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服务在博物馆创新发展中的整合价值及其实践逻辑

2023-01-21 22:08郝振国
文物春秋 2022年5期
关键词:研究型博物馆智慧

郝振国

(中国知网旅游文博事业部,北京 100192)

引 言

经过近20年的发展,中国不仅成为世界上博物馆数量增长最快的国家,现代博物馆体系也已基本形成,博物馆发展已由数量增长进入到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如何充分发挥博物馆的功能,尤其是数字经济高速发展下的知识服务功能,成为博物馆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议题。

随着AR、VR、云服务、5G等新技术的日益成熟,传统博物馆开始逐步向智能数字化博物馆转型[1]。在经历数字博物馆、虚拟博物馆等博物馆的数字化发展之路后[2],我国智慧博物馆的发展日新月异,探索、推进智慧博物馆的建设成为当前博物馆发展研究的新趋势。智慧博物馆关注“关系”的取向,同时转变了早期博物馆数字化发展中单纯关注“对象”的数字化战略,因而具备更全面透彻的感知、更宽带泛在的互联互通、更深入的智能化融合应用等特征。然而,当前我国智慧博物馆的建设还存在知识服务资源整合难度较大、知识服务深度及延伸能力不足等突出问题,尤其是面对“让收藏在禁宫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的迫切任务时,问题尤为突出。

从政策发展层面看,2017年以来,在《国家文物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的指引下,我国就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开启了广泛建设智慧博物馆的相关工作。2018年10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若干意见》,提出了“打造博物馆网络矩阵”的要求。2021年5月,中共中央宣传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国家文物局等九大部门印发了《关于推进博物馆改革发展的指导意见》,要求以现代科学技术为支撑,实现博物馆的智慧服务、智慧保护与智慧管理。同年11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十四五”文物保护和科技创新规划》进一步明确了要实施智慧博物馆建设的创新示范项目,开展“互联网+中华文明”实践,推动“博物馆+”战略,建设“资源利用数字化、公众服务智能化、业务管理信息化、产业整合网络化”的智慧博物馆成为新时代博物馆发展的新机遇。

相比于传统博物馆,研究型博物馆作为博物馆类型中的新现象、博物馆知识建构和传播核心业务的新形态[3],是当代博物馆多元发展态势的表现,也是博物馆知识构建和传播社会化转型的实验田,以及公众参与博物馆知识构建与传播的平台。2020年1月,国家文物局发布了最新修订的《博物馆定级评估标准》和《博物馆定级评估办法》[4],对利用创新技术实现博物馆智慧化的流程,建设博物馆智慧业务系统,实现文物的智慧保护、智慧管理和智慧服务提出了具体要求。该标准的出台,标志着将不再以藏品设施等“硬件”(诸如藏品管理、设施服务等)作为博物馆定级的标准,而是更加关注博物馆“软件”(诸如理论研讨、学术交流、人才培养等)的提高,这对博物馆的研究能力提出了更高的期待和明确的发展方向。然而,从第四批全国博物馆定级评估工作的结果看,三个一级指标中,“学术研究与科技”一项平均得分率最低[5]。因此,探讨研究型博物馆知识服务的实践逻辑,总结知识服务在博物馆创新发展中的整合作用及价值,对完善知识服务理论体系、促进博物馆知识服务发展具有实际意义。

本文综合运用知识社会学、图书馆学、博物馆学关于知识服务的相关理论知识,构建研究型博物馆知识服务的整合分析模型,以中国知网助力研究型博物馆的智慧化建设和知识服务实践为例,探讨知识服务在博物馆创新发展中的整合价值及其实践逻辑,以期为研究型博物馆的知识服务创新发展提供系统性思考进路。

一、文献回顾:博物馆知识服务与研究型博物馆的创新发展

(一)博物馆的知识服务

知识服务是信息服务的发展与创新,其作用的发挥,主要体现在基于一切信息资源,以知识创新为中心导向,以用户需求为核心驱动,将个性化的知识内容融入用户使用决策过程,帮助用户找到或形成具体问题的解决方案的全过程。

