能。CHEN等[16]以“思考乌托邦”通识课为基础,研究高中生通过数字叙事学习前后的表现,借助“批判性思维测试(二级)”收集数据并访谈,发现学生普遍认为游戏脚本编写、障碍设置、协作设计等活动会激发批判性思维能力,有助于发展其他技能,学习过程提高了学生思维的逻辑性、灵活性和创造性。批判性使用数据、技术以及审视知识能让学生重塑自我。数字人文学者通过对数字人文研究理念和过程的批判性思考,深度理解数字人文的模糊性、复杂性和多样性[17]。

从学术角度看,学生反思学习过程,在已有的知识基础上构建新的知识体系。Sinaga等[18]基于外语口语课程定性定量分析学生的口语能力,定量研究发现数字叙事教育后测成绩较前测有明显提高,且每次测试的分数百分比持续增加,通过定性数据分析发现,数字叙事利用技术和媒体拓展了学生的想象力,鼓励学生开口说、倾听和参与,学生对这种教学法兴趣浓厚,积极参与,克服之前说外语时遇到的各种障碍。可见数字叙事除了激活学生原有知识体系外,还促使学生理解新知识,在体验反思过程中将新知识和旧知识建立联系,完成新知识体系建构。这种动态的、自主的知识学习过程,让数字人文教育拥有开放、协作和多元创新的价值[19],使数字人文成为推动学科发展和知识转型的助推器[20]。

从技术角度看,数字叙事提升数字素养能力,增强学生使用软硬件与掌握技术的能力。数字素养是数字人文教育必备项,英国数字人文人才培养中,数字素养教育是最重要模块[21],数字素养让多学科碰撞融合,是思维方式和客观实践的内化。此外,针对复杂的研究问题、庞杂的研究数据和多模态多源的知识,数字人文学者学习软硬件和技术会给研究带来便利。Çetin[22]通过定性与定量方法分析职前教师在数字叙事教育前后的数字素养水平,使用“数字素养评估量表”,通过前测与后测数据对比,发现前后得分有显著差异,后测分数的平均值高于前测,且职前教师认为数字叙事能在技术、评估和解决问题的技能等方面帮助到他们。研究表明数字叙事提升了学习群体的数字素养技能。

从社会成果看,学生在数字叙事协作学习中,增强沟通与合作技能,更善于表达自己,倾听他人。Öztürk等[23]在团队合作下设7个子主题,沟通能力下设3个子主题,通过对美术生1年的学习笔记、半结构化访谈数据和教师教学笔记进行定性研究,最后得出数字叙事教学对责任、时间管理、社会互动和自信等子主题影响最大,产生了积极结果。本文第三部分案例中教师多次提到,无论是知识重组还是技术支持,是个人认可还是集体表现,数字叙事都起到很好的承载作用,给数字人文教育注入活力。

综上所述,数字叙事教学法正好解决了课堂教学无法实现的前沿性、创新性、跨界融合和协作互动,数字叙事将促进数字人文研究,推动数字人文教学。

3 数字人文教育中的数字叙事案例应用形式及效果

数字叙事起源于美国,目前欧美学界对数字叙事作为教学方法的研究成果数量较多,内容丰富。本研究选取4个运用数字叙事开展数字人文教育的典型案例,结合Schäfer[24]、Psomos等[25]构建的数字叙事教学星状评价模型,提取6项教学效果分析指标,关联到数字叙事教学实践中(见表1),对比观察不同形式教学取得的效果,据此提出我国高校运用数字叙事开展数字人文教育的教学设计和策略。

表1 4种形式的数字叙事案例分析比较

3.1 教学以学生为中心,强化重构知识体系

数字叙事教学方法强调学生是学习的主体。教师在教学活动中,主要职责是构建学习环境,强调知识和重要的技巧,引导学生发挥主观能动性。在“声音与数字人文”课程中,学生在教师的引导下学习声音编辑操作技能,确认信息源真实性,讨论应用并实践所学。拉丁语学习案例“LAPIS行动”中,学生通过两年沉浸式互动游戏学习拉丁语,通过阅读理解、词汇练习、语法结构等习得并提升基本研究能力,教师制定5C(交流、文化、联系、比较和社区)语言学习标准,参与分析和讨论拉丁语习得而非直接教学。高年级课程“拉丁裔生活故事”中,学生以数字叙事形式记录关于自己的历史、文化、时代身份、生活经历,教师引导学生在理论中寻找主题,把案例理论化,并指导他们实现数字故事的讲述。人文学科博士“协作和数字多媒体”培训设计前,学生通过问卷提出需求,教师根据调查结果调整培训内容和难易程度。

