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骏《哈尔的移动城堡》深层生态学解读*

2023-01-06 05:37罗伟文
菏泽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中心主义哈尔苏菲

程 锦,罗伟文

(集美大学海洋文化与法律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0)

动画大师宫崎骏是有着浓厚生态意识的艺术家,他的动画作品表达了对生态问题的持续关注,对解决现代性困境有一定启示意义。《哈尔的移动城堡》是宫崎骏本人自认为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作品,相较于宫崎骏以往作品对人与自然关系的单一思考,宫崎骏在这部作品中第一次从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自我三方面阐述了其共生理念。作品讲述了普通少女苏菲因被诅咒异化成90岁老婆婆,在冒险中回归自然、重拾自我,救赎他人的历程,描绘了人类中心主义所导致的生态失衡现象,呼吁人类要与自然平等、和谐共生,展现了宫崎骏的深层生态思想。本文拟运用深层生态学思想对该作品进行解读,以此加深人们对宫崎骏作品内涵的理解。

面对人类遭逢的各种生态危机,宫崎骏认为“共生”是走出生态危机的唯一方法。“共生”一词本是生物学概念,指不同种类的生物之间互惠互利、共同生活的一种相处模式。日本学者尾关周二等人将这一理念引申到政治、社会、哲学领域,意指人与人、人与自然协同共存的理想形态[1]。共生是深层生态学的核心观念,深层生态学由挪威学者阿尔内·纳斯首次提出,深层生态学反对人类中心主义,认为人类与自然的地位平等,人类只是自然的参与者而不是操纵者,他倡导重建人类文明的当前秩序,并使之成为自然和谐的组成部分,而这一秩序重建的过程,便是人类最终走向和谐共生的生态化过程。

许多研究者在研究解读宫崎骏作品的过程中,都不约而同地认为“共生”理念在宫崎骏生态思想中占据着一席之地。学者张海欣通过对宫崎骏电影中森林信仰的解读指出,宫崎骏电影中体现的人与自然相处之道是人类与自然为友和谐共生[2];学者钟义、陈达通过生态批评的影视新思维指出宫崎骏作品中体现了人与自然共生之道[3]。这些研究成果具有一定的深度,都是宫崎骏生态思想研究的宝贵资料,但同时也存在着一些不足。首先是选取的研究文本存在局限,宫崎骏本人因《幽灵公主》《千与千寻》和《悬崖上的金鱼公主》这三部作品而名声不断提高,所以人们对宫崎骏作品的文本解读也主要集中于这三部作品,而其他优秀的作品却鲜有人提及。其次是研究理论碎片化,尽管研究者在不同程度上都运用了生态思想对宫崎骏的作品进行解读,但是基本上都以文本分析为主,没有运用系统的生态学理论对文本深度挖掘。因此,本文针对其研究的不足,以宫崎骏《哈尔的移动城堡》为例,运用深层生态学的理论对其系统性解读,挖掘作品蕴含的深层生态思想。

一、对生态失衡的深沉反思

宫崎骏是一位具有自觉生态意识的创作者,其生态意识建立在他对现代化引发的生态失衡问题反思的基础之上。他曾说:“我希望能够再次借助具有一定深度的作品,拯救人类堕落的灵魂。”[4]科技的发展带来了声势浩大的现代化进程,在这个气势磅礴的时代进程中,高度的机械化、商业化、物质化使人类中心主义急剧膨胀。如今,开发自然已经无法满足人类发展的野心,人类对发展的追求已经从“自然为我所用”的狂妄上升为“一切乃至他人为我所用”的病态。因此在现代社会中,生态危机已经从自然生态失衡扩大到社会生态失衡,人际关系中的淳朴和谐被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取代,人将自我,甚至他人都视为发展的工具,这也最终导致了人类自身的异化。

对20世纪人类社会危机根源的人文思考交织在宫崎骏的创作中。面对现代社会中人的异化,宫崎骏在作品《哈尔的移动城堡》中呈现着严厉的批判态度。宫崎骏通过现实主义的手法展现了现代社会生态失衡的动画影像,在刻画了以国王为首的“主战派”丑恶嘴脸的同时,也通过神奇的想象虚构了一个魔法世界以间接地隐喻现代社会,宫崎骏将两个国家之间的“魔法战争”事件作为故事发生的背景,在剧情结构层面展现了生态失衡给人类造成的沉痛灾难,并基于此创造了两类异化的人的形象——主动沉沦的异化者和被动受害的异化者,反映了人类的自然人性因人类中心主义的病态发展而被异化的现象,体现了其对人类社会生态失衡的深刻反思。在作品中,这一反思主要表现为物对人的异化和人对人的异化两方面。