因此,实现知识服务的关键要素,就在于厘清知识服务用户的迫切需求,使知识服务人员成为内容主题专家,建设基于本体的知识库与交互功能较强的知识服务平台,以及对切实有效的战略学习机制的应用[6]。此外,从知识服务的影响因素考虑,还需要系统性地纳入知识服务载体与场域所必需的要素结构因素和关联结构因素[7],从而切实实现知识资源的增值。

当前,知识服务的研究范围已经由最初的特指图情领域向馆藏物理资源和网络虚拟资源等所有知识资源的知识服务转变[8]。随着博物馆数字化发展方向的转型以及融媒体时代的到来,泛在知识环境下,博物馆的知识服务从网络环境下的知识服务、体验式服务、知识网络服务进入后知识服务时代,更加要求和强调从技术与人文的结合、多学科交叉以及智慧化等方面促进知识服务的转型[9]。

一方面,从知识载体看,博物馆中的文献不仅包含了图书、期刊、报纸等印刷型文献,还有书写或刻写在纸张、甲骨、皮革、帛、金石、木牍、竹简等不同材质载体上的特殊文献,以及微缩文献、试听文献、电子文献等非印刷型文献,其中一些珍贵的图书、画作、碑帖等还属于文物范畴。知识服务的价值定位,首先要体现知识的价值。博物馆的知识服务需要挖掘文献的本质,对文献进行集成、揭示、析取、重组,不仅仅需要对以上各类文献本身进行知识提炼,还需要升华、凝练、再创造出新的知识产品。

另一方面,从知识服务的流程看,知识服务囊括了接收用户知识需求,开展知识检索、筛选、组织[10]以及最终帮助用户应用知识解决问题的全过程[11]。博物馆馆藏知识属于公共知识的范畴,但是因知识原料的独特性、知识生产与再生产的复杂性以及知识的具象化呈现方式等而具有特殊性。想要对知识服务进行再升级,就需要调整思路,不仅要深入专业作业生产场景,在与用户互动的基础上创新知识产品形态,还需要纳入公众的参与,而公众参与的实现,更需要以博物馆研究水平的提升和深化作为基础。

(二)研究型博物馆的知识服务

作为博物馆细分类型的研究型博物馆,主要是以文物藏品为基础,人员接受过长期、系统的专业技术或技能训练,能够进行有深度的、前沿的、变革性的、排他性的学术研究,能够始终处于学科前沿与持续变革的前沿,改变“象牙塔式”单向知识传递模式,创造整合型多元互动的网络化全球知识融合机制,促进博物馆组织演变与职能重构,从而使博物馆具有更稳定、更具创新性、可持续的知识以及维持知识活动的能力[12]。从概念上看,博物馆科研本身就包括学术研究、应用研究等工作范畴,而研究型博物馆的研究更侧重于学术研究,以及学术研究成果的产生和研究成果在博物馆知识传播方式中的呈现。并且,研究型博物馆更加关注博物馆与广义学术研究的关联,其学术研究是渗透到博物馆的硬件设施、机构宗旨、业务内容、组织管理、社会服务、绩效评价等方方面面的[3]。

研究型博物馆可以说是未来博物馆发展的重要趋势。近年来,我国大力推行博物馆的改革与创新,着力推动研究型博物馆的建设。2018年11月中国博物馆协会在《2014—2016年度国家一级博物馆运行评估报告》中提出,要促进藏品研究成果的及时转化,使国家一级博物馆真正成为研究型博物馆。2019年5月5日“国际博物馆日”新闻发布会上,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关强在谈到《关于推进博物馆改革发展的实施意见》的推进情况时指出,《意见》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加强以藏品为核心的收藏、保护与研究工作,着力推动研究型博物馆建设”。

