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优激励能否打通农技推广的“最后一公里”?
——以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为例

2022-12-28 08:28上官霜月方向明郑晓冬周如茵郭晓平
兰州学刊 2022年12期
关键词:农技员最后一公里农技

上官霜月 方向明 郑晓冬 周如茵 郭晓平

一、引言

从“十三五”到“十四五”,农业农村现代化作为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总目标,一直是政府和学界关注的重点问题。农业技术推广(以下简称“农技推广”),作为农业科技成果转化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实现了农业技术从实验室到达田间地头的转化,在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中起到关键作用,是推动农产品有效供给、农民增收以及改善农业生产环境的重要途径。(1)刘天金:《中国农技推广(种植业)改革发展40年回顾与展望》,《中国农技推广》2019年第1期,第3页。

农技推广,人是关键因素,农业技术推广人员(以下简称“农技员”)和农户,作为打通农技推广“最后一公里”的两个关键主体,其生产生活积极性的高低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农技推广工作的效率和深度。

一方面,农技员,特别是基层农技员,是农技成果转化的实施者,是与农户直接衔接的一线服务人员, 是农业技术推广“最后一公里”得以顺利实现的直接推动者。(2)张蕾:《基层农技推广人员绩效考核指标体系的构建》,《湖北农业科学》2014年第5期,第1218页。通过合适的激励机制,有效激发农技员工作积极性,激活基层农技推广队伍,保证有人推广、愿意推广、高效推广、创新推广,是农技推广体系建设的重要一环。但现有文献指出现行农技推广体系缺乏合理评价体系和激励机制(3)黄季焜、胡瑞法、智华勇:《基层农业技术推广体系30年发展与改革:政策评估和建议》,《农业技术经济》2009年第1期,第8页。,导致农技员绩效评价模糊,业绩与收入脱钩,难以持续调动农技员积极性;且在现有评价体系中,农技员的推广绩效受到上级部门主观评价影响较大,农户较少能参与到其中,评价的公正性和客观性无法得到保证(4)聂晓玉、王海、张兰、李磊、岳倩:《川南地区农业技术推广人员绩效评估研究》,《吉林农业》2018年第13期,第106页。,这些问题不仅会导致基层农技推广队伍人才流失,降低农技推广效率,还会阻碍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和新农村建设进程。

另一方面,农户,是农业技术的学习者和间接传播者,其生产生活积极性的培养和激励是农技推广体系改革中不容忽视的关键一环,只有农户们主动接受、愿意学习、积极应用农业新技术,才能实现高效增产增收。从现有农技推广发展实践看,传统的“自上而下”的以政府为主导的推广体系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发挥了很大作用。(5)何竹明:《农技推广应用中农户参与行为及其影响因素研究》,浙江大学农业经济管理专业硕士论文,2007年4月,第2页。但随着农业技术水平的不断提高和供给侧改革的不断深化,农户对农业技术需求的异质性进一步扩大,需求导向型建设成为农技推广体系改革的重点。有研究表明,大部分农户的农技推广参与形式为被动参与,且现有农技服务未能完全满足农户需求、适应当地农业发展特征(6)关建勋:《农技推广应用中农户参与行为及其影响因素研究》,《中国农业信息》2014年第17期,第106页。,这与农技开发和推广主要关注“科学知识”,忽视了农民“乡土知识”有关,无法调动农户的参与度和积极性,限制了农技推广体系改革宽度和深度。

此外,农技员和农户之间的相互信任和有效沟通,是连接两大主体,实现农技推广效果一加一大于二的点睛所在。这不仅有利于提高农业技术成果转化率和应用技术水平,也使得农技推广站和科研机构更能及时了解到需求端的结构变化,对加快农业科技进步,推动现代农业进一步发展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综上所述,摸索农技员和农户的有效激励手段,提高其生产生活积极性,促进其信任和沟通,是打通农技推广“最后一公里”的有力武器,对进一步提升农业农村现代化水平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在现有基层农技推广员激励措施中,由国际友人、日本国际协力财团理事长神内良一先生向中华农业科教基金会捐赠设立的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具有很高的知名度和权威性,因此,本文依托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这一现有激励措施,通过实地调研,对其激励效果进行评估,探究其在提高农技员和农户生产生活积极性方面的实际作用,探索基层农技员队伍建设和农技推广工作开展中的现实问题,以期为农技推广体系改革提供现实依据和创新思路。

