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亭县农民生活能源清洁化驱动因素研究

□文/张入文 陈前利 李丹阳 刘润香 陈 琳

（新疆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新疆·乌鲁木齐）

［提要］ 为了更好地助力美丽乡村和“零碳乡村”建设，促使农村能源消费低碳化转型，基于构建的效用最大化理论框架，以盐亭县为例，采用Logistic 回归分析方法，研究农民生活能源使用的影响机制和清洁化的驱动因素。结果表明：教育水平、环保态度、家庭年收入、清洁能源政策普及、能源可获性等对生活能源清洁化存在正向影响，家庭常住人口数量对其存在负向影响。随后，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构建交互项（“农民教育水平×与邻里交往”）发现，高教育水平的农民受现代意义的价值取向、网络沟通方式的影响，导致其受邻里交往影响较小，获得能源信息不限于邻里；相反，教育水平低的农民对清洁能源的了解受邻里影响程度较大。就此，本文提出优化政策普及、改善环保态度，提升管理水平、加强惠补力度，优化邻里交往、促使信息流通等建议，以便为农村生活能源优化提供支撑。

能源研究已经成为一个热点，农民作为农村生活用能主要载体，其能源的使用关乎区域生态环境。清洁能源有助于农村地区的“双碳”目标达成。尽管目前我国农村贫困问题得到解决，但农村能源发展差距大，特别是农村清洁能源发展严重滞后。按照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和“力争于2030 年前碳排放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 年前实现碳中和”的要求，以绿色、清洁、低碳为目标的能源使用，需要构建农村领域清洁能源体系，满足农民对美好生活的新期待。

近几年，我国学者在生活能源使用模式、作用要素、政策方案与调整等方面有诸多阶段性成果，研究范围多分布在省级等尺度。郑兴业团队研究北方农村家庭燃煤使用的一般规律，并指出燃煤的使用和雾霾出现的时间高度重合，燃煤的使用不利于环境的清洁化；西南山区农民多以薪柴、煤炭使用为主，受自然气候、能源禀赋、生活方式差异的影响，农村家庭在能源消费方式上也存在显著差异。由于农村地域广泛、资源储存差距大，农村用能异质性特征存在，需进一步对生活能源使用的影响要素深度解释。王飞等研究发现影响能源使用的要素包括：家庭要素、收入水平、能源的可获性、农民的价值观念。但王萍等指出，农民生活能源难以升级的原因在于收入增长缓慢，农民收入要素对生活能源优化作用明显。腾玉华等指出对清洁能源使用影响最大的是经济要素。而不仅需要考虑收入要素的影响，能源禀赋对能源消费使用也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因此更要考虑地区能源结构的优化。Jin J 等认为，政策刺激对农民获得和使用清洁能源、减缓能源贫困和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

可见，学者关于能源使用的部分因素达成了共识，但是不仅收入、职业、政策等会影响农民生活能源使用情况，也需考虑家庭常住人口。考虑到农村能源消费排放的驱动效果及影响作用具有空间差异性，通过对盐亭县农民生活能源进行调查，分析能源使用的影响要素，为盐亭县实现“能源转型”提供一此的建议。

一、研究设计

（一）数据获取。选取6 个乡（镇）11 个村开展调查，共获取问卷290 份，有效问卷262 份，问卷整体有效率为90.3%。本次实地调查的内容主要包括四个部分：（1）农民个人要素：包括农民的年龄、教育水平、从事的职业、农民环保意识、邻里交往程度；（2）家庭要素：家庭常住人口、家庭年总收入、家庭耕地面积；（3）外部要素：地理要素、能源可获得性、到集镇距离；（4）政策要素。

（二）模型选取。样本中生活能源有：天然气、新能源、薪柴。新能源可满足新农村对清洁型能源的需求，是一种清洁能源；天然气燃烧后仅有少量NOx 与CO2，在清洁能源中起到关键作用；薪柴不利于环境，属非清洁能源。农民使用能源的类型众多，因此将薪柴纳入种类中，从清洁化的角度界定，农民使用了薪柴即不清洁化，反之清洁化。

由此可知，可通过二元Logistic 回归模型进行实证研究。其中，被解释变量是“二分变量”，即生活能源类型为非清洁化或清洁化；解释变量主要为影响农民生活能源清洁化的各个维度的要素。

二、路径分析

质量价格比f=m/p（其中，f 为能源使用期望；m 为能源质量；p 为价格水平），延伸出决策路径。农民对能源期望最大效用为 MaxU（m/p，q，I）（其中，m 为能源质量；q 为某能源需求；p为价格；I 为收入）。农民会选择不同能源使用，达到效用最大化的目的。

设：效用最大化为：MaxU（m/p，q，I），且能源使用存在溢价，即当非清洁能源（m1）＜清洁能源（m2）、非清洁能源（p1）＜清洁能源（p2）、非清洁能源（m1/p1）＞清洁能源（m2/p2），同时满足清洁能源（p2）·清洁能源消耗（q）≤农民收入（I）时，有：清洁能源效用（MaxU2）＞非清洁能源效用（MaxU1）。

设：农民对能源的选择有两种，分别为非清洁能源（m1）、清洁能源（m2），且清洁能源质量价格比（m2/p2）＞非清洁能源质量价格比（m1/p1），分别存在农民A 与农民B。

当A 存在I（收入）＞p2·q（清洁能源消耗），B 存在p2·q（清洁能源消耗）＞I（收入）＞p1·q（非清洁能源消耗）时，则A 倾向于清洁能源，B 倾向于非清洁能源；当 A、B 存在 p1·q（非清洁能源消耗）＞I（收入）＞p2·q（清洁能源消耗）时，则均倾向于清洁能源；当 A、B 均满足：两种能源 p·q（非/清洁能源消耗）＞I（收入）时，两种能源选择可能性均为零。

