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阁老:以时间的方式书写

2023-01-21 15:49吕仁杰
山东文学 2022年12期
关键词:书院

吕仁杰

在村子里,我目睹了帝王之师家族的存在,留存的碑文以直观的方式,呈现出于慎行整个家族繁衍的过程。四百多年了,于慎行一直活在平阴的村子里。老人周慧杰说,万历皇帝为了纪念他的老师在这里栽种下63棵白皮松,这是极为罕见的树种。高大的树冠犹如巨伞,撑起一片天空。我在老人的引导下来到于林,古老的白皮松证明了村庄的历史,它略显沧桑。我捡起脱落的树皮,白褐相间呈斑鳞状,这种样子引起我浓厚的兴趣。树皮上布满灰色斑点,仿佛是鱼身上的鳞片。每到秋末冬初,地上覆盖一层灰白色鱼状树皮,像极了鱼游走在河水间。于林,这个词在这里显得很特别,而且,皇帝在选择树木上,下了一番工夫。这里左临周河右有杨河,前是张海村,后有苗海村。因鱼喜水,将于慎行陵墓设在两海两河之间供养于(鱼)。我想,这样的地势供养帝王之师,才彰显出皇帝的用心和神圣。

大明文官主,三代帝王师,这是平阴县九十三岁老人石仲琦写下的字。一幅字让我在475年后与于慎行相见。那天,我作为一个朝拜者,站在于阁老石刻展示馆门前,我依然能够呼吸到那年春天的风。那儿的河水静静地流淌,那儿的小麦一片金黄,那儿的屋顶上覆盖着圆形小瓦,一个用麦秆编制成的花环挂在门端,上面写着:东流书院。正是这样的画面,把我带到书院村深处。

于慎行五岁便能对出工整对联,七岁做诗,十七岁中举人,人们说这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于慎行十岁在东流书院读书。这里水流潺潺,鸟儿的鸣叫声穿过丛林,仿佛是书中的一条丝带,将书院村的美景展现在我的眼前。据《东流书院景点碑》记载:“书院村原为东流书院,刘公聘先祖黄雨公在东流书院任教。他出钱将此地买下,建成书院,供附近孩子们读书。这里的刘公是刘隅,嘉靖二年进士,后升为副都御史。刘隅将书院选在山间水旁,可以避免战火,在这里读书是最好的地方。村子建立起书院,人们围书院而居,更加深了对文化的渴求,历史上建有书院的村庄很多,考出举人的更不用说,但曾给三代皇帝当过老师的却没有,于慎行是唯一的。

于慎行的故事就如同书院旁的泉水,几百年了一直在村子里流淌着,传说他去兖州参加科考,途中经过桃花盛开的园子,他折断一枝,赋诗一首,一路来到考场,却不忍心将桃花丢掉,他把桃花藏进袖口里,巧合的是考题竟然是“桃花赋”。于慎行提起笔,将路上的诗洋洋洒洒地写在考卷上,成为第一个交卷的考生。学政见于慎行这么短时间交卷,便起身去接,只见于慎行袖口内的桃花滑落出来,学政便出对联:“小学生,袖桃花,暗藏春色”。于慎行灵机一动,鞠躬一礼,做出作揖的姿势,对下联:“老大人,坐高堂,明察秋毫。”学政被于慎行的才华所打动,直接写在卷子上一个“中”字,那年,于慎行只有十岁。却被破例批准参加选拔庠生的院试。于慎行14岁以东阿县和兖州府第一名成绩中了秀才,17岁以山东乡试第六名中举,24岁以二甲61名中进士,26岁就做了皇帝的老师。然而,这一切的成绩都得益于他的聪慧好学,更得益于书院。