二、背景介绍与理论分析

(一)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介绍

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是国际友人、日本国际协力财团理事长神内良一先生向中华农业科教基金会捐赠人民3000万元设立的专项奖励,主要用于支持和奖励在高新农业科学技术的研究和开发方面,对发展中国的高产优质高效农业作出贡献的个人和单位,特别是在农业技术推广领域作出突出贡献的基层农技推广人员和农户,是我国面向基层农技推广人员的最重要奖项之一。奖励覆盖了全国除港、澳、台以外的所有地区,也涵盖了六大农业推广系统(种植、畜牧兽医业、水产、农机、农村能源、农广校),被认为是我国基层农技推广领域中的最高奖项之一。自1997年设立以来,共组织开展了18次评奖活动,全国已有2549名基层农技员和农户获此殊荣,基金会累计颁发奖金5198万元。

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每两年评选一次,每次奖励在基层农技推广工作中表现突出的基层农技员和农户各100人,奖励标准为基层农技员每人1万元,农户每人3万元。申报过程由下至上,申请人经所在单位或乡(镇)政府推荐,向县级农业农村主管部门申报;县级主管部门汇总审核,将符合评选要求的申请人材料上报省级农业技术推广机构;各省级农业技术推广机构将审查合格的候选人材料按规定要求上报农业农村部各专业技术推广机构;最终由农业农村部各专业技术推广机构聘请有关专家组成专业评审委员会进行评审,获奖名单会在农业农村部网站、农民日报等媒体平台上进行公示。

(二)评优激励作用机理分析

许多研究均指出农技员缺乏竞争和有效激励是中国农技推广组织面临的主要问题。(7)黄季焜、胡瑞法、智华勇:《基层农业技术推广体系30年发展与改革:政策评估和建议》,《农业技术经济》2009年第1期,第8页。(8)胡瑞法、孙艺夺:《农业技术推广体系的困境摆脱与策应》,《改革》2018年第2期,第96页。以农技员下乡补贴为例,有调查显示,中国许多地区取消了基层农技员下乡补贴,而在发放补贴的地区也存在对农技人员的下乡补贴并不是对实际下乡人员的激励,而是作为一项福利对单位所有人员发放的问题。(9)孙生阳、孙艺夺、胡瑞法、张超、蔡金阳:《中国农技推广体系的现状、问题及政策研究》,《中国软科学》2018年第6期,第32页。根据激励相容理论,这种一视同仁的制度安排很难形成有效激励,只有当积极投入到推广业务中的农技员比不积极参与工作的农技员在物质和精神等多方面均获得更多效用时,才能实现集体和个人价值追求的“相容”,从而达到激活基层农技推广队伍的目的。由此可见,评优激励在农技推广体系改革与建设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它不仅可以呼吁大家崇尚典型、学习典型、争当典型,更重要的是激励认真投入业务工作的农技员,给予他们肯定和保持优秀的积极性。

根据管理心理学相关理论,激励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心理和行为现象,一个有效的激励应考虑到被管理者多种维度的需求。对基层农技员的激励应以提高农技员工作积极性为目标,只有当农技员从激励中获得的多层次效用不低于其他职业时,基层农技推广队伍才能稳定发展。(10)申红芳、王志刚、王磊:《基层农业技术推广人员的考核激励机制与其推广行为和推广绩效——基于全国14个省42个县的数据》,《中国农村观察》2012年第1期,第66页。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作为在全国形成良好品牌效应的基层农技推广人员评优奖项,其所形成的评优激励机制对基层农技推广员产生了物质和精神上的正向激励作用。

首先,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的奖金会对参评者和获奖者产生一定的物质激励,能够改善获奖者生产生活水平,满足其基本的物质保障需求。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Hierarchy of needs theory),人的需要由低到高可分为五个层次:生理、安全、社交需要、尊重和自我实现。一般情况下, 人们按照上述层次逐级追求自身需要的满足,并从中受到激励,只有当最基本的低层次需求得到满足,才会产生高层次需求(11)王春茹:《知识型员工激励的管理心理学分析》,《天津商学院学报》2005年第2期,第33页。;同时,随着人们社会经济状况的变化,占主导地位的优势需要也会发生改变(12)董玲、陈闽红:《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与完善公务员激励机制》,《山东行政学院山东省经济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06年第1期,第29页。。奖金,作为一种物质激励,可以缓解基层农技员和农户的物质生活压力,是对他们低层次需求满足的补充,为他们追求更高层次需求、激发工作积极性和创造力奠定基础。由此可见,在评优激励中,制定合理金额的物质奖励是形成有效激励的前提和保证。