(一)物对人的异化

物对人的统治产生了社会中病态追求物质力量而堕落的异化者。工业时代伴随着技术的提升,人类的野心也不断地在膨胀、扩张,而“魔法”正是一种发展到顶点的技术的隐喻。在《哈尔的移动城堡》中,魔法是一种人为创造的力量,被创造的初衷是服务于人类的生活,让人类的生活更加美好。然而人类却因自身的贪婪,迷失在魔法的强大力量中。作为工具的魔法反过来奴役了人类,人类被魔法异化成非人。对魔法的畸形追求隐喻着现代人对工具的追求,而人类最后却被魔法控制、奴役的过程便隐喻了人类被异化的过程。影片中,哈尔、荒地魔女和宫廷魔法师萨丽曼便是被魔法“异化”的人,萨丽曼和国王不择手段地追求强大的魔法去赢得现代战争;荒野女巫与魔鬼签订契约,以获取强大的魔法维持自己的容颜;哈尔幼年时和火魔卡尔西法签订了契约,献出了自己的心脏。作品用夸张的手法刻画人们在欲望的驱使下不断地追求魔法,获得魔法,甚至为了魔法出卖自己灵魂的行为,这些行为投射了现实社会中人类在欲望支配下对非自我力量的病态追寻。作品同时刻画了异化的后果为现代人敲响警钟:为扩张野心而发动的魔法战争最终使百姓流离失所;荒地魔女的魔法被回收后她变成了她自己最害怕的丑陋衰老的模样。宫崎骏在作品中重新审视着人类中心主义下的发展误区,如果任由人类中心主义大行其道,现实中的人类也将走向迷失自我、被物质工具所奴役最终异化为“非人”的歧路。

(二)人对他人的异化

人对他人的异化指的是主体不把与之交往的另一个主体视作主体,而是视作手段、客体或物。当人将对待物品的态度应用于他人身上,将他人视为手段、物品与之交往,便会产生人的异化,被异化的一方便是人类中心主义导致的“被动的受害者”。在《哈尔的移动城堡》中,大头菜稻草人和女主角苏菲便是异化的受害者形象。大头菜稻草人本是战争的另一方国家的王子,因受到了诅咒变成了稻草人,如果诅咒得不到解除便会死去;苏菲是小镇帽子店的一位普通少女,因被爱慕哈尔、嫉恨缠身的荒地魔女降下魔咒变成了一个外表90岁的老婆婆。这二者的异化便是人与人交往中的异化。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该是平等友好的,但在病态的交往中,拥有魔法的强者对手无寸铁的弱者滋生了控制和奴役的想法,故此弱者不仅丧失了平等的交流地位,而且还被当成一种手段以供驱使:邻国王子“莫名的失踪”成为了两国之间交战的借口;苏菲变成了老婆婆,被当成魔女对哈尔的传话筒。

人类中心主义下的工业文明蚕食着人们内心最原始的自然人性,面对生态失衡的生存环境,人们逐渐变得焦虑、自卑,甚至患上了许多难以治愈的现代病,而大头菜稻草人的有口难言,苏菲身上的变老魔咒正是现代社会人们所患的现代病之隐喻。更需重视的是,现实社会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如果不警惕社会失衡所带来的异化危机,那么人人都可能成为这种病态、异化的社会关系的受害者,正如影片中的国王为了追求自己的欲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赢得战争,不遗余力地加大军备投入,甚至将普通平民异化为战争机器。现实社会中,世界大战,两伊战争同样侵犯着人们的生命权利和美好生活,将人异化为“非人”。因此,重拾纯粹的良善人际关系,拯救异化的“非人”们,重建新的和谐生态关系已刻不容缓。

宫崎骏通过对生态失衡的深层反思,认为只有“爱”才能够将现代人从异化中拯救出来,宫崎骏在影片中着力刻画了爱的情感,异化为巨鸟的哈尔因为苏菲的爱而得到救赎;大头菜稻草人解除诅咒恢复真身的秘诀是喜欢的人的“真爱之吻”。虽然苏菲并没有对大头菜稻草人产生爱慕之心,但是大头菜稻草人却因为她的吻得到拯救,其原因在于这种“爱”是一种基于“共生”生态观的大爱,共生是人类社会性得以存在的重要组成部分。“人的社会性表现在人类共生关系中的相互依存性,人际关系中的相互交往性和伦理关系中的道德性上。”[5]当人类失去了与他人共生的包容心态,不顾人际交往中的伦理道德,人的社会性便也岌岌可危。只有在共生之爱的烛照下,人类才能认识到他人的价值,走出异化,恢复和谐的社会生态关系。