说起书院,还要说刘隅,他是于慎行的二姥爷。于慎行父亲于玭,喜读书,但由于家境贫寒,读不起书,只能回家种田。刘隅来到东阿古城衙门和老友李进士下棋,一时间引来不少围观者,眼看李进士就要输了,于玭在旁边给他动了一个棋子,结果反败为胜。刘隅问于玭在哪里读书,于玭回答:“家里太穷,没有读书。”刘隅又说:“家贫就别读书了。”于玭答曰:“父亲说,正是因为穷才读书。书里有粮饭,书里有房住,读书开眼界,读书能治国。”刘隅眼一亮,心想,越穷越有志气,若是能送他读书,这孩子定有出息,甚至不在我之下。后来,李进士做媒,将刘隅侄女下嫁到于家。并说,成婚之后,就是亲戚,孩子的学费钱,都由刘隅来出。刘家和于家成亲后,于玭读书更加刻苦,《上论》《下论》《四书五经》,都读透了。于玭十九岁中举,官至武英殿大学士。刘隅大喜,果然不出所料,他在村子里建起书院,让更多的孩子能读书、写文。像刘隅这样的官员在古代不多。他的心胸是宽广的,他改写了村子里穷人读不起书的历史,他的精神是无私的,让一座村庄从此充满文化气息。人们为了纪念他,将村子命名为书院村。

于玭完婚后生五子,他们伴着故乡的泉水,盘腿而坐,摇头背诗,都一一考取功名。其中,第四子于慎行官至资政大夫、礼部尚书,也是皇帝最年轻的老师。二十多岁便当上日讲官。这样的老师,不是一般人所能胜任,除了给皇帝敷陈经史,还要兼记皇帝的言行。古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皇帝的一言一行,都在于慎行的管理之下,他日成人,又怎能会不把这个“父亲”放在心上呢。我站在于林中,看到皇帝亲手栽下的白皮松,它像守林人一样,讲述着于慎行的故事。在这里,每一株树都显得迥然不同,它代表不同时期的于慎行,更象征着万古长青。于慎行活了63年,所以明万历皇帝朱翊钧赐予63棵树,正因这些树经过皇帝的手,它比嵌在官袍上的宝石,以及金属装饰物更令人惊叹。

对于居住在书院村子里的人们,他们越来越迷恋于慎行,称他为于阁老。于慎行才华横溢,被封为东阁大学士,也是明朝地位最高的学士,而东阁大学士在明朝被选为太子导师。他的学识、为人处世,无疑将影响几代皇帝。因此,在那段时间里,于慎行掌握着学界的权威。他背井离乡在京城官至一品,主管朝廷礼仪、学校、科举以及外事活动。他每年参与选拔科举之人,同时,也惦记着家乡的书院。一个人无论官做至多大,家这个字却抹之不去。因此,他重修东流书院,并将书院村写进历史进程的一部分。

东流书院,几个大字,汉隶敦厚婉约,显示出它独有的风格,同时也包含着对书院的情感,这是明代河南兵部尚书苏祐,赠予刘隅的匾额。于慎行在书院读书十余年,这人生中十年是梦想的实现。当我站在匾额前时,我已经置身其中了。但是,我仍然在寻找着一些关于村庄历史的碎片。于慎行在村子里居住期间,写出了《读史漫录》《兖州府志》《东阿县志》《安平镇志》,为后来学者研究探索地方史提供了宝贵资料。一个村庄,一门三进士,这不是偶然。他们把读书作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在文字中照出内心的坚定。把这种习惯装进血液,代代相传,影响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碑文上的文字已残缺不清,我用相机放大,此碑是道光年间东阿县令张贴的告示:时,洪范池义学的教书先生是从曹县聘来的,为了教师及其家属的生活得以保障,一八二九年十一月初一,前来慰问教师生活费用及相关事项。春节来临之前,县令刻碑告示,学生家长按时足额缴纳学费,以示众人,保障教师生活。后来由县衙出资办义学,让孩子们能有书读。他用告示告诉人们尊师重教,同时也显示出了书院村的文化传统。

