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国家通用语言全球能力指数研究与新探

2023-01-16 08:41李迎迎潘晓彤
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 2022年6期
关键词:俄语苏联俄罗斯

李迎迎,潘晓彤

俄罗斯国家通用语言全球能力指数研究与新探

李迎迎,潘晓彤

(天津外国语大学 欧洲语言文化学院;天津外国语大学 中央文献翻译研究基地)

俄罗斯于2022年发布了新版俄语全球能力指数测评报告,以量化形式展现俄语在独联体成立30年以来的发展情况和实力水平。新版测评报告兼顾国内与超国家两个层级,将原有9大参数进一步细化为10项参数和10个二级指标,考察领域更加多样、具体。文章以新版测评报告为数据蓝本,运用文献研究、比较研究和统计分析的基本方法,对报告进行详细介绍和综合分析。研究发现,俄语语言综合实力低于英语、西班牙语、汉语和法语,俄文学术刊物发表量和俄文网站数量占比较为突出,但语言发展不够稳定、凝聚力较弱,语言竞争存在短板。后苏联空间国家对俄语的使用态度两级分化较为严重,白俄罗斯、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三国俄语“向心力”最强,波罗的海三国及乌克兰等国家使用俄语态度消极。俄语在后苏联空间整体的使用地位虽然有部分提升,但在教育领域、学术领域等方面依然面临不少现实问题。

国家语言能力;俄罗斯国家通用语言;能力指数;语言全球竞争力;后苏联空间国家

一、引言

“国家语言能力”(national language capacity)概念自1993年提出以来,迅速成为国内外学术界语言文字研究与国家综合国力研究的热点课题,成为国家软实力的重要体现。俄语作为世界第四大语言,是俄罗斯联邦全境的通用语言,也是俄罗斯对内增强各民族国家认同、对外提升国际话语权的主要工具。为纪念独联体成立30周年,俄罗斯国立普希金俄语学院语言能力研究团队专家组①通过三年(2020-2022年)的实践调研,推出新版俄语全球能力指数测评报告——《俄语的世界地位指数:全球竞争力指数(ГК指数),俄语在后苏联空间国家的稳定指数(УС指数)》(2022)(«Индекс положения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в мире: индекс глобальной конкурентоспособности (ГК-Индекс), индекс устойчивости в странах постсоветского пространства (УС-Индекс)(2022)»,以下简称《指数(2022)》)。报告由“全球竞争力指数(ГК指数)”与“俄语在后苏联空间国家的稳定指数(УС指数)”两部分组成,通过系列参数排名及指标测算对俄语的世界地位进行了二次评估②,对俄语在后苏联空间的影响力作出量化分析,展现了俄语在后苏联空间国家③近30年的发展动态。

二、《指数(2022)》内容结构与分析

1 全球竞争力指数(ГК指数)

宏观及全球层面是衡量语言世界地位的关键指标之一。“全球竞争力指数(ГК指数)”共由六项参数组成,具体包括参数一“语言使用人数”,参数二“以该语言作为官方语言或工作语言的国际组织数量”,参数三“国际学术数据库中使用该语言发表刊物的刊物发表量”,参数四“使用该语言的大众媒体数量”,参数五“使用该语言的互联网用户人数”,参数六“使用该语言的互联网网站数量”。各参数测算遵循以下原则④:一是使用能够反映语言世界地位的重要参数数据,二是测算过程展示各项参数的具体数值,三是使用公开透明的公式对所有参数数值进行计算。下面将对六项参数指标进行解释说明。

1.1 参数一:语言使用人数

参数一以国际权威语言研究机构民族语言网Ethnologue:Languages of the World(民族语言:世界的语言)⑤为数据来源。根据该网站公开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全球共有约2.58亿人使用俄语,使用人数总量居世界第八位。《指数(2022)》和《指数(2020)》全球十大常用语言排名对比见表1⑥。

表1 两版《指数》全球十大常用语言排名对照表

对比两版《指数》,以下三点信息较为突出:(1)乌尔都语代替印度尼西亚语成为全球语言使用人数排名的第十位;(2)法语使用人数总量变化较大(使用人数减少约3.61%),全球排名从第五位下降至第七位;(3)汉语、俄语、日语在人数与排名两项指标上最为稳定,其他九种语言均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1.2 参数二:以该语言作为官方语言或工作语言的国际组织数量

参数二以包括联合国在内的23个国际组织⑦为参考,主要考察表1中各语言在超国家层面的外交、经济和文化领域发挥的作用。在23个国际组织中,将俄语作为官方语言或工作语言的国际组织保持在15个左右,排名第四(见表2)。

表2 23个国际组织主要语言使用情况排名表

对比《指数(2020)》,新版《指数》中,除新增乌尔都语外,其他指标项排名未发生变化,语言排名最为稳定。专家组认为,这种稳定主要源于现有国际体系已基本成型,语言使用惯例短期未发生变化。

1.3 参数三:国际学术数据库中使用该语言发表刊物的刊物发表量

参数三以两大知名国际学术数据库——Scopus数据库(https://www.scopus.com/ home.uri)与Web of Science数据库(http://www.webofscience.com)为指标来源,考察两大数据库中以全球十大语言撰文的刊物发表总量,其中俄文刊物发表量位居第五(见表3)。

表3 两大国际学术数据库中主要语言刊物发表量排名表

如表3所示,两版《指数》中,除乌尔都语、印度尼西亚语发生变动外,其他语言刊物发表量排名均未发生变化。在全球十大语言撰文的刊物中,俄文刊物发表总量发生小幅下降(约0.68%),法文刊物发表量下降幅度较其他九种语言最为明显(减少约17.70%),与法语使用人数下降趋势吻合。中文刊物发表量变化较为可观(上涨约11.49%),阿拉伯语刊物发表量涨幅最大(上涨约74.4%)。此外,用德语、日语撰写的刊物出版总量降幅相对较高(约为7.69%和25.43%)。