当前,研究型博物馆知识服务的重要应用领域和知识创新方向是:通过知识服务,不断整合知识,开展知识管理服务,以科研创新为前导,服务于博物馆的科学研究、学术研究以及相关延伸活动。同时,进一步促进博物馆研究成果的转化,并直接应用于展览工作(展览大纲的撰写、展览设计等)、社教工作(整体社教活动策划案、单个活动教案、活动报告等)中,从整体上促进博物馆学术资源的储备、相关学术活动的开展及学术人才的培养等,从而帮助用户提高对博物馆展品价值认知的水平和运用信息解决问题的能力,通过专门领域、定向化的知识生产提升博物馆知识服务的水平。

(三)研究型博物馆的创新发展

知识创新与知识服务之间关系紧密,并且知识服务须切入用户知识应用和知识创新的核心过程[13]。知识服务,是在搜索、分析、组织知识的能力基础上,根据用户所面临的具体问题与环境,参与到用户解决问题的过程当中,为用户提供有效的知识应用和知识创新服务[14]。知识服务由信息服务发展而来,是数据服务、信息服务的高级阶段,最终迈向智慧服务[15]。

研究型博物馆的知识内容保护,通过应用大量信息技术,不仅提供了全新的内容保护方法,还形成了更为先进的知识服务与传播方式,使过去难以更广范围传播、更深度专业价值挖掘、更系统性展示的知识服务得以连接、再现、创生,从而全面实现知识遗产价值的保留、扩散和深度挖掘、再现。

研究型数字博物馆的建设以数据为核心,包含数字资源的采集、数字资源的管理、数字传播平台的搭建和数字内容的制作、分发及管理等各个环节的知识组织与知识内容生产。其中,博物馆数字内容的供给涉及大量的研究性工作,即使是看似简单的导览服务,也是在知识生产和再创造的基础上,通过实物、文字、人工讲解等丰富的呈现形式,使观众能够借助导览工具实现自主游览、探索展馆、欣赏展览并互动学习等目的。

在实体博物馆、数字博物馆发展的基础上,智慧博物馆应运而生。智慧博物馆以需求驱动、业务引领为牵引,通过重新梳理和构建博物馆各要素之间的关联关系,加强了博物馆服务、保护、管理工作与核心业务工作之间的协同合力,并且通过多模态感知“数据”替代数字博物馆的集中式静态采集“数字”,可以建立更加全面、深入和泛在的互联互通,进一步消除信息孤岛,使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之间形成系统化的协同工作方式[16],以更深入的智能化博物馆运作体系,构建更完整意义上的博物馆智能生态系统。

“智慧”的核心是数据,随着智慧博物馆建设的推进,博物馆发挥数据价值的路径越来越清晰,对馆藏文物信息资源的组织以及知识的共享与融合提出了新的要求。而知识图谱技术的应用,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这一目标的实现。通过挖掘实体及其关系等事实知识,并用结构化的形式存储,构造结构化的语义知识库[5,17],可以实现知识的有效组织,完成知识抽取、融合和推理等任务[18],使馆藏文物信息的历史和社会价值得以扩展。同时,通过知识图谱还可以丰富藏品展陈方式,促进智能问答、语义搜索、智慧导览等博物馆业务及服务项目的开发,以此提升博物馆智慧化的服务能力,进而提升用户的交互感和体验感。

二、知识服务在博物馆创新发展中的整合价值

知识服务模式的重构与创新对提升博物馆服务能力具有重大价值。作为新型的博物馆知识服务模式,研究型智慧博物馆在博物馆的系统管理、学术研究以及知识资源的组织和知识的生产、二次创作和传播等方面实现了服务整合和价值再造,促进了博物馆创新能力和创新方式的智慧化发展。

(一)“人—数据—物”三元关系的构建,强化了博物馆系统的自适应调整

智慧博物馆打破了以往以“人—物”二元关系为核心[16]的博物馆展品呈现与观众动线设计之间的逻辑,转变为以信息化数字数据为中间媒介的“人—数据—物”三元关系,以阅读设计的叙事逻辑甚至交互逻辑为牵引,使得数字技术在博物馆的使用实现了信息化科技潜力充分、完整的释放,观众不仅可以获得藏品介绍、历史背景、故事等知识信息,还可以基于数据开发而获得新的内容输入,如系列纪录片等。通过在博物馆中建立全面的动态感知系统,可以实现随时随地获取和传递观众、藏品、展厅、库房等要素信息及其相互之间关系的变化,并基于智能信息整合,实现或促进博物馆系统的自适应调整和优化[19]。