其次,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评优奖优的机制能够给获奖者带来社会认同感和成就感,产生一定的荣誉激励,有利于增加基层农技员和农户的生产生活满意度和积极性。参考弗雷德里克·赫茨伯格的双因素理论(two factor theory),我们将影响农户和农技员行为的因素分为保健因素(hygiene factors)和激励因素(motivation factors)。保健因素主要指与工作环境有关的外部因素,包括政策、工资、工作条件和人际关系等;激励因素与工作本身或工作内容有关,主要包括工作本身的吸引力、成就、赞赏、责任以及事业发展和前途等等。(13)孙建国:《论知识经济条件下知识型员工的激励》,《前沿》2001年第3期,第10页。一般认为,只有激励因素能给人们带来满足感、激发工作积极性、提高工作效率,而保健因素是基本需要,只能消除人们的不满,没有保健因素会降低人们的工作积极性。(14)张小永:《激励理论的综述及其启示》,《当代教育科学》2004年第6期,第48页。保健因素和激励因素在激发工作积极性方面有不同的作用,好的激励手段需要兼顾这两方面。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作为全国最权威的基层农技推广奖项,不仅具有满足保健因素的现金奖励,还能够通过自身强大的品牌效应和宣传平台,给获奖者带来极大的社会认同感、成就感,激发基层农技员和农户作为行业带头人的责任意识,满足激励因素的要求,是一种有效的激励手段。王征兵等(15)王征兵、宁泽逵、Allan Rae:《村干部激励因素贡献分析——以陕西省长武县为例》,《中国农村观察》2009年第1期,第51页。通过分析一手农村调查数据指出村干部的社会声誉能够显著提高其工作满意度和留任意愿,并降低其工作难度评价,这也在实证层面佐证了前述结论。同时,由于长期处于工作一线,基层农技员不仅身体上要承担繁重的工作任务,心理上还要承受来自农户的过高社会期望,有很大的工作压力(16)秦智洁、曲直、周定财:《基于激励理论的基层公务员职业倦怠研究》,《领导科学论坛》2018年第1期,第4页。,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带来的荣誉感,可以提高农户对农技员的信任感和满意度,从而减轻其工作压力,维护其心理健康。由此可见,保证评选机构的权威性和可信度,重视对获评者先进性的宣传和表彰制度,增强获评者精神层面的获得感和满足感,是实现基层农技推广长效激励效果的重要抓手。

此外,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每两年在全国范围内评选优秀基层农技推广人员,覆盖面广,使得每一位在基层农技推广方面努力工作的农技员和农户均有机会获奖,提高其期望值,也有利于激励人们的工作积极性。美国心理学家维克托·布鲁姆的期望理论(Expectancy theory)指出,激动力量=期望值×效价,其中,“激励”即积极性或努力程度,“效价”指目标的价值,“期望”为对实现目标可能性的判断和估量。(17)张凤琴:《教师激励的心理保健功效》,《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2 年第6期,第74页。也就是说,“效价”越大,越有吸引力,“期望”越高,越有盼头,则积极性越大。由此可见,建立在全国基层农技推广人员中的大范围良性竞争评选机制,适当增强评优激励的可获得性,是对构建基层农技推广长效激励机制的有效制度补充。

综上所述,从理论层面看,评优激励对基层农技员和农户的工作生活积极性以及心理健康水平都有正向的激励作用。总结现有文献,大多是定性分析我国农技推广体系建设的现状和问题(18)宋睿、谭金芳:《我国农业技术推广体系的现状、存在问题及发展对策》,《河南农业科学》2010年第12期。(19)孙生阳、孙艺夺、胡瑞法、张超、蔡金阳:《中国农技推广体系的现状、问题及政策研究》,《中国软科学》2018年第6期。,讨论农技员绩效评价体系的构建和优劣(20)黄秀娟、王文烂:《农业技术推广及其绩效评价研究述评》,《台湾农业探索》2011年第5期。(21)申子钰、李铜山:《健全农技推广人员绩效考评机制研究》,《商业经济》2017年第6期。,探讨如何提高农技员工作积极性及其影响因素(22)丰军辉、张俊飚、吴雪莲、程琳琳:《基层农技推广人员工作积极性研究》,《农业现代化研究》2017年第5期。(23)张亚山:《如何提高基层农技推广人员的工作积极性》,《吉林农业》2018年第9期。(24)邓泰安、邓保国、俞湘珍:《农技推广人员工作积极性影响因素实证研究——基于广东1880名农技推广人员问卷调查》,《科技管理研究》2018年第11期。,而运用实地调研数据实证探究现有激励手段在农技推广中发挥怎样作用的研究还较少。因此,本文将运用两期跟踪调研数据,建立双重差分模型,实证检验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在激励基层农技员和农户工作生活积极性方面的作用,填补相关研究空白,为完善有关政策措施,打通农技推广的“最后一公里”提供理论依据。

三、研究设计

(一)模型设定

本文选用国际上通用的影响评估方法倍差法(Difference-in-Difference,DID)对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在激励农技员和农户生产生活积极性方面的作用效果进行实证分析,该方法的原理是用实验组(即获奖者)干预前后的差异与控制组(即未获奖者)干预前后的差异之间的差异来衡量项目的影响。在方法的具体应用中,首先要满足平行趋势假设,即在没有项目干预的情况下,实验组和控制组的变化趋势是一致。为尽量满足这一假设条件,我们在调研设计中要求所选的未获奖农技推广员和农户需与其对应的获奖农技员和农户从事相同类型的工作,以保证其各方面条件的相似性。基于上述原理,本文设定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影响评估基准模型如(1)式:

yi=β0+β1timei+β2treati+β3timei·treati+εi

(1)