通过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学生不断将已有的知识融入到学习中,重新构建知识体系。比如,在“声音与数字人文”中,学生获得新的思考方式,拥有欣赏社会经验、文化记忆、回归历史现场的能力;在拉丁语学习案例“LAPIS行动”中,学生懂得了拉丁语学习的重要性,经过两年学习,能自如运用语法和词汇;在高年级课程“拉丁裔生活故事”中,学生感受到文化与阶级错位的痛苦,通过解析故事中的关键词,结合社会背景,在思考中逐渐形成综合身份意识并获取混合身份,构建物理和心理空间重新安放自我;在人文学科博士“协作和数字多媒体”培训中,学生通过完整学习,逐渐理解创新的概念和影响,产生协作意识,甚至提出不能无条件接受Web 2.0,需要谨慎使用协作平台的观点。

3.2 关注实践,注重数字素养教育

行动研究法和变革性学习理论证明数字叙事与实践密不可分。数字叙事实践表现为工具方法技术的应用,在新信息、想法、形式、程序的设计过程中产生知识并相互交流,实际工作与学术研究紧密结合。“声音与数字人文”学习流式处理连续内容的技巧与方法,将1个多小时《世界大战》的数字声音文件编辑成10分钟或更短的连贯叙述。拉丁语学习案例“LAPIS行动”除鼓励学生学习语言外,还要求学生掌握实用技术技能。高年级课程“拉丁裔生活故事”要求学生通过多媒体工具和技术认知渲染历史和文化概念、模式,如利用图像来隐喻情感和知识的演变、利用平移技术获得象征意义。人文学科博士“协作和数字多媒体”培训中学生习得语料库在线分析工具、学术海报多媒体制作工具、文本编译与分析、数字多式联运、口头与视觉传播工具与技术、数字人文资源获取方法与技巧、数字项目管理工具、数字叙事创意技术等实践性很强的工具与技术。

数字素养教育与实践融合。数字素养是以数字需求为导向在实践中产生的素养,包括对各类数字资源的处理技能和批判性思维能力。仅举一例,在高年级课程“拉丁裔生活故事”中,学生对数字叙事作品中颜色和技术的诠释:深褐色与祖父祖母年轻时黑白照片吻合,同时也表达对自己文化身份的迷茫,最后将图像从棕褐色转为全彩色,隐喻性体现和庆祝新意识产生,使用缓慢垂直平移使观众能够“看到”祖父祖母,也使叙事者进入画面,想象她和祖母相聚在另一时空,多媒体图像技术把学生和祖辈跨代联系起来,放置在亲密的关系中。可见,数字素养让数字叙事更具有故事性,同时培养了学生的创新能力。

3.3 重视批判性思维和创新思维,开放融合吸收知识

数字叙事过程中,创新伴随着批判。数字叙事鼓励学生尝试和反思,学生批判性选择和理解信息,批判性思考、评估和采用技术。“声音与数字人文”本身就是一场创新性的培训,因为数字人文参与者通常使用视频、图像或动画等快速可视化形式,却忽视了声音,所以Barber组织了关于声音的培训[26]。拉丁语学习案例“LAPIS行动”中双重交替现实游戏在培养学生批判性思维、解决问题和反思方面具有巨大潜力。高年级课程“拉丁裔生活故事”制作数字故事并将其理论化,既是积极学习的过程,也是自我反思和递归的结果。教师在教学反思中提到,数字创作过程中,学生体验了理论可以从个人经验中产生,在思考和创造中实现。“协作和数字多媒体”培训中博士们讨论并反思数字协作的优劣和形式,认为需要谨慎使用协作平台参与Web 2.0文化,合作时不能忽视知识产权等问题。

批判性与创造性还表现在学生对新技术、新工具、新理念的包容和接受。这可以开拓学术视野,强化学科包容,重构学科知识网络。案例“协作和数字多媒体”培训中学生都是人文学科博士,培训目标是让博士生使用多媒体和其他数字人文研究工具,拓展博士生在人文学科方面的研究。在语料库培训中,学生通过语言学研究目的、语料库方法和工具的理论介绍,增强运用语料库方法的意识,并实践在线语料库工具WMatrix和Wordle。博士生使用W-Matrix分析弥尔顿的《失乐园》时,发现聚焦结果不是传统研究的旧约主题,这引发了关于弥尔顿焦点主题的热烈讨论。这种包容和融合对未来的人文学者同时具有吸引力和挑战,对人文学科的发展有积极推动作用。

3.4 鼓励团队协作,促进自我学习和终身学习

数字叙事基于协作教学背景,创造和分享信息,增强学习沉浸感和互动性,学生在协作中参与主题互动,并发展知识体系。“声音与数字人文”培训的教学反思中写到教学结果超出预期,出现了关于声音的数字人文项目理论和应用成果,协作构建了知识共同体。拉丁语学习案例“LAPIS行动”中教学使用CODEX加强个人责任感和组内组间的合作。高年级课程“拉丁裔生活故事”中,教师认为当涉及使用图像、声音和视频制作软件工具时,学生们自然形成团队,互相帮助并欣赏对方的故事,随着情感或技术脆弱性增加,团队合作随之加强。“协作和数字多媒体”培训中,虽然博士生对协作有批判性解读,但协作理念深入到他们心中。