我知道屋子里肯定有于慎行的画像,当我开口询问时,周慧杰并没有一点迟疑,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在那儿”,周慧杰指着堂屋前一张卷轴说道,“那就是于慎行”。我看到一个清瘦的老者头戴黑色乌纱帽,身穿红色麒麟袍,双手扶在束带上,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慈善与宽广。我在画像前与于慎行相对而视,他似乎在告诉一个异乡人,这里曾发生的一切。我知道,这个村庄,因为他的存在,沉淀出特有的文化。我敬仰文字,更敬仰眼前这位东阁大学士,我在画像前向老先生三鞠躬,以示对他的尊敬。

于林深处,掩藏着一座坟墓。保护古代文物在陵园里展开,人们在修复石刻,恢复过去。比如铲除门前的枯草,恢复曾经失去的石俑、石羊、石虎、石狗以及两对华表。村民们称华表为望天犼,华表为方石柱形,下有石墩,墩高约一米,四个大力士手掐腰扛着华表底座。上部刻祥云,顶端蹲坐一石犼,华表周身水磨云朵,每个云朵高出底面两寸左右。两座华表矗立在门两侧。犼,一种似狗而吃人的野兽,而望天犼角似鹿,头似驴,耳朵似猫,眼似虾,发似狮,颈似蛇,前爪似鹰后爪似虎。皇帝让其蹲坐在师傅陵前,看守陵墓。

令我庆幸的是,在于林之间,并没有看见被旅游公司开发的景象,只有树林和村庄穿插在此处,以最古朴的方式呈现在人们的眼前。我走进树林,相隔四百多年了,于慎行就安静地睡在这里,就正如他的性格一样喜欢乡间的宁静与自然。石碑由中间一块主碑和两边侧碑组成,中间底部刻有浪花,似时间里流淌的长河,中间雕刻四爪龙,其实也就是古代的蟒纹。两侧是祥云中腾空而起的凤凰。这是于慎行与夫人安息的地方,功德被刻在石碑上,风字加上一横变成凤,表示他们会在风雨里长相伴。

于公陵墓碑上刻有一行字:“于慎行生于嘉靖24年,卒于万历35年,字可远,又字无垢,号谷山。是明朝万历皇帝朱翊钧的老师。隆庆二年(1568)中进士,历任翰林院修撰,日讲官。当地尊称‘阁老’。他熟悉典章制度,曾参与制定了许多重要的礼制。在隐居古东阿县时撰写了《笔麈》十八卷,于1593-1596年在洪范东流书院编撰了《兖州府志》,把史事(从伏羲氏直到辽金元)写成《读史漫录》十四卷。于慎行为文清奇淡雅,赋诗比肩李杜,为明代‘一时之冠’。其诗作均收在《谷城山馆集》二十卷和《谷城山馆文集》四十二卷中。1581-1587年间与县令朱应榖成为挚友,邀其在现纸坊村东南山下河边书‘泉石清赏’大字,赞石淙之美。于慎行之父于玭,字子珍,号册川。兄慎思,字无妄,于慎言,字无择,均具文采,著有《于氏家藏诗略》四卷、《庞眉生集》、《冲白斋文稿》开行于世,为古东阿名门望族。”

于氏家族用一生的时间书写文字,墓碑上那行字不是生命的终结,而仅仅是另一种开始。于公陵的文字在蓝天下显得格外清晰,我站在原地,仿佛能穿越时空,看到于阁老在微弱的灯光下蘸着东流泉的水,书写明朝的典章、人物、兵刑、财赋、礼乐、边塞发生的人与事。他讨厌官场的腐败,颂扬廉洁官吏。他谈论今古,扬于文艺,记录下一个朝代的历史。

走出于林,周慧杰说,现在政府正在出资重修于林,曾经这里的规模大小不次于孔林,有前于林和后于林之说。前于林是于慎行的墓地,而再往北约三百米处是后于林。后于林是于慎行的祖辈以及弟兄们的墓地。一个古老的于氏家族,他们远离尘嚣,睡在铺满青草的山谷,这是人间的天堂,村里的人们每当路过这里,内心都充满敬重。