其中,yi表示反映基层农技员和农户工作生活积极性的被解释变量;timei是获奖前后的虚拟变量,timei=0代表2019年的基线调研,即获奖前,timei=1代表2020年的追访调研,即获奖后;treati为是否获奖的虚拟变量,treati=1表示获得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即实验组,treati=0表示未获奖,即控制组;timei·treati是两虚拟变量的交叉项,εi为随机误差项。β3即为该项目的处理效应,即我们最关心的神内基金项目效果。

考虑到农技员和农户生产生活积极性可能还会同时受其他因素的影响,因此,为增强研究结果的稳健性和严谨性,在基准回归的基础上加入反映农技员和农户个人和家庭特征的控制变量Xi,形成扩展模型如(2)式:

yi=β0+β1timei+β2treati+β3timei·treati+β4Xi+εi

(2)

(二)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笔者在农业农村部中华农业科教基金会的资助下,以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为依托,于2019年和2020年开展的两轮全国性调研。此次调研以问卷调查为主,共分为两轮。第一轮基线调查于2019年6月开展,调研对象为2019年神内基金获奖农技员和农户及其周边同事和农户。由于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的获奖名单公布时间为2019年7月,因此,基线调查可以反映基层农技员和农户在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获奖情况下的基线情况。我们以暂未公布的获奖候选名单为基础,采用分层抽样的方式,以种植、畜牧兽医业、水产、农机、农村能源、农广校六大系统为分层依据,随机抽出60名获奖农技员和60民获奖农户作为实验组样本。同时,对于获奖农技员和农户均采用1∶2的比例选择对照组,即对1名获奖人员需选择周边2名未获奖人员作为对照组样本,要求对照组的未获奖人员为实验组的获奖人员周边从事类似工作的同事或农户。第二轮追访调查于2020年7月开展,调研对象和内容与基线调查一致,以此保证数据的严谨性和可比性。

根据上述调研设计,样本总量为180名农技员(实验组60名,对照组120名)和180名农户(实验组60名,对照组120名),排除无法联系、没有及时反馈以及无效问卷后,完成两期追访的农技员共81名,农户共98名。

(三)变量设置及描述统计

1.被解释变量

在被解释变量的选取方面,本文结合已有文献和实地调研情况,分别对参与农技推广的农技员和农户建立了工作积极性和生产积极性指标体系,具体内容见附录表1及附录表2,农技员的工作积极性主要包括客观工作投入、主观工作态度和农户评价三大部分(25)张蕾:《基层农技推广人员绩效考核指标体系的构建》,《湖北农业科学》2014年第5期,第1220页。(26)丰军辉、张俊飚、吴雪莲、程琳琳:《基层农技推广人员工作积极性研究》,《农业现代化研究》2017年第5期,第812页。(27)徐巡军:《经济发达地区乡镇农技推广人员的心态研究》,扬州大学农业推广硕士学位论文,2007年6月,第13-29页。;农户的生产积极性主要包括农业生产投入意愿、新技术采纳积极性和新技术推广积极性三大部分(28)廖西元、王志刚、朱述斌、申红芳、胡慧英、王磊:《基于农户视角的农业技术推广行为和推广绩效的实证分析》,《中国农村经济》2008 年第7期,第6页。(29)王磊、王志刚、李建、廖西元:《基于农民视角的农业科技推广行为:形式和内容孰轻孰重》,《中国科技论坛》2009年第10期,第117页。(30)屈迪、罗华伟:《农业科技推广机构绩效评价指标体系研究》,《湖北农业科学》2011年第5期,第1077页。。建立指标体系后,本研究采用层次分析法(Analytical hierarchy process)确定各级指标权重(31)聂晓玉、王海、张兰、李磊、岳倩:《川南地区农业技术推广人员绩效评估研究》,《吉林农业》2018年第13期,第108页。(32)许贝贝、王文生、郭雷风、陈桂鹏:《基于层次分析法的基层农技推广人员绩效评价体系研究》,《江西农业学报》2017年第11期,第138页。,权重数值见附录表1及附录表2,具体过程受篇幅限制不在此赘述。最终通过各级指标权重可汇总获得积极性总得分和各二级指标得分。

同时,考虑到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在农技员和农户生活积极性方面的溢出效应,我们还在问卷中加入了农技员抑郁量表和农户生活满意度、生活幸福感等相关问题。值得一提的是,为了便于计算和比较,本文将所有被解释变量的得分进行标准化处理,满分10分。