(二)对研究功能的强调凸显了博物馆的文化价值与社会责任

早期概念里,博物馆主要的功能在于收藏,以保护和传承历史文化遗产。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大众文化需求的变化,博物馆的功能也在发生着变化。一方面,科学研究成为博物馆尤其是研究型博物馆的核心功能之一,成为写进博物馆章程的重要内容,更成为一些博物馆的立馆原则。如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在其业务范围的界定中明确提出了对学术研究的重视,依托馆藏资源,开展艺术品、文物和展览的专业研究,并为有关的学科建设提供以实物为主的资料和信息。湖南省博物馆的业务范围也涵盖了开展博物馆、文物和藏品相关研究等内容。另一方面,博物馆建设也从仅关注造型、外观的新奇发展到关注博物馆的功能性,将博物馆建设作为一种文化来对待。挖掘与体现博物馆的文化价值成为博物馆知识服务的重要使命与时代要求,因而可以说,透过知识服务,丰富和拓展研究成果的应用与转化,更加凸显了博物馆的文化价值,也更加有利于其社会责任的纵深化实现。

(三)对知识资源组织的要求提升了博物馆深度知识服务的能力

目前,我国数字博物馆知识组织的服务形式包括线上展览、线上教育活动、文物图片展示、三维立体展示等[20]。但是馆藏文物资源种类多、数量大,加之互联网文物数据的多源异构性,使得博物馆智慧化建设中的信息资源往往缺乏有效的组织,互联网半结构化和非结构化的多源异构数据之间缺乏有效的联系,博物馆的知识资源组织普遍存在难以深入挖掘文物之间的关联关系等问题,不仅不易延伸和扩展文物的历史价值,更不利于文物资源的融合和共享。

而基于知识服务需要的信息资源组织,涉及知识资源的聚类、资源单一维度的聚合、资源深度聚合、多维度聚合等,通过将主题词表、元数据、本体、关联数据、超网络、主题图、知识地图等信息资源组织方法应用于博物馆的知识资源组织,可以提高博物馆的知识服务能力和水平,为用户提供更好的文物资源知识服务。国外学者探讨的集合内外部需求的文化遗产领域的数字化融合策略[21]、融合数字化方法的物质文化遗产的集成整合手段[22]等新型应用,已经彰显出知识服务的整合价值。

国内实践中,中国知网在中国博物馆协会等行业组织和省市文物局等行业主管部门的指导下,与各文博机构合作,通过整合双方的文献资源、数字化加工系统、数据挖掘技术、知识元处理能力,加大了对博物馆行业知识服务的深度服务力度,迈出了深挖博物馆藏品历史价值、提升博物馆社会服务功能的深度知识服务的重要步伐。知网通过特定专题资源的知识发现与整合,探索了博物馆内容资源的深度开发与精准利用:构建特定领域的专题数据库,推动内容标准建设、数据库元数据自动生成、领域知识体系构建,将知识资源的组织与服务嵌入到博物馆的管理决策、展陈社教、运维服务等全过程之中,提供以智力、知识、工具的应用为特征的深度知识服务。

(四)博物馆研究水平的提升拓展了博物馆公共教育功能及价值

收藏、保护、研究、陈列、传播是博物馆作为知识服务资源提供者的特色功能。近代公共博物馆不仅曾作为科学研究的支撑系统,还曾作为社会教育、学校教育的辅助机构以及社会发展水平的标志物而发挥公共教育功能。作为文化空间场所的展览,在借助多种媒介技术手段的呈现下,能够在博物馆语境中实现意义的再创造,将人、物、思想、媒介等重新整合,从而生成可以负载不同思维认知、价值取向的叙事文本与素材,使得博物馆具有“建构国家集体认同”和“表征内部多元文化价值”的双重使命[23]。