从表3可知,英文刊物发表量在两版《指数》中均保持绝对优势,刊物发表总量为第二名的63.5倍及64.7倍。1962年,日本科学史专家汤浅光朝(Yuasa M.)通过计算各国科学研究成果数据,对“科学活动中心”(center of scientific activity)进行界定⑧并提出著名的科学中心转移论。他运用统计学方法计算发现16世纪以来,科学中心先后位于意大利、英国、法国、德国和美国,每个国家保持中心地位的时间约在60~80年,美国科学中心地位很可能将于20世纪末结束,苏联将成为下一个世界科学中心(汤浅光朝,1979)。针对世界科学活动中心的归属问题,我国著名科学计量学家赵红州持不同看法,认为中国将取代美国成为下一个科学中心(袁江洋,2005:61)。就参数三而言,中日两位学者的预测都未能应验。不仅如此,“近几十年来,使用本国语言进行出版交流的国家科学模式(national science model)转变成为使用单一国际语言(英语)和由盎格鲁-撒克逊出版商主导市场的跨国模式”(Zitt,Perrot & Barré,1998:30)。由此可见,英语的超级地位短时间内尚不能被其他语言取代。

1.4 参数四:使用该语言的大众媒体数量⑨

语言在大众媒体领域发挥作用的程度反映了某一国家或地区消费者对信息产品的语言偏好。表4为两版《指数》中12种被考察语言的大众媒体使用量排名(相对排名而非全球排名)。我们认为,如果参数四中使用某一语言的媒体总数较少,说明该语言使用量较低,消费者更加倾向于在国内市场使用这一语言,语言的国际影响力较弱。

表4 使用被考察语言的ISSN注册媒体数量排名表

除印地语、孟加拉语、乌尔都语无参考数据外,《指数(2022)》中其他语言的相关使用量均有所提升,阿拉伯语使用量上升幅度最高(约10.55%),俄语最低(约为2.27%)。根据专家组提供的数据显示,俄语在新版《指数》中虽然保持排名不变,但其大众媒体使用量实际低于印度尼西亚语(51 927个)⑩,如果将印度尼西亚语排名考虑在内,俄语的实际排名应当下降至第八位。

1.5 参数五:使用该语言的互联网用户人数

《指数(2022)》中,参数五主要参考国际互联网数据统计平台“世界互联网统计中心”(Internet World Stats)的相关数据,考察使用上述12种语言的互联网用户人数及其全球网络用户人数占比(见表5⑪)。由于新版《指数》中仅三种语言的互联网用户人数发生变化,即印地语(用户人数由1.7亿增加到2.0亿)、乌尔都语(新增)、印度尼西亚语(删除),其他数据与《指数(2020)》相同,数据对比价值较低,因此,我们选取同一平台2019年公开数据进行比对(见表6⑫)。

表5 所考察语言互联网用户人数排名表

表6 全球十大语言互联网用户人数排名表

对比表5和6数据可知,2019年4月至2020年3月,俄语互联网用户人数较为稳定,约占全球网络用户总人数的2.5%,排名保持在第九位;葡萄牙语、日语与德语的用户占比略有下降(分别下降约0.2%,0.1%与0.1%),英语、阿拉伯语用户占比涨幅最大(上涨约0.7%),汉语用户占比仅上涨0.1%,全球十大语言的互联网用户人数整体较为稳定。世界互联网统计中心结合国际知名调研公司尼尔森在线(Nielsen Online)、国际电信联盟(International Telecommunications Union)、捷孚凯(GfK)提供的网络用户数据,对全球十大语言互联网占有率⑬、互联网用户增长率进行了计算(见表7)。我们认为,互联网用户增长率低,反而说明使用该语言的互联网用户出现较早,是语言国际影响力强的表现。

表7 全球十大语言互联网用户人数相关数据列表(2020年3月31日)

1.6 参数六:使用该语言的互联网网站数量

根据网络技术调查网(W3Techs)提供的数据⑭,表8对考察对象的互联网网站数量份额进行排名(此处仅考虑内容语言⑮有效的网站数量)。除英语、阿拉伯语外,两版《指数》中7种语言的网站数量份额均有所减少,使用葡萄牙语的互联网网站数量收缩突出(减少约143%)、西班牙语变化最小(减少约11%)。俄语排名虽未发生变化,但互联网网站数量收缩量较高(减少约26%),仅次于葡萄牙语。

表8 两版《指数》12大语言互联网网站数量占有率排名对照表

表9 两版《指数》12大语言全球竞争力指数排名变化表

注:ГК指数仅保留小数点后两位,如两种或两种以上语言的ГК指数相等,视为并列排名,但书写先后顺序仍需比较其单项参数的最高排名,如该项相等,则比较具有单项参数最高排名的个数。例如,德语与葡萄牙语指数相等,排名视为并列第八,但德语应书写在葡萄牙语之前——单项参数中德语最高为第四名,而葡萄牙语为第五名;葡萄牙语参数四为第四名,德语仍书写在前——德语有2项参数排名第四,葡萄牙语仅有1项。