通过对生态失衡现象的深刻反思,作品表达了走出人类中心主义歧路需要认识到人与人之间平等共生的思想,以共生的爱拯救异化的人。

二、对复魅自然的诗意书写

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人类对世界的探索过程被马克思·韦伯称之为“世界的祛魅”。然而随着自然之魅的祛除,自然也被黑格尔等哲学家排除在审美的对象之外,人们在某种程度上放弃了对自然生命的重视。“祛魅”使人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这样的危机之下,“复魅”的呼声也应运而生,其“切实目的在于把人与自然重新整合起来,把自然放到一个与人血脉相关的位置上去”[6]。宫崎骏基于生态平等主义,为自然重新蒙上了一层“魅”之面纱。他通过电影艺术这一表现形式,以栩栩如生的形象刻画,奇幻精致的色彩笔触,天马行空的想象将自然的神秘和神性转化为一个万物有灵的世界,使人们重新认识到大自然的独特“魅”力。

(一)诗意的自然审美世界

自然美是日本审美的核心,自然崇拜是日本民族审美意识的基础和源泉。宫崎骏深受日本传统文化与传统审美观的影响,他在镜头语言和画面层次上致力于展现大自然的美好。在《哈尔的移动城堡》中,覆盖着皑皑白雪的远山、绿意盎然的森林、宁静悠长的田间小路,这些都是日本传统自然审美观的现代表达,宫崎骏将目光凝聚在自然景色中,意图通过自然美景唤醒人们内心对自然本身的审美体验。

自然环境在作品中也是不可缺少的叙事元素。通过自然场景的设置,作品对人与自然关系的表达也更加趋于完整。宫崎骏刻画的自然场景不仅具有视觉享受效果,同时也具有叙事含义。作品中最具典型性的自然场景便是一片花田,花田作为自然的象征,具有三重含义:就故事层面来说,花田是魔法师哈尔用魔法倾心保护起来的心灵治愈所,是哈尔与苏菲情感得到升华的小世界;就审美层面而言,花田是宫崎骏创作的具象化自然,其中的一花一叶都得到细致展现,当人们看久了城市的粗糙风景与冷硬的钢铁建筑后,将目光放置于大自然,领略自然之美时,这无疑是一种放松和治愈;从符号学的角度来看,花田这一意象背后蕴含着对自然的崇敬和向往。

动画作品是视听系统的集合,有着数量极其多的能指与所指符号。能指是符号的一种声音形象,而所指则是符号中的内涵表现。随着作品情节的推进,这片被魔法保护的自然花田成为了战争矛盾冲突的焦点。侵略花田的一方与保护花田的一方在花田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花田能指承载的是人们对自然的崇敬与向往,而枪炮与舰艇承载的则是人类战争对生态自然美的破坏性所指。

作品将自然这一具有内在价值的审美对象重新带回到现代人的视野之中,塑造了一个充满诗意的自然世界,表达了对人类中心主义下的工业文明的批评和对自然生态和谐的向往。

(二)灵性的童话世界

宫崎骏说:“我之所以珍惜自然,并非是为了人类着想,而是因为不想破坏自然,与其说我是基于心中的宗教信仰,倒不如说是一种万物皆有灵的想法使然。”[7]得益于动画电影这一表现形式,宫崎骏在作品中创造了一个万物有灵的童话世界。动画电影因其表现形式的特殊性,在创作过程中不受现实空间等客观现实条件的拘束,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而这也是宫崎骏点石成“精”的魔法:在宫崎骏的电影中,连一团火也自有其性情。火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常常见到的一种元素,在《哈尔的移动城堡》中,火焰被赋予了生命,因其具有能够吞噬一切的特点被称为“火之恶魔”。在以往的文艺创作中,恶魔一词给人带来的是丑陋恐怖的感觉,但宫崎骏却一反常态创造出了性格活泼、内心热忱、外表可爱的新型小恶魔“火魔卡尔西法”。在电影中,卡尔西法是一团可爱的小火焰,被称为“多么可爱的小伙(火)儿”,他具有和人一样的性情,被夸奖时会害羞,受到鼓励也会充满干劲。作品以“复魅”的理念创造了诸多如卡尔西法一般“灵性可爱”形象,让人们直观地感受到自然界其他生灵的生命力和内在价值。因此宫崎骏电影镜头下呈现的灵性世界不仅是美丽的自然世界,而且是生机盎然、充满活力的童话世界。