表1是在前述指标体系的基础上计算得出的获奖农技员和非获奖农技员在2019年和2020年两期调研中各类指标得分的均值和均值差异情况。对比来看,可以得到如下结论:(1)无论是否获奖,农技推广员的抑郁程度在2020年都显著加重,这很可能是因为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的紧张情绪以及长期居家封闭式生活对居民的心理健康造成了不利影响,导致抑郁情绪的产生和加重,但从具体数值上来看,获奖农技员抑郁指数上升幅度比未获奖农技员小,这一方面说明获奖农技员比未获奖农技员具有更积极的生活工作心态,另一方面也说明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对农技员的生活工作心态有一定的正向激励作用。同时这一状况也提醒我们要多关注农技员的心理健康状况,加强农技推广员队伍心理疏导工作的推广和普及。(2)从农技员绩效评价总得分来看,相较于2019年,获奖农技员绩效评价总得分均值上升0.109,而未获奖农技员总得分仅上升0.021,这说明获得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激励农技员在工作上作出更大的提升和改变。(3)从绩效评价的各二级指标来看,相较于2019年,获奖农技员2020年客观工作投入得分上升0.135,未获奖农技员客观工作投入得分下降0.024;获奖农技员与未获奖农技员2020年主观工作态度得分分别下降0.035和0.043,这可能是因为疫情对农技员的工作生活心态和工作开展便利度都有不利影响,导致农技员的工作投入度、认同度和积极性均有所下降,但获得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的正向激励作用,使得获奖农技推广员保持了较好的职业心态和较高的工作投入,从而使得其客观工作投入和主观工作态度得分波动情况要优于未获奖农技员。(4)从农户评价这个二级指标来看,相较于2019年,获奖农技员2020年农户评价总得分显著上升0.308,未获奖农技员农户评价总得分下降0.100,但下降在统计意义上不显著,这说明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不仅在保证农技员工作投入数量方面有正向作用,还能够有效激励农技员提高工作质量,使其获得更好的农户满意度,同时,获奖带来的荣誉和认可,也使农户对农技员的信任度显著提高,从而有利于基层农技推广工作的高效顺利开展。

表1 农技推广员获奖前后得分对比

表2是在前述指标体系的基础上计算得出的获奖农户和非获奖农户在2019年和2020年两期调研中各类指标得分的均值和均值差异情况,可以看出:(1)相较于2019年,获奖农户2020年的生产积极性总得分显著提高,各二级指标中,农业生产投入意愿的提高最为明显,且各指标分值的涨幅明显高于未获奖农户,说明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在提高农户生产积极性方面具有正向影响。(2)相较于2019年,获奖农户2020年的生活满意度和生活幸福感也有显著提高,而未获奖农户在这两方面的变化并不明显,这说明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对农户的生活积极性也有正向激励作用。(3)通过数据可以看出,无论是否获奖,农户的新技术采纳积极性和新技术推广积极性都没有显著变化,且得分都相对较低,这说明农户间的技术交流意愿不强,这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农户间缺少正规有效的信息和技术交流平台,尤其受疫情防控条件限制,农户们见面交流经验和技术的机会变得更少,这一问题提示我们,在疫情防控常态化的背景下,应积极寻求建立安全有效的电子化农户技术交流平台的新方法,为农户提供更多学习和交流的机会。

表2 农户获奖前后得分对比

2.控制变量

参考已有文献,本文的控制变量主要为基层农技员和农户的个人和家庭特征,包括:性别(1=男性;0=女性)、年龄、婚姻状况(1=已婚;0=未婚)、政治面貌(1=中共党员,0=其他)、户口类型(1=农业户口;0=非农户口)、学历(1=没上过学;2=小学;3=初中;4=高中;5=职高/技校;6=中专;7=大专;8=大学本科;9=研究生)、职称(农技员:0=无职称;1=初级;2=中级;3=高级。农户:1=担任村干部;0=不担任村干部)、身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家庭人均收入(万元)、家庭人均消费(万元)等。

表3是综合两期调研数据后获奖农技员和非获奖农技员个人和家庭特征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比较来看,获奖农技员与未获奖农技员在性别比例、婚姻状况、政治面貌、学历、BMI、家庭人均收入和家庭人均消费等方面并为表现出显著差异。但获奖农技员的年龄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高于未获奖农技员,且显著具有更高的职称,这说明更高的生活和工作阅历有利于激发基层农技员的工作积极性;同时,获奖农技员中农业户口占比要显著低于未获奖农技员。

表3 农技员基本信息描述性统计

表4是综合两期调研数据后获奖农户和非获奖农户个人和家庭特征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比较来看,获奖农户与未获奖农户在性别比例、年龄、婚姻状况、户口类型等方面未表现出显著差异,但获奖农户在党员占比、学历、职位、BMI、家庭人均收入和家庭人均消费等方面均显著高于未获奖农户,表现出更优的综合素质。