我在村子里买了一本书——《阁老于慎行》,黄文俊编著。其中读到1966年的一天,平阴一中的部分学生要挖掘于慎行的坟墓。我的心中一颤,顿时想到,他的坟墓里会有什么东西?后面写到,从两口棺材里拾掇出来六十多件衣裳,多是黄色的,像古装戏服,不一会儿,就随风化了。他们在墓地里找到陶制品,有马拉车、陶俑……都是用泥巴捏了,再用火烧制而成的,他们抬了两筐,没挖到半点金银。

周慧杰说,如今,人们已知道要修复于公陵,那些陵墓本来的样子,才是历史的见证。我看到于林里扎起钢筋架,将陵墓按照史志的记载恢复到最初的模样。这样的工作,使修复者有了与于慎行对话的机会,他们相隔四百年,当工人的手指触摸在石羊上时,他可能会通过某个细节,复原于慎行的样貌、身高和年龄。我们走出于林,一位老人对我说,那些曾经挖坟的人,挖的是假的。我忽然想到,这样一位没有被腐败浊染的正直之人,一位心怀正义,又看不惯贪官污吏的人,辞去官职回到家乡,用余下的生命在书写的人,又会有多少余财葬在墓地呢。

于慎行醉心诗词。他写《夏日村居四十二首》:“面面溪山缭绕,村村花落蒙笼。人在渊明记里,家居摩诘图中。”“水绕项王冢畔,山围管子台前。万古英雄事业,斜阳衰草寒烟。”于慎行将书院村的奇山秀水、翠绿欲滴的草甸、山间的灌木丛,顺着小溪流淌出的野花味道,这一切都留在文字中,形成美丽的画卷。整个山谷就是他的生命,他从山上来,他与太阳、月亮、松柏、山花、泉水对话。所以,紫禁城内那些恭维和谎言,无法与他对话,他两次归隐故乡,看到狼溪河水从府前缓缓流过,写下:“向来多远梦,从此闭重关。不似终南路,依栖慕世间。”他的骨子里不是世俗的,是有情怀的。他放下一品大员不做,回乡写下几十卷笔记。这或许跟他自幼读《管子》有关,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他的世界,是广阔无边的。不是为了一年的打算栽种好谷物,也不是为了十年而栽种树木,他是有更长远的打算,为国家兴衰培养人才。传书写志,将书院传承下去。

他走得很远,与时代彼此成就,却很少有人能读懂他。时至今日,书院村积淀下来的文化和历史,当然来源于于氏家族,他以碑刻、存稿、传说以及年谱的形式存在着。正因村子有了书院,有三代帝王之师于慎行的存在,他变得神秘,如同印有古文字的书,在那一瞬间,将我带入时间的长河。

四百多年了,繁花似锦的朝代背后,到底藏着多少学者研究的秘密。当《年谱》手稿呈现在我眼前时,我内心的迷雾似乎被大明的阳光所驱散。

《东阁衣冠年谱画册》打开一道缝隙,发黄的宣纸经过岁月的磨损,隐匿在时间背后的故事显现出来。我体会到一份珍贵,这份年谱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触摸,才保留至今天。于慎行坐在书院村的小屋里,一定想过这份手稿的未来。因此,在历史中的某一天,在“村村花树蒙笼”中,他提起笔写下一行字:无垢居士题。东阁年谱是于慎行六十大寿时,由会稽金生雅工写照,共36幅图片,画中让我们看见了明朝各个时期的状貌、服饰,以及于慎行所遇的境况。那是明代珍品,据今有400多年了。我看于慎行中进士时,身穿红色官服,黑色官帽左侧插红花,腰间系一条蓝色束带垂至脚跟。牵马仆人头戴蓝色幞巾,穿的不是长袍,而是至膝盖处的粗布衣。那匹白马摇着尾巴,显得肥壮,马尾用棕色绳子扎起。后面跟着两个抬行李的仆人,由东阿官员送出城门。