宫崎骏以天真烂漫的想象力,将曾经令人恐惧的自然魔魅转化为充满魅力的人类之友。在这个充满自然之魅的世界里,人们用亲近代替疏离、以友好代替恐惧。当作品中火之恶魔卡尔西法获得解放,不必再囿于城堡之后,卡尔西法还是决定回到人类身边。这一情节意味着自然在友好交互的过程中也接纳了人类。人和复魅后的自然精灵共同生活,构成了万物有灵的童话世界。作品通过“复魅”的手段重新赋予了大自然诗意之美与灵性的童话之美,唤起了人们对自然诗意美与灵性童话美的双重审美体验,构建了人与自然间亲密和谐的关系,为现代人生态自我的重建提供了重要的条件。

三、生态自我的重建

深层生态学的终极目标是生态自我的实现,而生态自我的实现植根于人类、自然共同体的共生关系中。在《哈尔的移动城堡》中,面对破败的生存环境,人类终于意识到人类中心主义下工业文明的弊端和被异化之人的丑态,从而踏上回归自然、重建生态自我的精神救赎之旅。苏菲重建生态自我的过程分为两个部分:一是重拾对自然的热爱;二是承担作为人类的生态责任。通过生态自我的重建,最终抵达生态共生的彼岸。

(一)对自然热爱的重拾

重建生态自我的关键是重拾对自然美的重视与热爱。苏菲虽然生活在工业化的小镇之中,但从她的制帽工作室抬眼向窗外望去,却是一幅颇具生态意趣的自然美景,她的作品也以自然花草、果实作为点缀,充满自然意趣。苏菲眼中蕴满自然之美,因此她与自然天然亲近。然而在生态失衡的社会中,即使是亲近自然的苏菲,在容貌焦虑等一系列现代畸形文化的阴影下,也逐渐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变得愈发自卑。正如比利时生态学家迪维诺指出,在恶劣的生态环境中,现代人精神已经被污染,人类制造了一系列生存与精神上的危机,把自己关进了樊笼之中。也正因如此,女巫的魔咒才会在容貌焦虑的苏菲身上显示出如此大的威力——她变成了一个外表90岁的老人。然而当深陷魔咒的她乘着移动城堡来到一处平静的湖泊时,大自然的力量不仅能够治愈心灵,让苏菲流露出“平静祥和”的别样心绪,而且内心的治愈又使苏菲恢复了年轻的容颜。

(二)对生态责任的承担

在重建生态自我的过程中,苏菲不仅重建了与自然之间的亲密联系,同时也在积极发挥着自我的力量承担着人类的生态责任,照顾其他自然生命,探索着人与自然相处的新出路。

作品中,苏菲对大自然生命价值的认识与热爱彰显了其“生态平等主义”的理念。生态平等主义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突破和超越,是人类的价值在大自然这个生态系统的最终实现。在现代化进程中,一味地放大人的主体性力量已经使人落入了人类中心主义的泥淖,但一味地夸大自然的力量,贬低人类则会落入了自然中心主义的窠臼。宫崎骏认为:“珍惜自然虽然是正确的,但是单纯地认为只要自然能够恢复原貌,人类便可以得到幸福这种说法是个伪命题。”[8]在他的眼中,人与自然、人与自我走向和谐共生,获得幸福,其重点在于人如何发挥自己的主体性力量。苏菲关爱自然界的生灵,愿意帮助爬不上楼梯的小狗宾,呵护小火焰卡尔西法,虽然彼此物种不同,但是苏菲积极地发挥着自己作为人类的主体力量,打造着城堡中诗一般温暖和谐的家园生活。

重建生态自我的旨归是构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家园,“无论是人类、野兽、树木、水,自然万物所拥有的生存价值一律平等。因此人类不应该只想到自己的生存,而应该给与野兽、树木、水相同的生存空间、希望能和所有的生物和谐共生。”[9]人类同其他的生物一样,都依赖着自然而生存。在影片结尾,城堡不再是一堆破铜烂铁喷着蒸汽与浓烟在旷野之中游走,而是另一番光景——城堡曾经的蒸汽能源已经被可持续的风力能源所替代,城堡的铜墙铁壁之间,长着树木与绿草,老人、小孩、和小狗在草坪上嬉戏玩耍,在蓝天白云间,城堡搭载着众人的幸福在天际翱翔。在这和谐共生的美好结局中,深层生态学的思想得到了进一步升华,人类走出了人类中心主义的歧路,走上了与自然万物和谐共生的正途,重新建立了生态自我。

日本学界有评论者解读宫崎骏电影认为:“其实这就是一个关于人类的正确活法的问题。”[10]在作品《哈尔的移动城堡》中,宫崎骏通过刻画苏菲等人的精神救赎之旅,为深陷人类中心主义困境的现代人指明了新的道路:人类应当摒弃人类中心主义思想,重新赋予自然诗意美和灵性美的面纱,建立更为平等的生态平等观,重塑生态自我,承担生态责任。只有这样,人类才能化解生态危机,重建人类、自然命运共同体,最终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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