表4 农户基本信息描述性统计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一)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对基层农技员的激励作用

本文借助STATA15.0计量经济软件对倍差法模型进行估计,回归结果如表5—表8所示。表5和表6是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对基层农技员激励作用的回归结果,表5是基准模型回归结果,表6在表5的基础上加入了农技员个人和家庭特征的控制变量,两表的结果基本一致。从数值结果看,我们关注的交叉项系数反映出如下结果:(1)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能够提高农技员工作积极性总得分,其中对农户评价得分的提高程度最大。虽然受样本量限制,所得结果在10%的统计水平上不显著,但从结果的正负情况和数值大小可以说明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对农技员的工作积极性具有正向的激励作用。(2)从各二级指标来看,加入控制变量后,获得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可以显著提高农技员的农户评价得分,这一方面是因为获奖给农技员带来的荣誉感和认同感激励其以更积极饱满的态度投入到工作中,从而获得更高的农户满意度;另一方面,神内基金作为一个权威奖项,获奖带来的肯定和荣誉使得农户更加信任获奖农技员,从而使其获得更高的农户信任度。此外,获奖还能一定程度上提高农技员在工作数量上的投入,更重要的是能够提高农技员的工作投入意愿、改善其工作满意度,但结果在10%的统计水平上不显著,这一方面是因为样本量较小,导致结果显著性降低,另一方面,由于获奖农技员的工作数量和主观态度两项得分在基线时就相对较高,也就是说,获奖农技员在这两方面的基础表现就较为优秀,可提升幅度不大,因此结果显著性不高。(3)现有研究指出,现行农技推广体系普遍缺乏科学的评价、考核、激励机制,农技员的付出与回报难以挂钩,且基层农技员队伍人员结构不合理,多方面原因导致基层农技员工作任务重、压力大等问题突出。(33)秦智洁、曲直、周定财:《基于激励理论的基层公务员职业倦怠研究》,《领导科学论坛》2018年第1期,第4页。从我们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能够有效降低农技员的抑郁指数,且结果在10%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这说明获奖带来的荣誉感和认同感可以有效缓解农技员较大的工作压力,使积极投入工作的优秀农技员感到付出会有所回报,从物质和精神两方面激励农技员、肯定其工作成果,从而缓解农技员的工作压力,降低其抑郁风险,改善其心理健康状况。这一方面保护了农技员的自身健康和发展,另一方面也保证了农技员在工作上的长期稳定投入,有利于基层农技推广工作的有序开展,也就是说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在推动基层农技员人才队伍建设,促进基层农技推广工作高效可持续发展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表5 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对农技员激励作用的回归结果

此外,通过表6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其一,男性农技员工作积极性评价中的主观工作态度要显著高于女性,这提醒我们要多关注女性农技员积极职业心态的培养,提高其职业认同感和工作积极性。其二,年龄较大的农技员拥有更高的客观工作投入和主观工作态度,从而获得更好的工作评价,这可能是因为年龄较大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更多的工作经验和资历,更资深的农技员对工作的投入和积极性更高,但要想提高农技员人才队伍建设质量需要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加入,所以如何有效提高青年农技员的工作投入度和积极性、培养其职业认同感也是未来基层农技推广体系建设过程中需要考虑的重要问题。

表6 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对农技推广员工作绩效的影响(加入控制变量)

(二)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对农户的激励作用

表7和表8是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对农户激励作用的回归结果,表7是基准模型回归结果,表8在表7的基础上加入了农户个人和家庭特征的控制变量,两表的结果基本一致,可以看出:(1)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可以显著提高农户的生产积极性总得分和农业生产投入意愿,这说明获奖带来的荣誉感和认同感能够更好地激发农户对农业生产的热情和信心,使他们保持较高的生产积极性和投入度。(2)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可以提高农户的新技术采纳积极性和新技术推广积极性,但结果在10%的统计水平上不显著。(3)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可以显著提高获奖农户的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这可能是因为获奖后物质上的奖励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农户的生活水平,更重要的是获奖带来的荣誉感和认同感对农户在精神上给予了极大的正向激励。总结而言,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在提高农户生产生活积极性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表7 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对农户生产生活的影响

从表8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可以得出如下结论:其一,学历更高的农户显著具有更高的新技术推广积极性,这可能是因为高学历使农户具有更强的知识储备和社会责任感,更愿意将自己了解的新知识、新技术推广给其他农户。其二,担任村干部的农户,其新技术采纳和推广积极性显著高于一般农户;同时,村干部们也具有更高的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其三,家庭收入的提高也可以显著提高农户的生产积极性和生活幸福感。

表8 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对农户生产生活的影响(加入控制变量)