ГК指数排名清楚地展现了英语全球竞争力的领跑地位,全球竞争力远超其他语言(得分约为第二名的3.2倍),侧面说明其世界“科学中心”的地位在短期内不会发生转移。汉语在新版《指数》中排名上升一位,ГК指数较《指数(2020)》上涨0.16,语言发展力较俄语更强,但距离英语、西班牙语仍有较大差距,与法语排名差距仅为0.13,易被反超,未来仍有较大的发展空间。综合来看,主张国家话语权、培养具有全球竞争力的跨语际高素质人才,需要我们对英语教育保持长期重视,外语类高等院校尤其应当做好对小语种专业教师及学生的英语教育工作,警惕小语种专业师生落入“只记一门外语”的尴尬境地。只有切实提升英语在高水平复合型外语人才培养中的实际贡献度,真正将外语学习与语言能力培养挂钩,才能实现我国外语教育人才培养的“学以致用,高能高分”。

《指数(2022)》中,俄语ГК指数较《指数(2020)》相比有0.08的小幅提升⑯,但排名未发生变化(第五位),语言竞争力依然低于英语、西班牙语、汉语和法语。俄罗斯作为使用俄语人数最多的国家,针对扭转语言全球竞争力劣势的现实举措首先体现在开展国民外语教育的低龄化特色——对以上四种语言开展规模性学习,从小学阶段开始,中学阶段以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汉语、西班牙语及阿拉伯语这7种语言为主要外语教学科目,外语学习可选语种和信息渠道相较我国更为丰富,外语教育明显呈多元化特点(李迎迎、潘晓彤,2021)。为更加直观地评价表9中12种语言的综合实力,我们将其各项参数排名以折线图的方式呈现如下(见图‍1)。

图1 12大语言六项参数排名浮动折线图

图1纵项数据展现了各语言参数一至参数六的排名跨度。最大纵项跨度反映了语言在各领域的竞争水平,与语言稳定性成反比——纵项跨度越大,稳定性越低,越不易形成竞争凝聚力。除英语外,西班牙语的纵项跨度最小(差值为1)且各参数排名靠前,语言发展更为稳定、语言竞争凝聚力更强;印地语纵向跨度最大(差值为8),俄语、德语紧随其后(差值为7),语言发展稳定性差,不易形成语言合力。需要注意的是考察对象中,仅俄语六项参数排名各不相同,侧面说明其语言凝聚力呈弱势。我们认为,提升语言全球竞争力需要遵循木桶原理,既要有顶层设计,又要进行通盘考虑,注重整体与部分的辩证统一,避免因部分制约整体的发展,尤其注意关键部分对整体性能的决定性作用,补短板的同时作好关键板的规划。

2 俄语在后苏联空间国家的稳定指数(УС指数)

后苏联空间国家是俄罗斯对外政策的优先发展方向,也是俄罗斯发展大欧亚伙伴关系的关键合作伙伴,对俄罗斯推动多极世界秩序的形成,发展欧亚空间一体化合作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УС指数主要参考俄语在后苏联空间四大领域——社会公共、教育领域、学术交流及大众媒体领域的现状。

2.1 参数一:俄语在社会公共领域的使用情况

参数一主要考量俄语在后苏联空间国家宪法和公共领域的语言地位,具体包含三项指标:一是俄语在宪法或国家基本法中的地位,二是国家最高权力机关官方网站是否提供俄语网站或俄语服务,三是国家电子门户是否提供俄语服务。具体得分情况如表10所示。

表10 后苏联空间各国社会公共领域俄语使用情况得分排名表

注:赋分原则为指标1、指标3如“是”得1分,否则不得分;指标2如果提供得1分,半数提供得0.5分,不提供为0分。

参数一以俄语在国家宪法或基本法及国家政权机关电子门户网站的使用情况为考量指标,相关情况在短期内不会发生重大变化,除新增顿涅茨克、卢甘斯克两地得分外,两版《指数》中其他调查对象得分及排名均保持不变。根据俄语在后苏联空间国家的用语地位,专家组将其划分为四组:组一视俄语为国语——白俄罗斯(双国语)、顿涅茨克、南奥塞梯、卢甘斯克,组二视俄语为官方用语——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阿布哈兹,组三视俄语为族际交际语——塔吉克斯坦(宪法明确规定)、摩尔多瓦(未赋予明确的法律地位)⑰,组四未明确俄语在当地的用语地位—‍—乌兹别克斯坦、阿塞拜疆、亚美尼亚、土库曼斯坦、乌克兰(事实上的少数民族语言和外语)、格鲁吉亚及波罗的海三国。

2.2 参数二:俄语在教育领域的使用情况

新版《指数》对参数二的统计进行了较大改动:一是删除了原版中对可提供俄语教学的各级教育机构占比统计(原指标2、指标4与指标6),仅以人数占比为此次统计的主要参考基准,具体包括指标1“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中小学生比例”(见表11),指标2“中等职业教育机构中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学生比例”(见表12),指标3“高等学府中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学生比例”(见表13),二是新增指标4“2019-2020学年度俄罗斯语言文学教师占中小学校教师总数的比例”(见表14),三是补充苏联解体前最后一学年(1990-1991学年度)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学生比例用于指标对比。

(1)指标1:2019-2020学年度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中小学生比例

表11 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中小学生占比排名表

经专家组统计,2019-2020学年度后苏联空间国家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中小学生总人数仅为1990-1991学年的1/2,总占比约为19%(从920万人减少到410万人),其中乌克兰负增长指数最高(学生人数减少约300万),但最近十年指标人数呈上升趋势(尤其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阿塞拜疆五国)。专家组认为,除人口因素影响外,历史渊源、俄语在教育领域的强大竞争力以及国家层面的政策支持都是促进情况向好的主要原因。

(2)指标 2:2019-2020 学年度中等职业教育机构中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学生比‍例