当前国际博物馆领域出现了在收藏与展览空间之外增加公共教育空间和公共服务空间的趋势[24]。通过对观众数据的采集整理、标签分类设定开展数据挖掘,进一步利用用户画像工具实现对观众需求的洞察,从而有助于实现博物馆个性化服务的定制、推送、设计等,提升观众体验,促进博物馆服务的精准化转型。博物馆研学体系的构建与完善也促使博物馆教育进行多维度、多层次、多领域融合的设计。而讲解员向“研究型”转型,则可以促进观众从传统的被动受教育者转向主动的意见参与者,有助于提升博物馆的公共教育水平。

三、知识服务整合价值发挥的实践逻辑

中国知网数字博物馆以提升学术研究能力、助力研究型博物馆建设为目的,在博物馆协同创新与知识服务领域进行了多年的探索和实践,下面以中国知网在知识平台服务、知识管理服务、知识传播服务、知识体验服务等四个方面的知识服务实践为例,探讨研究型博物馆发挥知识服务整合价值的实现策略及实践逻辑。

(一)知识平台服务

1.建设世界知识大数据及服务平台,服务博物馆学术研究及人才培养

知识服务是需求导向和创新驱动的高度知识密集型的服务类型。数据、信息等“资源”和“技术”是知识服务的基础支撑要素[25]。而博物馆的地位通常与其(研究)资源和出版物相称[26]。因此,一方面,博物馆在加强自身知识服务资源深度开发的同时,还需要加强对外部数据资源的有效采集、综合利用与整合,搭建可以跨业融合、内外互补的知识服务平台基础;另一方面,研究型博物馆的核心是学术研究人员,研究型的收藏、学术成果的积累对于吸引研究人员关注博物馆具有重要价值,也是博物馆通过研究项目规划吸引和支持研究人员开展学术研究活动的前提。

中国知网目前已建成的文博行业知识服务平台可广泛应用于博物馆的智慧化建设。如:“博悦文物展示云平台”,将传统文献资源与各馆藏单位的精品文物、展览以及专家课程、相关研究成果等知识资源进行数字化建设和集成化整合,利用互联网信息技术,开展文物知识的数字化采集、加工及展览展示,建设分类科学、系统化的文物知识数据库,形成机构与机构、文物与文献、文物与展览、展览与展览之间的知识网络,拓展线上文物展示和展览的内涵,增强观众体验感,兼具可信、专业、可读、权威、增量、可持续等优势。“文博研学公共教育服务平台”,提供全国优秀社教案例的教案设计、授课视频资料和教具,以及与社教工作相关的文献资源,为社教工作的研究和实践提供知识支撑;整合社教相关资讯,实时更新动态,为博物馆社教工作人员提供更便捷的信息与知识服务;结合全国博物馆研学教育工作机制研究,引导博物馆社教活动向规范化和流程化方向发展,同时为各博物馆之间的交流学习提供良好的平台,促进博物馆社教工作的发展。

2.建立分类科学、系统化的知识服务数据库

数据库建设方面,《文博行业知识资源库》《文博图书库》等,按照行业特性与用户使用习惯梳理知识体系,设置分类导航,重新加工各类研究成果,包含各学科领域学术和政策理论文献(期刊、博硕论文等)、工程技术文献(专利、标准等)、党政文献(政策)、教育教学研究文献(各类教材)、市场数据(商品价格)等资源,以及馆藏展览、文物、图书、教育案例等,发掘和传播珍贵文物所蕴含的历史、科技、艺术知识,提供科学权威的文物知识条目,保持日更新频率,促进域内域外前沿性知识的交流与共享。

