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之“新”的哲学思考

2023-01-25 02:55宋朝普
产业与科技论坛 2022年22期
关键词:中国式中国化现代化

□宋朝普 鲁 奇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七一”讲话中创新性地提出“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的重大论断。关于这条新道路的内涵,他在之前的多次讲话中有所论述。不少学者也从不同角度对这条新道路作了很有见地的阐发。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是在中国发展和实践过程中呈现出来的必然性。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之所以“新”,在于此新现代化道路在其展开之始就呈现出它与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关联,而且是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关联,也在于其不断展现出来的人类文明新类型的可能性。

一、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

中国在1840年被英国发动的鸦片战争拖入到资本扩张的全球历史进程中,由此中国开始进入现代化过程。中国的现代化道路主要是为了救亡图存。为此,中国的仁人志士前赴后继、矢志不渝地向外国学习以及不断地发动革命或改革,但最终都没有取得成功。十月革命的胜利给中国人的苦苦探索带来了希望。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之后是五四运动,工人阶级开始登上历史舞台。特别是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标志着一次伟大的历史转折,由此开始了中国新道路的探索。

中国共产党成立的历史转折意义主要在于,它使得中国的现代化历史进程与马克思主义建立了本质的关系。而正是有了这种本质关联,中国的现代化道路呈现出全新的意义,并由此开启了走向成功的征程。十月革命只是送来了马克思主义思想,给中国的先进人士带来思考中国现实问题的工具,而党的成立却使得马克思主义思想有了参与现实的途径,带来了改造现实的真切希望。然而,马克思主义思想是对资本主义批判和反思的武器,是资本主义的矛盾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否要等到中国的现代化进展到一定阶段才需要马克思主义呢?答案是否定的。虽然中国的现代化事业是被动进行的,一般要遵循资本主义现代化的逻辑,并以资产阶级思想为指引,但是这种一般逻辑在碰到中国坚硬的现实似乎变得水土不服。中国的历史性实践证明,中国的现代化事业要取得成功必须经由一场彻底的社会革命,而彻底革命的成功是必须有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近代以来,中国的旧式现代化道路经由器物层面的学习到各种资本主义政治制度以及相应的意识形态的借鉴运用,都遭遇失败。十月革命的胜利是马克思主义的胜利,它极大地鼓舞了中国的先进分子。从文化角度讲,中国人接受马克思主义,主要在于儒家主张的生生不息思想和大同理念与马克思主义蕴含的实践思想与和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亲缘性。“儒家主张的‘日新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的朴素辩证法,同马克思主义所坚持的实践辩证法,具有某种异曲同工之妙。”[1]

因此,中国式现代化的新道路在历史上形成的和马克思主义的关联,从一开始即是本质的和必然的,而非所谓的无关紧要的。正是这种本质关联,使得中国现代化新道路才呈现出焕然一新的面貌,并不断地展开其逐步实现的可能性。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引下,这条新道路一开始就以新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定向,并现实地依次表达为新民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实际展开与现实实现。这条新道路的目标也不仅仅是为了民族解放,而且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

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规定了新道路的展开过程

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既使得中国现代化新道路和马克思主义建立本质性关系,同时也意味着此道路与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关联。也就是说,中国现代化的新道路不仅需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而且这种马克思主义还必须中国化,由此此道路才得以实际地展开。“构成百年中国道路的本质规定不仅是现代化,而且还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2]这清晰地表达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对百年新道路的现实规定性。新道路必须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但马克思主义毕竟是外在的经,一旦传入中国,它就必须入乡随俗,即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不仅仅意味着马克思主义要与中国的革命、建设与改革实践相结合,而且要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结合。在百年新道路开端强调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主要是因为教条主义者在对马克思主义的运用中生搬硬套,给中国革命造成了重大损失。他们在使用马克思主义去指导中国革命时只做抽象的理智运用,而完全无视中国具体的革命实际。他们以为马克思主义是用之四海皆准的普遍真理,而忘了马克思曾告诫的“它们绝不提供可以适用于各个历史时代的药方或公式”。“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3]这表明理论不能脱离现实生活而做抽象的形式主义使用,而要表达生活,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党的教条主义者不清楚这点,而喜欢发号施令,以启蒙者自居,以致于革命受挫。这是中国早期马克思主义的学徒们必然付出的代价。但是,恰恰是这种失败反过来促使人们开始反思马克思主义思想的适应土壤,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问题。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确实促进了新道路的实际展开与顺利进行。因此,唯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才会与现代化实践道路发生本质与内在的关系,并对中国的现实发生实际作用与影响。正如毛泽东曾恰当地指出,形式主义地汲取外国的东西,在中国曾吃过大亏的;中国的共产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应用也是如此,一定将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实践恰当地统一起来[4]。这确当地表达了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实际情况结合的必要性。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不仅仅贯彻于中国的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实际中,而且也贯彻于改革开放以来的社会主义实践中。它不仅是推动现代化新道路的不竭动力,也产生了丰富的理论成果,也就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只要现实的社会主义实践在实际地展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步伐还会继续进行,而且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也会与时俱进。因此,在新道路的展开过程中,首先,要坚决地反对抛弃马克思主义并完全投入资本主义怀抱的做法;其次,要不断地同教条主义的马克思主义作斗争,做到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时代化。目前,这条新道路表达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并且进入了新时代,我们的目标是实现中华民族和文明的伟大复兴。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是中国式的现代化事业,同时也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产生起本质的关联。唯有马克思主义的持续中国化,才能成就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事业。就目前的新时代而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意味着聚焦于中国问题,系统地解答新时代坚持与发展怎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如何坚持与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样一个重大的时代课题,继续推进和发展21世纪中国马克思主义,并实际地推进与展开新道路,从而使得民族和文明的复兴更快地实现。