表12 中等职业教育机构中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学生占比排名表

后苏联空间国家的该项指标整体形势较为严峻。据专家组统计数据显示:过去30年间,中等职业教育机构中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学生约为44.6万,仅占中等职业教育机构学生总数的23%,其中,哈萨克斯坦(19.75万)、白俄罗斯(10.93万)和吉尔吉斯斯坦(4.95万)学生最多,三国学生人数之和约占后苏联空间国家总和的4/5,学生分布严重不均。2019-2020学年度,后苏联空间国家两极分化差异极大(最大相差100%)且有4个考察对象国相关学生占比为零,3个国家近乎为零。乌克兰作为后苏联空间人口最多的国家,境内中等职业教育机构中仅有347人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爱沙尼亚相关学生人数占比虽然超过20%,但仅限于民办教育机构提供的相关语言教育,情况均不容乐观。

(3)指标3:2019-2020学年度高等学府中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学生比例

表13 高等学府中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学生占比排名表

如表13所示,后苏联空间国家高等学府中使用俄语进行学习的学生比例大幅下降(2019-2020学年度最高降幅达95%),其中1个国家相关人数占比为零,6个国家不足3%,12个国家不足1/3。从具体人数而言,2019-2020学年度,后苏联空间国家共约69.23万人使用俄语进行学习,占大学生总数的18.4%,相比1990-1991学年度减少了210%,其中乌克兰境内变化最为显著,减少约60万学生,其次分别是哈萨克斯坦约10万人,拉脱维亚约4.5万人,土库曼斯坦约4.2万人,爱沙尼亚约4万人,亚美尼亚约3.7万人,阿塞拜疆约3.4万人,格鲁吉亚约3万人。18个考察对象中,白俄罗斯境内的相关学习人数保持向好趋势,2019-2020 学年度增加约4.5万人,其次为塔吉克斯坦,增加约1.2万人,吉尔吉斯斯坦增加约1万人,整体情况略优于中等职业教育机构。

(4)指标4:2019-2020学年度俄罗斯语言文学教师占中小学校教师总数的比例

表14 2019-2020学年度俄罗斯语言文学教师占比排名表

俄罗斯语言文学教师是保证俄语在后苏联空间国家地位的重要力量。在乌兹别克斯坦当局的财政支持下⑱,该国俄罗斯语言文学教师人数增长迅速(绝大多数俄语教师就职于多语混合制学校或以乌兹别克语授课的教学机构),成为除俄罗斯外后苏联空间国家俄语教师人数最多的国家,约占总人数的27%。

综合四项指标得分(得分等同于考察对象的占比份额,满分100分),我们将得到后苏联空间国家参数二综合得分排名(见表15)。

表15 后苏联空间各国两版《指数》参数二排名变化表

结合指标 1~4 的得分与排名,专家组将后苏联空间国家使用俄语作为学习语言的学生人数情况分为三组,以便俄罗斯根据考察结果在后续采取对应措施。组一为学生比例高(60%~100%)的国家或地区,包括白俄罗斯、阿布哈兹、南奥塞梯、顿涅茨克、卢甘斯克、吉尔吉斯斯坦(仅高等教育体系);组二为学生比例适中(20%~59%)的国家或地区,包括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普通和中等职业教育体系)、拉脱维亚(仅普通教育体系)、爱沙尼亚(仅中等职业教育体系)、塔吉克斯坦(仅高等教育体系);组三为学生比例低(0~19%)的国家或地区,包括亚美尼亚、土库曼斯坦、格鲁吉亚、塔吉克斯坦(普通和中等职业教育体系)、阿塞拜疆、乌兹别克斯坦、乌克兰、摩尔多瓦(德涅斯特河沿岸摩尔达维亚共和国)、立陶宛、爱沙尼亚(普通及高等教育体系)、拉脱维亚(中等职业及高等教育体系)。

我们认为,参数二整体结果变化不大,在有可对比数据的国家中,仅6/16发生排位上的变化且4/6的国家变化幅度仅为1~2位。乌克兰对俄语的使用态度继续呈“加速离心”的状态,排名降幅最大(下降5位),成为后苏联空间国家教育领域放弃使用俄语最积极的国家。塔吉克斯坦虽然在排名上提升幅度较大(上升4位),但仅指标3一项分数较高,其他指数仍处于较低水平,尤其是中小学教育阶段俄语使用人数少,根基不稳,不利于俄语的长远发展。

2.3 参数三:俄语在学术领域的使用情况

专家组表示,学术领域受国家政治和社会因素影响最小,能够更加真实地反映较长一段时间内科研人员使用某种语言进行科研的整体环境。为更加全面地展现俄文出版物在学术领域的真实现状,新版《指数》保留Scopus数据库的同时,引入俄罗斯科学引文索引数据库(Российский индекс научного цитирования,简称РИНЦ,www.elibrary.ru)作为数据来源,通过对比俄罗斯国内、外两大科研数据库,考察俄文出版物在后苏联空间的整体情况和学术影响力。

参数三共由6项指标组成,主要考察РИНЦ数据库中“Top1%高被引作者h指数”(指标1)以及Scopus数据库中“俄文出版物占比”(指标2)、“医学领域俄文出版物占比”(指标3)、“地球科学(地球与行星科学)领域俄文出版物占比”(指标4)、“社会科学领域俄文出版物占比”(指标5)和“人文科学领域俄文出版物占比”(指标6)。

(1)指标1:Top1%高被引作者h指数(РИНЦ)

高被引作者指根据基本科学指标数据库(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简称ESI)界定标准,论文被引频次排在学科领域前1%的论文作者(江明等,2022)。h指数(high citations,高被引次数)是对某一特定领域研究人员学术水平的量化指标,一般与论文的学术价值及科研人员的学术影响力成正比。专家组认为,该指数能够证明后苏联空间国家对俄语的关注和学界使用俄语进行科研的能力(见表16⑲)。