(续表)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以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为例,基于2019和2020年两期调研数据,运用双重差分法实证检验了评优奖优的激励手段在提高基层农技员和农户工作生活积极性,打通农技推广“最后一公里”等方面发挥的积极作用。实证结果表明:(1)以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为例的评优奖优机制对农技员的工作积极性具有正向激励作用,可以显著提高农户对农技员的评价和农技员的工作投入意愿、改善其工作满意度。(2)获奖能够有效降低农技员的抑郁指数,缓解其工作压力,改善心理健康状况,推动基层农技推广工作高质量可持续发展。(3)男性及年龄较大的农技员拥有更高的工作积极性。(4)以神内基金农技推广奖为例的评优奖优机制可以显著提高农户的生产积极性和农业生产投入意愿。(5)获奖可以显著提高农户的生活满意度和幸福感,提升其社会地位,推动农业产业更好更快发展。总体来看,评优激励在提高基层农技员和农户生产生活积极性,推动基层农技推广体系稳中向好、进中提质发展中发挥着有效且重要的积极作用。

因此,结合上述实证结论和调研实际,梳理现有文献和国内外农技推广经验,本文提出以下几点建议,为构建评优激励长效机制、完善基层农技推广体系提供参考。

(一)内部评价和外部评价相结合,构建以业务评价为主的全方位农技员绩效评价体系

顾名思义,评优激励需要先有“评”再有“奖”,一个客观公正、科学有效的绩效评价指标体系是构建基层农技员评优激励长效机制的重要前提和基础。现有农技员绩效评价多以内部评价为主,即上级主管部门和管理者对农技员的考核,主要发生在农技推广系统内部。但由于管理者和农技员属于委托代理关系,委托—代理过程中各主体的目标不同,不可避免地会导致内部评价存在偏差,且管理者的主观意愿与偏好、评价指标的可度量性与可操作性等因素均会影响评价的准确性和公正性。(34)申红芳、王志刚、王磊:《基层农业技术推广人员的考核激励机制与其推广行为和推广绩效——基于全国14个省42个县的数据》,《中国农村观察》2012年第1期,第67页。农技推广的核心目标是服务农民,但随着基层农技推广部门的行政化逐渐增强,基层农技员的精力被许多行政事务分散,管理者服务政府的目标与农技员服务农民的目标发生冲突,使得农技员不能充分发挥自身职责,工作积极性降低,基层农技推广体系的服务强度大大减弱。(35)孔祥智、楼栋:《农业技术推广的国际比较、时态举证与中国对策》,《改革》2012年第1期,第17页。

为缓解上述问题,避免基层农技推广体系发展过程中出现舍本逐末的现象,在构建农技员评价指标体系时就需要纳入外部评价,即服务对象(农户)对农技员的评价。一方面,作为农技推广的对象的受益者,农户对农技员的评价更为直观和有效,农户满意度是对农技员业务知识、服务强度、沟通技巧、责任心和主观能动性的全方位评价,可以弥补内部评价时不易度量的农技员能力;另一方面,纳入客观独立的外部评价,是对基层农技推广体系“服务农民”的核心目标的强调,可以提高业务评价在基层农技员绩效评价体系中的比重,激励基层农技员走向田间地头开展服务工作,提高其工作积极性,是对内部评价激励效果的有效补充。

(二)物质激励和精神激励相结合,形成以人为本的多层次长效激励机制

在科学构建基层农技员指标评价体系的基础上,将评价结果与农技员的工资奖金、评优评先、晋升评级、深造进修等各方挂钩,就形成了激励机制。在各个国家发展经验中,缺乏有效激励都是农技推广部门的最主要问题之一,它不仅会严重影响农技员的工作积极性,更是农技推广部门吸引先进优秀人才的一大阻碍,因此,如何构建长效激励机制是推动基层农技推广体系稳中向好发展的关键性问题。

首先,基层农技员,作为激励主体,不仅是一个理性的“经济人”,也是一个感性的“社会人”,具有丰富的需求层次。更高的物质收入是实现短期激励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之一,但要实现长期激励,还需要关注农技员更高层次的内在需求,如荣誉感、社会责任感、职业晋升、自身价值实现等,做到物质激励与精神激励相结合。其次,激励的形式和主体也可以更加多元。除政府部门的工资和工作补贴激励外,各类基金会的评优奖优活动也可以为基层农技推广体系建设补充新的血液。在此基础上,还可以以基金会为依托,开展农技推广项目申报工作,以各地的农技推广专业技术带头人领衔,既补充了基层农技推广经费,提高了经费利用效率,又活跃了基层农技推广创新氛围,提高了农技员工作积极性。此外,应增强基层农技推广部门以人为本的激励意识。从前文的实证分析中可以看出,基层农技站工作难度大、任务重、范围广,很容易给农技员带来较大的工作压力,从而增大其抑郁风险,因此农技员的心理健康问题不容忽视,正确引导农技员积极调整自身心态、加强心理疏导工作的常态化建设对丰富农技员激励层次、促进基层农技推广体系可持续发展有着重要作用。最后,也要考虑到不同农技员群体的差异化激励。比如,根据前文结论,在性别差异方面,要多关注女性农技员职业态度的培养和激励,提高其职业认同感和工作积极性,促进农技员人才队伍建设的均衡发展。