三、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展现了一种人类文明的新形态

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之“新”,不仅在于此新道路与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本质关联,而且在于它同时展示一种新型人类文明形态的可能性。众所周知,西方文明经常被等同于现代文明,西方文明与其他非西方文明是普遍与特殊,或一与多的关系。西方现代文明是整个世界历史发展的终结,而整个人类历史就是由非西方文明向西方现代文明发展的过程。黑格尔的这种看法由来已久,似乎颇有道理。然而,仔细分析,疑窦丛生。真确说来,西方文明不是现代文明,西方文明与其他文明也仅仅是特殊与特殊的关系。雅斯贝尔斯对黑格尔的思想做了修正,提出了“轴心时期说”。他认为,中国、印度和希腊等诸上古文明,于同一历史时期(公元前500年左右)实现了自我突破,并因此形塑了世界诸文明基本格局的历史时代,即所谓的“轴心时期”。他拒绝了黑格尔以为的“这三个地区的文明是精神发展的辩证序列的诸阶段”,而主张它们之间并无递进联系,而是并列的不同文明,而且认为中国文明和印度文明甚至有超过西方文明的可能性,“不掌握任何决定权的中国和印度的重要性将在今天增长”。

如果说雅斯贝尔斯的“轴心时期说”指证了文明的多样性,那么中国的和平崛起则使得这种理论得到了现实的佐证。中国的经济总量已居世界第二,中国的世界影响与日俱增,并且中国日益走进世界舞台的中央。而西方现代文明在经历20世纪的独孤求败与无聊寂寞后,正在不断走向持续的衰退时期。然而,我们也应看到,由上古西方文明衍化出来的西方现代文明却产生无远弗届的世界影响,并在资本主义的同谋下,形成了世界权力的支配-被支配的基本格局。虽然中国在不断崛起,但它也受这种世界权力结构的制约与规定。但是,中华文明的独特性在于,它在接受这种强制规定的同时也蕴含着超出这种规定的冲动与可能性。换言之,中国走的这条现代化新道路在于,它在学习与吸收西方现代资本主义文明先进方面的同时,也包含着扬弃与超越后者的积极方面,从而展现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可能性。“中国道路在未来发展进展中会不断展现出对现代资本文明的批判和超越,并且在完成其现代化任务的同时,正积极地开启出一种新文明类型的可能性。”而就积极方面而言,新道路蕴含着中华文明传统的优秀基因,这种基因相对于西方文明传统具有优势,同时在现代社会经由马克思主义的阐释得到适当的转化与创造性提升。当然,要实际地阐发中华文明传统的独特性并非易事,这关涉到对中国传统思想流派要做个彻底的清理与剖析,更重要的是在于西方文明传统对照的前提下,去阐释中西方文明的共通意蕴。在这种中西方文明传统的辩证关系探究下,我们才有可能发掘出中华文明传统的优势,并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去创造一种新型文明形态。

总之,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之“新”,也在于它同时展示出一种新型人类文明形态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表明,中国的新道路不仅具有中华民族意义,也同时具有世界意义。也就是说,这条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拓宽了发展中国家通向现代化的路径,这为解决人类共同问题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而这皆源于它在进行现代化的同时扬弃现代化,从而开出了一种人类新文明类型的可能性。正如鲍里斯·塔迪奇所说,中国不仅在实践现代化,而且在扬弃西方式现代化的错误与流弊方面,走出了一条自己的创新之路。目前,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的历史性实践中,一些提示或展现这种可能性的实践主张正在我们面前积极地呈现出来。“共同富裕”理念的积极实践,超越了资本逻辑下贫富差距合理性的先天规定,同时它追求的并非人民大众的物质方面的一般满足,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富足感。相信,这种人类新文明类型可能性的积极实践和最终落实,将不仅带来中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满足,也将给世界其他国家的发展带来示范效应,并能促成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得以真正实现与真切贯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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