表16 后苏联空间国家Top1%高被引作者平均h指数排名表

专家组通过计算发现:(1)中亚五国中,除土库曼斯坦外,其他四国情况较为接近,撰写科研论文人数较多,但高被引作者较少且高被引作者h指数较低;(2)亚美尼亚、波罗的海三国、摩尔多瓦和土库曼斯坦六国与上述四国情况相反,撰写科研论文人数总量较少,但高被引作者人数较多;(3)阿布哈兹及南奥塞梯排名靠后,主要因为其居民人数、科研机构数量和出版物作者总量少。

(2)指标2:Scopus数据库中俄文出版物占比⑳

指标2主要考察Scopus数据库中后苏联空间各国俄文出版物占该国出版物总数的份额(见表17)。

表17 后苏联空间各国Scopus数据库中俄文出版物占比排名表

专家组根据收集到的数据将 14 个考察对象分为三组:组一为 4 个占比高国家‍—‍—白俄罗斯、吉尔吉斯斯坦、阿塞拜疆及哈萨克斯坦,组二为6个占比中等国家——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摩尔多瓦,乌兹别克斯坦、亚美尼亚和乌克兰,组三为4个占比低国家——格鲁吉亚和波罗的海三国。对比两版《指数》数据可以发现在这一指标中共3个国家呈负增长,而土库曼斯坦、乌克兰、摩尔多瓦作为参数二中使用俄语作为学习语言学生比例低(0~19%)的国家或地区,俄文出版物占比增长较其他国家更为明显,侧面说明俄语作为科研用语在三国地位的提升。

(3)指标3~6:医学领域、地球科学(地球与行星科学)领域、社会科学领域、人文科学领域俄文出版物占比

作为指标2的拓展部分,指标3~6更为具体地考察了后苏联空间国家主要学术领域俄语的使用情况。我们将各领域俄文出版物占比份额按1:1换算得分,根据考察对象在各领域占比总分的高低从左向右进行了排序(见表18)。

表18 后苏联空间各国四大领域俄文出版物占比详情表(Scopus数据库)

就学术领域而言,俄语在人文科学领域的使用占有绝对优势,相关出版物占比量约为医学领域出版物占比(第二位)的2.1倍,地球科学领域的俄文使用量最低,仅为人文科学领域的23.62%。就考察对象而言,白俄罗斯在后苏联空间中占绝对优势,相关出版物占比量约为摩尔多瓦(第二位)的1.9倍,且各领域发文量相对均衡;波罗的海三国俄文使用量最低,仅为白俄罗斯的3.78%,2.44%和2.39%。

为了更加直观地了解俄语在后苏联空间学术领域的使用情况,我们将相关占比排名汇总后进行对比(见表19)。

表19 后苏联空间各国四大领域俄文出版物占比排名对照表

根据指标3~6的排名情况,我们以考察对象各项排名总和的平均数为基准对其进行排名预测(结果见均值排名列),然后将所得排名与指标2“Scopus数据库中俄文出版物占比”进行比对(结果见排名变化列)。我们认为,如果均值排名与指标2排名一致,说明考察对象在Scopus数据库中各领域表现较为均衡;如果均值排名高于指标2排名,说明该国在被考察领域的俄文使用情况优于Scopus数据库中其他未考察领域,反之则说明考察对象在Scopus数据库其他领域表现更好。根据我们的界定,仅白俄罗斯及摩尔多瓦两个国家呈稳定状态,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三个国家在其他学术领域表现更好,阿塞拜疆、塔吉克斯坦等九个国家在被考察领域的表现优于其他领域。综合表18和19数据可以发现乌克兰、格鲁吉亚及波罗的海国家在被考察领域的俄文使用情况优于Scopus数据库中其他未考察领域,但实际各领域占比与占比总量却排在末位,推测上述五国为后苏联空间国际学术领域俄语使用情况最差的国家。

表20 后苏联空间国家学术领域俄语使用情况排名表

我们认为,两版《指数》的数据来源不同必将对考察对象排名产生影响,摩尔多瓦、哈萨克斯坦等排名变动较小(排名变动1~2位)的国家最有可能受到这一影响。经对比,白俄罗斯、阿塞拜疆、吉尔吉斯斯坦三国始终位于相关计量指标的前三名,说明其学术领域的俄语使用情况更加稳定、俄语出版物相关占比份额更高,其中以俄语为国语的白俄罗斯以绝对优势排在后苏联空间国家首位(得分为第二名的2.9倍);吉尔吉斯斯坦以俄语为官方用语,在中、高等教育体系中广泛使用俄语教学,以俄语作为学习语言的学生比例在后苏联空间国家中排名靠前(两版《指数》中分别排名第六与第四),因此,学术俄语㉑较其他国家更具优势;与吉尔吉斯斯坦不同,阿塞拜疆学术领域的俄语使用情况排名与俄语在其教育领域的使用情况形成较大反差(分别排在第二位与第十二位),侧面反映了俄语的实际使用地位与其官方地位间存在差异。阿塞拜疆宪法中暂未赋予俄语明确的法律地位,但自从1998年作为外语科目被纳入阿塞拜疆国民教育体系以来,俄语作为事实外语㉒和族际交际语被普通民众使用,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学术俄语的繁荣。

两版《指数》中,波罗的海三国在学术俄语的使用方面表现欠佳,其原因首先与三国语言政策上的去“俄罗斯化”相关,“在保护主体民族语言的口号下,波罗的海三国对俄语、俄罗斯文化及俄语教育带有明显的歧视”(Самсонов,2006:67)。此外,参数二数据统计结果较为清晰地表明,俄语在波罗的海三国教育领域的使用份额均处于较低水平,属于苏联空间国家使用俄语作为学习语言“学生比例低(0~19%)的国家或地区”,无疑影响了学术领域对俄语的掌握和使用。