此外,还可建设“考古知识服务平台”“文物保护技术创新知识服务平台”等专题研究服务平台,满足博物馆细分业务领域的专业性知识服务。

3.建立交流合作机制,增强知识协同创新凝聚力

在严格保证博物馆知识服务系统安全、信息安全、知识产权安全的基础上,整合内外部知识数据,建立知识关联、知识传播链,不仅使人们在精准的知识服务中随时享有充分的“知识伴随”,还为研究团队的交流合作创造凝聚众智的工作环境与合作机制,进一步增强知识协同创新的凝聚力。

(二)知识管理服务

1.深化“世界知识大数据”的研学价值

一方面,通过知网节技术,把隐含在海量内容资源中的原生、离散、无序的知识关联发现、挖掘出来,利用这些关联对知识加以有序化、系统化、可视化的组织和揭示,使人们能够从各个角度、方面和层面,立体、动态地总览和透视整个知识空间的网络结构,发现知识在人与知识、知识与知识的相互作用下发展演化的过程和趋势。

另一方面,基于观众的差异性,提供针对性的知识服务,满足博物馆分众化的精细化服务与管理需要。如博物馆专题知识“量身定制”模式,采取分众化服务方式,将博物馆资源建设与服务项目的设计思路从以往“物的堆积”转变为促使观众深度参与和主动构建自我知识体系。

2.以知识交互、知识发现、知识推送服务增强知识服务的主动性

基于文物知识条目及相关文章,主动提供知识推送服务。如:通过灵活的答题活动模式,可根据需求在后台设置不同主题、不同类型的活动,提供知识交互服务;通过“知识发现服务”,可根据平台数字化展品列表查看文物图片、文物基本信息、相关文物等内容,并进一步通过浏览、收藏文物详情页等操作获取平台积分;通过“文章阅读”,可浏览平台全部文章,并获取平台积分。

(三)知识传播服务

1.公众传播互动从单一封闭走向开放共享

知识服务背景下,数字博物馆与实体博物馆相结合,使得基于不同区域、不同类别博物馆的资源,可以构建起互联互通、资源共享、开放共享的公众传播互动平台,将合适的作者愿意投、出版者愿意发表、读者需要且可以理解的知识,通过某种恰当的知识表达载体和读者便于获取的传播途径,在读者需要的时候以恰当的方式传递给读者,且传播者能够及时获得读者的评价和更多的知识需求,从而重塑原创作品数字出版平台的传播价值。

2.促进展览向学术上深度延伸

一方面,将展览向学术上深度延伸,进一步深化、细化展览主题。展览的深度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展览获取学术支撑的程度,是策展人学术素养和专业水准的体现。好的展览应蕴含更高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艺术价值、时代价值、科技价值等,同时能够引导观众进行思考、研究、挖掘和探索,对知识进行再创造。

另一方面,将馆内策展团队、专家学者与公众协同,将学术成果与展览内容设计、形式设计有效结合,真正实现知识“共产”和共享。不仅要挖掘藏品背后蕴含的信息,还需要在分析和研究观众基本社会经济状况、观展真实需求、观展体验等的基础上,将相关知识储备和学术成果推送给观众,实现策展人与观众的“知识对话”。“众策博物馆”“创意博物馆”“虚拟策展”等的出现,一定程度上为学术成果与展览展示提供了更多知识交互的可能,将在各类博物馆得到广泛的应用。

(四)知识体验服务

在参观展览过程中,观众通常会期望将在经过设计的场境中的感知经验与其先前的知识和经验联系起来[27],从而产生积极的观展情感体验,因此,为了取得最理想的参观效果而对博物馆及其相关资料进行研究的观众越来越多。所以,加强观众研究,有效了解观众需求与喜好,提供可增强观众体验的知识服务,促进博物馆教育水平的提升成为博物馆知识服务的重要基础。

在博物馆知识体验服务的设计中,观众研究是必不可少的步骤。以观众研究为核心的评估实践,也为博物馆展览和教育活动的评价及宏观规划和决策制定等方面提供了重要参考。观众研究是包括观众评估、观众调查、观众研究在内的总体性概念,主要在于理解博物馆与实际观众、潜在观众和虚拟观众的关系,特别是要重点关注不同类型博物馆观众的体验、态度和观点[28]。