(三)政府和市场相结合,实现政府主导、多方协作的立体式农技推广主体新格局

农技推广服务供给同时具有市场失灵和政府失灵两种特性,这就要求农技推广服务包括公益性服务和经营性服务两类,市场失灵的地方用公益性服务补充,政府失灵的地方用经营性服务补充。(36)孔祥智、楼栋:《农业技术推广的国际比较、时态举证与中国对策》,《改革》2012年第1期,第18页。也就是说,完善的农技推广体系不应只是单一政府层面的建设,需要企业、大学、科研院所、农民专业合作社等各类组织的多方协作,实现政府和市场的有效结合。

首先,政府要充分发挥农技推广体系建设中的主导作用。一方面,在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农村环境保护、新型农民培养、农民科学文化教育、农技推广政策宣传普及等市场失灵的领域积极投入,为农技员农技推广工作的开展提供良好环境;另一方面,健全农技推广相关法律法规和监督体系,规范其他主体农技推广行为,推动农技推广市场供给的健康有序发展。其次,要鼓励非政府组织参与到农技推广工作中。我国正处于转变农业发展方式,促进农业转型升级的重要阶段,对农业科技的需求也更加多元,实现政府主导、多方协作的立体式农技推广主体新格局是农业发展的必然选择。企业在农技推广中具有资金优势,可以放活企业的经营型服务,鼓励企业自主研发、推广、销售新技术产品,扶持龙头企业,优化企业与农户的合作形式和利益分配方式。大学和科研院所在农技推广中具有技术优势,要重视产学研的结合,促进大学和科研机构与企业和合作社的合作,并鼓励专业院校建立科技小院等扎根一线的研究部门。农民专业合作社等民间组织具有信息优势,要充分发挥其信息传播和沟通作用,将农民需求由下至上地反馈出去,将新技术由上至下地推广出去。

(四)直接效应和溢出效应相结合,发挥优质农户在农技推广中的榜样和辐射作用

基层农技推广的直接效应指对直接接受农技员指导的农户所产生的影响,溢出效应则是指基层农技推广服务对未直接接受农技员指导的农户的影响,这种溢出效应通常通过农户间的交流实现。(37)佟大建、黄武、应瑞瑶:《基层公共农技推广对农户技术采纳的影响——以水稻科技示范为例》,《中国农村观察》2018年第4期,第61页。基层农技推广工作点多面广,农技员很难实现所有农户全覆盖,直接效应的作用效果有限,而农技推广的溢出效应仍具有很高的发展潜力。因此,通过优质农户的带动和辐射作用,提高基层农技推广的溢出效应,是推动农技推广体系进中提质发展的又一关键点。

首先,要注重农技员和农户的沟通方式和效率,善于将有创新意识、学习和生产能力较强、社会关系网络较广的农户培养成示范户,调动其生产生活和技术推广积极性,将这类农户作为农业技术的“二传手”,充分发挥其榜样作用和辐射作用。其次,也应给予示范户更科学的考评方式和更大的激励,强调他们在基层农技推广工作中的重要作用,增强其服务意识和内生发展动力。此外,在树立示范户的同时,也不能放松对小农户的关注,要注重基层农技推广中公平和效率的有机结合。

(五)传统与新媒体相结合,打造信息化、精准化的多渠道农技推广形式

传统的线下农技推广方式,如田间指导、现场培训会等,仍是现阶段最直接、沟通效果最好、应用最广泛的农技推广形式,但它也会受到时间、空间、人员等多种外部条件的限制。随着各行各业信息化建设的不断推进,基层农技推广工作的信息化发展也不可或缺,将传统推广方式与新媒体相结合,实现信息化、精准化的多渠道推广,将进一步提高基层农机推广效率,营造更活跃更开放的农技推广环境。

首先,要加强农村信息化建设投入,开展农户新媒体技术培训,为拓宽基层农技推广渠道打下硬件和用户基础。其次,基层农技推广体系建设可以借助互联网平台提高服务广度、深度和精度,打造产学研全链条信息化交流平台,为农户提供更高效、更安全、更及时的经验技术交流和反馈平台,让农民学得会、学得好、用得上、能致富,打通技术推广的“最后一公里”。

[附录]

附表1 农技员农技推广积极性评价指标体系

附表2 农户农技推广效果积极性指标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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