2.4 参数四:俄语在大众媒体领域的使用情况

国际传播能力是20世纪以来衡量国家国际话语权的重要参考指标,“传媒影响了关于政策决策进程的政治议程和舆论,它们成了人们用以观察世界和给世界下定义的视角”(罗赛蒂,1997:508)。表21对比了独联体成立前(1990年)与当代后苏联空间国家(2021年)关于俄语大众媒体占该国大众媒体总份额的相关数据㉓。

表21 后苏联空间国家使用俄语的大众媒体占比排名对照表

根据2021年统计数据,专家组将后苏联空间国家划分为四组,分别为俄语大众媒体占比非常高的国家(61%以上)两个——白俄罗斯与哈萨克斯坦,主要源于俄语在两国社会地位较高,社会公共领域俄语使用情况较好,俄语使用人数较多;占比高的国家(41%~60%)四个——中亚五国(除哈萨克斯坦外),主要受本国俄语刊物的高需求量影响;中等占比国家(21%~40%)两个,占比低的国家(21%以下)六个。以苏联解体为分水岭,后苏联空间俄语大众媒体的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时期——苏联解体前的鼎盛期、苏联解体后的低谷期与21世纪以来的重塑期。

冷战时期,苏联以国家为主导的国际传播体系(以广播电台和通讯社为主)与西方国家在传媒领域展开“热战”。集中、简单的媒体传播方式在特定年代起到了凝聚人心、汇聚力量的重要作用,苏联各加盟共和国步调一致地对阵西方,俄语大众媒体的传播使用处在鼎盛时期。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传播方式的改进,苏联原有的较为简单、刻板的传播模式已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求,西方媒体所谓自由、民主、独立的思想穿越铁幕,与新晋后苏联空间国家亟需展现政治主权的需求一拍即合,使用俄语的大众媒体数量一落千丈。21世纪以来,俄罗斯逐渐加强国际传播力度。在2000年9月颁布的《俄罗斯联邦信息安全学说》(«Доктрина информационной безопасности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中,俄罗斯将其他国家“在本国信息市场排挤俄罗斯新闻机构及俄罗斯大众媒体”的行为视作“对俄罗斯联邦信息安全的威胁”之一,明确提出俄罗斯未来信息安全领域的工作方向之一是“确保俄罗斯信息产品投放国际市场渠道畅通”㉔。通过对新闻通讯社、国际广播、数字网络等新老媒体的建设,俄语的国际传播力度有所回升。针对后苏联空间部分国家对俄语印刷媒体、电台节目的严格审查制度,俄罗斯积极利用网络媒体进行突围,将互联网打造成为俄罗斯媒体的主阵地。表21中占比增幅一列以量化形式展现了30年间俄语大众媒体的占比动态。在具有可比数据的10个国家中,有7个国家呈正增长,4个国家的增长比例达一半以上,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俄罗斯对于后苏联空间俄语媒体的建设工作获得了一定成效。

表22 后苏联空间国家俄语稳定系数排名对照表

注:УС指数排名及书写顺序规则同ГК指数

白俄罗斯、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是后苏联空间中俄语使用情况最好,俄语发展最为稳定的国家。白俄罗斯是后苏联空间俄语向心力最强的国家,其得分为第二名(吉尔吉斯斯坦)的2.1倍,是与俄罗斯关系最为紧密的后苏联空间国家。白俄罗斯社会经济与政治研究独立研究所(Незалежны інстытут сацыяльна-эканамічных і палітычных даследванняў,简称НИСЭПИ)㉕的民意调查显示,2004年有16.8%的受访群众支持白俄罗斯语为白俄罗斯的独立国语,7.1%支持俄语为独立国语;2015年相应比例分别为14.5%和13.1%,支持俄语作为独立国语的受访群众比例增加了约84.5%㉖,俄语地位可见一斑。此外,《指数(2022)》中多数国家(12/16)排名发生变化,客观上与新增参数四“俄语在大众媒体领域的使用情况”相关。其中,半数国家排名仅有1~2位的变动,格鲁吉亚、南奥塞梯分别下降3位,阿布哈兹、爱沙尼亚、乌克兰、立陶宛排名降幅最大,均下降5位,属于俄罗斯在后续语言推广工作中需要重点关注的国家及地区。

俄罗斯与后苏联空间国家在边界划分、民族身份认同、文化“去俄罗斯化”等政治、历史、文化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联解体后,高度集中的发展模式难以适应原加盟共和国寻求独立的发展需求,俄罗斯作为苏联的主要继承国,未能及时向转型中的新政治实体提供富有成效的发展模式借鉴,在与西方争夺后苏联空间话语权的竞争中日益失去吸引力。俄罗斯与后苏联空间国家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由苏联刚解体时奉行的“文明离婚”机制发展成为《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战略方针》(Стратегический курс России с государствами – участниками Содружества Независимых Государств)中“努力建成在国际社会占有一席之地的政治经济一体化国家联合体”㉗的呼吁。在此过程中俄语的推广工作也从苏联国内语言问题转化成俄罗斯的国际外交问题。纵观俄语在后苏联空间的稳定指数,俄罗斯在加强国家通用语传播能力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俄语大众媒体后苏联空间国家的使用占比在30年间增长了41.0%,且多呈上涨趋势,Scopus数据库中俄文出版物多呈正增长,苏联解体初期俄语在后苏联空间的式微情况有所缓解,但必须指出的是,俄语在后苏联空间依然面临不少的现实问题。从《指数(2022)》来看,其最大痛点在于后苏联空间教育领域俄语使用情况普遍较差,各阶段教育系统以俄语作为学习语言的学生人数大幅减少,教授俄语的教师占比较低。语言教育对于使用语言和语言传播无疑起到重要的支撑作用,因为“相比媒体传播,教育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目的性更强、效果更好的文化传播形式,受众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比接受媒体信息时显得弱势和易受影响”(许华,2017:156)。西方发达国家较强的国际竞争力很大程度上正是得益于其教育事业的领跑地位,因此,想要改变俄语在后苏联空间的弱势地位,俄罗斯必须进一步增强对其科教领域的投入,积极解决教学师资、学习语言、培养经费、就业前景等方面存在的实际困难,在输送师资、培育人才、投入经费、引进资源等方面打通教育的各个环节,尤其是提升自身在国际教育服务市场上的占比,为国家语言境外传播提供“软”途径。