以往的观众研究,通常是通过现场发放调查问卷、追踪计时、采访以及集中观察等方式进行,在全面性、真实性和有效性方面往往存在不足。随着博物馆的智慧化发展,相关大数据采集与分析技术、平台关联和抽取技术等广泛运用于博物馆知识服务过程,可以在不影响观众观展体验的前提下,获得观众的年龄、性别、职业、所在地区、教育程度以及参观过程中的动态行为数据,为博物馆研究、分析观众的观展行为、消费行为等,以及这些行为与其经济社会地位的关联性提供基础,从而可以深度挖掘观众的行为动机、兴趣点和关注点,为博物馆向特定观众群体精准匹配服务,提升布展、教育、传播、服务等方面决策和评估的科学性提供帮助。并且,知识服务过程中纳入观众参与体验的研究及实践,也可以让蕴含着历史、艺术、科学、纪念价值的展品实现知识集成。

此外,公众从传统的被动的受教育者到主动的意见参与者的身份转变,要求博物馆必须在知识服务的转型升级中创造出新的价值。当前,讲解员也开始从单一宣教导向的知识的“提词器”变为知识的“中介人”,从“背书型讲解员”向“研究型讲解员”转变,从以往陈述性讲解的形式发展到“抛问题式”讲解和与观众深入互动式讲解,从而用更深刻、更接地气的讲解方式增强博物馆教育的深刻性。

小结与展望

目前来看,博物馆的知识服务在内容层面还处在初级阶段,大部分服务内容都局限在知识咨询、检索方面,而在围绕公众的个性化知识需求,通过整合各层次显性和隐性知识,提供信息、知识产品、解决方案的深度知识服务活动等方面明显不足,特别是知识组织的系统化与专题化以及基于知识发现、知识关联与知识推送的移动知识服务等还非常薄弱。

研究型博物馆具备开展知识服务的基础与潜力,但也面临着博物馆整体行业知识服务基础较弱、经费保障可持续性较差、专业人才匮乏、共享知识服务意识不足等问题,这些问题制约着博物馆研究的深入与成果的转化。而从社会公众对研究型博物馆的知识需求来看,研究型博物馆的知识服务应主要涵盖三个层面:一是对前瞻性、系统性要求较高的专业性知识服务,二是对专题性、新颖性要求较强的针对性知识服务,三是普通大众教育知识服务。而当前状态下这三种层次的知识服务资源与技术均需要进一步加强和创新。

博物馆的知识服务在技术性层面已经历了博物馆文物、文献资源的开发与利用及古籍保护管理与资源开发阶段,现在正逐渐步入馆际合作的资源整合、数字资源系统性整合等阶段,并迈向智慧化发展的新阶段。作为文化资源的集中地之一,博物馆所具有的在教育、艺术欣赏和知识共享方面为观众提供文化体验与社会服务的特性,使其在知识服务的深度与广度上具有与图书馆、档案馆等不同的特点。未来博物馆知识服务的资源还需要进一步扩展,并且与多种类型、样态的知识服务资源进行系统性整合与互联共享,从整体上提升其知识服务覆盖的广度及深度。

在智慧博物馆建设的过程中,资源整合是知识服务资源建设及共享的必经路径。当前资源整合模式有合并、集成、联盟等,尤以从信息资源共享的角度构建集成性的知识服务共享服务平台为主要的和较为成熟的实践模式。在数字化服务融合的趋势下,博物馆的知识服务还需要不断探索更符合新时代要求的资源共享路径、合作机制及服务创新模式,知识服务的组织技术在解决异构资源的共享和不同元数据的统一化生产组织方面也将得到进一步发展。当然,知识服务的融合尚需深化集成服务的类型与应用模式,并且与服务理念、服务链条等相衔接,这一系统工程和体系也在考验着博物馆知识服务的水平与能力。本文认为,如何转变博物馆藏品仓库的服务与建设理念,加强研究,拓展新思维,以及打破知识服务的管理体制机制桎梏,仍是未来学者们需要持续研究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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