协作不光培养学生的合作沟通能力,还成为自我学习和终身学习的催化剂。高年级课程“拉丁裔生活故事”中,数字叙事帮助学生理解跨文化身份,合作实践加深学生对身份差异的社会理解,在技术专家的帮助下学生掌握适合叙事的技术,在教师指导下学会从实践中总结理论。这种协作使学生潜移默化习得学习方法和技巧。

总的看来,学生在数字叙事过程中习得数字素养和技术技能,提升批判性和创新性思维,加强协作和沟通能力。此外,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增强叙事能力和研究能力,持续重构知识网络。

3.5 教学效果

教师与学生在数字叙事教学中各有侧重,相互配合,取得明显教学效果。教师从不同角度引导学生习得知识,在教学过程中,侧重传授方法与技能,鼓励学生自我探索和相互协作。学生学习时充分发挥能动性,积极主动思考并实践,过程中保持着对数字人文的兴趣,此外学生还习得其他重要能力。教学评价中,教师们表示数字叙事让数字人文理念和实践得到有效体现,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本研究在教学效果中设定6个指标,得出数字叙事在数字人文教学中发挥重要作用。情感指学生的态度,学生通过课程认识到学习重要性,产生综合身份意识,逐步拥有反思能力、欣赏能力和创新意识。认知指思维,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对自我认知的恢复与深入,对新事物的理解与接受等都表明他们逐步获得批判性和创造性思维。概念获取一方面指学生对概念理解,如学术海报构成信息,另一方面也指对事物重新概念化,如自我身份的重新认知和重构。学术成果表现最能体现教学效果,学生学会各种学习研究技能,教师更全面了解学生学习表现。技术方面超出专业知识点学习,却是数字叙事教学过程中必备能力,包括计算机能力、数字素养和多媒体技能。社会成果也是数字叙事教学中很重要的评价,是学生学习中综合素质体现,学习过程中学生协作能力、团队合作能力和沟通技巧都得到提高。

4 数字人文教育中的数字叙事教学设计与策略

通过4个数字叙事代表性案例研究发现,数字叙事非常适合数字人文教育,在教育过程中能调动学生学习热情,提高学生实践与沟通能力,提升学生多学科素养,包括专业知识和数字技能等,教育成果还可以传播出去。国内目前尚无利用数字叙事开展数字人文教学的案例。本文基于上述分析提出教学设计,为高校开展数字人文教学提供参考,此设计也将应用于上海外国语大学图书馆开设的数字人文教育课程。教学框架设计侧重实际应用和实践能力,强调多元素养,共分为4个部分:情景分析、学习目标、教学活动和反馈评估(见图1)。

图1 数字人文教育中的数字叙事教学框架

4.1 情景分析

情景分析与学习目标制定都是教师在教学前的工作。图书馆开设数字人文课程是推广式教育,不针对具体专业学科。如果图书馆嵌入到专业学科合作开展数字人文教学,则需要与专业教师共同讨论教学情景和学习目标。课程以学生专业知识为背景,从理论到实践学习数字人文研究方法,全面提升数字实践和应用能力。围绕叙事主题分工教学任务,组建复合型教师团队[29],合作教授数据、工具、方法等,确保课程基础交叉和实践应用结合。数字叙事将提升学生学习技术和工具的兴趣,激发他们的积极性和探索能力,学生不仅学习数字人文方法,还融会贯通专业知识,掌握实际需要的技术技能。

4.2 学习目标

学习目标分为知识层、能力层和情感层。知识层上,学生通过课程学习,掌握数字人文概念、认知以及人文学科的基本分析框架,逐渐习得数字人文研究范式并应用于专业学科研究中[30],拥有不同于传统人文学科的研究视野与方法并在学习探讨过程中激发学习热情。能力层上,数字叙事方法让学生通过数字素养、信息素养、媒介素养等实践活动,分析解决实际问题,在现实场景中应用这些素养成果和专业知识,在学习中培养团队合作沟通能力等。情感层内容丰富,如情感、价值、社会成果、创新与坚守。数字叙事教学中融入对学生价值观的塑造,如案例中寻找和认同自我身份、思考协作、欣赏创新,自我学习与终身学习的意识萌发。学生还通过数字实践进一步理解人文学科价值,培养批判意识和创新精神,对道德与伦理的坚守。数字叙事方法对社会也有深远影响,在学习的过程中学生对技术弱势群体的关心与鼓励以及对现实问题的深层思考与表达会被唤起。