三、结语

在世界经历动荡变革、和平稳定形势严峻的时代背景下,中俄两国是与西方主导的国际政治、经济旧秩序分庭抗礼的重要力量,国际舆论、文化传承、民族冲突等方面具有相似的境遇,在国家通用语言国际影响力建设问题上,两国彼此间具有较强的互鉴需求和学习意义。文章从第一视角全面介绍了新版俄语全球能力指数测评报告——《指数(2022)》的调查内容,展示了俄罗斯智库对于俄罗斯国家通用语全球影响力的自评结果,通过第三视角的客观评价横向比较了语言国际评价体系中俄语的综合实力,指出俄语作为俄罗斯国家通用语在国际传播方面的优势和瓶颈,为俄罗斯相关问题研究提供了最新参考资料,对设计中国国家通用语发展路线和衡量指标具有现实的借鉴意义,为中国国家通用语规划建设和国家语言能力影响力的资源开发、路径选择、效果实施提供了新的思路。

受疫情影响,《指数(2022)》在考察范围、指标选择和实践服务上仍有优化空间,但2.0版本在数据收集、参数数量和层级设置等方面均有了较大提升,体现了俄罗斯作为世界语言强国的追赶者对国家通用语国际影响力认识不断深化的过程,也是俄罗斯治国理念逐渐成熟的表现。

注释:

① 俄罗斯国立普希金俄语学院(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институт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им. А. С. Пушкина)成立于1966年,其前身为罗蒙诺索夫莫斯科国立大学俄语科学教学法中心(Научно-методический центр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при МГУ имени М. В. Ломоносова),是当时苏联境外唯一的俄语教学国家品牌,也是苏联境内外组织俄语教师开展活动的组织中心,1973年改组成为普希金俄语学院(Институт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им. А. С. Пушкина),1978年更名为国立普希金俄语学院,具体信息参见官网https://www.pushkin.institute。

② 首次评估指2020年国立普希金俄语学院语言学专家组编撰出版的《俄语的世界地位指数:全球竞争力指数(ГК指数),俄语在后苏联空间国家的稳定指数(УС指数)》(«Индекс положения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в мире: индекс глобальной конкурентоспособности (ГК-Индекс), индекс устойчивости в странах постсоветского пространства (УС-Индекс)(2020)»,以下简称《指数(2020)》)。

③ 根据《指数(2022)》的撰写内容,后苏联空间国家(страны постсоветского пространства)指除俄罗斯以外的14个苏联前加盟共和国。由于俄罗斯已于2008年宣布承认南奥塞梯及阿布哈兹的政治实体地位,《指数(2020)》与《指数(2022)》将两地纳入后苏联空间国家进行数据评测。新版《指数》中,专家组在后苏联空间国家部分增加顿涅茨克、卢甘斯克的相关数据信息。国际社会对以上四地政治实体地位的认识暂未达成统一,论文仅以专家组提供的数据进行情况介绍。

④ 下文数据引用及情况介绍除特别说明外,均出自参考文献[2]。

⑤ Ethnologue:Languages of the World为全球非盈利性语言研究机构“国际暑期语言学院”(the Summer Institute of Linguistics,简称SIL International)的下设机构,目前在网络上提供7 151种现存语言(网站实时更新)的相关信息,详见官网https://www.ethnologue.com。

⑥ 由于德语、日语两种语言在参数三至六中排名前十,专家组在参数一、二中增加了这两种语言的相关信息。表1中的德语、日语排名为相对排名而非全球排名。

⑦ 对比《指数(2020)》,《指数(2022)》中新增两个国际组织:万国邮政联盟、世界工会联合会,删除两个国际组织:世界粮食计划署、世界自然基金会,联合国、世界气象组织等十三个国际组织保持不变。

⑧ 汤浅光朝(1979)认为,如果某国的重大科学研究成果的数量占同一时期世界重大科学研究成果总量的1/4以上,那么该国就是这一时期的世界“科学活动中心”,这一时期为该中心的“科学繁荣时期”(period of scientific prosperity)。

⑨ 大众媒体数量仅指具有国际标准连续出版物号(ISSN)且将该语言作为主要语言的注册媒体数量(媒体名称详见ISSN官网https://www.issn.org),不具有ISSN的注册媒体不包含在内。

⑩ 截至2021年,使用俄语的大众媒体数量同期低于意大利语(56 215),荷兰语(53 117)及波兰语(39 763)。

⑪ 世界互联网统计中心未提供印地语、孟加拉语、乌尔都语网络用户人数数据,表5中相关数据为专家组评估数据。

⑫ 数据来源为Internet World Stats «Top Ten Languages in the Internet in millions of users-April, 2019»,https://www.internetworldstats.com/stats7.htm。