我眼前的画面,是画工用矿物质颜料画成,姚黄魏紫,色泽鲜艳,它包含着于慎行所处的时代,已进入一个强盛富丽的时期。其实,于慎行的想法很简单,只是因为家乡的泥土和青山。他11岁母亲去世,去京城的日子,父亲担心他水土不服,将家乡的泥土包在红纸内带往京城,如果想家的时候,将土煮成汤喝上几口,就会舒服很多。于慎行住在乡下,离不开泥土,他喜欢锄地播种田园,即便在京城为帝师,仍会辟一块地,种出庄稼。这同时,《年谱》中绘制的东皋课耕,择水边向阳的高地耕地。这是他心向往之的田园生活,也是教给皇帝心中要心系百姓,国家才能充分发展。土地一年年收成,百姓才能安定,国家方能昌盛。因此,从年谱图上来说,帝王之师于慎行关系着百姓,如果往更长远的方向看,更关系着国家的兴衰。

于慎行一直念念不忘泥土和云翠山森林的记忆,仿佛那是他赖以生存的降落伞,伞落至书院村的土地上,他才能体会到如沐春风。他记得耕牛浓重的味道,也记得山间升起一团烟霞,散发出松仁的甜香。前不久,我读过他一首诗《从二兄登云翠山南天观十二韵》,翠微、山岭、平原、云霞、松壑、东流泉,都在于慎行的心里应运而生。云翠山就仿佛是他身体里躺着的大字,特殊而纯粹,他站在山巅,写下这样的文字:

大地标琼观,真游入翠微。

中天开突兀,半岭度崔嵬。

回见平原绕,低看野气围。

河流刚若带,云出宛成衣。

霄汉身应近,烟霞手自挥。

林篁天杪尽,村落谷中稀。

过雨鸣松壑,悬泉幕石扉。

地馀丘子灶,名仿富春矶。

人去无鸡犬,春归有蕨薇。

歌从灵运和,药向长房祈。

绿酒聊为尔,丹砂不可几。

醉来忘日夜,恋赏未言归。

翠微山深处,于慎行与朋友品尝野菜蕨薇,饮着泉水与高粱、小麦酿出的绿酒,那是何等的潇洒与惬意。他们醉在山水间,幽幽感叹人生。其实,从一种角度去阅读于慎行,你会发现他是一个性情中人。放下官员位置,他更是一个诗人,或者说是艺术家。他丝毫没有官员的架势,与友寒舍畅饮,醉来忘日夜,舍不得朋友离开。那时的于慎行,挥洒笔墨,文不加点,出口成章,在明朝文学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我们走出村庄,行至洪范池镇政府驻地,看到一家酒店,上面写着:喝阁老贡酒,做天下文章。酒文化为这里提供了历史的例证,1598年,明万历皇帝御驾书院村探望恩师,于慎行将玫瑰花酿成的美酒,敬奉给皇帝。皇帝饮后,一股淳香涌上心头,并赋诗:“一樽今日酒,千里故人心。”他将此酒赐为“阁老贡酒”。这样的心绪,想念恩师和故人之情难以表达,或许只有拿出存放了一个世纪的玫瑰酒,款待圣上,才能显示出那份对过往的怀恋,以及敬重之情。

1591年,在金色的秋天里,于慎行辞官回到村庄,他陪邢侗游东流书院,建狼溪书屋,写下《读史漫录》《史摘》成书。将《谷城山馆文集》交于邢侗刻印。就这样他把一部部辞典,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建起一座历史的纪念碑。然而,在那些字的背后,不仅勾勒出他的一生,也饱含了他深深眷恋着这片土地,拿起手中的笔,以记录的方式书写我们未能到达的地方。

历史成为过去,书院村许多地方让我产生敬意,它秘密地留下痕迹,以时间为刻度传递到过去、未来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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