4.3 教学活动

强调导论部分教学。导论中强化数字叙事的特点,如多媒体、数字素养、自我叙事,帮助学生课程伊始就建立起课程的研究对象、载体、方法论,在意识上重视技术、工具和媒介,介绍多种案例让学生直观感受数字叙事最终呈现形式。

深度推进实践、融合理念。教学过程中,学生以小组为单位[30],选定叙事主题,以研究课题为主线,通过案例复原等教学手段,理论与实践并行,介绍数字人文的技术,鼓励学生在数字叙事作品中应用它们,如社会网络分析、文本数据挖掘分析、文本数据可视化、空间时间分析等工具[31-32]。

教学过程中注重嵌入数字素养、信息素养和媒介素养等多元素养教育。学生通过数字素养获得数字意识与技能,如资料管理阶段使用文献管理工具,制作图像阶段使用软硬件;通过信息素养习得知识与伦理,如收集文献阶段辨认信息源,学习信息的检索策略和逻辑,使用文献阶段遵循学术规范要求[9];通过媒介素养思考表达思想的最佳方式,如选择和加工音乐、图片或文字等媒介载体。

教师有意识引导学生应用习得知识在科研生命周期中[9,33]完成数字叙事作品。以数据集为例,学生需要原始数据集支持数字叙事作品制作,需要有意识发布过程数据传播成果,这些数据集不仅体现出学生对数据的收集管理能力,还体现出学生在故事设计阶段选择素材和信息的能力,理解专业知识的能力,以及感知媒体表现的能力等。在每个学习阶段,教师都需要引导学生,使其在制作数字叙事作品中拥有完整的研究体验。

整个课程离不开协作[9,30]。教师团队协作贯穿课程开发至完成,具体体现在课程开始前准备多元化课程材料[34]提供给学生实践之用;课程进行时提供实践环境和工具,指导学生实践,课程后期通过技术提供更大空间给学生,提供发表和交流平台[9],提升学生的学习成就感。小组同学从参与研究到完成数字叙事作品一直保持沟通合作状态。

4.4 反馈评估

在数字叙事教学中,教师通过多种渠道对学生进行引导。一方面通过教学,另一方面通过评估量表和客观测试。量表汇聚各种测评指标,测试题考察具体知识点,它们共同指导学生开展针对性学习。评估反馈主要体现在课程前预评估,课程过程中学生自我评估、相互评估和课程结束后自我评估、教师评估。

教师开展预评估和制定学习评估量表。前瞻性评估中教师对实践选取的主题、工具、技术与媒介进行预判,组建教师团队,确保学生理论和实践上都能得到指导。教师在制定的评估量表中,设定评价条目,解释描述标准,表达对课程的具体期望。量表可以用于学生自我评估和相互评估,既是同伴评议工具,也是学习方向。

客观测试题与主观量表配合,在课程中共同发挥评估反馈作用。教师针对数字人文研究过程中多元素养和学生掌握的情况,设计测试题配合教学。及时正向反馈是对学生的激励,分析测试题和评估量表是教师调整或改进课程的依据。

学生提供反馈有助于课程的完善[9,32]。学生通过数字叙事学习数字人文研究方法和工具,参与自己和其他小组的叙事评估,并能在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场合表达观点,学生的反馈提升了课程完成质量和后续教学工作开展的质效。

总体看,在设计数字叙事开展数字人文教学时,完全突出了以学生为中心,以实践为基础的建构主义教学理论。在技术和工具的支撑下,学生开展不同于传统人文学科的研究,积极推动数字人文发展,它是培养新时代人才的新路径,能实现人才培养和项目建设的双向生长[10]。

5 结语

本文将数字叙事引入数字人文教育中,多维度观察应用了数字叙事的数字人文教学典型案例,仔细剖析它们的教学目标、教学过程、教学效果,在建构主义、行动研究法和变革性学习等学习理论支持下,提出运用数字叙事开展数字人文教育的教学设计和策略,并在图书馆主办的数字人文课程中部分尝试应用,希望数字叙事教学法能推动数字人文教育开展。数字叙事教学框架的设计和实施中,教师把学生放在中心位置,充分调动他们的能动性和创造性,协作并引导课程进展,随时调整教学内容与节奏。这种教学方法对教师有很高的挑战性,教师需要准备充分,掌握前沿动态。事实表明,对数字人文教育中的高校教师来说,多元化尝试的信心和不拘传统的勇气是开展数字人文教育的必备条件,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与数字人文发展相匹配的教学形式,让更多的人文学者了解、接受和从事数字人文研究。以数字人文教育为着力点,让数字化教育能更快落实到教学中,为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推进教育现代化探索创新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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