⑬ 互联网占有率指使用该语言的互联网用户人数与使用该语言的世界人数的比例。

⑭ 数据来源参见W3Techs官网«Usage statistics of content languages for websites»,https://w3techs. com/technologies/overview/content_language。

⑮ 内容语言(content-language),这里指面向互联网用户的可选语言,用户可根据自己的首选语言进行内容浏览。

⑯ 《指数(2020)》中,全球十大语言及其ГК指数分别为英语(16.67)、西班牙语(5.26)、法语(3.70)、汉语(3.54)、俄语(2.78)、葡萄牙语(2.44)、阿拉伯语(2.33)、德语(2.27)、印度尼西亚语(2.04)、印地语及日语(1.96)。

⑰ 摩尔多瓦境内的德涅斯特河沿岸摩尔达维亚共和国(Приднестровская Молдавская Республика)将俄语视作官方用语(事实上的国语),但由于俄罗斯暂未承认其国家主权,专家组未将其视作后苏联空间独立政治实体进行考察。

⑱ 取得《欧洲语言共同参考框架:学习、教学、评估》(The Common European Framework of Reference for Languages)C1证书的俄语教师将获得乌兹别克斯坦政府发放的额外补助。

⑲ РИНЦ数据库中阿布哈兹及南奥塞梯高被引作者不足100人,未收录顿涅茨克及卢甘斯克两地相关数据。

⑳ Scopus数据库未收录阿布哈兹、南奥塞梯、顿涅茨克及卢甘斯克俄语出版物相关数据,因此指标2到指标6中不予列举。

㉑ 学术俄语(Русский язык для академических целей)指表达严谨、逻辑性强的俄语表达,一般用于学术写作和学术论证。

㉒ 事实外语一般指未经法律确定,但在教育系统中作为外语学科的语言。

㉓ ISSN门户网国家指南中未收录阿布哈兹、南奥塞梯、顿涅茨克及卢甘斯克四地,故表21中未列出相应数据。

㉔ 参见2000年9月9日《俄罗斯联邦信息安全学说》第1895号俄联邦总统令,https://www.consultant. ru/document/cons_doc_LAW_28679/f75c463439e74e0ddb4052b0bef844c77be87310/?ysclid=la53bqxsb952738343。

㉕ 社会经济与政治研究独立研究所(Незалежны інстытут сацыяльна-эканамічных і палітычных даследванняў,简称НИСЭПИ)成立于1992年,是白俄罗斯最早的非公独立研究中心,2005年起在立陶宛境内进行重新注册。

㉕ 数据来源参见社会经济与政治研究独立研究所官网新闻«Язык и национальная идентичность»,http://www.iiseps.org/?p=869。

㉗ 参见俄罗斯联邦外交部官网1995年9月14日俄联邦总统签发的《俄罗斯对独联体国家战略方针》第940号,https://www.mid.ru/print/?id=1695744&lang=ru。

[1] Арефьев А. Л., Горбатова Д. А. & Жильцов В.А. и др. 2020. Индекс положения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в мире: индекс глобальной конкурентоспособности (ГК-Индекс), индекс устойчивости в странах постсоветского пространства (УС-Индекс)[M]. под ред. М. А. Осадчего. Москва: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институт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им. А. С. Пушкина.

[2] Арефьев А. Л., Голубь А. Р. & Камышева С. Ю. и др. 2022. Индекс положения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в мире: индекс глобальной конкурентоспособности (ГК-Индекс), индекс устойчивости в странах постсоветского пространства (УС-Индекс). Выпуск 2[M]. под ред. М. А. Осадчего. Москва: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ый институт русского языка им. А. С. Пушкина.

[3] Самсонов Н. Г. 2006. Русский язык в странах СНГ и Балтииt[J]. Вестник СВФУ, (2): 67-73.

[4] Zitt, M., F. Perrot & R. Barré. 1998. The Transition from “National” to “Transnational” Model and Related Measures of Countries’ Performance[J]., (49): 30-42.

[5] 江明等.2022.“高被引”的大数据分析[J]. 中国高等教育, (6): 23-25.

[6] 杰里尔·A. 罗赛蒂. 1997. 美国对外政策的政治学[M]. 周启鹏等译. 北京: 世界知识出版社.

[7] 李迎迎, 潘晓彤. 2021. 俄罗斯外语教育现状[A]. 文秋芳, 杨佳. 世界语言教育发展报告[C]. 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8] 汤浅光朝. 1979. 科学活动中心的转移[J]. 赵红州译. 科学与哲学, (2): 53-73.

[9] 许华. 2017. 俄罗斯软实力研究[M].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0] 袁江洋. 2005. 科学中心转移规律再检视[J]. 科学文化评论, (2): 60-75.

H35

A

1008-665X(2022)6-0036-27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艺术学重大项目“新时代对外文化交流和旅游推广体系创新研究”(21ZD07);北京外国语大学“双一流”重大标志性项目“国家语言能力国际比较及理论创新”(2022SYLA001);天津市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新时代背景下俄罗斯学界对‘中国关键词’的译介研究——基于汉俄平行语料库分析”(2021YJSB366)

李迎迎,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俄罗斯语言政策与规划、中俄跨文化交际、中央文献翻译

潘晓彤,博士生,研究方向:中央文献翻译、语言政策与规划

(责任编辑:王冠珠)

猜你喜欢
俄语苏联俄罗斯
俄语歌曲在俄语教学中的应用策略探究
浅议如何提高职业教育的俄语教学质量
改进俄语教学方法 提高俄语教学质量
苏联出版节的由来及其变迁
另辟蹊径
先救谁——原载俄罗斯漫画网▲
苏联克格勃第五局
挥之不去苏联人心态
同舟共济
关于苏联解体:你所了解的一切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