若通过提高收入水平，农民的经济承担能力会提高，会使得直线 K 变大，直线 K 由“I1-a”到“I1’-a”；若农民的非清洁能源采集成本增加，例如耕地、林地减少等，会使得K 变小，直线K 由“I1-b”到“I1’-b”。农民用能决策如图 1 所示。（图 1）

图1 农民生活能源使用决策差异图

调查中发现，能源价格相对稳定，且能源补贴少，加之地区就业具有多样性且存在冬村夏城的就业行为，职业变化带来的兼业行为对收入刺激较大，因此在经济要素上可从收入要素进行解释。农民的收入水平是影响农民用能行为的关键要素。本文取薪柴为关键要素，作为用能清洁化的标准，若使用薪柴则生活用能不清洁化。本文研究路径总结如图2 所示。（图2）

图2 农民生活能源使用决策路径图

三、实证分析

（一）回归结果。通过enter 法，将检验自变量带入统计软件中，基于Omnibus 系数、“霍斯默-莱梅”检验对模型效果进行总体性测算。逐步回归表明，每一次的卡方值都在理想范围，Omnibus 检验值均等于 0.000（Sig＜0.001），说明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解释具有意义。“霍斯默-莱梅”检验系数Sig 值均大于0.05，说明通过HL 检验，即预测值可以反映真实值的影响轨迹，两者无较大差异性。由于逐步回归过程较多，加之篇幅限制，故不做展示。（表1）

表1 实证结果汇总一览表

（二）解释变量作用结果。模型中，家庭年收入、清洁能源政策普及、环保态度、清洁能源的可获性、家庭常住人口、邻里交往均会对能源清洁化产生显著影响。即家庭年收入低，会倾向于在生活用能中使用薪柴，使得能源不清洁化。能源政策有利于使农民意识到清洁能源优越性，可从政策层面给予刺激，使其减少薪柴的使用。实地调研发现，部分农民对环境重要性认知低，在生活能源中会兼用薪柴，不能认识自己的用能与环境保护相关，使得生活用能不清洁。清洁能源的可获性是保障能源清洁化的关键要素，部分地区清洁化能源供给缺乏、保障不到位，不利于生活能源清洁化。家庭常住人口会通过农民的主观节约态度影响用能，人口多的家庭多会兼用薪柴，使得用能难以清洁化。与邻里的交往也是影响生活能源清洁化的要素，交往积极的农民多勇于尝试新鲜事物，较少在生活用能上过于墨守成规，交往密切程度不同会在生活能源上有不同的用能差异。

（三）交互变量作用结果。在模型2～4 的基础上，构建交互项。从B 值来看，考虑交互项时，邻里交往对能源清洁化影响程度大。从交互符号而言，交互项为负，原因有：第一，高教育水平农民多居住在城市，农村居民由于其人口结构、生活方式等与城市的农民不同，对农村邻里交往有更多的依赖，低教育水平的农民在居住时间上的差异，使得交往密切程度高，受清洁能源示范影响会大一些；第二，随着农村教育水平提高，传统的邻里格局发生新的重组，引起一系列社会关系变迁，如教育水平的变化，特别是现代意义上价值取向的设立，导致高教育水平农民的邻里关系网络正在不断解体，这部分人获得的信息不限于邻里，受到邻里的影响会变小。

四、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实证结果发现，在逐步考虑农民个体要素、交互变量的影响下，环保态度、邻里交往、家庭年收入、家庭常住人口等要素对生活能源清洁化具有不同的影响，且前后显著影响较为稳定；同时，在考虑变量交互影响的前提下，邻里交往的影响程度显著提高；研究显示，交互变量对能源清洁化存在负向影响，低教育水平农民在能源选择时受邻里影响大。

（二）建议

1、优化政策普及，改善环保态度。第一，应加强清洁能源政策的普及，通过农业频道、乡村展览板、能源讲座，提升农民对清洁能源的认知度。第二，通过干道拉横幅、张贴告示，有针对性地对高龄群体、常在家群体，通过实地走访形式进行普及；对于年龄较小的农民，借助互联网，通过图片、视频等形式提升其对环境保护的认知。为农村地区形成低碳、和谐、环保的用能习惯提供支撑，形成长效的政策体系。

2、提升管理水平，加强惠补力度。第一，采取多元的资金帮扶，以惠农、利民为出发点，通过补贴能源价格的形式，降低能源价格水平，提高农民消费能力，对用能清洁化的农民给予贷款方面的优惠，鼓励农民参与到能源升级中。第二，加强资金激励力度，有针对性地对多人口、常年在家、以务农为主的家庭提升支持力度，促使支持功效落到实处。第三，政府要落实扶持政策，加大政策创设力度，围绕资源配置、金融支持等内容，激励农民使用热情。

3、优化邻里交往，促使信息流通。引入交互项发现，教育水平低的农民“与邻里交往”利于清洁化，因此应提升邻里交往。第一，教育水平低的农民要利用好邻里交往的优势，注重培养邻里文化，营造融洽交往氛围，利用农闲时间组织农民开展各项交流活动，促进信息流通。第二，教育水平高的农民要引领新型邻里关系，高教育水平的农民接触更宽广的世界，要充分利用互联网的发展优势，使得农民充分保障信息获取；同时，也要共建守望相助的邻里关系，黏合各种障碍，营造互助的交往氛围，为区域能源优化提供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